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將車開回會所的時候,已是凌晨兩點。
幽蘭會所的標準營業時間是到凌晨一點,但很多客人喝多了以後並不馬上走,而是越玩越帶勁,這時工作人員也不可能強行趕走客人,只好留下一部份值班人員伺候着,葉寒正在想着舒怡有沒有下班時,看到舒怡竟然站在會所門口冷眼看着他。
葉寒趕緊揚了揚手裡的車鑰匙,“借用了一下,不好意思。”
“沒想到你不但會泊車,而且還會偷車?”舒怡的臉色不太好看。
“對不起,我一個朋友讓我到機場去接她,我就想開輛車去撐撐面子,我就是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您大人大量海納百川別和我這種市井小人計較。”
葉寒迅速開啓犯賤模式,自黑起來。他知道這樣可以有效緩解舒怡的憤怒。
舒怡的臉色果然舒緩了一些,“你動作倒挺麻利的,什麼時候順走我的鑰匙我都沒發現。”
“我以前是個小偷,所以動作比較快,你也知道,動作快是小偷的必備素質。”葉寒說。
“你肯把車還回來,算你識相,你要是再不還回來,我就打電話給袁總了,你是她的人,但並不代表我要讓着你。”舒怡說。
“我只是借用,用你的車顯擺一下,沒有要真偷的意思,再說了,停車場有監控錄像呢,我要偷車,那肯定得先把監控給破壞掉啊,我沒有那樣做,就是因爲我是要還的,真的只是借用。”葉寒痞笑着說。
“以後要用車,光明正大的問我借,別玩這種小動作。”舒怡說。
“yes,madam!”葉寒雙腳併攏,敬了一個禮。
舒怡看着他滑稽的樣子,嘴角微微上翹,最後還是沒有笑出來,她可不能給他太多的面子,不然這貨會得寸進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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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忽然電閃雷鳴,整個世界籠罩在黑暗之中,葉寒看着自己身上的黑色鱗甲,竟然覺得一點也不奇怪,他雙手一展,背上伸出了兩扇巨大的翅膀,騰空而起,衝向暗夜之中。
在暴風雨中不但沒有讓葉寒感到膽怯和不適,反而讓他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暢快。他飛越山川河流,來到了一座種滿桃花的山腳,山腳下有一個幽深的山洞,有着很多穿着黑色盔甲的人在把守,那洞口冒着幽幽黑氣,裡面泛出瑩瑩綠光,擔卻不時有人進出,而且進出的人都神色漠然,一副不喜不悲的樣子。
葉寒覺得這裡非常的熟悉,但又想不起這裡到底是哪裡?自己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正想逮個人問一下,忽然感覺背後有涼意,回身一看,旁邊的桃樹上竟然盤着一條水桶般粗的大蛇,那蛇張開大口向他咬來……
葉寒大叫一聲,醒了過來。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雞鳴,都市中能聽到雞叫,也真是不容易。
葉寒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又是那個夢境,雖然每次情節不太相同,但環境幾乎是相同的,暗天黑地,陰風慘慘,一座高山,山下有個洞,洞口種有很多桃樹,樹上有條長相怪異的大蛇……
天還沒有完全亮,葉寒趕緊伸出手仔細看了一下,幸好那夢裡的鱗甲沒有真的出現在身上,如果真的要是長那種東西,這尼瑪以後還怎麼泡妞?那可比洋人胸前茂密的胸毛還要恐怖。
會所白天要中午十點纔開始營業,在這段時間裡葉寒幾乎沒什麼事,他起來後,沿着東陽穿過城中心的東陽河跑了幾圈,站在河邊壓了壓腿,這時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葉寒心想不會是伍思瑞打來問罪的吧?如果是她打來的,那怎麼辦?該怎麼跟她說?
葉寒接起電話,但沒有說話。靜等對方先說。
“你是葉寒吧?我是xx縣警察局的,你認識一個叫邵明子的人嗎?”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認識,他是我朋友,他怎麼了?”葉寒問。
“他涉嫌一樁謀殺案被我們拘押在案,他說你和你女朋友能證明他的清白,請問你方不方便過來一趟?如果你不方便,我們到東陽來找你也可以。”對方說。
“那我馬上過來,邵明子確實是清白的,我能證明。你們說的應該是陳先生的案子吧,事發當天我確實在場。”
這種事本來是少攤上的好,所謂自己掃盡門前雪,哪管別人瓦上霜,不過邵明子可不是別人,那是他在孤兒院的好朋友,現在邵明子被人冤枉,他當然不能坐視不管。
“那好,謝謝你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叫孫浩,是這個案子的負責人,有什麼情況隨時和我聯繫,就打這個號碼。”對方說。
“好的。”葉寒應道。
掛了電話之後,葉寒打了電話給袁彤,把這件事告訴了她,希望她能一起去爲邵明子作證,袁彤說手上有點事,辦完事後就和葉寒一起去。
葉寒在公司外面等了約三十分鐘,袁彤一身黑色走了出來,將車鑰匙扔給了葉寒,自己坐到了副駕的位置,閉着眼睛鬆了口氣。
“很累嗎彤姐?”葉寒一邊發動車,一邊隨口問道。
“有點兒,最近公司旗下的夜場總是有顧客挑釁鬧事,我懷疑是其他區的勢力滲透進作亂,鬧事的人多了,客人的消費環境不好,客流慢慢就會被引向其他夜場,東陽這麼多可以玩的夜店,人家也不是非要在我們的場子裡玩。”袁彤說。
“又是那個吳秀才?這廝和你有過節嗎?是不是他派來搞的鬼?”葉寒問道。
“不是很確定,但很有可能是他,東陽道上的東西南北四區主事人早在兩年前就坐下來劃過勢力範圍,這兩年相安無事,但最近吳秀才一直蠢蠢欲動,有想吞併我的意思,很有可能是他。”袁彤說。
“有一句話說的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東陽這樣的一個三線城市,本來就屁股大的一點地方,地下勢力卻還要分爲四個區,確實是僧多粥少,有人要吞併是很正常的,能長期保持和平共處,那只是因爲大家實力相當,沒有絕對的把握吞併其他勢力而已,一但這種平衡被打破,必然會起爭鬥。”葉寒說。
袁彤點了點頭,一臉讚賞地看着葉寒:“你說話總是一針見血直指厲害,其實我也意識到這種平衡遲早是要被打破的,只是我一介女流,能保持這個現狀已是不易,我只能處於防禦狀態,我沒有實力去吞併其他區的地盤。”
葉寒搖了搖頭,“我倒不這樣認爲,我曾經說過,進攻是最好的防守,人在江湖,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偏安一隅的結果,往往是是被人吃掉,誰說女人就不能當龍頭了?更何況,你還有我。”
袁彤眼睛一亮:“你會幫我?”
“我儘量不摻合,但如果有人敢動你,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葉寒眼裡閃過一絲冷芒。
見到那個打電話的警官之後,葉寒瞭解清楚了具體情況,原來是那個算命的陳先生的兒女從國外趕回來奔喪,她們不相信陳先生是自己死的,就懷疑是邵明子謀財害命害了他們的父親,於是報警抓人。
雖然法醫證明陳先先是死於突發的腦溢血,但爲了給家屬一個交待,警局還是決定把事發當日的情況全部瞭解清楚,葉寒和袁彤證明了當天陳先生的死確實和邵明子沒有關係。
袁彤認識那局裡的一個警官,有熟人好辦事,辦完手續後,邵明子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邵明子久漂江湖,貌似這樣的事對他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大事,見到葉寒他們後作勢要擁抱葉寒,但被葉寒拒絕了。他知道邵明子這只是拋磚引玉,他的真實目的是想抱完葉寒後順便抱一下嬌媚性感的袁彤,葉寒纔不會讓他的陰謀得逞。
“好了,你既然出來了,那你好自爲之吧,我們要走了。”葉寒對邵明子說。
“怎麼?你們不帶我走?”邵明子摸着光頭說。他的光頭貌似有一陣子沒剃了,已經長出細發。
“啥?你還訛上我們了不成?我們沒有義務要把你弄出來的,把你弄出來只是因爲出於人道主義,沒說把你撈出來還得管吃管住管睡!”葉寒罵道。
“葉寒你個白眼狼,你忘了小時候你被人欺負我怎麼幫你的了?現在你發達了,開跑車了,就不管我了?”邵明子像個小潑婦似的開始罵街。
“我去,你腦子進水了吧?你幫我?到底誰幫誰啊?你被祝長髮那個狗曰的欺負的時候,我沒幫你揍他?以前你就一熊樣,還你幫我?”葉寒回罵。
袁彤看着兩個大男人展開撕逼大戰,也不言語,抱着手在旁邊看熱鬧。
“咦,你也還記得祝長髮?上個月我在東陽也見過他呢。”邵明子說。
“你當了和尚,祝長髮不會當了道士吧?”
“你怎麼知道?你也見過他了?不過他不是正宗的道士,就是平時假神弄鬼,給人看看風水什麼的,說白了就一江湖騙子。”
葉寒很無語,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竟然說中了!以前在孤兒院關係比較要好的兩個小夥伴,一個做了和尚,一個做了道士,不過和尚也是假和尚,道士也是假道士。
兩人正說着以前的事,這時袁彤手機響了,她站在旁邊接了一電話,面色凝重起來,走過來對葉寒說:“舒怡被人打得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