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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陷入極大恐懼的時候,全身會肌肉僵硬,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而當時我們三人的情形,大抵也正是如此。
面前的“人”,緩緩走到我們面前,擡起手臂指着上方,我們不由自主地向上望去,只見除了佈滿藍色螺旋的穹頂之外,其他並無什麼特別之處。
接着,那個人以非常緩慢的速度搖了搖頭,輕輕拍了拍胸口,指指斯蒂文,又指指我。
我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很清楚,他想表達一些什麼。
他踏前了一步,腳下的礦石被踩斷了一小塊,我看着碎裂的礦石從他的腳下散開,看起來這個“人”的體重,十分的沉重!
在他踏前的同時,他忽然伸出手來,抓住我的面罩,就往外拉,似乎想把面罩從我頭上除掉!我大驚之下,一邊用力地扶住頭罩,一邊用力推着他,但是,怪人的身形十分穩固,以我自認爲頗大的力氣,都根本推不動分毫。
我和怪人就這樣僵持着,阿蘭立時伸手來幫忙!看阿蘭的動作,似乎也經受過相當程度的格鬥訓練,他很矯健地繞到怪人的身後,攔腰抱住那怪人,用力一摔之後,阿蘭的面色在面罩之內變了變,似乎他也發現那怪人的身體十分沉重,幾乎沒有辦法摔倒!
“讓開!”斯蒂文低喝一聲,衝了上來,阿蘭見狀,立時鬆手後退,但就在那電光火石間,怪人反手一把抓住阿蘭腰部的金屬腰帶。
斯蒂文使出了他看家的巴西武術腿法,儘管身上的服裝降低了不少靈活度,但那一腿斜劈過來的時候,從速度就可以看出其蘊含的殺傷力!!
怪人一手攔向斯蒂文的攻勢,另一隻手拎着阿蘭的腰帶,用力向後扔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我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阿蘭的身軀已經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從兩米多高的空中墜落,跌在一堆看不清形狀的金屬垃圾當中。
隨即,我看到阿蘭的面罩上忽然被什麼濺射而出的東西糊掉了一大片,應該是他吐出的鮮血!
我那時眼都要紅了,這個怪人無緣無故開始攻擊我們,即使他看起來並不十分容易對付,但我們也不可能就這樣被他一個個打倒!
我的腎上腺素在一剎那,分泌水平直線上升,也許是激活了體內的水晶骨骼助力裝置的緣故,我忽然感覺到手臂上傳來極大的能量,身體也感覺輕盈了許多!
在這股力量的驅使下,我順手抄起身邊一大塊不明所以的金屬碎塊,狠狠地向那怪人砸去。那人正推開斯蒂文,後背被我砸個正着,撲通一聲迎面跌在地上。
我四下一看,又抄起一大塊礦石,惡狠狠地走上前去,用力對着那怪人的後背砸了下去。
要知道,人在緊張和恐懼的時候,做事是十分衝動而沒有條理性的,我那時正是這樣的情形,只顧一下一下地砸了下去。既然這個傢伙看起來不像是人類,那麼,我這麼做,和“殺人”的罪名,也扯不上關係了!
我的力道十分大,一直砸着,在昏暗中,那怪人的身軀,被我砸裂了開來,好像我在砸着一個易碎的陶瓷娃娃一般,漸漸地,那人身上的藍色螺旋,像斷了電的霓虹燈一樣,一個個連接不斷地黯滅了,最終,我們眼前的亮光都消失了,眼前又恢復了一片昏暗!
那個怪人,看樣子確實被我殺死了!我喘着粗氣,面罩中都是白色的霧氣,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抱着頭。斯蒂文急急跑向阿蘭的所在,查探了一番,對着我做了個“OK”的手勢。
看樣子,阿蘭的傷勢並不很嚴重。我的心中這才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我的注意力就回到了眼前的這具怪人的“屍體”上。
回想起剛纔發生的一切,在驚心動魄之餘,也透露着絲絲的詭異。我仔細回憶着剛纔的一切,忽然覺得有些後悔,其實,那怪人剛纔也許沒什麼惡意,他想拿掉我的面罩,也許只是想和我說話?
對!他一定是知道我在面罩中對外界不是聽得十分清楚!而我們幾人在驚恐之餘,首先對他發動了攻擊,緊接着,在爭鬥中殺死了他!
我的雙手顫抖起來,拖着疲憊的步伐走到那怪人的屍體邊,帶着一絲夾雜着畏懼的內疚,蹲下去仔細觀察起來。
這個怪人身上的螺旋,似乎也是一個個凹槽,我遲疑了一會,脫下手套,用手去觸摸着那些凹槽。指尖傳來的冰冷觸感,分明是摸到了岩石的感覺!
我心中一凜,目光順着那些螺旋形的凹槽,看到了那怪人後背的傷口上,那是一段頗長的裂縫。在昏暗中看不真切裂縫中的情形,但我用手觸摸之後,分明還是感覺到摸到的好像是岩石一般!
如果不是剛纔我親眼見到這個怪人還在活動,我一定以爲這是一個什麼石頭雕像!
我呼了一口氣,斯蒂文已經攙着阿蘭向我走了過來。
“這個傢伙是什麼玩意兒?”斯蒂文狠狠地踢了地上的怪人一腳,被我急急攔住,我生怕他一腳下去,把這個好像石頭一般的怪人石頭給踢散了。
現在,阿蘭受傷了,傑拉爾失蹤了,這裡遍佈着古怪的舊工業產物,和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古怪石頭人,這個地方看來並不適合久留!
我打算現在就返程,既然找不到傑拉爾,我們留在這裡也毫無用處,反而會增加更多的風險!我用無線電通知了核能挖掘機上的斯佳特爵士,三十五分鐘之後,遠處就隱隱出現了一羣移動的光亮。
人羣接近了我們之後,我並未向斯佳特多說剛纔的情形,只是指揮他們把那怪人的屍體搬運回俱樂部,我打算召集一些專業人士,來好好研究研究,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我們拖着疲憊的腳步回到了俱樂部,原本,我打算安排阿蘭在俱樂部中接受治療,我們有法國最棒的內外科醫生。但是,阿蘭不知出於什麼理由,堅決拒絕,他的一大幫手下,將他帶走了,看他的傷勢,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我也便安心放他走了。
斯蒂文一回來就急着要去看伊本野結衣,一轉眼人就沒影子了,他一直這樣,我也懶得去管他。
我和唐保進了辦公室,我把前前後後都對唐保說了,然後望着他道:“老唐,對於我們這次的經歷,你有什麼看法?”
老唐用公式化的嚴肅口吻責備道:“巴哈姆特先生,在這件事情上,您有些莽撞了,而且很不負責任!”
“怎麼說?”我愕然道。
“您不應該爲了滿足您的好奇心,而叫上阿蘭.梅林先生和傑拉爾先生。這件事本來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另外,傑拉爾在地下出了事情,消失不見,您在沒有完全弄清楚原委的情形下,就和其他人返回了。如果傑拉爾先生還有一線生機的話,也被您給……”
我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但是……”
“但是,這也是當時最明智的決定了吧。”老唐嘆了一口氣,“世事一向是這樣兩難的。留在那裡,確實可能會有更大的風險……巴哈姆特先生……”
“那個東西,研究得怎麼樣?”我喝了一口手邊的拿鐵,問道。
我所指的,自然是那個螺旋人的屍體。
“我通過俱樂部成員的人脈和資源,召集了歐洲最頂尖的專家,正在過來的路上。”老唐回答道,“另外,布奇拉克先生去幫邱雲清先生做了一些治療,這幾天也正要是回來的日子。”
“哦!”我揉了揉太陽穴,“真希望邱雲清能早點恢復正常。”
之後的大半個月,緊張地研究工作還在進展之中。出於保密的緣故,我並沒有讓那些專家直接看到螺旋人的屍體,只是讓他們看了各種角度拍攝下的照片。
在後來的分析討論會上,大部分專家針對照片所得出的結論,都辨認出是岩石,然後紛紛用疑惑的眼神看我。
當我宣佈這個螺旋人在之前還是活着的,只是被我無意殺死了!幾位專家露出不可置信地眼神,用嘲笑般地口氣道:“巴哈姆特先生,您是在描述什麼十四世紀的歐洲神話嗎?還是在描述現代石像鬼?”
聽到“石像鬼”這個詞,我的心中倒是一動。
話說,這個螺旋人的情形,還真是和石像鬼有些相像!
也許,有些讀者對“石像鬼”有着相當程度的瞭解。在哥特文化中,石像鬼是很重要的象徵物。
在通常的中世紀哥特式建築屋頂上,都會有着半人半獸狀的滴水嘴,用於引導屋頂上的水流以保持清潔。這些怪物面目猙獰,長着蝙蝠的翼和尾,有惡魔之姿,人們把它放在門口以避邪。
相傳亡靈巫師會把生命灌入這些雕像中使之行動,它們有着石頭般堅硬的皮膚,刀槍不入,弱點是畏光。衍生到最後,這種怪物已經完全失去了最初的實用價值和宗教價值,成爲一種純粹的裝飾品。
石像鬼的英文原文來自於古法文的Gargouille,這個字是喉嚨或是口腔的意思。起初使用這個名字的原因是用來描述雨水流經這雕像往外冒出時的聲音,但在歷史演變之後,這個字已經變成專指各種高大建築上的裝飾和雕像了。
不過,在神話傳說的角度中並沒有這麼簡單。這些不聲不響地站立在各個古老建築上的雕像其實都擁有自己的生命。一等陽光逝去,夜晚就是這些怪物的天下。他們成羣結闠的行動,展開自己的狩獵。而且,對於黑暗世界的其他住民而言,這個種族由於原先擁有岩石的身軀,因此擁有極爲堅韌的外皮。不只如此,也由於他們長時間待在教堂或是古蹟的位置,對於各種神秘的魔法擁有相當強大的抵抗力,幾乎完全不會受到魔法的影響。而且,由於雕刻的人習慣爲他們加上翅膀,因此在活動的時候幾乎都擁有飛行的力量。這樣一來,在各遊戲或是小說中出現時,石像鬼都是相當難纏的敵人。
這些都是神話和小說裡的描述,事實上,石頭就是石頭,無論什麼樣的石頭,都無法在夜晚或者白天充滿生機,但是,最不可思議的就是,我親眼見過這堆石頭活動過!
“今天,我將給各位看看實物。”我宣佈道,“等你們看到了真實的‘他’,或者‘它’,也許你們有新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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