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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文斯在慌亂中連連點頭,恰逢迎面一個浪頭打來,把小羅文斯孱弱的身軀拋上了半空,跌在對面的甲板上,頓時,羅文斯嚇壞了,大叫掙扎着爬起來,死死抱住身邊的柱子。
在迷霧的雨霧和肆虐的狂風中,羅文斯抹去臉上的淚水和雨水,向徐虎所在的船舷望去。
這一望不打緊,卻看到徐虎的身影不見了!!
羅文斯顧不得滂沱的暴風雨,大吃了一驚,跌跌撞撞地走上前了幾步,四下張望着,但是,忙碌的人影當中,確實沒有徐虎的影子!!
羅文斯心頭一緊,在這樣的情形下,還有什麼會發生?答案或許只有一個,就是剛纔的那一波大浪,把站在甲板邊上的徐虎打落進大海中了。
當時的海水,又冷又黑,黑得深不見底,任何東西一掉下去,立馬被環伺的漩渦吞噬,連個碎片都沒留下,如果徐虎被浪打下海了,那麼只有死路一條了!
“當時……我的心,都揪緊了……十分痛苦……最好的朋友,爲了幫我,才失足落下去的。”羅文斯嘆氣道,“暴風雨過去之後,我自責了好幾天……”
“船上的生活,對於幼小的我來說……就是爲了混飽肚子,而根本沒有樂趣可言……自從徐虎失蹤之後,我的生活又回到了從前……直到六年以後……”
羅文斯說到這裡,我的心中隱隱一動。
當時,我和傑拉爾都知道,徐虎其實未曾死亡在暴風雨之中,他後來不但上了岸,還去了普羅旺斯的那座莊園,進行了匪夷所思的莊園改造。
當然,徐虎在大海中是怎麼奇蹟生還的,估計已經無從調查了,而當時在船上的羅文斯肯定也是不知道。不過,聽羅文斯的口氣,似乎接下來,他要提到的,其實就是“徐虎”!根據他之前的講述,我想,他接下來要說的,肯定是在某處又和徐虎重逢了!
事實上,和我所推測的一般無二,羅文斯真的後來遇到徐虎了,只是羅文斯所講述的故事,又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後來,我上了岸,找了份學徒的工作。再後來,遇到了很多事情……總之,一言難盡,我後來卻成了一名東海岸的幫派分子。”羅文斯咳嗽道,“那是一段比船上的生活更可怕的日子,但是……無法自拔……”
六年之後的羅文斯,早已不是當年在船上看別人臉色行事的小船工了。羅文斯已成爲了一個大型幫會的地區骨幹,被派到拉斯維加斯經營幫會的產業,主要就是幫會名下的幾座賭場。
在羅文斯的敘述中,“那一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令他印象十分深刻。
那一天,陰雲密佈,烏雲低垂,讓人一出門就心情十分不快,而暴躁一些的人,簡直心頭就有一股無名火在跳動。拉斯維加斯的大街上,白天的人羣行色匆匆,而夜幕降臨時,人的本性纔會無法無天的釋放出來。
那一天,晚飯過後不久,羅文斯正和兩個骨幹分子在賭場煙霧繚繞的地下室清點當月的賬目。忽然間,對講機裡傳來令人不快的聲音。
“老大,有個中國小子很古怪,一直在贏錢。請山姆過來看看!”
羅文斯一歪脖子,眼中露出冷意,對身旁的山姆冷冷道:“去看看怎麼回事?”
山姆點了點頭,面色陰沉地和兩個手下出了門。
山姆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大漢,臉上一道狹長的刀疤讓他看起來更顯猙獰,山姆這個傢伙原本就是拉斯維加斯當地的混混,從小混跡在各種不同的賭場之中,屬於出了名的老千,也是許多賭場的黑名單中的人物。當然,爲了出千的問題,山姆也沒少吃苦頭,從他左手丟失的那一節小拇指便可見一斑。
自從跟了羅文斯所在的幫派,組織便派他來協助羅文斯管理賭場,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設法抓出那些膽敢在賭場中出千的傢伙。
山姆似乎對自己以前的同行有一種莫名的仇視,每當讓他出去對付有嫌疑的賭客,他總是興致盎然,而且隨後總是有各種殘酷的手段來對付那些有膽子來吃葷的人。
看着山姆帶着小弟出門去了,羅文斯皺了皺眉頭,繼續埋頭在昏黃的燈光下數着大堆的鈔票。
過了半個小時,還不見山姆回來,反而是又過了一陣子,和山姆一起出去的一個手下急急地趕了回來。
“怎麼了?”羅文斯斜眼看了手下一眼,“還沒搞定?”
“有點奇怪。”那個手下氣喘吁吁道,“我們跟着那個中國小子很久,連山姆也未曾看出這小子出過千。但要命的是,他一直在贏錢!而且,越來越多聞風而來的賭客,都圍在‘黑傑克’的旁邊,一邊看這小子贏錢,一邊還喝彩那!”
所謂“黑傑克”,就是我們現在所常見的一種賭戲——
21點。而這些賭客日常被賭場贏了不少錢去,眼下聽說有人在猛賺賭場的錢,自然都是一種幸災樂禍的心理
——羅文斯十分了解這些傢伙們——而一想到這一點,他的心頭就有無名火在往上冒。
“更見鬼的是,這小子好像有特異功能一樣,連莊家下一把拿到什麼牌,他都能隨口說出來。老大,你說見不見鬼?後來,山姆忍不住了,他認定這小子有鬼,拖到後巷去了。”
“哦!”羅文斯淡淡應了一聲,嘴角不由微微彎起一絲弧度。山姆這小子一旦發起火來,起碼讓那傢伙丟一條胳膊。
“後來更見鬼的事情發生了!”那手下急急道,“所以,我纔來通知您。”
“怎麼?”
“那個華裔小子,被山姆狠狠打了一頓,他躺在地上,忽然哈哈大笑,一直在念叨着‘一直都是真的,一直都是真的’。你知道,山姆最討厭聽一些沒頭沒尾的話,他給我們打眼色,要做掉這個神經兮兮的小子。但是,那個中國小子忽然叫了起來,說要見羅文斯,並且唸叨着在這裡一定可以見到的之類的神經話……”
“我們幾個看那傢伙忽然說出了你的名字,怕是你的熟人,便拉住了山姆。但是,山姆正在火頭上,他堅持要把這個小子做掉。然後,那個傢伙說了句很怪的話。”
“他坐在地上,大聲喊道‘你殺不了我,山姆!’你看,他竟然知道山姆的名字!見鬼!他調查過我們嗎?然後,他說,讓我去通知你,他的名字叫‘徐虎’,我想,是這個發音沒錯吧,中國人的名字,看起來總是差不多啊……”
手下急急地說着,當聽到“徐虎”的名字的時候,羅文斯一下子愣神了。他的思緒瞬間回到了當年那個驚人的暴風雨之夜!那個叫做徐虎的華裔流浪漢,在夜色中,被海浪吞噬了!
羅文斯當時一下子跳了起來,腦袋把桌子上方的昏黃吊燈撞得七倒八歪,晃個不停。
“你趕快去通知山姆!要是這個徐虎有個三長兩短,我一槍崩了他!我馬上就過去看看!”羅文斯一邊把一把手槍塞進腰間,一面氣急敗壞道。
手下見羅文斯如此情形,更是確認徐虎和羅文斯有關係,立馬轉身就跑。
當羅文斯帶着人馬到了後巷的時候,山姆正在瘋狂地飛踹徐虎,而後者,在地上不斷地呻吟,打滾。
羅文斯看到如此情景,眼睛都紅了,掏出手槍,狠狠給了山姆一槍。
“那槍只是打在牆上,不過,很有效……”羅文斯咳嗽道,“不管怎麼樣,徐虎當時總是被救下了……”
徐虎獲救之後,在羅文斯的安排下,在一所幹淨的酒店中休養了半個多月,當然,羅文斯也少不了在這些日子中,和徐虎好好敘舊了一番。
令羅文斯吃驚的是,徐虎還是當年的徐虎,樣子並沒有多少改變,但是,他的氣質和談吐,和六年前已經頗爲不同。而徐虎,似乎對羅文斯如今身份的大轉變根本不吃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瞭解當中。
當然,當年徐虎在大海上消失的事情,令羅文斯一直耿耿於懷,而對徐虎這麼多年的經歷,他也一直有着極大的疑問。
“徐虎當年真的落海了麼?”傑拉爾疑惑道。
“落海確實是真的。徐虎也確實死亡過一次,不過,他又從地獄回來了。”羅文斯如是說。
我和傑拉爾面面相覷,從地獄回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和傑拉爾沒有多問,只是等着羅文斯自己慢慢說了下去。
自然,羅文斯在幾天的寒暄和敘舊之後,問出了自己的疑問。起先,他以爲徐虎是落海後機緣巧合被人救了,後來輾轉來了拉斯維加斯。不過,根據徐虎自己所說,確實另一幅情形。
“我是兩隻腳都踏進過地獄的人。我死過。”徐虎得意洋洋地說,似乎這段經歷對於他來說,很值得被誇耀。
“說實話。徐虎兄弟!”羅文斯皺眉道。
“是真話。信不信由你。”徐虎聳了聳肩,“當年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歷歷在目啊。我不但死了,還遇到了應該是死神一類的傢伙吧!”
羅文斯默默地沒有說話,徐虎則興高采烈地講述道:“那時候,你還記得嗎?風雨有多大,我當時本來是站穩了的,後來一根纜繩滑過來,正好打在我腿上,我就跌倒了!然後一個大浪打過來,我被衝到了海里!天啊,那麼冷!過了六年我還感覺刺骨的海水就在我身邊!我當時腿上還纏着那一段纜繩,而落水之後,我本來還掙扎了幾下,後來,一個很大的漩渦把我扯下了海!那種窒息的感覺,是我最爲害怕的、終身難忘!我在窒息之中,意識慢慢淡了,最後,我只記得我沉下海了,而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一個巨大的氣泡,在漆黑的海水中泛着淡淡地白光……”
徐虎頓了頓,繼續道:“之後我就兩眼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我死了。”
“可你現在還活着。”羅文斯疑惑地上下打量着他,“人死了再復活,你以爲你是耶穌麼?”
“在那種天氣,那種深海當中,頭頂都是海水,任何人都會死。”徐虎聳了聳肩膀,“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我有意識的時候,我一睜開眼,發現周圍的海水都不見了!是在一個黑暗的、很大的洞穴裡,我當時疑惑了很久,後來,我反應過來之後,才恍然大悟,我之前應該是死了,現在所在的,應該是地獄纔對吧?我當時看了看自己的靈魂,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於是,我就掙扎着爬了起來,四下看了看!”;跟-我-讀WEN文-XUE學-LOU樓??記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