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克里夫忽略了,又或者,是他根本不想,總之,他給格蘭德請柬上,沒有附上禮物單。
但是作爲一個紳士,我們的吸血鬼怎麼會做一個不帶禮物的客人。目送了蘿拉離開後,扎克開始準備禮物了。
扎克下了地下室,微笑的對面對着立鏡中一坨灰色玩意的‘將軍’說,“是時候檢驗一下你對自愈能力的控制力了。”然後裝滿空零食罐的箱子,被放在了‘將軍’面前。這就是禮物。
‘將軍’能說什麼呢?扎克以教導、爲他好的名義,已經不知道從他身上抽了多少血走了!
“不要苦着一張臉。”扎克晃着頭,“這是最後一次了。”
“哼!”‘將軍’已經自覺的開始放血了,“我有什麼可抱怨的,反正‘吃’的是你的,學的是你的,我的命都是你的!隨便你怎麼用!”
看來‘將軍’真心被墨打擊到了,充分意識到了他的處境——他就是受人恩惠又寄人籬下的傢伙,地位,是最低下那一個!不是麼,墨還算是金帶來的客人,他算什麼。
比起被無理由的強取豪奪,扎克至少還找了個教育的名頭,到不算太過分了。‘將軍’若想擺脫現狀,只有離開格蘭德,還留在格蘭德時間,只能,受着。
“我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話。”扎克卻是笑着的,“不要物化你自己。你在這裡學到的一切,都是爲了你以後在東南部重新開始。”
‘將軍’扯着嘴角,不想回應,因爲他同意。‘將軍’已經沒有手下了,他在東南部的一切都已經消失,復仇的道路不會容易。
儘管扎克從來沒用明示任何東西。但是記得嗎?扎克特意帶了傑森來看‘將軍’,真的,只有警示傑森的目的嗎?搏擊俱樂部。這個非法組織,用什麼來聚攏成員的?‘將軍’既不是什麼守法市民。又不是什麼蠢貨。他懂。
‘將軍’放血的動作已經十分嫺熟了,劃破手腕,皺着眉眉看自己的血流入瓶口,傷口只在裝滿一瓶的時候癒合,然後補充食物,重複。
這是個無聊的活兒。
扎克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就看着‘將軍’動作,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突然開口了,“我一直沒有教你某件事情,你知道爲什麼麼。”吸血鬼還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嗎?有啊,魅惑之瞳。
“哼!樓上就躺了一個失敗的東西(布萊恩),我是不知道伊恩是什麼人,但是你是怕了吧!”‘將軍’也夠不客氣的,“怕我也弄出些需要你負責的失敗玩意兒!”
“你懂我。”扎克點頭,笑了,“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我不想讓你過的太舒服。”扎克笑開始有些空,彷彿只是慣性的維持了這個笑容,心中已經在想其他東西。“你的生活方式本就不怎麼,恩,‘乾淨’。魅惑之瞳可以幫助你,但也會幫的太多……”扎克沒繼續了,就是徹底破壞平衡的意思。
“無所謂!”‘將軍’看了一眼扎克,“我不需要!我也不喜歡那種操控人心的玩意兒!”
“和你喜不喜歡沒有關係。”扎克依然保持着微笑,“魅惑之瞳就在你的身體中,是你的本能,只是你還無法控制。”
請這樣理解。我們會餓,餓了會去吃飯。是本能。本能之下的我們可以去隨便找點麪包水果之類的充飢,只爲滿足最基礎的本能。控制麼。就是暫時餓着,我們在本能的驅動下來精心準備一頓美食,好好享受。
‘將軍’撇了撇嘴,“那種不受控制迷惑身邊人的事情!我不會再做的!”這發生在他剛‘出生’的時候,諾去地下室見他,靠了扎克的保護。
“那我就放心了。”扎克點頭,這次是真笑了,“下午稍微準備下,和我去參加婚禮。”
“什麼?!”‘將軍’受到了驚嚇,本是一滴不浪費的血,漏了,“我去?!我去幹什麼!!”
“巴頓的異族聚會,你是我的後裔,自然要去的。”扎克說的十分理所當然,“不過。”扎克聳了聳肩,“你還是作爲我的隨從去吧,司機怎麼樣。也不需要和那些你不認識的傢伙交際,讓他們知道你存在就好了,認識一下。”
“你又在打什麼注意?!”這是個十分有趣的心理,當我們的某個熟人一直擁有秘密,在某一刻,這秘密展現,我們必須要重新認識這個人的時候,我們總會認爲這個重新認識的熟人心懷異見。
這心理完全正確。
扎克直接點頭了,“那些異族中有曾經有人因爲我的錯誤做出了犧牲,是不必要的。我不得不對格蘭德的行事風格做出調整,他們需要知曉的事情,我會讓他們清楚明白的知道。”
“你是說後院那個食屍鬼麼。”‘將軍’皺了皺眉,“墨昨晚,說她沒什麼把握讓他重生。”看來,‘將軍’對墨造成困擾是真的……如果兩人沒交流,‘將軍’怎麼會知道這墨絕對不會對扎克明說的話。
扎克不在意墨的沒把握。把握不是扎克關心的,但墨必須要去做。易形者金的關係,只能給墨提供一個棲身之地,更多的,她需要向格蘭德的主人,爭取!這就是事實。
扎克擺擺手,“是。”扎克不太想多說哈瑞森的事情,“另外,你以後會去東南部,我不會控制你做任何事,但你要做的,也不是什麼安分的事情。讓這些異族們知曉你的身份,至少,讓他們不會打擾到你。或許,如果你需要的時候,他們還會提供幫助。”
‘將軍’皺着眉思考了一下,然後抿着嘴看了扎克一眼,“哼,那謝謝了。”謝是因爲,巴頓的異族憑什麼要幫他?只可能是因爲他的‘父親’是格蘭德的扎克!論異族的社會學。
彷彿是嚴肅的東西說完了,扎克的嘴角彎成了調笑的弧度。“不用謝,除了本傑明和我,你就是巴頓最強大的人。這點你要充分意識到。”
嘖。
‘將軍’已經習慣對扎克無語了,說不過。打不過,還能怎麼樣,只能找空隙證明下自主存在感,“你漏掉了很多東西吧。”‘將軍’歪着嘴,“墮天使克勞莉呢……”
扎克直接擡手錶示了不屑,靈魂類異族,在吸血鬼面前,算什麼。如果不是因爲克勞莉必須要在巴頓(前情回顧——克勞莉掛了,地獄會有新的惡魔來巴頓,地獄之門不關,就沒完沒了,只能接受巴頓,甚至整個聯邦都有惡魔的情況。),滅了,分分鐘的事情。請允許這凸顯吸血鬼的誇張吧。因爲……格蘭德出現了個吸血鬼滅不了的‘鬼’——墨,平衡一下。
“還有東邊的岡格羅,那幾個岡格羅可比我出生早……”
‘將軍’這一提。扎克到想起來了,聖徒和托馬斯沒從共和回來,南區東邊的海景別墅中。還住着托馬斯的幾個後裔。不喜文明的岡格羅,這些時間也沒有出來混跡人羣的意思,完全沒有音訊。
“岡格羅不用管。”扎克還是擺手,“托馬斯的血統比我低,你起底點就比他的後裔要高太多。”說完了這些,扎克抿了抿嘴,說起來,扎克一直沒有詳細的過問共和中的事情。
但金有一點很棒,雖然平時都是一副不知道面癱的樣子。但如果有什麼扎克需要知道的事情,他會主動說。既然金沒有主動。估計就沒有必要。記得吧,瑞恩這個青少年是爲什麼被扎克懲罰的。金告訴了扎克他威脅愛麗絲的事情。
扎克晃了晃腦袋,他從決定不參加共和一行的時候,共和中發生的一切,都已經和格蘭德沒有關係了。加上墨所說的,共和會成爲異族的死地,更讓扎克不再想管共和中發生的一切,聖主信仰、巫術信仰,誰把他們去玩兒吧。
那唯一剩下的,扎克還稍微關心點的東西,就是絲貝拉去共和的目的了,不知道絲貝拉在共和和瑞文奇、約翰和帕帕午夜,這些糾葛,有沒有任何進展。
而這些,婚禮上見到時可以問。現在不急。
“還有你那個曾經的‘朋友’。”‘將軍’帶了故意的笑,“伊芙。”
扎克皺皺眉,張嘴想說什麼來着,算了。
還好,有客人來了,扎克的轉移注意到不顯得怎麼尷尬了,“萊莉,你來有什麼事情麼?”扎克轉頭看向出現在地下室門口的媚妖萊莉。
萊莉皺着眉,看着‘將軍’面前已經灌滿半數的酒瓶,轉開了視線,看向扎克,“你也被邀請參加婚禮了?這就是你的禮物?”
“你也被邀請了?”扎克挑着眉,帶着微笑,“我倒是聽說了新娘是年初來巴頓的外來異族,你是新娘邀請的客人吧。”
萊莉點了頭,“更好,我是伴娘。”顯擺?有麥迪森這層關係在透露格蘭德的各種事跡的萊莉,用腳趾頭想就知道,格蘭德是絕對不可能擔任這種榮譽的,被邀請,說不定都很勉強……
扎克可不會如此輕易的被攻擊,“伴娘是你?新娘在巴頓連個正常的朋友有沒有嗎?可憐。”
看新郎那邊,有埃瑞克,還有一堆孤兒院的兄弟,夠正常吧。
媚妖萊莉深呼吸,和扎克,怎麼可能會佔上風。她走進地下室,“給我血,比夏普要和我一起出席婚禮。”好直接。
扎克挑了眉,沒直接從‘將軍’灌滿的瓶中取,而是自己挽起了袖子,劃破。之前他說了,這是最後一次用‘將軍’假公濟私,扎克是言行一致的人!
即使已經在放血了,扎克還是有點質疑,“這必要嗎?上一次比夏普傭人的集體葬禮,比夏普出來一次,謝爾就十分不滿。”記得吧,扎克向比夏普承諾了,集體葬禮時會通知他這個被這些傭人服侍了一輩子的人。
這葬禮發生在扎克守在絲貝拉家門前,給剛回來的印安巫師製造壓力的時候,扎克沒參與,也就略過了。
“當然必要。”萊莉看着扎克流血的傷口,似乎在計算量,“如果只是我圍着比夏普轉,那我充其量也就是個情-婦-而已……”還是如此直白,“如果是相互的,他願意出席我的活動,這關係纔是相互的,纔能有進展。”有道理。
扎克側側頭,同意了,“對了,你們編輯部,最近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麼。”扎克在試探。伊芙的信不是提到了,媚妖萊莉暴露了麼,扎克想知道,伊芙有沒有什麼行動,如果有,扎克就真傷心了,因爲信中,那把扎克形容成危險之人的表述,就是出自真心……應該可以理解吧。
“什麼特別的東西。”萊莉繼續看着扎克灌血,什麼都沒意識到。好事。
扎克放心了,灌滿,遞給萊莉,“那我們婚禮時再見了。”
萊莉懶得迴應,轉身就準備走。似乎猶豫了一會兒,神色遲疑的半側着臉,“扎克,婚禮的時候,巴頓異族是不是都會到場。”
扎克點頭了,也不避諱的肯定,“格蘭德都被邀請了,你說呢。”
“那,西區的那位……”萊莉避開了稱呼,“也應該會去吧。”
扎克自然知道萊莉在說誰,但此時,他還沒有要說破的意思,“應該會吧。”提示是‘父’與‘母’(本卷第4章)。
“你到時候幫我介紹,我曾去見她,被拒絕了。”
“爲什麼不讓人魚(莫爾曼,父系)幫你。”扎克笑着,不懷好意的提議,故意的。
萊莉眼角抽兩下,“隨你!我是在爲比夏普莊園的事情考慮!莊園需要維持。”
扎克不再進行這種恐怕只有異族才懂的逗弄,點頭了,“我和她的關係也就一般,你別太抱希望。”
就當這是答應了,萊莉徹底轉過了身,“上面還有個客人,你最好出去下。”
扎克挑了挑眉,“誰?”他沒聽到還有車進格蘭德啊。
“我哪知道。”萊莉不耐煩的回答,已經上了樓梯。
扎克看一眼還在灌‘禮物’的‘將軍’,往上示意了一下,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