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王仁被步震和伯延的重掌震暈,直到第七天中午才醒來。他的胸膛的掌印在衆高手合力相救下,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這醒來之後,便可以自行調節,很快便可以恢復以往的功力了。
王仁見衆人表情沉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連忙向炎空大師追問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你們的臉色怎麼都這麼難看?”
炎空大師只顧作揖唸經,沒有回答,不想樑被在旁邊道:“王仁少俠,鬼面王被步震殺了。一夜之內,步震又攻下了太原。”
王仁大驚,又開始吐血。
他四下環顧,卻不見烏聖和烏狂,又追問道:“那麼我大哥、二哥呢?”
樑被接着道:“他們二人被伯延所傷,在幾天前就已經恢復了,現在趕往太原支援去了。”
不想此時,有無數的武林人士進來參拜道:“參見武林至尊。”
這話嚇了王仁一大跳,差點兒讓他又癱坐在牀上。
王仁甚是不解,又連忙向旁邊的炎空大師詢問道:“大師,這是何意?”
炎空大師停下了唸經,雙手合十,作揖道:“阿彌陀佛,王仁施主,你的武功境界已經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所能想象的。當初,在馨饈閣前,你技壓羣雄,自然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武林至尊。現在,國難當頭,還請你以驅逐胡虜爲己任,率武林羣豪,前去禦敵。”
王仁傻傻地笑了。
範仙華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一旁道:“王仁,當初武林羣豪是中了燕梭的離間之計,想必你早就忘了。不過,現在關係到中原榮辱存亡的時刻,即使大家不說,你也會率武林羣豪血灑疆場。其實有沒有武林至尊都沒有關係,可是,卻只有武林至尊,纔可以將大家團結起來,同心協力,一心禦敵。”
王仁看着範仙華,想起了她慣用的技倆先入爲主,笑着道:“果然是先入爲主,無論你們說什麼,而這個武林至尊又花落誰家,都無所謂,我王仁絕不會容忍異族入侵中原,有生之年,一定要讓步震撤回延州,讓契丹大軍滾回老家。”
不想此時,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既然人家不想當,那就讓我連任吧。”
衆人轉過頭去一看,原來是聶瑛姐妹倆、刀戊心三人來了。
原來當天,在王仁、聶瑛、聶瑤、刀戊心四人快趕到延州之時,王仁得知了武林人士被困延州,甚是着急,不過又聽聞契丹壓境,連破數關,更加憂心如焚。
在他和聶瑛、聶瑤姐妹倆商量完畢後,自己決定獨闖延州,讓姐妹二人和刀戊心去見耶律德光,看看能否勸止其南下。
在王仁剛剛離開之時,樑被就趕來了。
聶瑛怕王仁難以抵抗北地霸王,索性跟樑被出了一計,讓他趕去延州幫忙,自己則和聶瑤去見契丹王耶律德光,這個可能的父王。
聽聶瑛剛剛這麼說,王仁有意將至尊之位讓與她,索性接道:“要讓我對付步震,將他趕回延州,這輕而易舉,可是王仁畢竟是粗人一個,難當大任,吾妻聶瑛,號稱神鬼莫測機,曾率晉軍連破契丹強攻。現在,契丹三下中原,這至尊之職,瑛兒是最佳人選。”
聶瑛曾任武林盟主,雖然爲期一年,可是功在武林,水火破敵更是家喻戶曉的戰績。中原人士自然對聶瑛佩服的五體投地,無人不服。然而,她畢竟是女兒之身,曾經擔當武林盟主之時,讓人忍俊不禁的是她不懂武功,現在更是少有人知其乃畢摩子傳人,一時不敢答應。
片刻沉默後,龍百石又站起來道:“諸位,其實入木三分智和神鬼莫測機誰擔任都一樣,大家都是江湖兒女,哪兒來的那麼多的拘束,只要能保家衛國,還不都一樣。雖然我丐幫暗中滋擾契丹大軍南下,可是欲破敵,非正面出擊不可,大家要是再猶豫的話,契丹就要攻入開封了。”
龍百石擔任丐幫幫主,大有俠名,武林中人畢竟還是盲目遵從的人比較多,聽了大俠龍百石此言,有多人在下面說道:“反正你們倆現在是衆望所歸,我們不管了,你們倆自己商議吧。明天早上,還請盟主帶我們去抵禦契丹大軍南下。”
武林羣豪隨即退出了內堂,龍百石和範仙華知道他們夫妻相遇,必有千言萬語,連忙和炎空大師等人出去了。
見四下無人,聶瑛連忙跑過去,坐在王仁旁邊,心疼地道:“聽說你沒有還手,被步震父子打得半死不活,到底怎麼樣了?你真是個傻瓜,不知道還手,讓別人打,我臨走時候,你怎麼答應我的,怎麼都忘了?”
看到聶瑛哭得跟個淚人似的,他心如刀絞,也於心不忍,連忙安慰道:“好了,瑛兒,不哭了,不哭了。你這堂堂的武林盟主,怎麼還哭鼻子。”
見聶瑛和王仁倆濃情蜜語,聶瑤也出去了。
王仁看着聶瑤孤單的背影,心中實在不忍。
望着屋外被大雪覆蓋的天地,王仁猛然想起了聶瑛和聶瑤二人前去見耶律德光的事情,連忙追問道:“瑛兒,耶律德光肯不肯撤兵啊?”
聶瑛停止了哭泣,從王仁的懷中起來了,揉了揉眼睛,嘆息道:“要是我妹妹單獨去見,或許可以說服他,不過這個耶律德光心高氣傲,一見到我就想起當年慘敗之恥,說什麼都要跟我再決勝負。我現在越來越覺得這個耶律德光很有可能還真是我爹了,我到底是應不應戰,就聽你的了。”
聽聶瑛說聽自己的,王仁覺得甚是好笑,不由笑道:“我說瑛兒,你知道我剛纔爲什麼要將武林至尊的寶座讓給你嗎?就是因爲我雖然武功絕頂,可是天下之間,只對你一人束手無策,無計可施,現在你卻說聽我的,看來這個武林盟主還待我當。”
聶瑛生氣了,撅着嘴道:“那麼照你的意思,我經常欺負你了?你答應我的,要讓自己安然無恙,你沒有辦到,你壞死了……”
王仁和步震絕交反目,徹底相對,原因之一就是步震勾結契丹瓜分中原領土,想來必然是跟耶律德光大戰一場,將他趕出中原,收回幽雲十六州,可是步震現在勢力非常大,要破他們的聯盟,實在不易。
當天晚上,王仁又讓刀戊心請炎空大師、了無大師、龍百石夫婦四人請來,共商退敵之計。
衆人到齊後,王仁道:“諸位,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現在契丹壓境,步震又暗中與其結盟,一同瓜分晉國的江山,這不僅是石重貴之大不幸,更是我中原之大不幸。正如燕梭所說,聶瑤是耶律德光的掌上明珠,不過她卻不是天和公主了。”
這句話說的衆人是一頭霧水,自相猜疑。
王仁笑了笑又道:“諸位,盟主瑛兒和聶瑤姐妹倆前幾日去見耶律德光,可是耶律德光痛恨石重貴曾經背信棄義,欲除之而後快。她們倆暗中查得,北平王劉知遠拒不出兵,隔岸觀火,同時,還有晉國大臣已經歸附於契丹,讓晉國根本無力抗衡。如果這個內奸關係到晉國各要塞,那麼契丹大軍將長驅直入,直搗開封,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出此人,將其儘早剷除,然後同心協力,將北地霸王步震趕回延州老家,將屢犯中原的契丹王耶律德光趕回遼東,收回中原屏障,被石敬瑭拱手相讓的幽雲十六州。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丐幫弟子對晉國事宜瞭如指掌,聽聞王仁談到內奸,也是早有耳聞,心想:“這個內奸既然能夠帶着契丹大軍南下,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想必是官位不小,極有可能是石重貴派兵北上禦敵的某位大將。”
忽然間,他恍然大悟,連忙站起來道:“此次契丹王耶律德光南下之時,石重貴命其姑父杜威爲元帥,我看這個內奸很有可能跟杜威有關。”
這杜威就是杜重威,爲了避晉主石重貴的名諱,故將名改爲杜威,也因此,江湖有人稱其爲杜威,又有人稱其爲杜重威。
王仁想了想道:“那好吧,既然如此,那麼咱們兵分兩路行事,由龍幫主夫婦率領丐幫人馬,滋擾契丹大軍,能拖一會是一會兒,其他人跟我去太原,殺掉步震,以除後患,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就在此時,燕梭飛梭而來,落在龍百石面前。衆人大吃一驚,沒有想到在關鍵時刻棄衆武林人士而去的燕梭,公然出現在高手雲集的大廳之中。
龍百石恨燕梭害死了易長老,咬牙切齒,欲上前出手,不想燕梭卻站在廳中,趕上前去,問道:“王仁,你還真是別有私心,只殺步震,卻被天和公主的美色所迷,不忍對契丹王下手。”
王仁恨其曾經在馨饈閣冤枉他,讓他成爲過街老鼠,不想燕梭又來挑撥離間,甚爲震怒,拖着重傷的身體出掌上前。燕梭怕王仁出手,早就準備好了逃逸之法,走出飛燕梭的步伐,在廳中繞了起來。
龍百石恨不過燕梭這般囂張,更加恨他害死了易長老,也跳上前去,意圖抓住燕梭,可是燕梭輕功絕頂,就連其徒弟景扶的輕功也在江湖中是數一數二的,早就逃的不知所蹤了。
武林中人,畢竟大多數人都是盲目的,燕梭的話是有道理,要是殺了耶律德光,不就一了百了嗎?不由開始懷疑王仁的動機。
在王仁和龍百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後,門外有人喊道:“王仁少俠,燕梭說的也有理。咱們把步震和耶律德光都殺了不是一了百了,要是你不忍心下手的話,就由我們代勞好了。”
王仁內傷未愈,剛纔又強行運功出掌,吐了幾口血,聽到又有人這麼說,怒火中燒,更是雪上加霜。
然而,他卻非常氣憤,因爲自己的高瞻遠矚,又豈是如此輕易能爲外人所洞悉的?
聶瑛環顧四周,有多人面上帶有懷疑之色,甚是生氣,聶瑤也怕自己成爲王仁的累贅,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