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其實也頗爲意外,他感覺到自己練成日月呼吸法後,用槍到達了一個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地步。
不過陳瀟沒有時間來驚喜,他知道最大的威脅是來自正‘門’處。所以他才作爲開路先鋒,卻沒想到鐵蛋他們已經如此不濟,不得已對後開槍。
便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門’外的目幕大師帶着赴死的決心,雷霆轟‘門’而入。防盜‘門’被電閃撞飛,砸向陳瀟四人。目幕大師這個時機把握得‘精’準無比,陳瀟開槍的瞬間,‘門’狂猛砸來。
寧歌一拳轟出,將防盜‘門’砸飛。砸飛瞬間,眼前劍光一閃。這一劍,快如驚鴻,初始無聲無息,臨近之後爆發出最絢爛的光芒。寧歌眼中瞳孔收縮,還來不及有任何動作,細長的劍以及刺入他的‘胸’前。
劍力帶動狂猛螺旋勁力,猶如萬伏電流,刺中後的瞬間寧歌全身麻痹。便在這電光石火剎那,他後領被陳瀟一提,電閃退出。這才讓劍沒有刺深。陳瀟剛纔與寧歌背對着,無法開槍。拉退寧歌后,目幕大師眼中‘精’光綻放,腳踩獨‘門’絕技鬼步法,一踩之間,地面如軟豆腐窩陷下去。一步便已悄無聲息,雷霆欺近陳瀟身前。陡然身子暴漲,如突然出現的妖魔鬼怪,劍光一閃,看似隨手,卻是渾然天成的最佳攻擊。
好快好快,瞬間就已刺至陳瀟的咽喉。這一劍與目幕大師步法腰力配合,就算一劍不中,後招便也綿綿不絕,陷入其中的陳瀟定會死無葬生之地。身爲一代忍術大師,又豈是‘浪’得虛名。鐵蛋與田雅琪根本都還沒反應過來,更別談幫忙。
陳瀟眼神越發空明,千鈞一髮時,羚羊掛角身法施展出來,不着痕跡斜踩,橫‘插’過去,瞬間到達目幕大師左側。目幕大師只覺眼前忽然一空,已經失去了對方身影。多年臨戰經驗讓他知道不好,也不去找尋陳瀟,鬼影步法後力跟上,猶如彈簧,蓬得一下竄了出去,一腳蹬在牆壁上。迴旋,渾然天成,鬼影十八斬雷霆狂暴的斬向陳瀟。
好‘精’的老傢伙,陳瀟知道目幕雖然只是化勁巔峰,但是養住了身上的一口氣,幾十秒的爆發力非常可怕。而且目幕一劍在手,自己真不是他對手。唯一的辦法就是貼身纏鬥,讓他劍的威力施展不出來。怎知目幕這麼‘精’,一下就逃竄出去。
陳瀟沒有跟上,他料到老傢伙肯定有後招。萬一追上去中了類似回馬槍這類絕招,那劍他可是阻擋不了。天庭運勁,勁力過手三陽,手三‘陰’,到達小丹田,油火煎熬。這一瞬間,陳瀟雙眼血紅,凌雲大佛的大勢施展出來,佛陀動怒,天地失‘色’。
這氣勢,頓時讓目幕大師心中不由自主一怯。接着陳瀟眼中厲光如刀劈斧斬,斬‘射’向他的眼睛。強烈刺目的亮光讓他不由自主眼睛一眯。猝然之下,連伊賀真木都抵擋不了何況是他。
目幕大師的經驗卻最是老到,眼睛一眯,腳上勁力反而加猛。他來之前,就已有慘烈赴死的決心。用出身上養住的氣,本來就是自殺。所以,凌雲大佛也不能阻擋他。
劍光一閃,第一劍驚鴻刺出。這一劍料到了陳瀟的身法,他本以爲陳瀟絕對無法躲過。但是他錯了,即使他料中,卻也料不到陳瀟這次比剛纔快了兩倍不止。
陳瀟羚羊掛角閃開他這一劍,目幕大師後招連綿,只是,他所有後招都還沒出。須彌大山轟然壓下,目幕大師只覺眼前忽然一黑……
蓬得一聲巨響,目幕大師,一代宗師被陳瀟一記須彌印拍得頭顱炸成粉碎,慘不忍睹。鮮血濺‘射’在陳瀟身上,陳瀟身子散發的抖勁,迅速將血污抖飛出去。
‘交’手只在電光石火的五秒鐘,五秒鐘,目幕大師被陳瀟擊殺。而陳瀟剛纔的氣勢和實力,已經將田雅琪和鐵蛋完全震撼。
收了天庭運勁,陳瀟忍住心口劇痛,道:“走!”
寧歌受傷很重,他慘然道:“隊長,我走不了了,你們快走,別……”陳瀟理也不理,上前用寸勁打‘穴’封住他的‘穴’道。怎知無論怎麼封,血依然止不住。來不及細看,他將寧歌攔腰抱起。率先衝出了正‘門’。
這個姿勢曖昧,但陳瀟也顧不得了。揹着會震到他的傷口。
在警察的包圍還沒合成之前,四人已經衝出了街道,縱入巷子裡。
陳瀟一行人的行蹤在攝像頭監控之中,小野與自衛隊的一衆長官焦急的看着,拼命指揮警察們開車前去堵截。陳瀟他們出了巷子。兩輛英勇的警車在夜‘色’下,拉出瘋狂警報,迅速趕至。只是他們在剛一下車時,便迎接到了田雅琪的子彈。與此同時,鐵蛋竄上前去,將另外的警察轟飛。鐵拳之下,立刻將那警察腦袋砸成碎。
另外一輛警車四名警察迅速找掩體朝陳瀟這邊‘射’擊。“抱他到車裡,車我來開。”陳瀟吼了一聲,田雅琪心領神會,立刻抱住寧歌,同時手槍‘交’給陳瀟。
蓬蓬三槍品字形‘射’出,陳瀟幾乎是在接過槍的同時,毫不猶豫開出,瞬間‘射’死對面兩名警察,另外兩名警察被這變態的槍法嚇得魂飛魄散,隱藏在車‘門’下。
陳瀟一上車,油‘門’踩動,警車如吃了興奮劑,雷霆電閃的彪‘射’出去。
此時正是晚上九點,這裡的街道並不是繁華地區,加上警察清理,所以街上車輛很少。遇到前面緊急彎道,陳瀟漂亮漂移,油‘門’踩到頂點,瞬間就開出老遠。那些想要來合圍的警車只能在後面狂追。不過越追,距離拉得越開。陳瀟的車技,他們只有吃灰的份兒。
對於大阪的街道分佈,陳瀟早已吃透,儘管小野他們一路監察,派出許多警車前後尾追堵截,但依然成效不大。
徹底甩開警車後,來到一處近郊。後面是綠樹成蔭的山勢,日本因爲地理關係,對於保護生態特別的用心。
“隊長,三號他快不行了,怎麼辦?”寧歌躺在田雅琪的大‘腿’上,他‘胸’部的血液一直再流,沒有停過。臉‘色’蒼白到可怕,眼神也已渙散。
陳瀟知道這裡並不安全,警察用不了多久就會找來。但是爲了寧歌的傷勢,他迅速下了一個決定。讓鐵蛋開着警車上山,他帶着寧歌和田雅琪躲起來,想辦法幫他治療傷口。
附近有零星的幾戶住戶,陳瀟抱着寧歌,四處打量,目光鎖定了遠處的一間老式房子。他讓田雅琪在後面將血跡‘弄’掉,抱着寧歌,展開香象渡河的身法迅速,不着痕跡的縱向那房子。
由於是夜晚,外面並沒有人。房子的大‘門’被陳瀟震開,原本準備大開殺戒,誰知進入後,撲鼻而來的是木灰的味道。眼睛一掃,這裡卻是一個裝木材的倉庫,木材上佈滿了灰塵,很久沒有人來過的樣子。
田雅琪在五分鐘後跟了過來。
寧歌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陳瀟捂住他的傷口,卻也沒多大的作用,他眼中閃過傷楚,寧歌的生命已經將要走到盡頭。
目幕的劍法太毒辣,一刺進,便破壞了寧歌全身的機能。
“隊長,不要費心了,我活不了了。”寧歌虛弱而吃力的道。
陳瀟握住他的手,臉‘色’凝重。
“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寧歌看向陳瀟,他的修爲退化,在這黑暗裡,已經只能看到陳瀟發亮的眼睛。
“你做的很好,你沒有讓我失望。”陳瀟緩緩說道。
寧歌慘然一笑,道:“但是隊長,我們做的真的是對的嗎?”
“當然是對的。”陳瀟道:“事情無所謂對錯,站在日本人的立場,我們畜生不如。站在我們的立場上,一點也沒錯。”
“隊長,可是我不敢閉眼,我一閉眼,就看到那些被我殺的小孩,強‘奸’的小‘女’孩,她們還都只是孩子啊!我一閉眼,就看到她們死死的盯着我,就等我過去,將我千刀萬剮。”寧歌語音嗚咽,道“隊長,我好怕……”
他是何等的鐵血漢子,現在竟然說出怕來,由此可見他心中的罪惡感已經深到了什麼程度。
田雅琪在一邊掉下淚水,她覺得這次的行動太荒唐了,沒有絲毫意義。讓那麼無辜平民慘死,讓寧歌這樣的鐵血軍人淪落到這個地步。她嗚咽道:“隊長,我們錯了,錯了啊!”
“在沒有到達彼岸的時候,如果後退,彷徨,迴轉,那你所堅持的,當然就是錯的。”陳瀟沉沉一嘆,道:“寧歌,你難道忘了在東江,我們是怎麼發誓的?你忘了那些慘死的同胞?我們只是在爲他們討回一個公道,何錯之有?”
“隊長,我分不清楚對錯,我只知道,如果再來一次,我不會來日本,我不會去殺那麼多人。這麼多惡果,孽障,我此刻該如何去消受?”寧歌說完,痛苦的翻轉身子,死死抓住陳瀟的手臂,指關節已經發白,他悽惶無助的道:“隊長,救我,我不敢死,她們……她們都來了,都圍着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