即使是這般,李易身子隨船而動,速度絲毫不受影響。他一指點向海青璇,劍氣森寒,就如一劍東來。海青璇這樣的高手,居然都沒有任何反應的意識。這速度,堪比光速了。
“砰砰!”最冷靜的卻是天生靈眼的莫妮卡了,她陡然‘射’出三顆子彈。李易眼中‘精’光暴閃,身子奇異扭動,飄渺間閃開了莫妮卡的三顆必殺子彈。但他的速度終是緩了一緩。回過神的李紅淚立刻補發子彈,海青璇疾退,也朝李易‘交’叉點‘射’。三大超級用槍高手的點‘射’,加上水銀子彈,是任何高手的噩夢。而且,陳瀟和流紗迴轉身,陳瀟暴吼中一拳砸向李易後背。流紗則是擒龍手封死他的退路。
陳瀟簡單的一拳,也是蘊含了各種變化的拳理。這一次,一定要必殺李易。
在這種絕死的環境下,李易張嘴吧嗒一聲。轟隆隆,他的聲‘波’就像是有靈‘性’一樣,在每人的耳朵裡炸響。炸得連陳瀟這樣的高手也有短暫的失聰,耳膜出血。
這且不說,那一剎,李易突然消失了。也不能說是消失,而是以雷霆電閃的速度盤旋在地,跟一條蛇一般。他躲開了子彈,而海青璇三人功力弱,被聲‘波’攻擊得血脈震‘蕩’,無法立刻出槍。陳瀟與流紗攻來,李易立刻如龍昇天,雙拳如雙龍出海。龍威震‘蕩’,但拳頭上卻沒感覺出驚人的力量,速度倒是很快,分別砸向陳瀟和流紗。
李易的角度刁鑽,加上如龍昇天的勢子,先了陳瀟和流紗的攻擊一步。這種情況,硬拼下去,就是陳瀟和流紗掛掉。
危機中,陳瀟倒踩蓮‘花’斜步躲開。流紗也是眼中‘精’光暴閃,腳下旋轉,身子斜開,躲避開了李易這平凡的一拳。
平凡麼?是大繁若簡吧!
短暫的電光石火之間,居然是陳瀟這邊險象環生。說出去都沒人敢相信。
面對李易,陳瀟有種跟不上節奏的感覺。實力的差距太大了,不是他的打法和氣勢可以彌補的。再則李易的氣勢是上善若水,也不是任何氣勢可以破的。
天下間,只有水是無法擊破的。
李易能成爲西崑崙的宗主,他沒有選擇天道,凌雲大勢,黑‘洞’宇宙,卻選擇了水,這何嘗不是他的智慧。
流紗與陳瀟各自閃開,李易的動作行雲流水,渾然天成,無懈可擊。就像是永遠不會力竭一般,在流紗斜身閃開一剎,他的腳在地上一踩,整個遊艇震動翻騰起來,他的拳頭化爲龍爪手,真如出海的蛟龍,撲擊向流紗。
所踩的鋼筋甲板也深深窩陷下去。流紗只覺眼前一‘花’,勁風如刀割。她臉‘色’微變,疾退,疾退一剎,另一腳如刀鋒踢向李易的面‘門’。李易是矮身來攻,所以流紗的腳直‘逼’他的面‘門’。他的龍爪手,五根手指如鋒利的刀鋒一般,散發着森寒的殺氣。
面對流紗的面‘門’一刀,李易身子如旋風,腳一蹬便繞到了流紗的左側。刷的一下,龍爪手化爲指刀,一指點在了流紗的腰間上。
很簡單的一指,但是角度刁鑽,並且速度快到了流紗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程度。
那一指,居然····真的點中了。
也是在這一剎,莫妮卡的子彈‘射’出,也準準的‘射’中了李易。不,並沒有‘射’中,因爲李易點中流紗,面對莫妮卡‘射’他前‘胸’的子彈。他的肩頭扭動,發出卡擦一聲,如重弓‘射’出。他的肩頭處在這一剎產生了奇異的熱‘浪’。一甩一‘蕩’之間,這顆水銀子彈居然····被李易的肩頭彈飛出去了。
這已經不是陳瀟所能想象的力量了,李易這一手彈飛水銀子彈,已經展現出了他對力道的把控到了功參造化的地步。這一彈,運用了四兩撥千斤的太極勁力。陳瀟自認對太極爐火純青,但李易這一手,還是讓陳瀟感到了天與地的距離。
海青璇和李紅淚同時點‘射’,莫妮卡也是全身貫注,臉‘色’凝重,又是兩槍。終於,李易貓着身子一竄,縱入了水中。他一入水,海青璇衆人的第一反應是····鬆了一口氣。
她們都有一種感覺,李易並不是逃跑,而是放了她們一馬。
但所有的一切都已不重要了,陳瀟心中一片恐慌,快步搶到流紗面前,焦急的道:“師姐!”這一剎,他生死惶恐。如果師姐因此而死,他無法無想象那是一種怎樣的痛。海青璇三人也是關切的圍了上來。
流紗的面‘色’卻沒什麼大的變化,從李易跳水,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剎那。流紗深吸一口氣,看向陳瀟衆人,奇怪的道:“我沒事。”
不可能沒事!李易退走,是因爲他得手了。陳瀟暗自焦急,道:“師姐,你仔細運轉氣血。”
流紗面對衆人關切的目光,她點了點頭,閉目凝神,開始仔細體察周身氣血。
大約五分鐘後,流紗睜開眼眸。她看向衆人,最後目光落在陳瀟身上,道:“我沒事,他這一指裡有種古怪的真氣,但是這真氣似乎跟我體內的青龍真氣異曲同工,所以我沒感覺到任何異樣。”
“真的?”陳瀟依然不太相信。流紗微微一笑,道:“當然是真的,難道我還會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頓了頓,她顯得有些心有餘悸,對李紅淚道:“紅淚,先去駕駛遊艇,我們回去後再說。”
所有所有的雄心壯志,想要血拼,血戰西崑崙。所有的所有,都在這一刻被血淋淋的現實粉碎。陳瀟暗想,陳瀟啊陳瀟,你太天真了,你妄想着與西崑崙有一拼之力。其實你在他們眼裡,不過就是可笑的小丑!
西崑崙的人不會就此罷休,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僅僅是陳瀟‘交’出東方虹和雪狼就可以。李易還要陳瀟反過來給東方靜磕頭認錯。這是屬於西崑崙的霸氣,犯我西崑崙者,雖遠必誅!
回到海邊別墅時,已經凌晨四點。這個點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候。
陳瀟沒有多說別的,讓大家先去休息。這一次戰役,陳瀟也充分體會到了莫妮卡的神奇之處。她的狙擊手法,已經遠遠超過了海青璇和李紅淚。今天若不是她幾次力挽狂瀾,隊伍早就崩塌了。
莫妮卡看到陳瀟臉‘色’凝重,想留下來勸慰他。但見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最後也只得回房休息。
陳瀟沒有休息,而是去了流紗的房間。
他知道,師姐在說謊,她不可能沒有事情。
敲‘門’之後,陳瀟輕聲喊師姐。
臥室裡,流紗聲音傳來,顯得有些空靈,道:“不早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談吧。”
許久許久以後,臥室裡,流紗坐在妝奩前,她顯得恬靜,但目光裡卻浮現出複雜的情緒。因爲她感覺到了她的師弟雖然沒有繼續敲‘門’,但也一直沒走,而是就那樣站在‘門’外。
流紗不想見陳瀟,這個時候,她不想見,她還沒調節好心緒。自己的說辭,恐怕騙不了任何人。尤其是師弟,他是那麼聰明的人。
這一大羣人回來,還是驚動了主臥裡的歐陽麗妃。歐陽麗妃本以爲陳瀟會很快回臥室睡覺,雖然兩人不睡一張‘牀’,但陳瀟長期是睡摺疊沙發的。
有種不好的感覺在歐陽麗妃心底蔓延,於是她起身離開了主臥。一出‘門’,她便看到了二樓的走廊上,白‘色’襯衫,略顯單薄的陳瀟靠着牆壁,抱膝坐在地上。
這樣一個姿勢,讓歐陽麗妃震驚。大廳裡燈光全滅,幽靜中,有月光照‘射’進來,有‘波’濤起伏的海‘潮’聲音傳來。
在歐陽麗妃的印象裡,陳瀟乃是蓋世英雄。即使是血流乾淨了,也絕不會如現在這般,用一種很弱的姿態坐着。沒錯,抱膝而坐這種姿態就是一種孤獨,受傷,渴望關懷的姿態。
誰都有可能如此,但惟獨陳瀟不能。但偏偏,他現在這樣做了。一直以來,歐陽麗妃覺得陳瀟是強大不可企及的男子。而這一刻,她突然覺得,他也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也會受傷,也會彷徨。
雖然陳瀟在流紗的房間前這樣坐着,看起來就像是求愛未果的小年輕,倔強的不肯走。可歐陽麗妃知道,絕不可能是這樣。如今敵軍壓境,陳瀟的心‘性’,怎麼可能會跟流紗發生情愛糾葛。陳瀟是絕不會因爲任何愛情,去表現出絲毫軟弱的。
就算是當初,第一次給許晴分離。那時候的陳瀟也只是在許晴面前咆哮了一通。他失戀後,連陳思琦都沒看出來。
歐陽麗妃穿的是淺‘色’的睡衣。髮絲如瀑布一般,以前顯得刁蠻英氣的她,現在確實已經非常具有賢妻良母的氣質。她來到了陳瀟的面前,蹲了下去,即使‘胸’前‘春’光大‘露’,卻也不顧。只是伸出一隻芊芊‘玉’手,握住陳瀟的手,輕聲道:“回房吧!”
陳瀟吃了一驚,好像纔回過神來一般。他看了一眼歐陽麗妃,看到了她的關切心焦,不禁暗自一凜。
“嗯!”陳瀟微微閉眼,點了點點頭。隨後站了起來。
回到主臥後,歐陽麗妃關上‘門’後,輕聲道:“陳瀟,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陳瀟神思不屬,他看了歐陽麗妃一眼,眼神顯得空‘洞’飄渺,道:“是有一些不好解決的事情,我現在不想說,你先睡吧,不用管我。”
歐陽麗妃見他如此,便知道不管怎麼問,他也不會說了。一直以來,陳瀟對她非常真誠,不管是什麼事情,都會耐心的說出來。這一次不說,歐陽麗妃知道,肯定是他過不去的坎。男人都喜歡說一些順利的事蹟,但有困難後,卻喜歡獨自‘舔’舐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