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嘯轉頭一看,不由愕然。
在他的身後,老鬼臉如死灰,渾身如篩糠一般的簌簌發抖,一看就是一副做賊心虛,被人當場戳破了樣子。難怪張崇真把話說得如此肯定,看老鬼那副表情,連李嘯都覺得那些少年應該就是他殺的。
李嘯一腦殼的黑線,無奈地道:“我說老東西,你用得着怕成這個樣子嗎?你他孃的這不是自已往自已身上扣屎盤子嗎?”
“我。。。”老鬼看了看滿面殺機的張崇真,又看了看一臉兇相的惡和尚,哭喪着臉道:“人、人家就是心裡害怕嘛!”
“我X!”李嘯心中一股無名火起,怒道:“事情不是你乾的,你怕個屁!而且現在不是有那個什麼狗屁契約,大家不能在這裡動手嗎?你他孃的有點男人的膽量行不行?”
一聽這話,老鬼怔了一怔,臉上的恐懼之情這才消減了一些,喃喃地道:“對呀!我怎麼忘了這茬呢!”
一旁的宗庸怪笑了兩聲,陰陽怪氣地道:“雖說三千年前是有過這麼的一個契約,可是契約之中似乎也有約定。爲了避免引起世俗界的注意,在靈境出世之地,無論是修真界和妖魅一族,都不能以術法害人。如若違此約定,無論是人是妖,都可以人人得而誅之。這個老鬼既然以術法殘害這麼多人,我們大家合力除掉他,似乎不算是違反三千前年的約定吧?”
一聽這話,老鬼的臉色又白了,乾巴巴地道:“敝人雖是鬼身,但是百年來一心向善,從來不敢害人。那些少年被殺之事,確實不是敝人所爲,還請各位前輩明鑑。”
張崇真的眼裡閃過一絲寒光,道:“從來不敢害人?人既不是你殺的,那你怕什麼?”
“我。。。”老鬼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總不能告訴別人,自已天生膽小,見人就怕吧?
李嘯的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名火氣,說道:“張管家,萬事都該講證據,你說那些少年是我的朋友所殺,有什麼證據嗎?”
宗庸幸災樂禍地陰笑道:“那些少年都是被人活活嚇死,這老傢伙剛好是一個鬼,能把人活活嚇死的,除了鬼還有什麼?這還要證據嗎?”
“那些少年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
老鬼嚇壞了,雙手亂搖,一步步地後退着道,一頭亂糟糟的頭髮也被嚇得豎了起來。
張崇真、惡和尚和宗庸對望了一眼。張崇真和惡和尚的眼中閃過了凜冽的殺機,宗庸嘿嘿地冷笑道:“我宗庸雖然沒有行善積德的習慣,可是也算是修真中人,自然也遵守三千年前的契約約定,兩位要殺鬼,老夫很樂意助一臂之力。”
張崇真哼了一聲,兩指一捏指訣,手中的數寸長的青鋒劍一下子暴漲百倍,化爲一把三尺的青鋒劍,靜靜的懸在他的身後。他門下的兩個弟子死於非命,自已的另一件法器五行虛靈銅鏡更是被兇手奪去,這時認定了老鬼便是那個殺人兇手,心中立時便升起了殺機。惡和尚和他相交多年,交情深厚,一見張崇真要動手,惡和尚身形一閃,也忽然出現在李嘯和老鬼三人的身後,將破天鉢祭到了頭頂之上。
一陣強橫的靈力波動驟然間便在夜空之中瀰漫而出,強大的殺機讓四周的虛空凝重無比。李道成和張標等人不由得微微變色,紛紛向後退卻。
緊緊地盯着張崇真,李嘯冷冷地道:“張管家,你是前輩高人,做事情總得有個章程。可是如果你不問青紅皁白就對我朋友擅下殺手,最好也先把後果想清楚了。兩位雖然術法精深,你們的門人弟子也不是與你們同樣的修爲吧?今晚一旦結仇,你們有十足的把握我們三人全留在這裡嗎?”
李嘯的話剛一說完,小山立即發出了一聲低嘯,一股強大的妖息頓時如無形的波浪一般瀰漫在夜空之中,隱隱約約的竟然是不遜於張崇真與惡和尚的靈力波動。臉如死灰的老鬼也凝起魂識,噬魂之杖頓時圍繞着他的身體急促旋轉,隨着一聲聲尖厲的嘯聲,數道虛影從噬魂之杖之中飄逸而出,將他的身體前後左右全數防護了起來,四周方圓百米之內,頓時陰風陣陣,鬼氣森森。
老鬼雖然膽小,但是也不是一個沒有見過場面的初哥。三人在**這幾年,和其他的妖魅一族交手的次數也不在少數,老鬼雖然心中害怕,可是事到臨頭,這全數凝起的鬼力,卻也是頗有那麼點兒威勢。
張崇真和惡和尚都是暗暗皺眉,一個斂氣第六重天的老鬼並沒有被他們放在眼裡。但是如果再加上一隻強大的妖怪和一個可以免疫初元術法的武聖,那情形便不同了。修真者雖然有着獨特的煉氣之術,身體強度及反應速度比起普通的人類自然是要強上不少,但是擅於術法的他們並不精於近身搏鬥,對術法攻擊免疫的武聖,對於他們無疑是一種最爲頭痛的存在。
而且那一隻古怪的小妖怪雖然還沒有達到凝形期,但是妖息之純正卻也讓他們生出了一絲警懼的感覺。顯然這隻人面猴身的小妖怪絕非尋常的妖類,真正的實力恐怕還要在普通的凝形期的妖怪之上。
而李嘯話中的威脅之意最是明白不過,一旦今夜結下了仇怨,對這三人殺而不死。這一人、一鬼、一妖的報復,兩人雖然不懼,卻不是他們的門人弟子可以面對的。惡和尚還好點,他是一個散修,無門無派,沒有其他的顧忌。但張崇真卻是不同,他門下弟子衆多,隨他而來**的也不是少數,大多在楚笑天的保安公司裡掛着名號。一旦被三人逃逸而去,他們的報復,自然不是那些門人弟子可以面對的。
以李嘯三人的實力,雖然不敵張崇真等三人,但是他們如果一意逃走,要脫身而出卻並不是難事。但是如若這樣逃走,只怕老鬼以術法害人的惡名便難以洗刷,破劫靈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世,一旦被這些修真者盯上了,自已三人想要進入靈境便千難萬難。是以李嘯不到萬不得已,李嘯也是不願意和三人撕破臉皮,他說的這話語帶威脅,相信張崇真自然也會心生忌憚。
但是張崇真卻是全然不以爲意,反而微微一笑,道:“李顧問,你難道要爲了一個濫殺無辜的百年老鬼而與正道修真界爲敵嗎?破劫靈境出世在即,**的修真中人不在少數。在靈境出世之地擅殺無辜,人人必欲殺之而後快,你以爲你們逃得了嗎?我只需一發信號,數息之間,無論正邪兩道,都會雲集而來,你們根本無處可逃。我只是見你氣機純正,應該不屬於妖邪一類,而且也念在你一身武技修爲不易,不想你擅自送命。你如果現在和這個濫殺無辜的百年老鬼劃清界線,就此離去,老夫說話算數,絕不會爲難你半分,你看如何?”
李嘯怒道:“口口聲聲便說別人濫殺無辜,以自已的揣測來妄斷別人的生死?你們也配自稱正道?如果我的朋友確實是從來沒有害過人,難道因爲你們這些自詡正道中人的一句話,那就該被你們殺死嗎?”
不遠處的李道成忽然道:“兩位前輩,我可以說一句嗎?”
李道成的修爲不過只是初元第四重天的境界,靈力低微之極,根本就沒有放在張崇真和惡和尚的眼裡。見他插嘴,李道成漠然地橫了他一眼,淡淡道:“這位朋友有何話說?”
李道成打了個稽首,恭敬地道:“這少年被殺一案,國際刑警已經介入調查,據調查的信息顯示,數年來,在世界各地遭虐殺的少年總共有九九八十一個之多。這些少年全部都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純陰之體,而且全部都是被活活嚇死,肢體破碎,魂魄不全。依本人之見,這是有人以這些純陰少年魂魄祭煉九子母鬼,現在這九子鬼之數已經足夠了,只缺一個母鬼而已。”
“九子母鬼?”
九子母鬼是一種強大異常的邪魅,兇暴殘忍,鬼力通天,而且十鬼一體,強大異常。就算是以他的修爲,也沒有十足把握可以對付如此強大的邪魅,聽李道成這麼一說,不由得微微一怔,旋即兩眼眯了起來,冷冷地看着李道成,道:“道友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爲九子母鬼可以威脅到貧道嗎?”
張崇真嘴裡說着,心裡的忌憚又加深了一分。眼前這一人、一妖、一鬼已是讓他暗生忌憚,如果這個百年老鬼還控制着九子母鬼,以他和惡和尚之力,再加上那個宗庸,最多也僅能自保而已。雙方一旦撕破了臉皮,如果不把其他的修真者召來,勝負之間還真的是難說得很。
“前輩誤會了。”李道成苦笑道:“雖然不知道是誰虐殺了那些少年,但是殺死那些少年的人,現在還缺一個母鬼的人選。倘若那位百年老鬼真的是殺死那些少年的兇手,他應該不會放過楚小姐。楚小姐今天整個下午都跟在李顧問的身邊,如果李顧問的這位朋友真的是殺死那些少年的兇手,楚小姐哪裡還有命在?”
李道成的眼眉輕輕一跳,他掐起手指,快速的掐算了幾下,眼神之中漸漸恍然。他術法修行比李道成要高深得多,也早就知道了楚小倩的生辰八字,這時候在腦中略一推演,立即便知道楚小倩確實是祭煉鬼母的最佳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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