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凝慢慢遠去的背影,駱驚風瞟了一眼越明月之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
“看到了吧!他實際上一點都不小了。”
駱驚風一說完,又開始了沒有聲音的偷笑。
自凝的表現確實讓駱驚風驚愕不小,他竟然都能知道是在矇混,還能很明確地表達不是自己的錯,要劃分出責任。這種想法,根本就不是一個十幾歲小男孩能夠想到的。
“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有什麼好笑之處?”
越明月很納悶地瞅着駱驚風,還真是沒有覺察到到底有什麼可以笑個不停的,不就是幾句話的表達嘛。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其實自凝他也喜歡上了你。”
哈哈!
駱驚風又開始了大笑着,卻快速地轉身後急奔而去。
很清楚,說出這句話之後,如果不盡快逃離,等着他的就是越明月的一頓暴揍。他已經從越明月那彎眉一皺中,看到了很驚奇的一種憤恨,也看到了非常怨氣的拳頭緊攥。
嘩啦。
門扇拉開的聲音。
就在駱驚風急奔之中,自凝已經敲響了屋子的門,而且是從內直接急拉而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門扇被拉開的一瞬間。
自凝竟然毫不含糊地折身返回,撞進了駱驚風急奔而來的滿懷。
“大半夜的,你們怎麼不看好小孩子?”
門口站着一位臉色黝黑,卻又瘦弱的高個漢子。他從拉開門扇,到站在門口,臉上一直就是一種表情。即沒有驚奇,又沒有慌張,就是那種很平靜,很自然的神態。
駱驚風牽着自凝的手,急急忙忙地走了過來。就在站定腳步的時候,回頭瞟了一眼越明月,卻又很快速地扭動這脖子盯住了高個漢子。
“對不起,這孩子是我內人的弟弟,黑天半夜的出來瞎轉悠。卻不想驚擾到了兄弟的睡覺,實在是不好意思。”
他很客氣的陪着笑臉說話,卻又開始了着急的東張西望。
高個漢子回頭看了一下屋內,卻一伸手臂拉着關起了屋門。
“沒事要看好孩子,別這樣亂敲門。好在我還沒有睡,要不然嚇不死也要嚇出病來。”
他說話的聲音算不上高,但讓人聽着卻是一種震耳的悶聲。
就在高個漢子說話的時候,駱驚風已經開始了仔細傾聽。這種說話的聲音是因爲強大的內力所爲,雖然做了壓制,但深厚的丹田之氣根本是無法阻擋的噴發。
越明月一站過來的時候,視線掃過駱驚風沉浸的表情之後,很輕蔑地落在了高個漢子的臉上。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站到門口張望着什麼?不會也在賞月吧!”
她完全就是一陣不由分說的戲弄之言。
噢!
很渾厚的一聲。
高個漢子雙臂抱在了胸前,左腳向前一邁之後。
“我說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是你弟弟敲響了我家的門。你以爲還真是我蛋疼半夜站到這裡,等着看你們的瞎轉。”
呵呵!
“誰又成了我的弟弟呀!”
越明月並不知道之前駱驚風和高個漢子的對話,她當然很驚奇地轉過了臉,眼光首先就落在了駱驚風的臉上。
“你不會是說他吧?”
她揮臂一指駱驚風,很驚奇地瞅住了高個漢子。
“你有病呀,難道連自己的弟弟都不知道是誰了?”
“你纔有病呢!是不是睡傻了,一起來就開始亂咬人呀!”
“我看你就是個潑婦之母。”
高個漢子狠狠地瞪着眼睛,鬆開了抱着的雙臂。
駱驚風一直靜靜地觀察着高個漢子,根本就沒有注意聽他們之間的對罵,更沒有注視越明月的臉色和神態。
咚。
很重的一拳。
“你沒看到人家在罵我嘛!”
也不知道怎麼了,越明月今夜之後,卻突然變得膽大了起來。在駱驚風面前,她一直都是謹小慎微的樣子,從未有過大聲說話的時候,但不知道這會兒怎麼了,竟然還能大打出手。
駱驚風緩慢地轉過了臉,卻是非常非常的驚異。
他盯住越明月的時候,竟然說不出話來,完全陷入了傻懵狀態。
“師傅,他們說我是你弟弟。”
自凝跨了一小步,站到了越明月和駱驚風之間,卻面對着越明月。
呀!
“他們是這樣說的?”
越明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這樣說的,大哥哥還說你是他的內人。”
自凝說完話,回頭看了一眼還在驚悚着的駱驚風。
“師傅,這個內人是幹嘛用的?”
他一看駱驚風根本沒什麼反應,很疑惑地盯住了越明月。
呵呵!
“這個你小,就是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還是等你長大了再說。”
越明月撫摸了一下自凝的頭,擡起頭盯住了駱驚風,剛要開口說話,卻聽到了高個漢子的插嘴。
“你們這是耍什麼把戲,難道是來找茬的?”
這一句似乎不如之前那麼洪亮、深厚,但卻用了一半的腹語發聲。
“你少說幾句能死,還是能不瞌睡,沒看到我們家在鬧矛盾嗎!”
越明月從自凝的話語中,大概上明白了駱驚風的想法,狠狠地白了一眼高個漢子。卻表露着非常喜悅的表情,站到了駱驚風的面前。一低頭,一伸手,直接抓了一把他的手。
“對不起!”聲音很大,“師傅。”聲音低到了沒人能聽到。
“都是我的錯,我沒弄明白你的意思。”
越明月陰陽怪氣的說話,讓駱驚風雖然抿着嘴,卻有了笑容。
哈哈!
“怎麼越來越覺得這位兄弟很適合我。”
駱驚風對着越明月眨了眨眼睛,卻繞了過去,直接站到了高個漢子面前的臺階之下。
“我這人沒別的本事,就是喜歡廣攬天下英雄,更喜好對脾氣的那種臭蟲喜歡牛糞的感覺。”
其實,他是想找個很貼切一點的比喻,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我看你就是個傻狍子,跟你做兄弟,那不是丟人現眼嘛!”
高個漢子很失望地瞪了一眼,卻移動着目光,看到了更遠的地方。
“兄弟,你這不是在拒絕我嘛!其實,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比如說,今夜肯定不是你一個人在屋子,卻突然之間就出現了我們。如果說單從表面上看,我不就是我嘛,可是,如果你慢慢了解一下,說不上又是另外一個人。”
駱驚風一邊說着,一邊踏上了臺階,一伸手直接抓住了高個漢子紐轉着的身子。
“你怎麼能拒我與門外呢!再說了,這也是我煞費心思才下定的決心,說實在話,還真是不容易呀!”
也不知道怎麼了,僅僅數個時辰之後,駱驚風和越明月同時變得讓自凝看不清楚了。
別說自凝無法理解,連聰明的越明月也一時間驚愕了起來。駱驚風的表現完全就是無賴加癟三的樣子,那還有丁點威風凜凜的將軍可言。不但沒有了將軍的風度,連最初很霸氣的那種氣宇都蕩然無存了。
被駱驚風拉着轉正了身子的高個漢子,急急地皺着眉頭,還真是很認真的再次打量一下他。
“你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真的病了?”
高個漢子看着駱驚風,只能得出這樣的結果。除了得病,沒有任何理由能說明面前站着的人屬於正常之舉。
“我是誰,誰是我。”
駱驚風鬆開了拉着的手,開始了雙手交叉拉着披風的動作,卻顯得沒有之前那麼威武。
“我再重申一次,別在這兒找茬,我還忙着呢!”
高個漢子說這話的時候,又變換了一種很柔弱,卻又刺耳的聲調。
“兄弟,我還真就一個目的,咱們來個八輩之交吧!”
駱驚風竟然又說出了一句啼笑皆非的話。
“你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你真是腦子有問題嗎?這八輩能由你說了算嘛?何況也不能一廂情願的瞎侃。”
“這你就不懂了,只要咱們心誠,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再心誠,也不能把心思放到八輩之後吧!”
“你纔沒出息了,一般的人都是要考慮幾十代人的後事,咱們這纔是八輩,根本就不算是個事兒。”
駱驚風不停地攪動着腦汁,就是在想着各種辦法,想多說說沒用,卻又能引着對方說話,更想因此而聽到對方更多的內功呈現。
“你還真是個半吊子,我從未聽到有這樣的說法。”
高個漢子一說完,很輕蔑地瞅了一眼駱驚風,又開始轉身要進屋的行動了。
“慢着,我們今夜還必須住你們家了,我就看上這地兒了。”
駱驚風說着,一揮手臂,大步流星地開始向着屋門走去。
啪。
雙掌激碰的一聲巨響。
駱驚風微笑着卻回頭盯住了高個漢子。
“不就是借宿一夜嘛!用得着這樣暗中發力?”
他一說完,即可推開了接住的手掌。
高個漢子很驚奇地再次瞅着駱驚風,又來了一次完完全全、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之後。沒有一絲迴旋餘地,原地躍身而起的剎那間,整個身子竄上了半空。突然,折身翻轉中單掌直推而出。
駱驚風並沒有躲閃,也沒有出手,只是仰着頭靜靜地注視着即將墜落的身影。
那可是一掌推下,又是一次萬重之力的壓榨。
如果此時不躲避,不接掌,那只有一個結果就是被壓榨成肉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