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得此言,唐五仁的那名手下,也停止了和大堂經理的爭論,只是惡狠狠的盯着對方。
“對不起!唐先生。”
被唐五仁十幾號手下逼視着,其中還不乏他旗下礦業公司供奉的凝液期高手,那大堂經理卻渾不在意的笑了笑。
“最近正隆城的客流量比較大,本樓目前所有的客房都在使用狀態,所以,唐先生,實在是很抱歉,對於您的要求,我們夢月樓現在確實是無能爲力。”
整個酒店大堂的氣氛,隨着經理的這句話吐出,忽而凝固了起來,讓人感覺壓抑之極。而室內的氣溫,也彷彿因此將到了臨近冰點的狀態。
夢月樓兩棟佔地數千坪,高打八十層的姊妹樓,擁有的各類客房多達數千餘間。即使是每年的住宿的最高峰時期,也只有六成的入住率、客滿狀態?簡直就是開玩笑!此時在場的諸人,任是誰都聽出了夢月樓的拒客之意。
唐五仁本來泛着紅光的胖臉,如今已是陰沉沉的,默然盯視了對方良久,才壓着嗓子開口問道:“你們的總經理凌雲若呢?我想當面問問他!”
那大堂經理露齒一笑,這次卻沒用什麼敬語,只是用乾巴巴,有隱隱帶着些不耐煩的語氣回道:“我們總經理啊,他沒空見你!”
那唐五仁呼吸一窒,而後胸口劇烈起伏了起來,即使是醉意朦朧,他也聽出了大堂經理話語中輕藐和不屑。不過儘管胸中已然是怒意填膺。唐五仁卻反而冷靜下來。想要收拾這個敢於對他不敬的小小經理,以後有的是時間和機會,但若是在大庭廣衆之下發火。掃了夢月樓地面子,卻是他吃罪不起的。畢竟此樓的幕後主人,可是勢力不下於王氏父子那位靠山地存在。
他現在最想搞清楚的是,不過幾十分鐘而已,此前還對他還非常熱情的夢月樓工作人員,爲何態度忽然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爲了巴結夢月樓背後的那位,他每年在此消費了數以千萬計的錢財。酒店的總經理凌雲若,平常更是和他稱兄道弟,斷不會如此對待他纔是!
思索了一會,唐五仁酒意漸醒,卻始終想不出什麼頭緒出來,只得冷哼一聲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阿軍。給我聯繫其他地酒店。隨便訂個房間!”
“誒!”那名正和大堂經理對峙的得力手下,當即就應了一聲。拿出了一個長程傳訊水晶來。這種東西只要是有點真力就可以用。所以使用者除了修真者之外。這些財力稍爲雄厚一點的公司總裁和經理,通常也會配置一兩個。做生意時聯繫較爲方便。而次一等的,也就只好用短程傳訊水晶。擁有這種傳訊水晶,也是身份的象徵。而像酒店和高級餐廳這種接受預定的服務行業,自然也是少不了這東西。
然而不過片刻,這位名叫阿軍的得力手下,臉色就變得很不好看起來。
“阿軍,到底怎麼了?”見阿軍地面色有些不對勁,唐五仁眉頭一擠,開口問道。他地心中,此時已經隱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總裁!”那阿軍一臉地苦色:“開始地時候,他們還很熱情地,可是一聽說是您要訂房間,卻都說是沒有空房了。”
唐五仁只覺腦袋哄的炸了一下,感覺一陣暈眩。正隆城地五星級大型酒店,並不是只有夢月樓一家而已。作爲一個流動人口超過百萬的大都市,即使以明非真人的勢力,也不可能徹底壟斷這裡的酒店業這一巨大的市場,把整個蛋糕全部獨自吞下,所壟斷的也只是正隆城的賭博業罷了。比之夢月樓規模稍小的酒店,正隆城內不在少數,而且分數不同的勢力,據他所知,在正隆城內,那兩位親王閣下的酒店,就有三家之多,而這多家酒店,竟然同時異口同聲的言道客滿,其中甚至還包括了王氏父子旗下的一家,他唐五仁此時再傻,也知道是出問題了。
此時再看那大堂經理的面色眼神,那竟彷彿是看着死人才該有的神情、唐五仁心中愈發的心驚,又想及剛纔衆人避自己而走的情形,更是冷汗涔涔。
難道是自己得罪了什麼不能得罪的人了?唐五仁開始仔細的回想,這些年來,他對東川省各方勢力,雖然不能算是瞭如指掌,卻也勉強做到了心中有數,除了和那兩位親王殿下,有些不可避免利益衝突之外,不能得罪的,都是遠遠避着走,能得罪的,已是儘量結交,八面玲瓏的名聲人盡皆知。 6 正全無所得之際,剛纔對面包廂內,那六名少年的形象,忽然就跳入了他的腦海。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只是六名還沒從道法學院畢業的學生而已,他們有那個能量嗎?唐五仁搖頭想要把這個突然升起的念頭拋開,卻全然無用。仔細想想,最近得罪的,除了那六個少年之外,就再沒有別人了。而且,自從那少年出價一億四千萬之後,除了他之外,就再沒見有人繼續出價的情形,此時想來,竟處處都透着詭異。可是,姜,李,沈三姓,在目前的天闕門內,確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啊!
抖抖索索的搶過那阿軍手中的長程水晶,唐五仁直接就開始聯繫王恩隆。傳訊水晶的原理和姜笑依那個世界的原理差不多。提藍水晶天生可以任意接收和發送各種頻率的波動,只要以陣法加以改造,添加上尋址定位,信息加密,信息還原,存儲等種種功能,就算是一個長程傳訊水晶了。當然,在功能方面,自然是不能和姜笑依那個世界功能多樣化的手機相比的。
接通了幾次。都被拒絕了通信,直得最後一次,那邊才傳來了王恩隆地意念。然而那些由信息還原解密出的信息。卻讓唐五仁幾乎爲之昏闕。
“老唐啊,看你平時挺機靈的一個人,怎麼今天出言就這麼莽撞?如果單單只是拍下那個幽若蘭還好,只要把人完完整整地送個對方,事情不但能圜轉過來,對你自己也有好處。可是說出那樣的話,就是我叔父大人出面。也護你不住了。”
“呵呵!那六名少年,怎麼可能只是普通道法學院的學生?能夠在那裡佔據一席之地,身份怎麼可能只是普通而已?”
“天闕門內姜,李,沈三姓,確實是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勢力沒錯。可是難道你不知道嗎?那個被你那樣羞辱的少年,曾經獨自一人斬殺三名金丹級。擊敗一名S級高手。這件事情。最近在天闕門的中高層,可是人盡皆知。被推許爲天闕年輕一輩最天才的人物。至於其他地五人。實力也是不弱。即便最底的一個,也是A級高手!而那位姜笑依的妹妹。也同樣是S級的高手啊!而他們的師長,更是下屆掌教真人的熱門人選----巡山堂新任首座天華真人!”
“這樣的人,我王家雖然不懼,卻也不敢去得罪!畢竟像他們這羣天闕門百年難遇地天才,其未來地前途,誰都不敢輕易斷言。說不定有朝一日,我王家也要仰人鼻息。”
“你確實不知道?那我也沒辦法,說這些,已經太遲了。”
“呵呵,道歉?你不覺得,現在已經太晚了嗎?那樣的話,也不是道歉能解決地吧?我是答應了幫襯你,可那也要在我地能力範圍之內嘛!”
“好了!就這樣。如果我是你,現在就把後事處理好。看在那礦山地份上,我會拉扯你那幾個兒子一把。言盡於此,聽不聽隨你的便!”
那邊傳來地信息驟然斷絕,無論唐五仁怎麼去接通聯繫,也毫無應答。一股無力感漸漸的充斥胸中,即使垂涎多年的美人就在身旁,他此時也無瑕理會了。
而只看唐五仁那蒼白若紙的臉色,在場的衆人就已知這情形,恐怕有些不妙。那大堂經理再次不屑的冷笑一聲,而唐五仁的那些手下們,卻不禁有些惶惶不安了。
那名叫阿軍的,仔細看了看唐五仁的面色,猶豫了良久之後,才小心翼翼的說道:“總裁,正隆城既然沒有了客房,不如我們現在就動身回錦城吧?反正這裡,也沒有什麼事要辦了。”
“對!回錦城!”仿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唐五仁一下子站了起來。錦城是他的老巢,不但供奉着二名金丹級散修,還有五十名以上的凝液期,不大不下也是一股勢力。憑藉陣法之助,未必就擋不住那六個少年的來襲。大不了以後,他唐五仁就窩在家裡不出去就是。
“你們不是以爲我死定們?老子偏偏要活着,活得好好的給你們看!”吐了一口唾沫,唐五仁的目中,透出了一絲狠厲之色。既然橫豎是死,不如就拼命搏一搏。成功的話,還有一線生機。
唐五仁不傻,相反還很聰明。否則的話,也不會白手起家,在幾十年件,積攢下偌大的基業。他也知道,現在整個正隆城內,最安全的地方,無過於夢月樓了。只是呆在這裡,也非是長久之計,夢月樓遲早會趕人。唯一的生路,就是自己的老巢。
不過唐五仁雖然打定了主意,要連夜趕回錦城,卻沒有就此動身。而是全力發動手下,連夜集中了二百餘輛晶石轎車,纔敢離開夢月樓,開始了逃亡之途。而在車隊馳出夢月樓的停車場之前,他又連續換了幾輛,以幻術配合,使足了障眼法。才驟然分成二十餘股,分頭逃逸。其中每一路都有幾個和他身形差不多的胖子。如此一來,即使是以天闕門在正隆城內,也休想在一時間,查出他到底在哪一輛車上,又何況是六個小孩?除非是有實力,將這二十餘路全部攔截,非則的話。他逃生的機率,可說是相當地大。
唐無仁不敢走最近的路線,直奔錦城。而是決定先繞一個圈子再說。而當他所乘的轎車,漸漸駛出正隆城地市區時,他的心情驟然緊張起來。即使身邊坐的,都是他最爲忠心的手下。而車隊之中,更有二十餘名他盡了最大力量,召集的二十餘名凝液期散修,也不能減輕他絲毫的恐懼。
要知道。即使實力再強的正道門派,如果想要對付某個人,除非是逼不得已,否則地話,是絕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動手的。所以,這一路真正危險的區域,就是這段無人的郊區。
這一次。彷彿是老天爺終於聽到了他的祈禱似的。車隊有驚無線的行駛了二十公里。而從其餘車對傳來地信息,也都是安然無恙。
不可能啊!難道說?那六名少年。此時還無意對付他?唐五仁心中有些疑惑。但旋即就沒有把這個問題想下去。因爲在他地視界之中。再前方一點,就是高速公路。上了那裡,以他這輛晶石轎車接近四百五十公里的極限時速,哪怕是飛天級高手,也很難追得上。那一線生機,正在眼前向他招着手。
然而就在此時,駕駛座上地司機,卻定定地透過前面地擋風玻璃,向天空看着。
“快開你的車,東看西看地,小心老子TMD宰了你!”嘴裡漫罵着,唐五仁卻仍是不由自主的,順着司機的視線,向上方看去。而這一看,卻是目定口呆。
只見不知何時,一個巨大的陰影漸漸籠罩在了轎車的上空。那絕對是一隻強A級以上的妖族沒錯!無比巨大的體型,無論是狼形的身軀上的絨毛,還是巨大翅膀上的羽翎。都反射着金燦燦的光芒。遠遠望去,便如一個小太陽一般。
天空中那金色的妖獸不斷下降,最終猛的落在了轎車的前方,巨掌拍在車頭前車廂上。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整輛轎車的玻璃都被粉碎,而裝有驅動裝置的前車廂,更被金色妖獸那巨大的腳掌,生生的壓成了一塊鐵餅。
匆忙逃出了轎車,唐五仁癱坐在地上,擡眼望去時,赫然只見那妖獸的頭上,此刻竟站着一個笑意盈盈的少女。這少女穿着一身剪裁極爲合身的天闕道法學院校服,而看其形貌,不正是當時那十七號包廂中,那兩少女中的其一麼?再看少女腳底下的妖獸時,唐五仁忽覺也有些眼熟,當時那女孩的懷中抱着的金色小狗,似乎也是這個樣子的,只是體型的差異,幾乎不成比例。
到底還是來了!看着這隻妖獸,一股濃濃的絕望,涌上了唐五仁的心田。光是這隻妖獸,其實力就已遠遠超出了他現在身邊修真者實力的總和,這到底是羣什麼樣的人啊?爲什麼連強A級的靈寵都有?
而同一時間,唐五仁的身後響起了一陣爆喝。
“結陣!”
到底是擁有凝液期的修爲者,心志之堅,要遠超唐五仁良多。即使面對幾乎無可能戰勝的情形,這些唐五仁的供奉們,依舊離開自己所乘的車輛,毫無畏懼的向唐五仁聚集而來,試圖將其護在陣內。
而就在他們即將接近的瞬間,一道黑髮紅眸的身影,驀然帶着一陣狂風闖入其間。手中雙劍隨風而舞,指東打西,竟然單憑一人之力,就將他們即將組成的陣型,割裂得支離破碎,帶起了腥風血雨。
雖然同樣的凝液期的修爲,但是雙方戰力的差距,簡直是不可以道里計。此時又有插翼金狼王這個,已經晉級強A級別的妖獸在旁牽制,姬傲穹更是把那他已達中A級別的戰力發揮的淋漓盡致。這些凝液期散修,往往尚來不及反應,就被徹底割斷了生機。那臨死之前的感覺,就如被輕風拂過一般。而他們發出的有限的幾個道法,要麼被狂風吹散,要麼就被姬傲穹輕巧之極的躲過。
片刻間的交鋒過後,剩餘的衆人皆是遠遠的散開,將姬傲穹圍在其中。卻只要遙遙挺劍對峙而已,竟無人再敢於踏前一步。剛纔只是那麼短短的一瞬間,地上就躺了七具屍體,而男孩身上。卻是毫髮無傷。筆挺的校服上,更是連一個皺褶都沒有。此時就是傻子,也知道他們之間地差距。再要上前。不過是送死而已。
逼開了衆人,姬傲穹竟連看都不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而是行若無事的將手中雙劍收在身後。而後手擡胸前,向東南方向,微微欠身一禮。
衆人順着姬傲穹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不遠處,正有四名少年緩緩走來。爲首地那位一頭紫發,同樣是一身黑色校服,眉間有着一個紅色的圓形血紋,相貌俊美得不類真人,遠遠望去,就仿似正從畫中走來一般。而在他的兩後兩側,還跟着二男一女。三個形貌極爲不俗的少年。如果單獨放在任何場合。都是極爲耀眼的人物,而此時在紫發少年的映襯之下。卻顯得有黯淡無光了。
那紫發少年緩步走來。腳步不緊不慢。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讓圍着姬傲穹和唐五仁地十幾名凝液期修真者。體內真氣都爲之一窒,心內也齊齊升起了同一個念頭----那就是這個紫發紫眸,看起來尚未成年的男孩,絕不是他們所能對抗!
唐五仁卻沒感受到這麼多,他只是恐懼,深深的恐懼。在他的眼中看來,四名校服少年的腳步,無異是死神在向他逼近。褲襠的部位,早已是變的溼熱溼熱地,可是他已經無瑕去顧及這些。他只想逃,離開那紫發少年越遠越好。手足並用地在地上爬着,卻全然無用,因爲姬傲穹正踩着他的衣襟,而慌亂中地他,根本就沒發現這一點。
“求求你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好不好?我道歉,真誠地道歉。求求你們!你們不是想要那個女地嗎?我不要了,我送給你們,放過我,繞了我!我把所以的錢全給你們,還有那幾個礦。就連泰親王他們也很想要地,全讓給你們。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說到後來,唐五仁自己也放棄了,只是抱成一團,渾身發抖的縮在地上,無力的抽噎着。
邁步走入那些凝液期的包圍圈內,姜笑依全看都沒看地上的唐五仁一眼,而是望向了正站在附近的幽若蘭。剛纔若不是估計這女孩的安全,小金一巴掌就可以要了車內衆人之命。
“跟我走。”
見得眼前的女孩確實毫髮無傷,姜笑依神態淡然的微點了點頭後,就轉身離去。急速前走了幾步,跟上了幾人的步伐。望着前方那紫發少年的不乏,幽若蘭嘴角微含笑意。雖然這一幕她早有預見,可是真正到了這一刻時。心中依舊是壓抑不住的狂喜。
見姜笑依等人已經走出了包圍圈,姬傲穹冷冷的看了眼腳下,又以隱帶威脅的眼神,環視了周圍諸多凝液期散修一眼,才一個跨步,越過十數丈的距離跟上。而李凌香則是輕笑一聲,拍了拍小金的額頭,助跑了一陣後騰空而起。
見長久都沒有動靜,唐五仁心中又泛起了一絲希望,畏畏縮縮的鬆開了雙手。他先是小心翼翼的四周看了眼,並沒有發現姜笑依等人,只是在他的頭部前方,卻有着一雙穿着黑色褲子,皮鞋鋥亮的大腳。當他擡起頭來,想看看這雙腳的主人時。卻驚愕的發現,那位不久之前和他對罵過的少年,正拿着姜笑依的月冥樣式相仿的長刀,邪笑着望着自己。
笑容忽然一收,冷月般的刀光閃過、一顆肥肥的頭顱,骨碌碌的滾到旁邊。而在那原地,只剩下一具肥大的無頭軀體,在那裡跪坐着,頸項的斷口之中,如泉一般的噴射着紅色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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