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驚風看到了江南八怪藐視的表情,也感覺到了他們目無一切的放縱。
一股暴怒聚生,眼中閃爍着憎惡的光。
他黑瞳一閃,迅速扯出了掩日吞天須,緊握手中。
駱驚風最最討厭,也最恨的就是有人小瞧他。而面前的江南八怪四人,不僅僅是小瞧,更多的是藐視和目中無人。
這一刻。
他俊俏淨色的臉開始變得扭曲了,握着掩日吞天須的手背上,青筋凸顯,彷彿聚集了無窮的威力,即將一觸即發。
噢!
“小孩家家的,還想耍耍威風。”
馳狂笑着,回頭看了看另爲三個圍觀者,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
駱驚風怒火再次激閃。
陡然間。
黑絨披風抖動,拖着地面一個旋動,飄然竄起。揮動的掩日吞天須,泛着銀色閃動,宛若飄動的薄雲。
半空中,黑影激盪,一個巨大的銀色圓暈,遮擋着日光罩過。
雖然,江南八怪四人,沒有形成適合掩日吞天須擊殺的有效範圍,但駱驚風因爲御九幻音掌的缺陷,不敢聚氣運功。而激怒讓他不得不即可亮出了殺手鐗。
哇噢!
“第一次見。”
馳雖然驚呼,但並沒有絲毫的恐慌。
他後退兩步,展開雙臂的同時,重重地踩踏了一下地面。
遽然中。
那兩條長腿在彎曲中,離開了地面,慢慢地攀升。
就在接觸到銀色圓暈的一剎那,停止了向上竄長,雙臂開始了漫無目的的掃蕩。
駱驚風驚愕的時候,調整了圓暈的方向,激盪着拉開了距離。
圓暈在他的頭上,越來越大,越大越厚實,已經完全遮擋了日光的灑下,下面黑影籠罩。
駱驚風雙腳激點的瞬間,掩日吞天須被狠狠地扯回。
圓暈消散,黑影頓失。
一條長長的銀色粗棒,在駱驚風勁氣的催動中,直搗馳的身軀。
馳龐大飄蕩的身子,雖然不停地揮動着雙臂,張牙舞爪地臨空激盪,但無法靈活躲閃,極速閃來的長棒近在遲遲。
駱驚風奮力一推。
咚。
晃動着胳膊,連連後退的馳,踉蹌着勉強站穩。
駱驚風又是一個圓滿的揮掃。
掩日吞天須變成了柔弱的鞭子,橫掃而過。
噼啪。
響亮的一聲。
馳的外褂攔腰撕裂。
一節寬大的錦緞褂子,凌空飄落。
駱驚風不遲不早,就在馳雙拳疾風驟雨般的揮過時,又是一個準確的抽出。
噼啪。
掩日吞天須纏在了馳的腰身。
駱驚風一滯,旋即一拉。
一團黑影,跟着掩日吞天須的劃過,墜落而下。
撲通。
馳爬在了地上,砸起了塵土四揚。
駱驚風懸空激閃,沒有絲毫要停的跡象。
此時。
原本不肖一顧的三人,驚愕失色地架起馳的胳膊,相互對視的瞬間,幾道身影急閃,翻出了院落。
駱驚風站定,卻極速跳躍時,被侯子參拉住了胳膊。
“他們是出名的快,我們根本追不上。”
“還真夠快的。”
駱驚風望着圍牆,意猶未盡。
“都說江南八怪有多麼的厲害,相遇後,也就是一般化嘛。”
“不是他們不經打,而是你太厲害了。”
侯子參拍了拍駱驚風胸前的雜塵,笑容還算是自然好看多了。
“我怎麼感覺有些蹊蹺,江南八怪怎麼沒有一起動手,而是馳一個人奮力作戰,這好像不符合他們的行動風格呀!”
駱驚風盯着侯子參,不停地轉動着眼珠。
他自那次集體作戰受傷後,對任何看起來不太符合邏輯的事情, 有了深思的習慣。而且,自那之後,在每次大小激戰中,他都能夠對整個過程,進行一次梳理,從中找到有價值的信息。
“這沒有什麼合不合理的,關鍵是人家根本就沒有把咱們放在眼裡。但是,他們更沒有想到你有這麼厲害,一時間,方寸大亂,這纔出現了落荒而逃。”
侯子參坐在了臺階上,摳動着鼻孔。
“侯哥說的沒錯,他們就是這種情況。”
謝佳麗望着駱驚風凝神凝視的樣子,覺得沒有什麼想不通的事。
“今日的開打,其實我也沒有準備好,而且因爲御九幻音掌不能激發,心裡一着急就動手了,沒給你們留機會。”
駱驚風走到了侯子參面前。
“他們那種盛氣凌人的樣子,着實讓我受不了,下次見到,非讓他們求饒不行。”
“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是受不了人家的藐視,才大開殺戒的。”
“難道你能受得了?”
駱驚風瞪着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我當然行,習慣了。在沒有混到你……”
“停,停停,別說這麼難聽行嗎?什麼叫混到,是加入團隊。”
駱驚風微笑着,這才瞅了一眼謝佳麗。
“反正之前,我一直接受別人的都是這個待遇。”
侯子參赤黑的臉上,突然有了紅光出現。
他一點都沒說錯,多少年來,他就是在那種受人白眼,被人蔑視,被人不肖一顧中生活。
“駱老大,說實話,自從加入你們這個團隊,我感覺我的情況有所改變了,藐視的人越來越少了,因爲誰要藐視,誰就要見閻王去。”
哈哈!
侯子參開心地放聲笑着,這還是他第一次出聲,而且是出大聲的笑。
“好,只要你覺得跟着我開心就好。”
駱驚風站起的時候,一伸手,拉住了侯子參的胳膊。
“走吧,我們這是無功而返呀!”
“這不能算是無功,至少我們知道了江南八怪的一些行蹤,也讓打擊了他們的囂張氣焰。”
侯子參跟在了駱驚風的身後。
咦!
“我女兒回來了嗎!”
謝佳麗唉聲嘆氣。
駱驚風停步,回身瞅着謝佳麗。
“姐,你就放寬心,說不上我們回去,年少豐已經和女兒在家了,你就放心吧。”
“對,你放心,我的消息從未出過差錯。”
侯子參附會着,但他說的一點不假。
此時。
年少豐還真的抱着小孩邁進了敞開着的大門。
一臉驚愕。
他寬大的手急忙堵住了小女孩的嘴和眼睛。
大門口。
管家的屍體橫在了腳前,四周一邊血跡。
寂靜得嚇人。
年少豐小心翼翼地將小女孩放進了柴火垛後,用凝重的眼神提醒着不要亂動,他卻轉身,迅速向關着門的堂屋走去。
一陣透心的焦慮,讓他不寒而慄。
在這個院子裡,還從沒有如此寂靜的時候,既是有,那也是全部出去後的事情。但今日,就在眼下,一個沒有半點功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僕人,卻死在了門口,而且死狀那麼殘忍。
驚懼陡升。
年少豐站在堂屋門口,貼耳細聽。
一聲急促的呼吸,夾雜着瑟瑟拉扯衣服的聲音。
哐當。
門被一腳踹開。
回身驚懼的譚柳成掄起了胳膊掃向了年少豐。
年少豐迅速翻掌劃出,聚集了全身的真氣,揮出了徒手掌最爲凌厲的一掌。
砰。
砸在了桌上。
譚柳成躍身急閃,飄出了屋子。
年少豐窮追不捨,一個懸空翻躍,蕩在了譚柳成的前邊。
突然驚醒的海天愁,一臉茫然地看着身邊。
楚天梅的衣服被退到了肩膀,裙子被拉到了腰際。
院子裡一陣激戰的響動,海天愁躍身而起,他這才明白,發生了不可饒恕的大事。跳下牀,卻又回身一呆,他閉了一下眼睛,猛烈地搖了搖頭,這才拉扯着被子覆蓋在了楚天梅身上。
年少豐擋在門口,激揮着雙拳。
譚柳成瘋狂地舉劍亂刺。
海天愁剛要聚氣運功,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晃動了一下身子。
但心中的仇恨,還是讓他咬牙激飛,虛汗已是全身爆出。
他落進激戰的一剎那。
譚柳成劍尖點地,倒着翻空躍身,迅速穿門而出。
撲通。
海天愁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已經追出幾步的年少豐,聽到聲音後,極速轉身,扶起了海天愁。
“你堅持,我追去。”
海天愁拉住了年少豐的衣服。
“別…追…趕緊…找個女…人給…天梅…穿好衣服。”
他忍着焦心的疼痛,總算是把話說完了。
年少豐皺着眉頭,想了好半天,還是沒有明白。轉眼的瞬間,他看到小女孩躲進了堂屋,倒讓他放心了不少。
“天梅衣服怎麼了?”
“被譚柳成…脫了。”
“有沒有那個?她可是老大的女人。”
年少豐吃驚地瞅着海天愁,憤怒得讓本來就不好看臉,變形後更加的嚇人了。
“有沒有那個…我不…知道…”
海天愁搖擺着手。
“這種事,非常…麻煩,你一定……”
噗!
黑血涌了出來,濺到了年少豐身上。
海天愁抹了一把嘴上的血。
“千萬別讓…老大知道…別讓任何…人知道,快去……”
他奮力一推,無力地晃動着手臂,讓年少豐趕緊找人。
海天愁慢慢地爬到了牆角處,他在努力地回憶着所看到的一切。雖然楚天梅的裙子未全部脫下,但貼身的錦繡襯褲好像並沒有看到。大半截上身是肉肉暴露的,整個現場亂七八糟。
啪。
海天愁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
他恨自己沒有及時醒來,更狠自己爲什麼要在最關鍵的時候昏迷。這一巴掌是他扇給自己,也扇給駱驚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