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隋子說着,忽然伸手入從懷裡取出了一頂只在眼、嘴、鼻的位置露出三個洞的毛線帽子,飛快的往頭上一罩。緊接着把小昊背在身上的一個包裹搶了過來,三下五除二的扒下了身上的衣衫,從包裹裡取出了一套衣服,手腳麻利的穿戴起來。旋即把手中的拂塵往腰間一插,那把一直不離手的拂塵便神奇的消失了。
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身道袍、道骨仙風的太隋子立即變成了一個身着夾克,只露出兩個眼睛和一張嘴巴的“銀行劫匪”。
李嘯和張標目瞪口呆地看着太隋子的舉動,片刻之後才忍不住喃喃的道:“前輩,你這是在幹什麼?”
面罩裡面傳出了太隋子的慷慨激昂的聲音:“另外一個我馬上就要到了,這個貪生怕死的鼠輩只要一見到我,必定逃之夭夭。是以老夫先喬裝打扮,先讓他認不出一,然後覷個機會,趁他不備,取他性命,讓他惡貫滿盈,爲世間除此大惡!”
李嘯和張標等人同時轉頭向着四處眺望,只見在另外的一個方向,同樣也有着一艘木船正在飛渡而來。只是這木船比起張崇真等人的帆船都要寒磣得多了,說是木船都有點兒誇張,倒是說是獨木舟更恰當一些。在獨木舟的之上站立着幾個人,當先的一個,正是那位目光陰鬱的“本聖主殿下”。
老鬼把嘴湊到了李嘯的嘴邊,低聲道:“這善惡太歲妖最爲奇特,只要一見面必定打個你死我活,但是一旦分了高下,打輸了的那位立即便會心寒膽裂,少則十天,多則半月,纔會逐漸恢復勇氣。然後下一次相遇,又再次打個你死我活。”
щшш¸ тTk Λn¸ ¢ ○ 李嘯看了一眼閉目屏息,猶如入定老僧一般的太隋子,恍然的點了點頭。眼前這位清虛宗的宗主顯然就是心寒膽裂的那一位,難怪他要喬裝打扮了,敢情是怕自已被人家給“惡貫滿盈”了。
聖主的獨木舟雖然比張崇真等人乘坐的帆船來得遲一些,但是速度卻比張崇真等人快上了許多。那獨木舟如箭一般的射來,轉眼間便停到了其中的一座人工島礁的旁邊。聖主縱身一躍,帶着黑松道人等人飛身面起,直接足據了一個島礁。
那聖主一落到島礁之上,立即象是感受到了什麼,兩道目光旋即狐疑的望向了盤坐地上的太隋子。眼神之中兇光浮動,卻又似是閃爍着一絲疑惑。
“哎呀!怎麼我發覺這兒的海風有點兒冷呢!人家有點兒受不了啦!”
一聲妖滴滴的尖叫聲忽然響了起來,李嘯和老鬼等人吃驚地轉頭望了過去,只見打扮象一個銀行劫匪一般的太隋子扭扭捏捏的站了起,看也不看那聖主一眼,扭着乾瘦的屁股走到楚笑天的身後,一屁股的又坐了下來。
我X!李嘯心裡暗罵了一聲,這個老貨還真是做得出,連扮女人這一招都用了出來了。不過怕成了這個樣子還敢前來這裡,還真是難爲了他了。
另一座島礁之上的聖主眼中的兇光略微的收斂了一些,他把目光轉到了楚笑天和李嘯等人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幾眼,哼了一聲,也不知道對身旁的黑松道人低聲吩咐了幾句什麼,也跟着盤膝而坐,閉目屏息起來。
這時,張崇真等人的木帆船也駛到了其中的一座人工島礁的旁邊,拋錨落帆。那一個盤坐在風帆橫樑之上的白鬚老者忽然睜開了眼睛望向了楚笑天,微笑地打了個稽首,道:“楚道友隱藏得很深啊!十數年前老夫知道這一次先行者是大名鼎鼎的楚道友,還以爲楚道友只是一個世俗界的商人,受人所託而已!沒想到楚道友居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真是失敬了!”
楚笑天微微一笑,回禮道:“凌霄老前輩太過獎了,楚某人實在不是故意欺瞞各位同道,只是身有苦衷,這才低調行事。其實也是前輩不屑於窺探罷了,否則楚某人這點兒微末道法,哪裡可以瞞得過前輩的法眼呢?”
老鬼在李嘯的耳邊悄聲道:“這個道人稱之爲凌霄上人,是中原大派天道宗的一位太上長老,也是現今中原道門之中術法最深的前輩高人之一,成名已經有三百多年了。”
老鬼認得這個凌霄道人,卻不是源於那塊玉簡之中的傳承。他讀書成癡,看過不少修真界的手抄秩記這類的書籍,對修真門派的一些隱世高人都算是略有所知。
李嘯默言點頭。修真者一旦開闢了自身的靈境之後,大多有百年左右的壽命。一旦達到初元巔峰,這壽命便會再增加一百年。而突破初元境界,晉階洗髓期之後,壽元更是增至四百年,眼前這位凌霄上人既然是一位成名三百多年的老怪物,顯然也是一位洗髓期的高人了。
凌霄上人哈哈一笑,目光便轉到了聖主與黑松道人等人盤踞的島礁之上,臉上的神色便漸漸的冷了下來,緩緩道:“黑松道人,據我門下無塵所說,你居然出手偷襲我天道宗的門下弟子,還搶去了我門下的重寶,你膽子不小啊!”
黑松道人臉色微微一變,顯然是對凌霄上人極爲畏懼。但是他的目光下意識地從盤坐着的聖主的身上掠過,眼中立即便閃過一絲厲色,色厲內荏地叫道:“中原修真界既不給我容身之地,你們便是我的仇人,大家既然結了仇,那殺了就殺了,又有什麼好說的,你有本事,也一樣可以殺了我。”
凌霄上人還沒有出聲,帆船之上便傳出了一聲怒喝:“你這個孽畜,二十年前饒你一死,本來是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你居然怙惡不悛,今日本宗主就先廢了你,免得你繼續禍害其他的同道。”
一道人影倏地從船艙之內飄然而出,這是一個看起來大約只有五十餘歲的道人,頷下有五絡長鬚,生得一臉的正氣。這個道人一飛出船艙,輕飄飄的象是沒有一絲重量,眼看着他就要向着海中落去,但是一朵尺許大小的青色蓮花忽然從他的腳下幻出,讓他凌空虛懸在空中。旋即這道人摒指一點,一道劍光忽然自黑松道人的頭頂之上數丈處現出,呼嘯着便向着他的頂門刺下。
“青蓮道人?”
老鬼發出了一聲低呼,悄聲對李嘯道:“這是中原道門太元宗的宗主。太元宗擅於奇門陣法,雖然也是一個大門派,但門中人才凋零,這位青蓮道人擔任太元宗的宗主已經足足有兩百餘年了。”
李嘯的暗暗心驚,這位青蓮道人只怕也是一位洗髓期的高人。李嘯在世俗界混跡了上千年,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洗髓期的高人。但是現在這裡,包括楚笑天在內,已經有了五位洗髓期的修真者。自已以前還是太自大了一點,把整個修真界都看低了。
太元宗和天道宗同剩一船而來,那一艘帆艘船之上,恐怕是整個中原道門的修真聯袂而來了。
看着頭頂的一抹流光如電身貫下,黑松道人嚇得嘶聲大叫起來,道:“主人,救命啊!”
這一道自頭頂貫下來的劍光看在其他人的眼裡並不如何的霸道,那是因爲青蓮道人顧忌到黑松道人身下的島礁,擔心着一劍刺下,連帶着這九轉禁罡大陣的陣法柱也給毀掉了,這才刻意的收起了絕大部分的威能。但是威能只是內斂,而非被青蓮道人散去,所以這一道劍光的殺傷力其實也是非同小可。
一直盤膝而坐的聖主隋然而起,突然也是一指點出,一道青光忽然自他指端溢出,與黑松頭頂的劍光重重的交擊在一起。
“砰——”
一聲轉脆的響起響起,黑松道人祭出的劍光和太隋子發出的青光同時碎裂,一些微弱的虛靈之力幻化的碎片在半空急促的閃爍了片刻,旋即便消失不見了。
但是青蓮道人身下的海水忽然發出一聲轟然巨響,一道足足有丈許方圓水柱陡然從海面之上炸裂而起,直奔青蓮道人而去。
“咦?”
青蓮道人眉頭一蹙,臉色微微的一變,嘴裡陡然發出了一聲長吟,他腳下的青色蓮花陡然間華光大盛,倏然間便漲大了數十倍,比起那一根陡然升起的巨大水柱也毫不遜色。在一陣駭人的水流聲響之中,倏然之間,那一道粗得驚人的巨大水柱和他腳下的青蓮便重重的衝擊在了一起。
“轟——”
這一聲轟然巨響就如同平地悶雷一般,青蓮道人的身體微微的一震,他腳下巨大的青蓮頓時光彩大減,可以看到一絲絲扭曲着的虛靈之力急劇着向着虛空之中消彌而去。
那一根巨大的水柱卻是傾刻潰散開來,在青蓮道人的腳下猶如引爆了一個巨型的**一般,一圈衝擊波自海面之上呼嘯着掠過。方圓數十丈的海面陡然間被一股巨力硬生生的壓得下降了數尺,旋即無數丈許高的巨浪便向着四周洶涌而去。
此刻,那幾艘從豪華遊輪之上放出來的小艇剛好是駛到了近處,看到了眼前突然現出的這一道浪牆,小艇之上的人都忍不住發出一陣陣驚叫聲。
李嘯吃驚地睜大的眼睛,儘管已經知道了洗髓期的高人所掌握的力量極爲恐怖,但是眼前這聲勢也太過驚人了。說是驚天動地也一點兒都不誇張,而且這交手的雙方似乎還沒有盡出全力,但是這激起的巨浪,卻是足以將那幾只倒黴的小艇給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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