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扎克在重新踏出室外的時候,看着左手手心裡,一小瓶獵人的毒-藥-皺皺眉。麥姬這次會邀請扎克來這裡,只是爲了說明,這些東西已經和巫術牽扯在一起,超過了她的能力範疇。
麥姬會繼續試着分析香料的構成,扎克帶來的香料樣本被退回了大部分,麥姬只切割下了一小片收下,“如果這些,我還是分離不出那些我不認識成分,再多,也沒有什麼用了。”
這些就已經超出了吸血鬼的知識範疇,扎克並不懂實驗,他是託瑞多,不是瑞墨爾(隱秘聯盟中的一個氏族,狂熱於永生的‘人類’法師,吸血鬼中的真正異類)。所以他對任何實驗中的科學,如對比、分析、歸納……絲毫不通。
即使在扎克僞裝成軍醫的時候,他靠的也是他快速和穩定的手、對生命也就是血液的敏感,以及豐富的生物解剖知識,還記得扎克是怎麼評定現代醫學的嗎(第九卷,查普曼兒子的試驗治療方案)?切割和縫補。
扎克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搖搖頭,把手裡的毒-藥-放入背心的口袋,玻璃碰觸的響聲讓扎克想起了另一個東西。手指在口袋裡動動,摸出了一隻精緻的菱形玻璃瓶。
這是離開的時候麥姬強行塞入扎克口袋的香水。
扎克撇撇嘴,他和露易絲都不是會使用香水的人。
按照露易絲的說法。扎克的身體就像一灣沉靜的深潭,蒼白的皮膚是平靜的沒有絲毫波瀾的水面,在之下有着無限幽靜深邃。讓人忍不住想要肆意的撩撥他的表面,牽引、激盪出深處洶涌……
在扎克看來,露易絲的身體就奔涌着鮮活生命的火山,一觸即發,輕輕的觸碰就能讓她光滑細膩皮膚下的生命爆發。埋在那薄薄表層之下。奔涌、激烈的生命所散發出的濃郁香氣(血香),就足夠讓吸血鬼迷醉……
等等。我們說的還是氣味,不是什麼充滿異域風情的異族之愛……
扎克挑挑眉,手裡的香水換了手。雖然他和露易絲並不要香水來做任何,呃。調劑,但這畢竟是麥姬堅持要送給露易絲的禮物,還是不要和毒-藥-放在一起的好。
“不錯的選擇。她一定會喜歡的。”
扎克站在門前一小塊乾燥地上擡頭,看向迎面走來、微笑着的女人。
穿着合身職業裙裝的女人撐着傘,因爲雨天的氣溫平時稍涼,她圍了一條絲巾,垂下的絲巾搭在即使在暗沉的天色下,依然有柔光反射出的珍珠色襯衣上。這是上好的絲綢襯衫,是個體面且美麗的女人。
她微笑的站到了扎克旁邊。收起了傘,放在了門邊的傘桶裡,看向了那個同樣英俊、體面的男人。“抱歉,你拿的是女式香水,所以我猜測是送給你愛人的。”
扎克臉上露出了微笑,點點頭,“是送給我女朋友的。”
“幸運的女孩,這一瓶的名字是‘唯一’。”女人笑着。伸出了手,“布朗寧。”
“格蘭德。”扎克輕輕一握。
不怎麼正面的。會對陌生人友好的事情並不常發生在這個時代。所以扎克有些好奇,這位布朗寧女士爲什麼會在這樣一個時間——陌生有可能是監獄逃犯的情況下,對一個陌生人友好。
布朗寧,呃,我討厭稱呼的變換,讓我們直接叫她艾米莉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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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莉亞按響了101號房間,微笑着看向扎克,“我去了百貨,好像因爲下雨,他們休業了,所以直接過來了。”
這就是原因了,她以爲扎克和她一樣,是一位【新月香水鋪】的顧客。
扎克的好奇心得到了滿足,微微點頭,“很高興遇到你。”做了告別,帶上了帽子,往巷子外走去。
“麥姬,是我。”接通後,艾米莉亞最後看了一眼離去的男人,收了笑容,淡淡的說。
門開了,艾米莉亞踏入,她似乎十分熟悉這個地方,徑自走向了麥姬的家。而印安女人麥姬已經拉開了門,在等她了,臉上帶着微笑,語氣卻有一絲埋怨,“你怎麼不打個電話,這種時候還一個人出門,我可以讓人送去。”
“沒關係。”艾米莉亞揮揮手笑着,“我剛好在附近,就自己來了。”
“附近?”麥姬看着艾米莉亞,深陷在眼窩中的眼睛眯起,臉上的笑容消失,“你又去看他了?”說完,她開始解艾米莉亞脖子上的絲巾。
艾米莉亞側開身體,將被拉下一邊、露出淡淡淤青的脖頸重新用絲巾擋住,“好了麥姬,我沒有事情。”
“客人?”沃爾特從廚房中出現,看向兩個女人。
麥姬沒有在繼續剛纔的動作,擺出了一個微笑,看向沃爾特,“恩,老顧客了。我帶她下去看看。”
沃爾特點點頭,打量了一下艾米莉亞,確定這個女人不會有什麼威脅,走向了客廳,坐在沙發上。大家有好奇沃爾特爲什麼會在一個印安女人家裡麼?兩個理由,大家看情況選一個吧。
身爲一個男人,擔心麥姬的安全來保護的。搬家中的沃爾特沒地方住。不管選哪個,這兩個單身男女的關係是可以相互留宿的程度,這是我想要表達的。
重新回到麥姬的香水作坊,兩個女人直接走向陳列香水的展示櫃。沒有第三人的打擾,麥姬的笑容也不用在爲了安慰他人的擺在臉上。
“艾米莉亞。”麥姬一邊拉開玻璃櫃,一邊認真的說,“爲什麼還要和他在一起!他根本不值得!這樣下去,你早晚會受到傷害的!”麥姬搖搖頭,手又不自覺的去拉艾米莉亞的脖子上的絲巾,“不,你已經受傷了。”
“麥姬!”艾米莉亞的神色並不怎麼好看,“別這麼說!我很好,一切都在控制中。”推開了麥姬伸過來的手。
“控制中?”麥姬似乎也有些不耐煩了,“那你怎麼不讓我看看你的脖子。”
“沒什麼好看的。”可以清晰的看到艾米莉亞因爲壓抑着情緒,而在額角突起的青色,“只是一個意外,他能控制住,我也是。我相信他。”
“哦,艾米莉亞,你要相信什麼?”麥姬的臉上有了哀傷的神情,作爲一個印安女人,天生的深輪廓會放大她們的表情,所以此時的麥姬實在不怎麼好看,“他是一個食屍……”
“不准你這樣說他!”艾米莉亞突然瞪着麥姬,硬生生的把對方的最後一個字推了回去,“你沒有資格說我,你剛放了一個吸血鬼到你家,你還給他了一瓶要送給他女朋友的香水?我猜他的女朋友只是個普通人吧!這算什麼?你可以給一個陌生女人祝福,卻不能支持自己的朋友嗎?”
麥姬搖搖頭,臉上滿是無奈,她知道自己永遠也說不過這位朋友。
麥姬無奈的不再說話,拿出了幾瓶香水,有男士也有女士用的,“我知道夏天對他並不好過,我重新增加了幾種材料,你給他試試吧。”
艾米莉亞深呼吸,調整了情緒,“對不起,我有些急躁了。”她先道歉,然後接過了香水,試着聞了一下,點點頭。
但艾米莉亞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低着頭,手裡捏着香水,似乎在猶豫什麼。
麥姬嘆息了一聲,轉身走向了之前帶扎克進入過的真正實驗室,片刻就拿出了一小瓶事物,大家見過的,“‘隔離’,不會好喝,如果他有什麼緊急情況,就給他這個吧。”
艾米莉亞皺皺眉,顯然她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和香水作用完全相反的藥劑了,接過收起,還是結束了猶豫,“關於獵人,你有什麼消息了嗎?”
麥姬搖搖頭,抱歉的看向了自己的朋友,“但是,我問了問在市長身邊的朋友,他說獵人不會再在巴頓有什麼行動了,好像和惡魔那邊有了什麼協議。”
這是麥姬唯一能知道消息了,她只是個喜愛做香水的女人而已,熟悉各種材料,偶爾讓她客串下印安藥劑師的身份,異族方面的事情,她真的牽扯的不多。
艾米莉亞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麼。
“嘿。”似乎要安慰,麥姬拉住了朋友的手臂,“你看格蘭德的吸血鬼還在自由活動,沒事的。”
看到麥姬終於不再肆意下批判,站在了自己的一邊,艾米莉亞也稍稍放下了警戒之心,“他很……餓,其實我也有些擔心……”
大家明白這詹姆士.蘭斯的心理醫生,在說什麼嗎?不明白沒關係,繼續看。
“火葬,這東西讓他的生活已經很艱難了。”艾米莉亞的語氣中很深的怨念,“現在巴頓市中又有獵人,他不能自由活動。他越來越焦躁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幫他……”
她看向了麥姬,“我擔心,擔心他會對收容所的那些人……”
到此就夠了,巴頓市中,因爲連續的事件,從最初的墓地回收開始、惡魔、獵人出現,這些破壞了一隻原本平穩生活在這裡的食屍鬼的生活。
現在,他很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