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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餘艘巨船,再度齊集江面。
纔剛經歷一次慘敗的歐陽上智,居然能立刻再調集兩倍以上的兵員船隻,以壓境之勢入侵,這份實力,確是令人生畏。
這回,歐陽上智要以強勢的武力,以鐵蹄踏平南霸天,雖然如此必須損失較多武力,但是比起夜襲的機動性、不確定性,強勢入侵勝算卻是絕對的。
此時是冬季,由北南下,風勢正順,歐陽上智不怕南霸天再以火攻了,因爲此時的風力夠強,南邊的火箭絕對射不過來。在岸邊,大軍誓師之後,流星君登上指揮船前方的主艦,便舉旗揮師,大隊南下。
對岸的南霸天衆將,望見這偌大陣仗,都有些變了臉色。
金少爺問道:“火陽真君已帶人過江,在對岸埋伏了。等歐陽上智落荒而逃時,退路斷矣。”
“你爲何如此肯定歐陽上智會敗?你看他這麼多的船艦!”金少爺不以爲然地說道。
“哈!童顏未老人向我保證,歐陽上智的親信流星君會有令人意外的舉動。”?”“
“你相信他?他連一條魚也沒派過來!”
普九年信心滿滿地一笑:“正因如此,我才確定他有所動作。”
“什麼?”
“讓歐陽上智順利消滅我們,聲威大振,然後挾餘威去滅他,你想童顏未老人會這麼傻嗎?正因他好像什麼都沒做,我才確定他一定有不得了的大動作。”
“是嗎?”金少爺將信將疑。
不管會不會有變化,目前能做的也只有嚴陣以待。
歐陽上智望着船隊順利地前進,金少爺在對岸排列了的兵馬,不知是否已經被這掩江蓋天的船隊,嚇得臉色蒼白?一思及抓到他之後,收復南地,從此獨霸天下的場面,歐陽上智的臉上出現了淺得幾乎察覺不出的笑容。
在歐陽上智的想法裡,這原本就是他應有的成就,現在不過是執行罷了。
船隊已到了江中央,流星君的指揮船上,揚起警戒旗號,弓箭手都就位拉滿了弓,嚴陣以防。半渡之師最爲脆弱,如果金少爺此時發動攻勢,必會對歐陽上智造成一些損傷。
流星君的指揮作戰能力,中規中矩,嚴守法度,確實是個良材。
不料對岸的金少爺大隊,絲毫沒有攻擊之意,定定不動地守着岸邊。
“金少爺年紀太輕,一點羣體作戰的經驗也沒有,是個毫不足畏的毛頭小子。”歐陽上智如此想着。
船隊將要靠岸了,旗號揮動,船隊馬上放下接駁橋,前哨隊放下浮橋,螞蟻般的大軍,以洶涌之勢撲過了岸。剎時間喊聲震天,由高處望去,歐陽世家的兵馬,以及南霸天的隊伍,正由各自的方向向對方衝去,有如兩片不同的色彩,快速地漸漸接近。
歐陽上智突然一怔。
他見到歐陽世家的兵馬並不是直直地往對方衝殺而去,而是往左右分散,是要包抄南霸天嗎?
自己事前沒有下令流星君如此作,他爲何在接觸戰一開始,就自作主張?
不對!
歐陽上智發覺了,兩邊散去的士兵越散越開,居然讓南霸天的士兵順利地衝了過來,已經衝到岸邊,正要攀船而上!
所有的船上,除了駕駛的櫓夫之外,根本都沒有兵卒,而且每艘船都以接駁橋連接,有如一片平地,南霸天的軍隊火速地蔓延上來,左右前哨及兩翼,都已經被佔了。…,
歐陽上智好不容易纔想通:
流星君把所有的軍隊帶開,讓主座艦上的自己面對南霸天!
這可能嗎?
“蕭竹盈!紫霹靂!快攻擊南霸天的士卒,把船開回去!”歐陽上智不加考慮,馬上下令,聲音卻在發抖。
上百名櫓手已將船掉頭,鉅艦緩緩移動之時,甩落了不少正要由接橋爬上來的南霸天士兵。
蕭竹盈動也不動,歐陽上智轉頭望着她,喝道:“不要發呆,快攻擊!”
蕭竹盈卻冷冷地望着望着歐陽上智,道:“你想我還會幫助你嗎?”
“什……你說什麼?”
蕭竹盈的聲音十分冷淡、平靜:“你害得我生不如死,歐陽上智,下十八層地獄也無法彌補你的罪惡!”
“反了!”歐陽上智喝道,“紫霹靂,殺了蕭竹盈!”
紫霹靂沒有反應。
“紫霹靂……”
“不必叫了,一線生老早就把它的能源拿走,他從上了船就沒動過,你沒注意到嗎?”
歐陽上智臉色慘白,退了幾步。
蕭竹盈悽然一笑:“我不殺你,畢竟你救過我一次。此後我們兩不相欠。三魔靈,走!”
說着,蕭竹盈身子倒躍,輕靈地飄然躍至後哨的船上,三魔靈有如三道黑影,跟着她以輕功奔離,蕭竹盈幾下身起身落,已然不知去向。
歐陽上智渾身冒出冷汗,原來他們父女都知道了,難怪,難怪會有臨陣退脫之舉。
不要緊,這次栽了,還有下次。只要活着,就永遠有機會。歐陽上智捏緊了拳,勉強鎮靜地想。
櫓手們奮力將主座艦滑回北岸,但是來時容易回時難,往北而上處逆風,速度慢了下來,身後被佔領的百餘艘船艦則拼命追着,大八櫓、二八櫓、水船、馬船等載艦都較小,機動性也較高,追擊的速度自然較快,眼看着歐陽上智的主座船就要被追上。
歐陽上智是不會坐以待斃的,離對岸還有十幾丈,歐陽上智長嘯一聲,以輕功躍至對岸。
回頭一望,戰船已包圍了主座艦,要是自己還留在上面,絕對會成爲階下囚。
歐陽上壁憤憤地一咬牙,正要奔離,突然間人聲喊譁:
“圍起來!”
滄海聖老、火陽真君帶領着無數的兵馬,包圍上來。
歐陽上智驚得差點雙腿一軟,連忙以輕功縱身而奔,背後的亂箭疾射,歐陽上智不再保留實力,腳下的輕功快若飛鵠,往密林內奔去。他孤身一人,逃到越隱秘之地,活命的機會越大。
樹林內交錯的藤蔓枝椏,好幾次絆得他難以前進,歐陽上智的錦緞華服被樹枝割破扯裂,很快就變得狼狽不堪。
“歐陽上智,你該死!”
忽然一聲嬌叱,躍至他面前的藍衣身影,令歐陽上智一驚。
“金……金羽蘭,你沒死?”
金羽蘭道:“你以爲我死了,就不會有人知道你的真面目了嗎?”
金羽蘭衣袖一揮,掌氣應手而出,歐陽上智擡臂化去此掌,怒道:“賤婢,小小能爲,豈能殺我?”
歐陽上智的三泰陰指,挾着寒氣點向金羽蘭的印堂。金羽蘭身形一側,避去此招,左臂揮去,碰地一響,歐陽上智心口已然中掌,登時機伶伶地打了個冷戰,倒躍了幾步,道:“你……你的功夫……”
金羽蘭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奇詭的紅光,喝道:“再接一掌!”…,
身如鬼魅地飄上,歐陽上智尚未看清,金羽蘭已欺至面前,歐陽上智連忙舉袖疾舞,在身前護得密不透風,金羽蘭的掌氣卻更快,碰碰碰幾響,歐陽上智身上不知中了幾掌,卻沒有受傷之感。
這讓歐陽上智更感恐怖,縱身往上一竄,避開金羽蘭。
真氣一提,歐陽上智忍不住慘叫了一聲。
全身的穴位,居然都像被利錐刺進一般,痛得他幾乎不能呼吸。
歐陽上智身子一挫,重重地落在地上。金羽蘭昂然站在他面前,道:
“天星一氣的掌氣,你領教過了,滋味如何?”
“你……你如何學會了寒月陰掌和天星一氣……?”歐陽上智顫聲問。
“我連昊陽神功都會,歐陽上智,你應該活活被火燒死!”
“你不是金羽蘭,你不是金羽蘭!”歐陽上智驚恐地大叫。
金羽蘭眼中殺機一現,炎炙的掌氣便往歐陽上智身上擊去。歐陽上智顧不得全身痛楚,奮力提氣躍開,金羽蘭一掌擊去,歐陽上智背後的一堆枯枝登時燃起烈火。
歐陽上智大驚,頭也不敢回地拼命再逃。卻不知此地泥土鬆軟,腳一滑,驚呼了一聲,已如同破絮般滾落陡坡。
歐陽上智身中天星一氣,難以提氣止住滑勢,滾得頭破血流,好不容易落在坡底。已全身筋骨劇痛,不知是否折斷了骨頭。
歐陽上智勉強撐起身子,正要站起,上坡處已傳出清朗之聲:
“歐陽上智,你擡起頭來!”
這熟悉的聲音……,高處的人影,讓背後的太陽照成一個看不清面容的黑影,但是那身形,毫無疑問是清香白蓮素還真!
“素……素還真……”
歐陽上智不敢登上,連忙轉身欲走,卻發現左邊的道路上,提燈而至的冷漠人影。
葉小釵提燈立在前方,不再移動腳步,歐陽上智知道照世明燈一定在燈裡,葉小釵或許不會動手,但是他必須聽命照世明燈。
照世明燈不會放過自己的,歐陽上智轉身向右邊欲逃,普九年和金少爺卻已紛紛躍至,擋在他面前,金少爺道:
“歐陽上智,我早就警告過你,要以你老弟的下場爲警惕!”
金少爺一刀揮向歐陽上智,歐陽上智面色如土,垂手而立,嘆道:
“罷了!”
便不再反抗,閉目等死。
不料“鏘”地一聲,金少爺的一刀居然沒有刺入他的心口,歐陽上智吃了一驚,睜眼看去。只見金少爺的刀被擊落在地,金少爺倒躍回去,怒道:
“葉小釵!你想跟我搶人嗎?”
是葉小釵擋下了這一殷?歐陽上智一喜,不料葉小釵面若寒霜,手一揮,四道劍氣往歐陽上智射來!
歐陽上智慘呼一聲,手腳已斷,整個人摔落在地,立時,鮮血像是由地底溢出的血泉,浸透了歐陽上智。劇烈得有如剜心的痛楚,令歐陽上智昏了過去。
葉小釵踏前一步,手指幾下疾點,點住了歐陽上智的穴道,歐陽上智昏昏沉沉地醒轉,葉小釵又漠然退了開。
身上依然痛澈心肺,但是卻正好能維持着神智的清醒。歐陽上智全身抽搐發抖,不知這些人要如何處置他?
素還真與流星君雙雙落在他的面前。
歐陽上智無顏望向流星君,卻要仔細地看清素還真,好好記住他的樣子,就算自己死後成了鬼,也不會放過素還真!…,
素還真雖然還是斷臂闕目,但是神清氣裕,一點也不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爲什麼素還真會沒事?歐陽上智現在已經無法思考了,滿胸只有恨和不甘。
“歐陽上智,你也有今天。”素還真拂塵一揮,冷然說道。
葉小釵手中之燈,這時發出了聲音。
“諸位,歐陽上智罪業滔天,一劍殺死了他,未免太過便宜了這一代魔頭。”
普九年斜着頭笑:“照世明燈,你想放過他就直說,何必多此曲折?”
“唉!”照世明燈長嘆,“好,就算我討保他吧!普九年,你不賣我這個人情嗎?”
素還真道:“照世明燈,你要縱虎歸山?”
照世明燈道:“經此一敗,中原已不再聽他號令,再說他手足已斷,就算留他一命,他又有何能爲?素還真,你若趕盡殺絕,我會對你失望。”
“但是……他狡智過人,終是禍害。照世明燈,希望你三思!”
照世明燈道:“就算智謀過人,流放孤島,永不回中原,也是孤掌難鳴。遠北之地有一座草木不生的孤島,名爲死刑島,此島四面環以弱水,難以承載船隻,島上毒蟲遍地,幹厲酷寒,就將歐陽上智流放此地,任其自生自滅,絕不會對中原造成危機的。”
普九年道:“好,照世明燈,這個人情,我做給你。”
“多謝你,普九年。素還真,你意下如何?”
素還真苦笑了一下:“好吧,就依你之言。但是照世明燈,我已經有話在先:你這會自討苦吃的。”
“葉小釵,走吧。”照世明燈說。
葉小釵低下身去,抱起了全身是血的歐陽上智,轉身遠離了。那清雅冷淡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衆人面前。
金少爺見衆人放走歐陽上智,十分不滿,道:“普九年,你爲何要放過他?”
“盟主,與葉小釵、照世明燈爲敵,是不智之舉。”
“哼!功虧一簣,普九年,有一天你會後悔的!”金少爺拂袖而去,普九年也帶着衆人離去了。
這時素還真身邊的流星君幽然長嘆了一聲。
“他就是葉小釵?”流星君望着葉小釵消失的背影,喃喃道:“盈兒當初沒看錯人,他真是個人中龍鳳,我誤會他了……唉!”
“流星君,請勿念念於過往之失。世家已滅,你此後可以安然重整基業,恢復雲路天宮宮主的風采。”
流星君緩緩搖了搖頭:“天地之大,已無我容身之處。素還真,此後世上已無流星君蕭三瑞其人,請你告訴冠天星,就說我已經跳崖而死了,叫他們各奔前程去吧!”
說完,流星君以輕功奔離此地,有如流星般,一瞬間就遠去了。
“流星君!流……”素還真待要再喚,眼前卻已無人影,只好無奈地輕道:“唉!你又何苦?”
就算歐陽上智已伏法,他所造成的悲劇卻依然留在人間。蕭三瑞、蕭竹盈、葉小釵,都是他的犧牲品。
素還真默默佇立,望着那一地的鮮血和斷肢,這片吸了梟歇肉的荒地,將會長出什麼樣的草?
素還真長嘆了一聲,而遠方的藍天盡處,已悄悄掩上了烏雲。
地上的血肉,無語地仰視着穹蒼,似乎是野心的最後獻祭。
就讓雨衝去這醜陋的野心殘骸吧!
《》是作者“巴哈姆特x”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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