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驚風被楚天梅莫名其妙的一句提醒,彷彿打入了冰窟,僵直的臉上盡是苦思冥想。
剛纔的安排和所想,應該是完美的,也是縝密仔細的。
無論怎麼想,也想不出來還有那些紕漏之處。但緊張和恐懼還是沒能壓住,此時,已經攀上了呆若木雞的臉頰。
他倉皇的扭頭,急切地注視着楚天梅。
“能簡單的點撥一下嘛,我很擔憂。”
王尋和光頭佬設下的局,一旦成功啓動,不是單獨針對一個人,或着是幾個人的事,而是成千上萬,甚至是整個國境內的大清洗。
這種屠殺,會讓很多小孩變成孤兒,會讓許多家庭家破人亡,直至滅族。
駱驚風越想越怕,越怕越緊張。
他狠狠地敲了一下腦袋,聳身一搖站了起來。
“你緊張什麼?”
楚天梅漂亮的丹鳳眼,滴溜溜一轉,顯得十分不解。
“能不緊張嗎?你快點說,到底忽略了那個關鍵的問題,我真的很急,很擔心。”
駱驚風急促顫抖的聲音,幾近哀求。
“我說的關鍵問題是,你怎麼沒提找爹爹的事。”
噔。
駱驚風跌坐在凳子上,仰着頭。
噓!
吐了口長長的氣。
“你快嚇死我了。”
他手揮目送的瞬間,看到了楚天梅驚愕的表情。
“你們有所不知,王尋和光頭佬不單單是針對劉秀佈局,而是因此扯出更多的人,有可能會造成血流成河的慘狀。”
駱驚風搖着頭,總算是安然了下來。
“找到我爹爹,那是我不滅的夢想。但是,現在爹的大致情況,我們已經瞭解,而且謝姐比我們更清楚,也更明白。目前只是個等待時機的問題,所以,我沒有列爲重中之重。”
“是這樣呀,我還以爲你早就忘記了。”
楚天梅又是一個含情脈脈的注視。
“你開什麼玩笑呀,找我爹這麼大的事,我能忘記嘛!”
他回給了楚天梅一個俊俏的斜視,又大大地咧一下嘴。
海天愁沉默了好長時間,突然,他緩慢地轉着脖子,望着謝佳麗,卻不說話,只是靜靜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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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的一個舉動,引起了大家同時移動着的目光。
剎時間。
謝佳麗成了衆人矚目的焦點。
她清楚雖然大家一直沒有詳細問過自己,但是這個問題遲早要被問的,而且這也是大家關注的問題。
“驚風爹爹的事,大家都很着急,雖然我知道一些,但是因爲這關係着很多人的性命,暫時我不能詳說。”
她一臉的真誠,真誠得讓人有些憐憫。
“咱們就不要難爲姐了,她有她的難處。而且也是爲了我爹的安全,不過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駱驚風微笑着,臉上洋溢着滿滿的嚮往。
“驚風說的一點不錯,也就是幾天的時間,相信大家都能見到他,而且一定能夠團圓的。”
謝佳麗會心地一笑,讓大家頓時收住了急迫的眼神。
“你見過他嘛?”
嫣紅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不僅是嫣紅關心的,海天愁也很想知道,而且很希望能說得清楚一點,尤其是外貌和明顯的印跡。
“見過,但是屬於幾年前吧。”
“那最近有沒有見到過?”
“沒有,我也一直在找他。”
“你爲什麼一直找他,難道你們也有什麼關係?”
嫣紅越問越深入,彷彿在審問案情。
“我們是世交,我爹和他曾經同朝爲官。”
謝佳麗眼裡閃動起了淚光,她被問到了傷心之處。
“別問了吧,他爹也是王莽殺害的,而且是滅了九族的,她是唯一躲過一劫的後人。”
駱驚風對着嫣紅眨巴着眼睛,暗示着她可以停止繼續問下去了。
“這個不是東西的老東西,還配做聖上,還想一攬天下,真是恬不知恥之人。”
楚天梅嘰哩哇啦的一頓亂罵
她對王尋一夥,包括把持朝綱的王莽,那可是恨之入骨,憤之入髓的。
“現在大家應該清楚了吧,王尋、王莽都不是個正經的人,至於光頭佬那就更不是東西了。所以,我們必須剷除他們,還百姓一個安樂生活。”
“這是不是有些太大了,太嚇人了。”
侯子參猛一下坐了起來。
“我好像沒這麼大的抱負,只想多賺些銀子呀!”
“就你這點出息呀!”
海天愁瞪着侯子參又躺下。
“我力挺老大,像這樣的奸惡之徒,就得有人管,有人反。”
這是海天愁最想達到的效果,也是他夢寐以求的奢望。
從駱驚風一出現,受到江湖矚目時開始,海天愁就接到拉攏的指令,好在他搶先在光頭佬之前,也該是他的功勞。因爲楚天梅報仇雪恨的原因,駱驚風沒有歸順光頭佬。而另立團隊,反而成爲了光頭佬最爲強勁的對手。
駱驚風一出現,就攪亂了光頭佬整個計劃,而且在不知不覺中成爲了最爲強勁的對手和敵人。
“侯哥不就是爲了銀子嘛,那以後肯定有的是,就怕你到時候嫌多,而產生恐懼。”
駱驚風大大地張着嘴,做了個很誇張的厭惡動作。
“會有這樣的沒事嗎?”
侯子參又坐了起來,驚喜地望着駱驚風。
“當然會,你想想,我們收拾了光頭佬,擁有了那麼多銀子寶貝的,如果滅了王尋,你想想上百萬士卒的輜重,還不夠你享用。”
“對呀,駱老大說得對,那肯定是無法數清的數目。”
“那是當然了,到時候,全部留給你,讓你過癮。”
駱驚風瞅着海天愁笑了一下。
他知道海天愁正在煩躁如何籠絡侯子參的辦法。其實對付侯子參就是用銀子來吸引,其他的,對於他沒有吸引力。
“那我就跟定你了,駱老大走哪兒,我就跟那兒,你說打誰,我就堅決不打別的人。”
侯子參彷彿已經看到了白晃晃的銀子,貪婪地舔了舔嘴脣,很便利地開始摳起了鼻孔。
“既然這樣了,那你還不準備行動嘛?”
駱驚風突然之間,歡顏一變,鼻音渾厚的說道。
這一聲,宛若晴天霹靂。
侯子參驚了。
在座的大家都驚了。
噢!
“我把這事忘了,現在就出發。”
侯子參面紅而赤,急急地溜下了牀。
出門的時候,卻回頭對着駱驚風呲牙咧嘴了一下。幾個輕輕地激點,迅速地消失了。
海天愁一愣,迅速站了起來。
“我們也該出發了。”
“咱們就等天亮吧!”
一直少言寡語的年少豐,卻擺着手,四平八穩地坐着。
“別等了吧,還是乘着天沒亮好出城。”
海天愁又回頭看着嫣紅,等着她的舉動。
在他看來,嫣紅的一個表態,或着一個反對,那絕對能夠改變駱驚風的態度,甚至是決定。
駱驚風端坐着,卻沒有看任何人。
“你看着我幹嘛,你們說走,我就走。”
嫣紅偷偷地瞟了一眼駱驚風,向着海天愁眨了眨眼睛。
她想睡一覺再行動。
“老大,你看我們這是要……”
“別問我,任務給了你,我只要結果,不要過程。”
駱驚風向後仰了一下,找到了更舒服的坐姿。
在兩件任務中,其實海天愁的任務是最重,而且難度又是最大的。他曾經給駱驚風說過,劉秀因爲王莽的剿殺,一直處於東躲西藏的境地,居無定所,找他就是大海撈針。
而且,這件事又是最緊迫的,容不得耽誤。稍有差池,就將是前功盡棄,也會因此而掀起血雨腥風。
海天愁看着駱驚風面無表情的樣子,對着年少豐喊道。
“走了。”
嗯!
“必須走嘛?”
年少豐極爲不情願的看了看嫣紅,卻露出了微笑。
他在什麼情況下,只要看到嫣紅,那種情不自禁,又是發自內心的笑,雖然難看到了嚇人,但總是能放射出來。
“走吧,這事還真耽擱不起。”
嫣紅也是無奈地站了起來。
“對了,這都快到冬天了,不添置些冬衣嘛!我實在是冷得受不了。”
她站起的時候,盯着駱驚風柔聲訴苦。
“我也冷,就這麼件。”
年少豐扯拉長袍袖子,也盯着駱驚風不動。
駱驚風忍了忍,還是笑了出來。
哈哈!
“讓你們完成點事,條件還不少。姐,就先給他們支點,但冬衣咱們統一做。”
駱驚風厲聲吩咐。
自謝佳麗加入後,駱驚風把整個管銀子的事交給了她來搭理,所以她也就是大管家,管家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