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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進入艙室前,楚翊正好從裡面走出,與我擦肩而過。他並沒有看我,而是目光向前,他的身上,已經脫下了喜服,換上了藏青的長衫,暗沉的顏色,讓楚翊也變得陰暗。他漸漸消失在夜幕中,讓我的心情,更加失落一分。
近三年的相處,從仇恨他,到原諒,再到接納他,如今楚翊對於舒家來講,不是普通的管事,而是我們的家人。在我的心裡,已經有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親情。
楚翊啊楚翊,你當真就此背離我們而去?
黑衣死士將我推進船艙,就關上了門。
幸好風雪音是個女人,不然我還擔心她會不會qj我。bl小說裡經常有這樣的情節,強強見面,打鬥到最後居然是xxoo。對男人這種奇怪的行爲無法理解。彷彿把對方壓在身下,纔是最終的征服。
“坐。”風雪音和顏悅色,牀上的小皇子已經安然入睡。
我也不客氣,端茶就喝。
“百毒不侵就是好,不用擔心食物有毒。”風雪音似是跟我拉家常,“我就要每日用銀針試探,不僅僅防着自己的丈夫,還要防着身邊每一個人。”
風雪音的聲音很飄忽,有那麼一刻,我似乎捕捉到她語氣中的那一絲哀傷。
“你給我女兒吃得到底是什麼?”我放下茶杯,擡眸看她。
她笑了笑。單手支在臉龐:“沒什麼,忘魂丹而已。忘了告訴你,這是玄明玉研製的丹藥,很好用。一月不吃解藥,渾身如同火燒。最後腸穿肚爛而死。”
腸穿肚爛。確實像玄明玉那種人做出地東西。
“而且。解藥也帶毒,常服之後。人的心智會慢慢愚鈍,成爲聽話的木偶。舒雅,你不覺得這丹藥很好嗎?你終於不用再去懷疑身邊的任何人,因爲他們沒有自己的心思,只聽你一個人地話。”帶着一絲疲憊地話語,風雪音卻依然面帶微笑。
難怪那些死士都跟機械一樣。寒毛爬上全身。我端起溫熱的茶杯暖身,這種讓我如墜地域地感覺,毛骨悚然。
“那你現在找我來做什麼?”我努力讓自己平靜。
“我想看你挫敗的樣子。”風雪音側眸而來,我垂眸頷首,果然啊,風雪音地惡趣比玄明玉更甚。
“報復,不一定要敵人死。”風雪音伸手微擡我的下巴,“我更喜歡看他們生不如死的表情。”
我不看風雪音,緊緊握着茶杯。這裡的溫度。越來越寒冷。
“我留着你,就是想看你憤怒。痛苦,悲傷,無助,甚至是絕望的表情!”她收回手,語氣依然平淡如常,可是,卻讓我感覺到從未有過地戰慄。這個人,已經沒有任何感情,她是一個死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死人!
“你內力強大又如何?你功夫過人又如何?到最後,你還是無法拯救你的愛人,你的親人,和你的朋友,你有力量卻不能用,你有機會卻眼睜睜看着它流逝,這種痛苦,纔是真正的折磨。”
似乎,從風雪音的話中,看到了她的過去,她不是在折磨我,而是想將這些加諸在我的身上,從而讓她地心,獲得解脫。
“風雪音,你太可憐了。”我說得很平靜,可是,她卻變得激動:“我哪裡可憐!我是風家直系,是主家地人,是當家,更是當今皇后!我擁有天下大半的財富,還有愛我地人!”
“你說楚翊?”
“沒錯!楚翊,我的師兄……”她神情漸漸轉柔,“他愛我,他愛我甚至可以犧牲他自己……”
“他的確愛你,但是你卻遺棄了他!”
“不,我沒有,我只是懲罰他。”風雪音的目光中,是滿滿的不解,“他因爲嫉妒離歌,而放走了你們,我很生氣,我懲罰他,廢了他的武功,將他扔到了亂葬崗,但是,他是愛我的,他應該知道,我只是因爲生氣才那麼做,他會回來,他一定會回來的……”
“可是他卻在我的身邊!”我的話化作一雙手,將風雪音往混亂和瘋狂又推進一分。
“不,他是因爲我而留在你的身邊。”風雪音說得異常認真,宛如她說得都是事實,“他找到了,找到了離歌,但是,他卻沒有武功,也不知道怎麼通知我,這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廢了他,害他到今天,才能告訴我真相,告訴我一切。”
風雪音的話讓我陷入怔愣,她……真的瘋了。
有的人,看上去瘋癲,就像玄明玉。而有的人,看上去卻很正常,而他的神智,卻已經徹底地混亂,就像面前的風雪音。
她用自己的邏輯構建了一個屬於她的世界,一個事實,這種臆想我不知道它的學術名稱,但是,我知道,風雪音已經徹徹底底地瘋了,她現在,是活在一個由她自己臆想出來的世界,在那個世界,她是最強大的,所有人,都因她而活。
爲了證實我的判斷,我刻意問道:“那孩子呢?”
“漓兒嗎?”風雪音脣角勾起了驕傲的笑容,“自然是離歌的,你沒想到吧。”
我故作傷心:“你騙人!你騙我!孩子不會是離歌的!”“這要感謝你將我打落山崖,若不是我受傷,我不會從大夫口中,得到這個好消息。”風雪音目露母親特有的溫柔,望着牀上的小皇子,“大夫說。我已經有了兩個月地身孕,那時,小離還是和我在一起。”
頭痛,我怎麼就看不出那孩子像離歌。倒是更像風雪音,漂亮的孩子繼承了他母親全部的優點。大大的鳳眼上。是異常清晰的龍眉,那不弄不粗地眉形。倒是和楚翊有幾分相似。
“你怎麼確定不是軒轅逸
“他?呵……他能生嗎?”
我一愕,原來軒轅逸飛。真地不能生育,若是他知道了真相,對他將是怎樣的打擊?甚至,會動搖整個軒轅王朝地根基。
“我要把你從我手上拿走的一切,全部拿回。”風雪音說得很平淡。她沒有歇斯底里地朝我亂吼,也沒有高傲地將我踩在腳下。
而是很平靜,與我在品茶之間,說出了這些話,然而,這遠遠比那些,更讓我驚悚。
“現在,楚翊和清雅已經回到身邊,等開啓風家府庫大門地時候。我就會帶走小離。對了,還有你的天絕。那可真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寶劍。”
“是的,那些都將歸你。”我輕聲迎合,風雪音就像是隨時會破裂的薄如蟬翼地玻璃,在還沒救出那些人之前,我不希望她發瘋。
玄明玉發瘋已經讓我看到了一個瘋子的力量,所以,風雪音到時會做出怎樣的事情,我無法想象。
“但是,爲了安撫師兄,我說漓兒是他的,希望你不要告訴他,我不想再刺激他了,他已經沒有了武功,還毀了容,他一定很痛苦。”
“好,我不說。”我想,我已經證實了我想要的答案。但是,究竟有什麼東西,可以讓她從那個世界裡出來,接受現實。可能,在她面對現實的時候,也是她崩潰之時。
捫心自問,真的要將她推到絕望的深淵嗎?那是不是太殘酷了。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人了,等到天下大定,除了離歌,那些男人還是歸你,無論你想要多少,我都會成全你。”
“呃……多謝。”
“你地眼睛,真是乾淨……”她地手伸向我的眼睛,我立時退開,她該不是想挖我地眼睛吧。
“你爲什麼,沒有煩惱?”她奇怪地問,“沒有煩惱的人,纔會有這麼純淨的眼睛。難怪小離對你念念不忘,因爲你的眼睛,和他當年的一樣,一樣清澈無垢,讓人羨慕。”
我垂下眼瞼,不讓風雪音看到我的眼睛:“因爲煩惱,也不能解決問題,不如難得糊塗。”
“難得糊塗?”風雪音輕輕低喃,然後,浮出一抹疑惑的笑容,“你真是一個人才,我竟然捨不得殺你。”
是啊,你可真是“愛”我。小離都被你折磨成那樣,我居然完好無損。
和風雪音這場毛骨悚然的交談,讓我無法平靜,總覺得風雪音時刻陰森森地站在我的身後,微笑地看着我,然後說:“你的眼睛,真乾淨。”
寒。b
回去時,鏡先生和小蕾都睡了。因爲睡不着,就叫小蕾起夜。結果鏡先生起夜了好幾次。啊。。。。忘記他腎虛了。
鏡先生的身體一直很虛弱,在舒家也是由補品撐着,才慢慢有了起色。
第二天,他就出現了暈船的跡象,臉色發白,躺在牀上,微皺雙眉。
我在一旁忙着給小蕾催尿。
“三月裡的小雨,淅瀝瀝瀝,嘩啦啦啦……”
終於,小蕾要噓噓,我就打開船艙的小窗,將小蕾抱起,吃力地將她的屁屁塞出去,那小窗正好卡住小蕾的屁屁,她再大一分,就塞不出去了。
鏡先生一直在牀上看着我忙活,大概我們的舉動他從未見過,或是很滑稽,他笑出了聲,這氣一順暢,他的臉色也有所好轉。
晚上,鏡先生將牀讓出,我不同意,於是和他僵持許久,最後達成協議,以小蕾爲界,大家一起睡牀。
自從那晚之後,鏡先生變得比以往更加正經,也或許現在他沒有心情再像以前那樣嘴花花了,因爲暈船讓他現在連說話的心思,都沒了。
於是,一路上,小蕾的排泄物就成了指引南宮他們前來的標記。
感謝chicot提出的意見,其實不殺風雪音,是因爲那60條人命。如果小舒不決定救那60個人,立刻殺了風雪音,相信除了君臨鶴,其他人都不會將那60條人命的要挾放在眼裡。尤其是南宮,他們都是鮮血裡爬出來的人。但是,那樣,想必風家也不會是小舒的了,因爲他們都會恨小舒,因爲她的私怨,而犧牲了他們的家人。小舒只是變成了另一個風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