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打斷陳瀟的話,道:“陳瀟,謀劃的事情‘交’給浩天,我們必須尊重他的專業。?你只需要給他詳細介紹傑克那邊的情況。”
陳瀟怔住,他心中很不是滋味。說到謀劃,他覺得自己纔是最知己知彼的人,‘交’給朱浩天,他行麼?他了解麼?即使他朱浩天再聰明,他對自己的實力有正確瞭解嗎?這個朱浩天根本就不會武功,對於高手之間的戰爭,恐怕根本就難以做出正確的判斷來。
陳瀟心下不快至極,勉強壓抑住,淡淡道:“好的,靜姐!”當下詳細的向朱浩天介紹了夜魔,介紹了傑克的實力。他講的很詳盡清楚,尤其是對夜魔濃墨重彩的介紹。
朱浩天聽完後,在制定計劃時並沒有任何傲慢,而是神情凝重至極,他手中帶有筆記本,也不嫌髒的坐在地上,仔細的觀看着筆記本屏幕。只見他手指在鍵盤上如跳舞一般,不一會後便樂道:“運氣不錯,這裡有wifi,我已經破解進去。”隨後他神情莊重起來,只有不到十秒的功夫,陳瀟便詭異的看到在他筆記本屏幕上竟然出現了下水道的平面圖。
這些平面圖資料應該是城市規劃局的機密,沒想到被朱浩天破解了。陳瀟暗想,看來還真是術業有專攻了。
“你手中還有七顆子彈,你的槍法我很清楚。”朱浩天拿起筆記本,站了起來,道:“我們現在先到這個地方。”他指了指屏幕上一處,那是在不遠處下水道的死角。
衆人跟着他一起走,不一會後就來到他所說的死角處。
朱浩天指了一處下水道,這是通往死角的唯一通道。道:“陳瀟你與樑峰潛伏到這水裡面去,由厲若蘭與靜姐站在死角位置下。厲若蘭抱着孩子在前,靜姐隱藏氣息藏在厲若蘭後面。”頓了頓,道:“靜姐偷襲傑克至少能佔一時的上風,兩邊一旦開戰,夜魔在靜姐佔上風的情況下肯定會‘射’殺靜姐。所以這個時候,就是陳瀟你和樑峰起作用的時候。靜姐,我假定你佔上風五秒中,後五秒鐘因爲傑克寒冰真氣扳回上風,但你再撐五秒鐘絕對沒有問題,是嗎?”
“沒有問題!”沈靜這個時候很凝重,絲毫沒有大姐大的氣派。
朱浩天滿意一笑,又對陳瀟道:“你們兩人偷襲夜魔,以你的槍法加上樑峰,五秒鐘擊殺夜魔,我允許你用三顆子彈,你覺得有沒有問題?”
“理論上沒有問題。”陳瀟對他口口聲聲喊樑峰,不分尊卑很不爽,尤其他的設計,太過理想和完美化。
“理論上既然沒有問題,那麼如果‘操’作不行時,就是你的能力問題。如果你這點能力都沒有,就當是我和靜姐看錯了你。”朱浩天說話當真是字字如刀。
陳瀟眼中綻放出寒光,深深瞥了眼朱浩天,朱浩天卻只當不見。
沈靜微微皺眉,她那會看不出朱浩天和陳瀟不對盤,咳嗽一聲,道:“既然沒問題就照計劃行事。”
樑峰猶疑道:“傑克看不到我和陳瀟,恐怕會起疑。”
朱浩天道:“NO,在傑克眼裡,你和陳瀟是螞蟻一樣的人。人類要殺螞蟻會不會怕螞蟻的埋伏?我們的出奇制勝在於靜姐,擊殺夜魔,依靠陳瀟的槍法前後夾擊。如果沒有靜姐,你們再怎麼埋伏,也奈何不得傑克。”
雖然這傢伙說話很不中聽,但是陳瀟不可否認他說的很有道理。
下水道里各種污水垃圾流了進來,裡面的腐臭可見一斑。但這對於陳瀟來說不算什麼,在部隊特訓時,跳糞池都跳過。在叢林裡時,吃蝙蝠‘肉’,嚼碎蝙蝠的骨頭補充營養也幹過。
樑峰則有些適應不了,陳瀟一眼就看了出來,當下對沈靜道:“靜姐,讓叔公和朱浩天一起躲起來吧。我擔心……”
“不行!”朱浩天斷然道:“生死存亡的關頭,樑峰的修爲不弱於你,會給計劃成功帶來百分之五十的機率。”陳瀟怒從心中起,他此刻絕對不是爲樑峰考慮。而是傑克與夜魔都是敏感超強的人,如果樑峰一個hole不住,‘露’了行蹤,引起夜魔與傑克的注意。一旦前後合圍被打破,那麼沈靜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從日本之行到這次香港之行,他已經深深地體會到,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所以若是偷襲,陳瀟覺得以自己的日月呼吸法和閉氣功夫,完全可以隱瞞住傑克和夜魔。有樑峰就多了不確定的因素。
“依照浩天說的辦,我信任他!”沈靜嚴肅的看向陳瀟,道:“陳瀟,我們以後既然是一個團隊,就要拋棄這種個人英雄主義。佈置全局的人有他的大局觀,你是軍人,應該知道,軍人以服從爲天職!”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陳瀟也覺得自己沒屁好放了。但是他心中卻感到很不安,只能祈求,祈求三叔公千萬別掉鏈子。
雖然是九月的天氣,秋老虎還在。但是下水道的水屬於‘陰’水,陳瀟下去後還是有種刺骨的寒,種種腐臭污物,他都只當不見。“叔公,一旦發現他們靠近,不要呼吸,閉氣,保持心境平和。如果讓他們發現,打破計劃,我們……”他都覺得自己有些囉嗦了。樑峰臉‘色’凝重,道:“陳瀟,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
陳瀟凝重的點點頭,平躺下去,雙手持槍,只‘露’鼻子在外。
樑峰試探了幾次,最後一咬牙也躺了下去。躺下去一剎那,那寒意倒也罷了,主要是噁心,臭味,種種都讓他‘毛’骨悚然,渾身起‘雞’皮疙瘩。
傑克與夜魔一進下水道後,小白便聞到了小天香的味道。立刻爲傑克指引道路,夜魔同樣還是如幽靈般的潛伏,他的潛伏技術真個出神入化,即便是陳瀟這樣的高手也無法感受到他的存在。
夢娜那邊的熱像儀技術還在,傑克與夜魔進入下水道後。導航儀便起到了作用,至少能顯示出傑克與夜魔在什麼位置,前面的路該怎麼走。
“隊長,我始終覺得陳瀟有‘陰’謀。”夢娜道:“他本來已經隱藏的很好,現在引你進下水道,會不會是想來個甕中捉鱉?”
“你覺得可能嗎?”傑克一路朝小白指引的方向前行,隨後淡淡問道。
耳麥裡,夢娜猶疑,道:“下水道是香港的整個疏通樞紐,四通八達。再多的警力下來都不容易捕捉到,若是隊長你殺了警察,穿上他們的警服,以你們的身法,更是能大開殺戒。這個計劃……行不通。”
“這就對了,想來陳瀟的思維不會比你我笨,否則也不會屢次在我們手裡佔據上風。你我能想到的,他不會考慮不到。”
“但是現在證明他確實是藏在下水道里,在這兒失去了法拉利的迅捷和警察的幫助,對他來說就是死路一條。一個聰明人選擇送死,我覺得說不過去。”
“你看問題是機械的,沒有從人心來考慮。這個人自詡俠義,他會覺得我殺這麼多人是因他而起,所以他愧疚,他想來拼一拼,他最大的依仗是手上的槍,他現在說不定就藏在這下水道里想對我偷襲。即便殺不了我,只要能阻止我繼續殺下去,便也達到了他的目的。這是他一種愚蠢的悲壯,可以佩服,因爲很少有人能做到。”
傑克的這一番話讓夢娜茅塞頓開。
一邊的樑承豐卻有不同意見,道:“傑克隊長,我對陳瀟算是很瞭解熟悉的,他不是那種打沒有把握的仗的人,他這個人很謹慎,很小心。”
傑克淡淡道:“我們不會再大意,只不過一隻螞蟻的折騰,註定翻不起大‘浪’來。就算他設下了陷阱,也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能力來困住我。到了這個地步,人,已經是非殺不可,沒有退路。”
樑承豐也知道事情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當下不好再多說,只能期盼傑克能夠成功誅殺這羣可惡的人。
十分鐘後,黑暗中,傑克悄然出現。他已經感覺到了前方死角處的厲若蘭母子,那緊張的呼吸他聽的一清二楚。沒有感覺到陳瀟,想來果真是埋伏了。
傑克這次果真不敢再大意,緩緩的走向厲若蘭母子。沈靜的日月呼吸法比陳瀟更爲厲害,這黑暗中肌‘肉’收縮,完全躲在厲若蘭身後,呼吸與天地契合。即便是沈少這樣的高手來了,也絕發現不了沈靜的存在,更何況是區區傑克。
傑克小心謹慎的靠近厲若蘭母子,一步一步來到厲若蘭母子的前面三米處站定。他心神歸一,想找尋出陳瀟的埋伏來。片刻後沒有收穫,卻見厲若蘭母子已經在瑟瑟發抖,臉‘色’是那般的蒼白。傑克揚聲道:“雜種陳瀟,給你三秒鐘的時間滾出來,否則我就殺了她們。”
傑克不會擔心這裡有定時炸彈,高手的敏感,這種明顯的危機,一般特種兵都能感覺出來。更何況是他,可以說,即便他在睡夢裡,一旦有東西要偷襲他,他都會驚醒。如果讓他去越戰後的叢林裡排地雷,絕對比探測器還快。他只要一腳準備踩下去,內心的危機感就會暴‘露’出來。
但是陳瀟與沈靜的埋伏不同,他們這種高手,將殺意,敵意全部隱藏起來,所以傑克也感覺不到。
三秒鐘的時間一瞬即過,陳瀟自然不會出來。傑克眼中閃過森寒殺機,踏前一步,便要抓住厲若蘭來繼續威脅陳瀟。只是他一抓之下,所有的危機感都陡然涌便全身。電光石火的瞬間,厲若蘭身後的沈靜出手了。素白如‘玉’的手啪嗒一下,如弓箭‘激’‘射’而出,五指張開,猶如五把森寒利劍,那蔥白指甲如劍鋒一般,霎時間劍氣,殺氣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