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玲不想在儲陽派的事情上耽擱,她感覺整個艾爾維都在混亂起來,在典藏閣門口就有一個幫主被殺,看來有些人已經喪心病狂。
一個幫主算什麼,讓她想不到的更大的人物都要死。
這一點朱珠從嶽玲的眼神中看出來。論戰鬥力她們三人中嶽曉曉最強。論計謀嶽玲鬼精靈怪。但占卜預言那可是朱珠的看家本事,感覺都比一般占卜師占卜的準。
星相和天氣,都兆示着一場劫難。有人在劫難逃,又有人必然絕處逢生。
艾爾維的魔法師就是這樣互相制約。有的法力強,戰鬥力強,但不能預言和祝福。有的技能強,魔藥和法器多,應變機制差。有的什麼都能看到和想到,就是無能爲力。只有合而爲一才能互相輔助,一旦互相猜忌,必然一盤散沙,無心他顧。這時再強的法力和預言能力都是個白,都逃不過命運。
魔藥部在艾爾維山的中部,是一所圓形的建築,房頂上有很多錯落有致的煙囪,這些煙囪都是不同的煉製房間通到房頂的。魔藥部的內部分爲有光區和無光區,有些魔藥的煉製過程需要嚴格避光,有些則需要不同的燈光,就像洗相片的暗室可以有紅光一樣的道理。
禾子的煉製室是一件採光很好的陽光房,溫暖如春。禾子正在看書,桌子上的燒瓶中咕嘟咕嘟的透明液體裡,冒着藍色和紫色的氣泡,不同的氣體像是有靈性一樣,分別被收集到不同的試管中,藍色的氣體凝結成白色的液體,紫色的液體凝結成黃色的液體。
嶽曉曉和嶽玲、朱珠三個人進來的時候,沒有敲門,看來嶽玲是曾經得到過允許。
“禾子小姐,也許這個人可以幫上忙。”嶽玲不加任何隱瞞和客套,上來就跟禾子攤牌,沒有一句廢話,那着急忙慌的形態,就像一秒鐘也等不及了。說完她把嶽曉曉讓到自己身前。
禾子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書,說道:“你就是那個把艾爾維搞得天翻地覆的塔羅師?”
“我把艾爾維搞得天翻地覆?你哪隻眼睛看到的?”嶽曉曉一聽就不是人話,自己在艾爾維受了多少打擊,艾爾維也沒有天翻地覆呀,胡說什麼呢?不對,是這人說什麼胡話呢?
禾子也不和嶽曉曉爭執,又拿起書,本打算接着看,忽然想起嶽玲的話,“她能幫什麼忙?一個戰神!”
“她需要月光石。”嶽玲焦急地詢問着,“你就給她一些吧?”
“不給。”禾子盯着嶽玲看了一會兒,又轉向嶽曉曉。
“好啊!”嶽曉曉不慌不忙地說,“我現在以魔藥丟失案的督辦身份,正式通知你,馬上倒艾爾維監察官那裡述職。”
“你這是恐嚇我嗎?”禾子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這個嶽曉曉在艾爾維惹來多大事兒,她自己還不知道,要是真因爲月光石,自己被攪進嶽曉曉這個局,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給你吧,反正我也沒用。”禾子從一個帶有密碼鎖的保險櫃中拿出用錫紙一層層包裹的月光石,只有鵪鶉蛋那麼大小一塊。
“啊?”嶽玲顯然對數量有些質疑,她看到嶽曉曉樂呵呵地接下,也就沒有再說,畢竟她和禾子之間的交易還沒有結束。
“那就謝謝您啦!阿里嘎多易馬塞!”嶽曉曉揮揮手,帶着嶽玲和朱珠要走。
“沒有配方嗎?”朱珠問道。
“她沒有配方。我纔有。”嶽曉曉低聲地說,但她保證所有人都聽到了。
嶽玲一臉的狂喜。
“我先回去履職,回來再說配方的事兒。”嶽曉曉剛從魔藥部出來,禾子就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住地抽搐。
嶽玲一直都在擔心嶽曉曉說的話是不是假的,直到嶽曉曉去了監察官的辦公室,臨走告訴她準備會江城。
朱珠和嶽曉曉因爲魔藥庫的失竊案成功解決,而受到了監察官的嘉獎。並答應她們休假一個月探親,朱珠家在西南邊陲,正好也路過江城。嶽曉曉希望她陪着自己一同去嶽玲的家鄉。
她給劉蜀湘發了信息。讓他幫着訂機票和租車。
本來兩三個人的事情,劉蜀湘知道林家在江城有產業,所以想叫上林青峰討論一下能不能在江城開一間擺渡酒吧的分店,但林青峰一向對劉蜀湘沒有好感,不想去。不過劉蜀湘現在是擺渡酒吧的頂樑柱和大股東,不好回絕。就跟大哥商量了一下,讓大哥林青川跟他們一起去。
林青川此時正在美洲。訂好了機票,預計晚兩天到江城。
林家在江城有一個會所,原來是朱茉莉的地下賭場,因爲事故停止營業。病毒出現以來,整個江城一片混亂,這裡就完全荒廢了,只留下幾個看門人,把這裡做成茉莉快捷酒店。因爲林老爺子專門關照過,所以他們直接入住這裡。
茉莉快捷酒店臨江而建,緩緩流過的呼倫河,就像是酒店的後花園。在酒店的任何一個房間都可以看到對岸的霓虹夜景。茉莉快捷酒店在河水的左岸,這裡是老城區,房屋不高,都是原住民,說着婉轉動聽的方言。
呼倫河的右岸是江城主城區,商業繁華,金融和貿易是江城的支柱。所以當初朱茉莉開辦賭場的時候,都是江城的上層人物,每天別說賭場的收入多少,賭場上聽到的消息,就可以讓一個商業敏感神經獲益良多。
江城是朱茉莉的孃家,但是家裡已經沒有什麼人。朱茉莉本來是姐妹兩個,姐姐朱桃紅五歲的時候被人販子拐走,十幾年過去了,都沒有音信,不知道是被買到了那個大山裡面,還是中途夭折。朱茉莉一直惦記這個姐姐,曾經多次去尋找,都杳無音信。
林青川一直非常寵愛妻子,他一直沒有放棄幫助妻子找尋朱桃紅,這次去南美洲也是因爲有一個線索。他一直沒有見過林家的這個合夥人——劉蜀湘。以前從一個親戚那裡聽到過關於他的一點事情,好像沒什麼正事兒,後來離了婚。
在南美洲的事情也沒有結果,他也想回國,正好接到父親的電話,讓他見見這個劉蜀湘。他還準備順便去看看朱茉莉。
本來說好弟弟不來的,沒想到林青峰在江城銘城機場來接機,這讓林青川很意外。
“你怎麼也來江城了,不是說好,我來接待這幾個人嗎?”林青川比弟弟大三歲,很寵愛這個弟弟,從小都是把好東西省給他用。
“還不是老爸逼的,這個劉蜀湘就是不懷好意,總想着把擺渡酒吧給佔有了。”林青峰發動了車子,駛上了機場高速。
“佔就佔吧,又不是什麼大產業,這幾年咱們林家被佔的企業還少嗎?破財消災。”林青川這樣說,看着窗外,不免因爲熟悉的建築,生起無邊的相思。曾經一起遊過的呼倫河,漫步的江邊長廊,徒步走過的紡錘山。
“聽說有個從艾爾維回江城的女孩子,是怎麼回事?”林青川只知道劉蜀湘一行有三個女人,這三個女人都是艾爾維的官員。
“具體我也不清楚,可能和病毒有關。”林青峰說得輕鬆,哥哥聽得卻很震驚。
“這麼明目張膽地做事?”這可很意外,林家算是離病毒真相最近的人,知道這水有多深,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做事。
“當然不敢,就是因爲這事需要隱蔽,父親才讓我接待他們的,沒有驚動外人。”林青峰一點兒興趣都提不起來。
“有進展?”這個世界兩件事能讓林青峰興奮,朱桃紅和病毒。
“沒有消息。”林青峰把車直接開進會所,“艾爾維的人,父親說要防着點。”林天正並沒有這樣交代,他自己猜測。
會所的茶室三個女人的聲音在嘰嘰喳喳地討論去哪裡玩,林青峰就這樣在服務員的引領下進門。
劉蜀湘站起來和林青川握了一下手,和林青峰打個召喚。林青峰皮笑肉不笑地動動面部肌肉算是迴應。
嶽曉曉看不慣,“這不是林家公子爺呀!”那陰陽怪氣的口氣,“勞動您的大駕,真是不敢當。”
“照顧不周之處還請包含。”林青川趕緊點頭致歉。他這一句把嶽曉曉頂住了,嶽曉曉看到的是林青峰,他倆在擺渡酒吧見過兩次,沒有半點好印象。林青川是第一次見,況且他們兄弟倆一點兒也不像。
好歹嶽曉曉能夠猜到。看着對方彬彬有禮的,不敢太過造次。想道歉,又怕多餘。只回一句,“沒事。”有些尷尬。
嶽玲也不等人介紹,“林先生能不能借用您的車?我們要去五柳鎮。”
“五柳鎮?”那是朱茉莉的墓地所在地。
“是的。我家就在五柳鎮,麻煩您了。”嶽玲剛纔還笑語晏晏地,現在一副死了孃的樣子,讓林青峰覺得不舒服。想起那句:唯女子與小人不好養。
五柳鎮距離江城32公里,快速路25分鐘就能到。傳說唐朝宰相魏徵曾在此練兵,種下了五棵神柳,幾百年風吹雨打都沒死。
嶽玲家就在鎮東的一個獨棟小樓,外面被嚴嚴實實的包裹着幾層防護網,裡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不讓進。這就是嶽玲的家,每週有人通過無人機把食物空投進院子裡。
嶽玲家一共有四個人。母親李麗芬、姐姐嶽金鳳、姐夫邱林和外甥女邱鳳林。
外甥女邱鳳林病得最重,姐夫邱林最輕,所以四個人一直是靠邱林照顧飲食起居。嶽金鳳和媽媽李麗芬已經不能說話,秋鳳林更是臥牀不起。
“沒事了,一切有我,放心吧!”嶽曉曉信誓旦旦的跟嶽玲說。但是她剛說完,就後悔了。配方自己有,原材料也有,但是如何把這個原材料按照配方煉製在一起,卻不懂。這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