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過小河,爬到對岸的時候。
滿臉懊喪的駱驚風,一擡頭瞅着地黃背上的兩人,氣不打一處來。
“你倆還是不是我最親近的人!”
他的喊話即像在詢問着,又帶着淡淡的埋怨。
楚天梅美目一閃,看了一眼謝佳麗,移目俯視着下面的駱驚風,又滿是自傲地搖晃着身子。
“你這話好像話裡有話哦。”
聲音嗲聲嗲氣,最後一個字還帶着稚嫩的童音。
喂!
“說話能好好的不,怎麼突然之間冒出了這麼個聲音,讓我聽了很不適應。”
駱驚風瞪着眼睛,直直地站着就是不肯走動。
他仗着自己武功蓋世,精力旺盛,說什麼也不肯坐在地黃背上,卻堅持走路。但是過河的時候,他卻沒有想起可以騎着地黃過去,就不用淌水溼了長衫,更不可能將他心愛的披風也弄髒沾水。
此時。
他真的生氣了,而且生楚天梅的戲弄,生謝佳麗的疏忽。
“你倆聽着,這次我是真的生氣了。”
駱驚風看着她們倆沒有絲毫的驚懼,還在無動於衷之中。
他開始變臉着,努力地拉着臉形,想變得猙獰一些。
呵呵!
“我還真沒聽說過,這生氣的人,生氣之前還能打招呼。”
一聲輕鬆的暢笑,楚天梅已經是前俯後仰了。
不但沒有贏得憐憫,而且引來了更多的戲弄,這讓駱驚風忍無可忍了。
他本來只是想博得她們的讚許,或者一個很溫和的暖昧。卻未曾想到,不但沒有換來想要的,反而讓自己陷入了尷尬境地。
駱驚風板着臉,雙手交叉拉着披風,杵着一動不動。
他還真是較上勁了。
謝佳麗拉了一把左顧右盼着的楚天梅,指了指駱驚風。
“你看,咱們的少爺老大,真的生氣了。”
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很清楚。
駱驚風聽到了說話,他扭着脖子望到了另一邊,就是不回頭,也不轉身,始終保持着原來的姿態。
咿呀!
“我知道了,他想要我來收拾。”
楚天梅向着謝佳麗眨了眨眼睛,卻開始一陣亂動。
大惑不解的謝佳麗,一個短暫的遲鈍中,抓住了楚天梅的手。
“你這是幹什麼?”
急切而又驚奇的喊聲,讓駱驚風猛然轉過了臉。
“她想幹什麼?”
駱驚風着急地喊着,但沒有一絲要動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呀,誰知道她想幹什麼。”
“你們傻呀,我能幹什麼,我這不是想辦法下去嘛!”
楚天梅瞅了一眼謝佳麗,轉頭用着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駱驚風。
“我說駱驚風大人,你不會是想給我們找點不痛快吧!這剛有了蓋世武功,達到了大成境界,就想給我們耍狠是吧?我還就不信收拾不了你,你等着。”
她點着指頭,又開始挪動着身子,到處尋找着下去的辦法。
楚天梅的話彷彿一把尖刀,直接刺進了駱驚風的心裡,一陣強烈的羞愧和內疚襲上了心頭。
“你過來呀,扶我下去收拾你。”
折騰了變天,楚天梅也沒有找到如何下去的辦法,她趴在了地黃背上,盯着駱驚風,勾動着手指頭。
楚天梅的這一舉動,讓駱驚風想笑又笑不出來。
原本計劃耍耍威風,找找被人哄哄的駱驚風,在楚天梅的一句話和一個動作中打消到了九霄雲外。
謝佳麗一直扭動着脖頸,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就是猜不出來他們到底是在幹什麼。
“你倆這算不算是打情罵俏?”
“去你的,我們是在罵架,你懂不。”
楚天梅一個利索的翻身,抓着謝佳麗的胳膊一擰。
嗷喲!
“好好,是罵架,是......”
謝佳麗捂着被擰着的胳膊,開始微笑着求饒。
但這時候,沉着臉的駱驚風,卻突然之間,想到了一個重要的事情。
“我想起來一件事了,還沒有徹底解決。”
他話音一落的時候,一個箭步就跨到了地黃身邊。
咿呀!
“別說了,我知道是什麼事了?”
楚天梅一個匍匐,就爬到了駱驚風的頭頂。
嗨!
“你知道什麼,我還沒說呢!”
駱驚風伸手輕輕地掐着楚天梅紅潤的臉頰。
“雖然我說不準,但肯定是與爹爹有關的事情。”
謝佳麗聽到這句話時,反應速敏,一下子來了精神,她積極地撥開了駱驚風掐在楚天梅臉頰上的手。
“快說清楚,這個事可不能馬虎。”
駱驚風的爹爹在王尋身邊作爲劉秀的臥底,已經被懷疑,而且早都開始了調查。雖然暫時還沒有人能夠指認,但這期間,一旦有一點疏忽,那肯定是必死無疑。
謝佳麗非常着急,連盯着駱驚風的眼皮都在劇烈的抽搐着。
“姐,你也太誇張了吧,嚇成這樣了。”
哈哈!
駱驚風卻是輕鬆地笑了起來。
“這不是開玩笑,王尋早都想殺害你爹了,但是礙於王莽的干涉,加上你爹又是前朝的功臣。而一旦他獲知了你爹是奸細,做實了這件事,他會隨時處死的。”
謝佳麗非常認真,又非常的焦慮。
“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將知道這件事,認識你爹的人全部消滅,只有這樣才能確保你爹的安全。”
呵呵!
“你這個提議我贊成,目前就得趕緊地解決一個人。”
楚天梅卻壞壞的笑了。
“你怎麼知道還有一個人?”
駱驚風一激動,又捏住了楚天梅的手腕,還不停地向下拉扯着。
“你也是這樣認爲的?”
楚天梅也是一陣奇奇怪怪的驚喜。
怎麼連開玩笑都能想到一塊,她感覺到一陣幸福襲來。
“你們倆倒是說明白呀,怎麼總是讓我莫名其妙呀!”
謝佳麗突然起身,坐在了地黃背上,扭着頭看到另一邊,也學着駱驚風的樣子,再也不理會他們了。
“謝姐,我們是開玩笑的。”
“誰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真還有這麼一個人非解決不可。”
駱驚風放開了楚天梅的手,後跳了一步,站到了一處土坯上,向着四周極目遠眺。
“我說的是謝姐,你說的是誰?”
楚天梅看到駱驚風認真的樣子,才感覺他確實不是在開玩笑。
哦!
“你們纔是在捉弄我呀!”
謝佳麗一巴掌拍在了楚天梅的肩膀上。
“姐,你知道不,離這兒最近的鎮子有多遠?”
駱驚風從遠處收回視線,慢慢地瞅到了謝佳麗的臉上,他在想着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但就是記不大清楚。
“離這裡最近的是一個叫謝家屯的鎮子。”
“你不是在謝家坪嗎,怎麼又出來了個謝家屯,難道這方圓幾百裡都是姓謝嘛?”
駱驚風很納悶地問道。
“你還真是說對了,方圓幾百裡差不多都是姓謝,但是也有其他的外姓,不過佔的比例不大。對了,你問這個幹嘛?”
謝佳麗終於露出了引以自豪的表情。
“剛纔我想到了一個漏網的人,是不是能在這附近找到。”
駱驚風一蹲,開始了凝神細想。
“你先說說那個人是誰,說不準我真還知道他的行蹤。”
謝佳麗挪動着豐滿的臀部,坐到了地黃殼體的邊緣。
“你們應該還記得,鐵騎六員中已經死了五人,關鍵是哪個南邪怎麼一直沒有出現,這讓我覺得很不踏實,尤其是剛纔你們那麼一說,我更感覺到了後怕。”
駱驚風緊鎖着眉頭,一個上竄,站到了地黃身邊,卻靜靜地瞅着謝佳麗。
“她是個女的,我見過,但是她的行動一直很神秘,不過我倒是知道她孃家是在謝家屯的小鎮子裡。”
“好呀,有這個線索,我們就不怕找不到她。”
“那也不見得,人家孃家是在謝家屯,那婆家在哪兒我們不知道呀,一個出嫁的女子,怎麼會長期住孃家。”
楚天梅閃動着眼簾,很自然地撫摸着胸前的三縷長髮。
“她的婆家聽說她成爲了鐵騎六員,早就將她休了,以前是經常來孃家的,但不保證現在來不來了。”
謝佳麗仔細地解釋着。
“那她孃家人知道她的情況嗎?”
駱驚風繞着道走到了地黃的前面,站到了它的頭顱跟前,輕輕地撫摸着它的腦袋。
“知道,而且因爲這事,滿鎮子的人都躲着她們。而她們家的人還時常受人欺負,南邪也因此經常回來照顧孃家人。”
謝佳麗的話還沒說完,駱驚風已經跳起來,落到了地黃的背上。
咿!
“誰讓你上來了。”
楚天梅撥動着駱驚風的腳腕,不讓他站在地黃背上。
“別玩了,我上來是讓地黃變小的,總不能這個樣子進鎮吧!”
駱驚風說着話,一弓腰就蹲在了楚天梅的面前。
“你還真是決定要找南邪去?”
“這是必須的,鐵騎六員就剩她一個了,如果不消滅了,那爹爹一直處在危險之中。”
他一邊說話,一邊拍打着地滑背上的一塊凸出的地方。
每拍打一下,地黃就驟降一次,變小一圈。轉眼間,地黃背上的殼體就小到了三個人無法容身的地步。
“快跳呀,沒地方站了!”
駱驚風急急地喊着,挪動着雙腳,給謝佳麗讓了出來。只見她一個翻躍,在空中劃過弧線的瞬間,落到了地上。
“我要你抱着下。”
楚天梅偏着頭盯着駱驚風,眼裡射出的是一股熱熱的含情脈脈。她雙手叉在腰上,還很有節奏地左右搖擺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