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一身青衣藍衫,依舊是那個普普通通的南宮秋玥,綠柳飄搖之間,是他淡淡的身影。這個南宮秋玥又是誰?他站在了離歌的身後,微笑地看着小九:“小九,該回去了。”
“啊!是秋玥哥哥!”小九躲到了我的身後,生氣地鼓起臉,“真壞,居然叫秋玥哥哥來抓我!”
我怔怔地站着,爲何連聲音都如此之像?那時,南宮秋玥離開了護國府,讓一個人替代了他,或許,之前是他替代了前一個南宮秋玥,南宮秋玥只是一個代號,就像007。一模一樣的南宮秋玥可以說是易容,可是一模一樣的聲音,又是爲何?
“小九,別讓我說第二遍。”笑容依然是笑容,然而那背後的意味卻已經改變,聲音透着冷,宛如一位嚴父正在警告自己的孩子,若是再不聽話,他就要採取非常手段。
小九從我身後一步一拖地走出,然後看向離歌,離歌恢復了笑容,這個笑容南宮秋玥自然不會看到,因爲他是站在離歌的身後。
然後,小九撅着小嘴不情願地將手放到了南宮秋玥的手中,
“離歌,夫人准許你在自己的飄柳院教導飄飄美人,但請自知身份,莫要惹人閒話。”南宮秋玥始終盯着離歌的後腦勺,彷彿能夠看穿離歌的內心,離歌斜睨身後,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
南宮秋玥輕笑了一聲,便帶着小九離去,自始至終,他都未曾看我一眼。他或許並不是我認識的南宮秋玥吧,他的嚴厲讓我也不敢隨意出聲。
“不必理他,我們繼續。”離歌忽的說了這麼一句,然後,他拿起了手中的簫,開始吹奏起來。
望着南宮秋玥地背影,心中變得坦然,如果那真是他。是否說明我已不再是他心中所執着的收藏品?真好,終於不用被彼此所累了。
只是我沒想到來通知我離開的,也是南宮秋玥,應該是隻有他敢進離歌的院子吧。
“飄飄姑娘,淳于大人來了。”他依然站在離歌身後不遠處,微笑地看着我,我看了他一會,起身:“離歌老師。飄飄告辭了。”
離歌沒有說話,他大而明亮的眼睛閃爍了一下,眼底的水紋發生了一絲波動,那厚薄適中的富有質感的脣動了動,卻是看着我未曾說話。他想說什麼?我下意識擡眸看向南宮秋玥,他微微沉下了臉:“離歌,請記住你地身份。”
南宮秋玥總是在提醒離歌注意自己的身份,因爲他是護國夫人的侍郎。而更重要的他是皇后的人。當我是護國夫人的時候,風清雅便說,碰離歌就是死。
他們並不擔心我對離歌有心,因爲他們認爲我沒這個膽量。然而,他們卻擔心離歌對我有意,因爲我是第一個離歌願意見的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飄飄姑娘。”忽地。離歌說話了,他邪睨着身後,眸光中充滿了厭惡和仇恨,“我不討厭你。”他說,卻是依舊看着身後,他是被南宮秋玥刺激了才說出了這句話?
不管什麼原因,我也從這個南宮秋玥的眸中察覺到了一絲殺氣。他緊緊盯着離歌地背影,兩人之間就如同感受到彼此的殺氣一般。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對峙。
從南宮秋玥身上而來的煞氣。和從離歌身上而來的寒氣,在這個院子裡碰撞。激起了路邊地垂柳。柳條狂亂地舞動,在兩人之間舞出了炫麗而妖豔的舞蹈。
離歌的身上也帶着一種妖氣,那是自然界植物的清新地妖氣,就像是吸收天地精華而成的柳樹精,妖豔中透着清純。
“看來臺風要來了。”南宮秋玥忽地說了這麼一句前言不對後語的話,慢慢收起了殺氣,轉爲溫和的笑容,而離歌竟然也收起了寒氣,目光投向漸漸陰翳的天空:“是啊,要下雨了。”
這兩個人在打什麼啞謎?不行,我也要插一句,於是我道:“我討厭下雨。”說完,我便離去,忽略離歌而來的目光,忽略南宮秋玥的輕笑,兀自而行。我討厭
剛纔那種被他們完全無視的感覺,這兩個人,都不會尊重人,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和這個南宮秋玥走在一起,我宛如又回到了在護國府地那段時光,因爲他依然是走在我身旁微微靠後的位置。
曾經,我問他,爲何要走在我身後?他說,作爲一個護衛,要觀察主人身邊所有的方位,而且,如果有人從身後襲擊,護衛也可以立刻爲主人擋住暗器,保護主人。那時,我很感動,不僅僅是對南宮秋玥,而是對天下所有的護衛。
猛地,一陣狂風席捲而來,揚起了我鵝黃的裙衫和長髮,微涼的空氣裡帶出了雨的味道。忽地,胳膊猛地被人扯住,一條手臂環住我的脖子就捂住了我地脣,心,頓時空了,真是他……
他將我拽入一邊地假山,放開我就怒道:“離歌不是你能碰的人!”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到底在說什麼?
帶着怒火地眼中出現了別的火焰,南宮秋玥的黑眸裡瞬間捲起了洶涌的波瀾,衝散了我所有的理智,猛然間,他扣住了我的下巴,就壓上了我的脣,重重的碰撞使我後退,他鎖住了我的後背讓我撞在他的手上,身後是硬冷的假山。
心跳立時加速,眼睛因爲驚訝而越睜越圓,他在做什麼?
兇猛的吻不同於逸飛的溫柔,充滿了他的霸道和蠻橫,他趁我怔愣的時候完全佔有了我的脣,絲毫沒有阻攔地在我的脣中肆虐,他意圖與我共舞,我猛然驚醒,一口氣到了胸口,化入雙臂,便狠狠將他推開。
他往後退了一步,右手擦過自己殷紅的脣,隨即勾出一抹蔑笑:“你的味道跟別的女人沒什麼區別……”
“啪!”我用我的手和憤怒打斷了他的話,響亮的巴掌聲迅速被猛烈的風吞沒,宛如假山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靜謐在我與南宮秋玥二人之間形成,這死一般的,讓人窒息的靜謐,吞沒了我和南宮秋玥。
我氣得渾身發抖,明明不冷的風卻吹痛了我的全身,就像一把又一把尖刀,割裂我的身體:“你,你到底有什麼資格說我!你只把我當作玩具,只想把我作爲你的一件收藏品!你從來就沒把我放在眼裡!”
“那是因爲我把你放在心裡!你這個沒良心的花心的女人!”一句怒吼從他脣中而來,我怔愣地後退了一步,靠在了硬冷的假山上,他跨到我身前,那雙深沉如同沒有星光的黑夜的眼睛裡是憤恨、痛苦、懊惱和我看不懂的糾結。
忽地,他壓了下來,將我壓在假山上,再次吻住了我的脣。
“你沒良心……沒良心……”他用力地啃咬我的脣,甚至毫不溫柔地蹂躪她們,吮痛了我的同時,我也感覺到了他的痛苦,“你沒良心……”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那單薄的衣衫下是他充滿火焰的身體,它們侵入我的衣裙,妄圖燃燒我的肌膚。
大腦裡是深深的不解和茫然,他說我沒良心?說我沒良心!
他的吻從我的脣一點點移向我右側的耳垂,突然,他停下了,他離開了我的身體,捏住我右側的耳垂:“軒!轅!逸!飛!”他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四個字,用力地扣住我的身體,“你爲什麼不來找我!你知道我可以給你一切!”
“你可以給我一切?呵……那請問,你到底什麼身份?”我冷視他微變的臉,風吹散了他身上的火焰,一絲蒼白浮上他的臉,他近乎失焦地看着我,我繼續笑,“是!我喜歡你,但是你到底是誰?至少我知道軒轅逸飛是皇帝!我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你,我不敢。
你從沒公平的對我,你讓我聽你的命令,不允許我做你不允許的事情,你說你把我放在心裡,好,那我就當作你是真的愛我,可是你這種霸道的,高高在上的愛讓我充滿壓力,讓我喘不過氣!讓我感覺自己不是在被愛,而是在被管教!南宮秋玥,你是要做我的爹嗎!”
我狠狠地一拳砸在他的身上,就像夢中的小飛對小南痛苦的糾結:“爲什麼在我想去好好愛軒轅逸飛的時候,你要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