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成大聲叫道:“這個人修習邪法,濫殺無辜。這裡有這麼多名門正派的前輩在這裡,難道要看着他行兇作惡嗎?”
帆船之上的凌霄上人長眉一振,似乎是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一聲陰惻惻的笑聲音卻先他一步傳了出來。
“在這靈境出世之地,如果還要分正邪兩道,那三千年前的約定也不用遵守了,大家分成不同的陣營互相廝殺就是,還用顧忌什麼?”
說話的卻是西巴阿曼,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臉色發白的李道成,淡淡地道:“而且就在剛纔,那位先行者的建議大家都同意了,初元境界之上的各位同道都不得擅自在此地動手。初元境界之中,各憑實力說話。要是實力不如人,就向所謂的前輩高人求救,還說什麼各憑實力?這位道友挑拔其他人出手,難道是想引起一場混戰嗎?”
凌霄上人微微一怔,深深地看了一眼西巴阿曼,眉頭微微一蹙,便即閉口不言。他原本確實是於心不忍,想要出手干涉。但是西巴阿曼的話中隱帶威脅,卻是讓他生出了一絲疑惑,懷疑着這伊德桑爾和西巴阿曼是不是有什麼關係,這干涉的心思便淡了。而且西巴阿曼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每一次的靈境出世,弱肉強食,死傷狼藉份屬尋常,自已出手阻止,似乎也算是壞了規矩。
李道成的眼光沿着洗髓期的高人一一看過去,但是各人都只是表情漠然的看着他,一副事不關已的表情。西巴阿曼更是幸災樂禍,臉露冷笑。
伊德桑爾遙遙的對着西巴阿曼欠了欠聲,陰笑着道:“這位前輩,你對伊德桑爾的好意,伊德桑爾會記在心裡面的。”
“好說好說。”西巴阿曼臉帶微笑,竟然對伊德桑爾微微的欠身回禮。
“罷了!”李道成一聲嘆息。他雖然看不出這個伊德桑爾的修爲,但是他先前既被那個白人力王打成重傷,顯然修爲也不是很高。但是象西巴阿曼竟然也對他這種態度,自然是心裡忌憚的緣故。一個洗髓期的高人,竟然也對一個初元境界的修真者如此忌憚,其他的人自然是更加不會擅自出頭了。
一想到了這裡,李道成從西服裡襯裡面取出了桃木劍,慘然道:“兩位要爲虎作倀,我李道成雖然術法低微,但也不會縛手就擒,兩位動手吧!”
李道成說着,嘴裡發出幾聲低咒,一揮手便祭出了數張紙符,木劍一揮,一股虛靈之力的波動盪漾而過。一道閃動着明黃色光彩的圓形光罩頓時將他的全身都籠罩了起來。
兩個東南亞人對望了一眼,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立即一前一後的跳開,也分別低聲吟咒,兩股比起李道成更強的原力波動也跟着瀰漫開來。
楚笑天搖了搖頭,淡淡道:“一個符修,只有初元第四重天的境界,連一樣象樣的法器也沒有,還要以一敵二,修爲又比對方略低,最多隻是數息,這個人必死無疑。”
李嘯搖了搖頭,嘆道:“老鬼,去救救他吧!”
“我?”老鬼吃驚地望着李嘯,道:“去救他?”
李嘯點了點頭,無奈地道:“這海面太寬了,我過不去,你是虛靈之體,渡過這海面不是什麼難事。我和他好歹也是朋友一場。你就當是幫我一個忙,去把他救回來吧!”
老鬼的眉頭微微一皺,臉色不由又有點發白。他修爲已達斂氣第七重天,雖然不見得比那個被殺掉的白人力王更強,但他的虛靈之體全無血肉精元,就算是被伊德桑爾的毒蛇妖儡咬中,最多也是被妖儡所附帶的妖息原力造成一定的損傷,卻不擔心會象那個白人力王一般被吞噬生命精元。而且以他斂氣第七重天的修爲,如果再召出噬魂之杖之中的厲魂,伊德桑爾卻是未必可以抵擋得住。說起來,老鬼似乎剛好是這伊德桑爾的剋星。
但是他實在是膽小之極,片刻之前那個白人力王的死狀早把他嚇了半死,這時那裡敢去?只是嚅嚅地道:“李嘯啊!不是我不願意去,可是你是知道我的,我這本事......去了不濟事啊!”
“我X!”李嘯又氣又急,喝道:“你不是已經領悟了倀鬼之術了嗎?打不過人家你又不會死。你怕個屁啊!”
就在兩人說這幾句話的功夫,小島之上的李道成已經左支右拙,眼看着就要落敗。如果不是那兩個東南亞人始終不敢相信伊德桑爾,擔心着被伊德桑爾從背後偷襲,在和李道成動手的時候不敢出盡全力,只是把李道成往伊德桑爾那兒驅趕,李道成只怕已經敗了。不過就算是如此,李道成也支持不了多久了,眼看着被驅趕進入到伊德桑爾的蛇陣之中。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夫和那位李檀越也算是有一面之緣,救人一命令,勝造七級浮屠。老檀越既然心有顧慮,那老夫就出手救他一救吧!”
一直躲在楚笑天身後的太隋子扮雕塑的太隋子忽然站了起來,他小心地往聖主的方向看了一眼,發覺對方沒有注意自已。飛快的從懷中取出了拂塵用力一揮,只聽到到“嗡”的一聲鳴響,一股虛靈之力倏發即收。太隋子卻是身子一縮,又躲到了楚笑天的身後。
李嘯愕然道:“前輩,您這是......”
“你不是不能飛渡這海面嗎?老夫已施法佈下冰橋,李檀越即管前去救他便事。那人雖然殘忍暴虐,但是他修爲太低,老夫不好意思以強凌弱,這就不出手了,李檀越自去吧!”
李嘯轉頭一看,只見海面之上果然有着一道數米寬闊的浮冰,歪歪扭扭的通到了李道成所在的小島之上,只是這浮冰似乎不怎麼結實,海水涌來,“格格”幾聲響,便即生出了無數的裂痕。
這也叫橋?你個牛皮王!李嘯的心裡暗罵了一聲,身影一閃,便即飛掠而下。這根所謂的冰橋雖然有點不堪入目,不過讓李嘯借一借力,到達李道成所在的小島,卻是綽綽有餘了。
小島之上,李道成滿頭大汗,那兩個東南亞人步步進逼,強大的靈力波動一波接一波的向着他壓來。他的修爲原本就比這兩人略低一籌,能支持這麼長的時間已算難得。如果不是對那伊德桑爾的毒蛇妖儡怕到了極點,這時候的李道成早已連抵抗的力量也沒有了,正是這種巨大的恐懼,讓他幾乎將身體之內的每一分潛力都壓榨了出來。
就在李道成苦苦支撐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一聲陰惻惻的笑聲,李道成一驚,眼角的餘光瞥過,只見一條花紋斑斕的毒蛇如箭一般的向着他迎頭咬來。李道成一時嚇得魂飛魄散,大叫了一聲,也不再理會那兩個步步緊逼的東南亞人,倏地倒轉了桃木劍,一劍便向自已的心口刺落。他親眼見到了那兩個人死在這毒蛇妖傀的蛇吻之下,那種慘狀只是想想都不寒而顫,這時眼看着沒有生機,只想自已給自已一個痛快算了。
不料一劍刺下,手中一輕,桃木劍竟然被人奪了過去,跟着身不由已的向着旁邊飛出,耳中只聽到了兩聲沉悶的肉體撞擊的聲響,旋即便傳來了兩聲重物落水的聲響。
下一刻,李道驚魂稍定,發覺自已已經遠在小島的邊緣,自已的肩膀卻是被人緊緊的攥住。他茫然地看了一眼攥住了自已肩膀的李嘯,又轉頭望向了剛纔傳出落水聲響的地方,卻見那兩個東南亞人已經身體扭曲的浮在海面之上,看樣子竟然是已經死了。
四周頓時傳出了一陣喧熙之聲。
李道成剛纔被嚇得魂飛天外,自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四周那些觀戰的數百人卻是看着一清二楚,就在李道成眼看着要被那毒蛇妖傀咬上的時候,眼前這個青年人忽然衝了進來,兩腳就將兩個東南亞人踢死,然後在那毒蛇妖儡就要咬上李道成的瞬間,硬生生的一把挾起了李道成,退到了一邊。
而這只不過發生在一眨眼之間的事,大部分眼力不怎麼好的,甚至都看不清李嘯的動作,只是見到一道殘影閃過,李嘯和李道成便退到了一邊,而兩個東南亞人卻已經橫屍海上了。
差拉特的臉色變得陰鬱之極,喃喃道:“父親大人,他的速度怎麼這麼快?不可能,前幾天晚上我和他交手的時候,他的實力還沒有這麼可怖。難道他還隱藏了實力?”
這一刻的差拉特心裡的震駭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劇烈。也難怪,他早把李嘯當成了生死大敵,這幾日之內實力驟然升了一級,原本已經自以爲有了十足可以斬殺李嘯的實力,但是此刻,忽然發現對手的實力仍然是遠遠的超出了自已的估計,這種震撼自然是可想而知。
西巴阿曼默言不語,片刻之後才緩緩的吁了口氣,喃喃道:“差拉特,你這次錯得很厲害,你不應該開罪這個人。我有感覺,這個人不簡單。他不是故意隱藏實力,而是這幾天之內,他的實力又提升了。幾天的時間,實力提升竟然如此明顯,這個人一定修煉着非常可怕的功法,說不定比那個印度人的功法更厲害。有一個這樣的敵人,實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