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從葬禮上回來,格蘭德就收到了來自艾倫殯葬之家的電話,是他們的財務會計,先很有禮貌的詢問了扎克是否看了昨天艾倫先生送來的初步資產報告。
“看了,只是艾倫很直接的告訴我他想賺錢,所以不知道你們的價格會往上漲多少。”
對方應該是被這直白弄的有些尷尬,“我們這邊已經整理出了明細,會同法律代表親自過去爲格蘭德先生講解的。”
所以這只是個通知電話,扎克沒多說什麼,“那我等着。”掛了。
扎克並不是沒有一點準備,昨天艾倫離開後,扎克就拜託,不,僱傭了一位朋友。灰色職業圈裡的律師朋友,考夫特,一位資產法律方面的專……灰色職業圈的法律專家,所以……總之,他將作爲格蘭德的法律代表,收購艾倫。
撥通了電話,扎克自然的有了笑容,源於昨天僱傭的對方的時候對方給了格蘭德一個友情折扣,“考夫特,我收到艾倫的通知了,他們今天會過來,有時間嗎?”
“當然有。呵,我這邊也的資料也收集的差不多了。我馬上過來。”
扎克笑着掛了電話,等待的時間也不準備浪費,去看看喬治娜。
“我感覺我有點心得了。”扎克用了這略得意的開場,“葬禮期間爲了保持殯葬業者的專業性,我又找到了那種僵硬感,而且轉換更流暢了。”
扎克應該是個存在特別天賦的傢伙吧,昨天還需要揉臉切換表情,今天就流暢了。似乎在適應新能力這方面,他總能莫名的獲得成就。還記得獲得影像的能力麼,也沒見他多刻苦的練習,只是沒事騷擾後視鏡而已,當我們注意到的時候,他已經在得意的想要在格蘭德裝鏡子了。
“高興什麼。”喬治娜很不爽扎克的得意,“在一羣人類中間能壓制血流有什麼可高興的。”
“不止人類哦,還有天使卡米爾,惡魔,露易絲和馬修。”扎克撇了撇嘴,不過好像這他們並沒有察覺到扎克在控制血流,難道他的僵硬感只是自以爲?並沒有阻斷任何感知。
“哼。看起來你根本就沒有弄明白這技巧的本質。”喬治娜應該是想打擊扎克,“毫無威脅的靈魂異族、自己的後裔、級別相差太遠的幼狼,你就是在他們面前睡着變成一具‘屍體’都無所謂,僵硬,哼。”
“本質?”扎克很好學,“難道我的理解有錯誤麼,這技巧不就是儘可能的在在凝滯血流的時候保持進行正常活動麼。”扎克擺擺手,“當然的,我說的僵硬,除了我自身血流的被控制住的遲緩外,還有我本身動作的遲緩,雖然還不能向你那樣,但我認爲這是進步,沒什麼不可吧。”
“可以。”喬治娜的語氣是嘲諷,“我和羅伯……我在中部。”已經不存在的人就別提了,”練習這個技巧的時候,每天的正常活動是在一族仇恨的諾菲勒中間活下來,還隨時警惕獵人的追捕。”撇了眼扎克,“你的正常活動麼,給人辦葬禮。是,你是在進步,真是好大的進步。”
扎克撇了撇嘴,這嘲諷全盤接下了,然後狡猾的轉移話題,“我記得你之前說過,這個技巧所有吸血鬼都可以掌握,但最合適你們。你們有什麼特別的天賦嗎?已經在格蘭德的倉庫裡借住了這麼長時間了,願意分享一下了嗎?”
喬治娜一撇頭,不打算接話。
“你也在這裡呆了這麼長時間了,雖然這麼說不好。”扎克彎了嘴角,明顯的,吸血鬼還是會說,“我對還是人類的時候的你其實沒太多感覺,普通的女孩兒而已。對現在的你瞭解倒更多一些。”
喬治娜皺眉抿嘴,臉色難看。扎克已經時常跑來提醒、嘲諷她還躲在這裡不敢出現在詹姆士面前了,煩不勝煩,如果扎克還要來總結一下,那她就……
扎克要說的不是這個,“你對我的血統沒有一絲敬畏,就和曾經在【時間精靈】裡認爲我是讓詹姆士心煩的人一樣,會對我白眼,會對我不耐煩。”扎克停頓了一下,“在格蘭德之中,階級差別的最大的,不是我和馬修,本傑明是直傳阿爾法,他繼承的阿爾法之血帕帕午夜創造出的初代阿爾法之血,我與本傑明,甚至馬修的階級差別只有年齡。”扎克擺了擺手,是無奈,這年齡帶來的階級差別在又是香料,又是附子湯的加持下……算了,大家懂的。
“而是你,即使在不控制血流的時候,我都感覺不到你是第幾代,大概後裔到我的本能都不想去理睬的地步了。”扎克看喬治娜難看的臉色沒有好轉,知道自己說對了,那繼續,“你卻絲毫沒有一個身爲螻蟻,看到神靈的表現。尊敬?”扎克自己撇了撇嘴,“不說這無聊的東西,好歹,畏懼一下也是應該的。可惜沒有。是我太平易近人了麼?”
典型的自問自答,“不是,同樣的情況發生在根本沒接觸過我的哈迪兄弟身上。我曾經以爲是他們新生,還未適應、甚至明白吸血鬼的血統壓制,但看來不是,是沒有。”扎克看向了喬治娜,很認真,“我,現在託瑞多頂端的血統,在你面前,什麼也不是,對麼。”
喬治娜是無法躲開扎克的視線鎖定了,乾脆對上,“是!吸血鬼的血統壓制對我們來說不存在!”
還記得曾經約翰說過吸血鬼的血統壓制很蠢麼,永生的吸血鬼,隨着生命越長,越強大的吸血鬼,處在頂端的那位,幾乎要成爲神。約翰還說了,聖主也發現自己造出了個超蠢體系,所以創造了新的吸血鬼,用來清除已經成爲世界毒瘤的原吸血鬼種族。當然的,約翰說的帕帕午夜的看法,真實性麼,處在這裡的聯邦,沒人反駁也沒人證明的尷尬之處。
扎克一點頭,居然露出了微笑,“多跟說說說唄,關於這神奇的天賦。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怎麼出現……”
“我滿足不了你的好奇心!我就和魔宴託瑞多他們在一起了一個月而已!然後他們逃回西部,羅伯……”說了不存在的人不要再提了,“我回了巴頓!你想問什麼我都給不了你答案,因爲我不知道!”
兩人同時沉默了一會兒。扎克失望的點下頭,“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扎克做了告別,離開倉庫,該來客人到了,還是十分便利的一起出現。
“考夫特。”客氣的介紹己方代表,只能是客氣,艾倫沒有親自來,到的只有之前和扎克通過電話的會計和律師,那扎克連記住對方名字的打算都沒有。
直接帶人進入辦公室,讓他們坐到工作臺好好討論,自己則把的露易絲叫上來,坐在辦公桌這邊裝出工作繁忙、一刻都不能停的樣子。
爲什麼非要叫上露易絲才能裝出來,因爲我們知道的,扎克根本就沒認真看過麥迪森的磨坊工作報告。艾倫殯葬之家是純火葬業務,格蘭德要是收購了,也是歸到麥迪森的管轄下,格蘭德這羣異族是絕對沒人想去碰的。那這樣的刻意安排就容易理解了吧,純粹給工作臺那邊的艾倫一方施壓的——
講真,收不收你們艾倫,格蘭德都紅紅火火,相比起來,你們經營不下去纔要出售的艾倫殯葬,不要太顯得太累贅,太不值得哦~
其實格蘭德大可不必這麼刻意,那位灰色職業者,考夫特已經壓的對方喘不過氣來了。
“公共競拍?”考夫特隨意的翻着對方遞過來的文件,“你們有什麼資格讓人競拍,誰來?我們格蘭德,最多加一個福特,這個xx哪裡冒出來的,還有這個xx,xx……我記得他們是在西區做食品進口的,曾經合作過一個小案子,怎麼,跨界跨個區還不夠,要跨過天邊了了。”
“這些是有收購意向的企業,通知你們格蘭德是……”
“別企業了,殯葬私有化才半年多而已,別太看的起自己了,市政府切掉的累贅,半年前沒人願意接受,只能丟掉給你們這些守着老本的傢伙們,哼,現在你們本吃完,還指望有企業會接收?想多了吧。”
扎克在這邊撇撇嘴,觀念被擴寬了。確實,殯葬業是累贅,每年市政府要撥款養外,曾經的安東尼自己都說過,那些土地要給活人住……只是,如果不是考夫特是自己這邊的,扎克真希望這話說的能說的婉轉點。
我們也應該明白一點,格蘭德能過的這麼舒適,是運氣,移墓、赫爾曼,加灰色職業上的收入。在我們的吸血鬼剛出現缺錢的危機時,這危機就被奇異的抹掉了。事實就是艾倫的老本沒了要賣,福特掙扎着想着法子從生者身上撈錢。
“行了,我們別廢話了。”考夫特看了一眼對面自己的同行,“我們兩個傢伙出現在這裡,至少表明我們雙方都心裡有底,這些都是虛的,我要承認,爲了提點價格,你們也挺努力的。反正既然大家心裡都明白,略過這些沒用的吧,我們做點我們擅長的,來個初步協議吧。呵,天底下沒人比律師更會玩兒協議的了。拿出來吧,你們的出售合同,呵呵,下的套最好別弄的太粗糙,被我一眼看出來就太傷你們自尊了。”
對面兩個人的臉已經黑了。
“沒準備?不會吧,這就沒誠意了啊。”考夫特憋着嘴,開始翻自己的公文包,“那看我的吧,我準備了。”唰唰甩過兩份文件,“合同裡給你們下陷阱都用紅圈標出來了。”
扎克和露易絲已經不裝什麼了,看戲。
“這,這是什麼?租,租用合同?”
“啊,不錯,看到第一圈了。”考夫特笑笑,“對,我們不買,我們租,租你的地,租你的房,租你的員工和設備,期限半年。”
“怎麼……”黑的發紫,被打斷。
“我查了你們艾倫這半年的業務收益,加上你們在巴頓殯葬業務中佔得比例,計算了一下,能夠給格蘭德帶來盈利的時間就半年,不多不少。”
“你鬼扯!”會計發飆了,“有你這麼算的嗎!巴頓殯葬業務的比例?!光西區的移墓就給格蘭德加了三分之一,還有赫爾曼工廠的賠償,白白給格蘭德添了一筆!完全是不公平,怎麼能用這個算艾倫的盈利能力!”
“你激動什麼,我是律師,又不是會計,我會的就是擬合同,最大化自己僱主利益的合同。我這麼算有錯麼?西區的移墓是市政府的補償方案,格蘭德有墓地是優勢,不好意思,今後這對所有火葬的優勢,還會繼續存在。赫爾曼工廠的事故賠償,和墓地沒關係了,也純粹是商務層面的,也沒見到你們去爭取,我有什麼理由相信你們艾倫殯葬之家在意過公平。”
會計還想說什麼麼,被他們的律師按住,稍微冷靜一點,“租用員工的協議先不說,你這上面的場地、儀器費用,月租金,只有年損的折價的3%,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哦,看到第二、第三個圈了?不錯。”考夫特似乎很隨意,“那員工先不說,儀器資源方面,根據我僱主,格蘭德先生……”扎克配合的點了下頭,“提供的資料,格蘭德的磨坊在新建,乃至經營的過程中,遭到了惡意競價。哼,你們不可能指望我們就這麼大度的放過吧,你們拿走的,現在送到我們面前,還僥倖的以爲我們不會收回來麼?”
“你這是誹……”
“嘖嘖。”考夫特搖着手指,指向臉色迴歸蒼白的會計先生,話是對律師說的,“身爲同行,我提醒你一下,多瞭解一下自己的僱主再做事,更有底氣。”
問個問題,曾經是市政府管轄的殯葬業,需要有自己的法律團隊麼。不需要,所以纔有私有化一出現,全部傻眼,只能被動接受被市政府拋棄的事實。私有化後呢,剛說了,才半年,大家都還在適應新的生存法則。所以這位律師,和考夫特一樣,都是半路來的。
“那我們現在最好不要談了。”對方算還有點理智。
“行啊,這份合同,你們帶走吧,後面還有許多圈,你們還沒看到呢。好好想出了應對,下次,記得拿點誠意,呵呵,做我們律師該做的,弄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折中……”
這戲好短暫,客人已經不想在忍受同行侮辱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