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德的貨車裡又亮起了燈，昏黃的光芒中，詹姆士熟練的打開了紙袋包裝，快餐食物的氣味立刻在車廂內蔓延。
不是餐廳內沒有座位，而是詹姆士實在不想看到吸血鬼混在在一羣毫無警覺的人類中間進食，而且那些可疑的紅色小瓶，詹姆士有不好的預感。所以他外帶了。
詹姆士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在車上這種狹窄的空間中用餐了，快速的在腿上鋪了紙巾，習慣性的撕開了番茄醬，還沒完全擠出來，暗紅色的粘稠物突然讓詹姆士皺起了眉，嘖了一聲，丟回了袋子裡。
“這是什麼。”詹姆士的食慾已經被磨的沒剩多少了，因爲吸血鬼就在旁邊不停的晃盪着可疑的紅色小瓶。
扎克挑挑眉，笑着看了一眼明明很餓，卻吃的很艱難的詹姆士，手指扣在了密封住小瓶的金屬鐵皮蓋上，稍稍用力。
輕微的響聲後，瓶蓋鬆懈，扎克卻閉起了眼，彷彿在微微吸氣。
之前就說了，扎克會做好萬全的準備。
詹姆士厭惡的轉開視線，抓着飲料溼潤下干涉的喉嚨，不想管扎克的動作，開始敘述他從警局‘詐’到的消息。
“‘瓦爾米娜’在巴頓的渠道就和瑞佩特的筆記一樣，源頭就是伍迪的樂隊。”詹姆士盡力不去看身旁扎克的動作，組織的語言。
“兩個傢伙害怕我給他們加上其他罪名，直接供出了渠道的來源，伍迪的祖父哈迪。所有貨都是從紐頓弄來的。”詹姆士扯了扯嘴角，“就是你的委託人！”
扎克彎起了嘴角，鬆動的瓶蓋一直沒有打開，反而他的手邊多了點其他東西。一支他外出就會隨時攜帶的金屬酒瓶，一支被削尖的木塊。
木快只有拇指大小，看起來就是扎克隨便在某個人家的花園裡折斷的樹枝。不過此時。被削尖的尖端向內的抵在吸血鬼的手心，看扎克夾住末端的手指微微收縮的手指調試着方向。似乎有自己扎自己的意識……
“我說了，‘瓦爾米娜’的線索大致清晰，現在專注於找到伍迪的我已經排除了這些消息，全權交給諾了。詹姆士，說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怎麼樣。”扎克笑笑，他調整好了姿勢，金屬酒瓶已經被放在了最容易拿到的地方。
詹姆士不可避免的被分散了注意力，因爲此時扎克的準備不得不讓他想起曾經在格蘭德地下室中。吸血鬼的手腕被木樁固定，本傑明和老漢克擡出了被鎖鏈捆住的伊恩，要給‘中毒’的扎克換血！
“你到底要幹什麼？！”詹姆士完全沒了胃口，盯着瓶口鬆動的小瓶，“這到底是什麼？！”
扎克倒是輕鬆的看了詹姆士一眼，“你想聽我的猜測麼？”
詹姆士眉頭一皺，想說不來着。
“我希望，這只是‘伊萊.託瑞多’的血。”扎克已經說了。
不適的厭惡感只在詹姆士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而已，詹姆士意外的陷入了思考。片刻後，他居然點了點頭。“所以，這就是那兩個傢伙說的‘獎勵’。”
“繼續。”扎克挑挑眉，果然如諾所說。詹姆士知道的東西比他們要多，“諾推測‘瓦爾米娜’帶來的矛盾和事件沒有什麼關係，因爲就像你問出的，真正的貨源渠道在哈迪那裡，身爲孫子的伍迪在‘樂隊’的地位無法取代，除掉伍迪沒有任何好處。”
扎克笑了笑，“在我第二次訪問哈迪的時候，他告訴我了伍迪正在和伊萊.託瑞多通信，而且伍迪似乎是向樂隊的其他成員隱瞞了這一點。在伍迪‘失蹤’之前。哈迪聽到了他們曾因爲這件事發生爭執。”
扎克扯了扯嘴角，看着手裡的小瓶。“既然我們都知道‘託瑞多’其實是什麼東西。”做了個我們都心知肚明的手勢，“那爲了這所謂的‘獎勵’……”扎克的臉上詭異的帶着一絲微笑。“我想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詹姆士深呼吸，這事件終究還是走向了最讓他厭惡的方向。不過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詹姆士調整了一下情緒，晚餐已經被徹底拋棄，反正是扎克堅持請的，他不在乎浪費。
詹姆士的表情的有些奇怪，有種對世界失望的感覺，“那兩個人聲稱他們發現了自己的偶像。”
詹姆士看了扎克一眼，“伊萊.託瑞多，他在歌詞中的表達的真意。”詹姆士搖搖頭，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折起的紙，攤開了丟給扎克，“他們感受到了‘內心*的召喚’，開始和自己的偶像共享同樣的信仰崇拜。”
恩，關於這個‘內心*的召喚’，在老哈迪地下室中，某個原創的錄音帶上寫着‘血頌’，這個伍迪樂隊的創作的歌名顯然預示着什麼。
扎克看向了詹姆士遞過來的紙，全部的都是被標記出來的歌詞——‘我想要你的血’，這是比較直白的，‘讓我感受讓你鮮活的涌動’這是比較含蓄的……
無一例外的都在說一件事情，我想吸你。
扎克挑挑眉，腦海中居然響起了對應的旋律！這些歌，他都從收音機中聽到過，但是從來沒有注意過。‘託瑞多’的姓氏，是太大的分心，我們的吸血鬼居然一直沒有注意到這些如洗腦般的暗示。
扎克皺起了眉，他意識到本傑明恐怕注意到了點什麼，只是還沒表達出來，就廢掉了。
詹姆士看了眼扎克，“他們寄出自己的血，按照自己對‘偶像’的解讀進行‘貢獻’，期待能夠得到……”詹姆士的視線掃過了扎克手裡的小瓶，眼角抽動，不想繼續說了。
不知道全部事實的人會認爲這是病態的表現，知道全部事實的詹姆士，呃，在認爲病態之後還有深沉的厭惡。
警探搖了搖頭，“直到五天前，他們才知道，他們本應該獲得的東西，全部被一個人佔據了。”
“伍迪。”扎克側側頭，這個答案顯而易見。
詹姆士的調查專一的圍繞着失蹤的伍迪，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詐出這些內容的，但最後一定會落回到伍迪身上。
詹姆士停頓了一會兒，“但我不覺得他們對伍迪做了什麼。”他搖了搖頭，臉上的煩躁不想掩飾，“我用了我能夠想到所有提示，來試探他們知不知道託瑞多的真正身份。”
詹姆士撇額扎克一眼，“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有吸血鬼這種東西。”他指着扎克手裡的血瓶，“所以這東西對他們來說只是被偶像認可的證明，出現就已經夠了根本沒有實際意義。”
扎克抿了抿嘴，思考了一下，拇指終於翹掉了瓶蓋，放在嘴邊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