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大家所見,因爲大雨,流浪收容所中已經人滿爲患……”
午間新聞並沒有給巴頓市民帶來什麼好消息。格蘭德之家的人散漫的坐在二樓的‘娛樂室’,討論着該重看什麼錄影帶。在愛麗絲已經縮在一角默默神傷的情況下,愛情題材的片子已經被排除。還剩老漢克的驚悚題材,和露易絲的喜劇題材在爭執中。
兩個在格蘭德都有特殊地位的人類,毫不相讓,於是,新聞得以繼續。
報道的記者很不負責任的代入了自己的情緒,用擁擠的收容所內部做背景,抓着話筒,憤怒的的對着屏幕前的觀衆。
“在現在巴頓室中還有囚犯,特別是那個陪判死刑的兇徒,還在四處遊蕩的情況下,收容所的義工數量嚴重不足!也根本沒有合適的安保措施,所有人的身份也無法確認!對此,收容所的負責人,居然躲避起來,不做任何……”
電視內,記者在擁擠吵鬧的收容所中吼叫着,電視外,老漢克和露易絲也不肯妥協。
吸血鬼緩緩的往房間門移動。
“你去哪裡?”本傑明仰頭,斜看着扎克,問。
電話響了。謝天謝地。本傑明扯扯嘴角,越過老漢克和露易絲,隨手拿起一卷錄影帶。塞入了機器,終止了所有吵鬧。
響鈴的電話是扎克辦公桌上那一部,扎克悠然的坐下,拿起了話筒,“格蘭德。”
“我,沃爾特。”聽筒中傳來了某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扎克挑挑眉,這傢伙會打電話來。挺稀奇的。不過扎克確實在等這傢伙的消息,他承諾的在月圓之前給格蘭德的分析結果。沒能準時送到。
“有結果了嗎?”扎克很直接的問。
“嘖。”聽筒那邊的沃爾特用他漏風的嘴巴嘖了一聲,不怎麼情願的回覆,“有一些。”
“一些?”扎克撇撇嘴。
“再送點樣本過來。”沃爾特似乎懶得和扎克多糾纏,直接要求着。
扎克無奈的搖搖頭。“還要?這是給你們研究、分析的,不是給你用的。”
“誰會用那鬼東西!”沃爾特不耐煩的說,“你想要完全的分析結果吧?!那就老實的再弄點樣本過來!”
“自己來拿。”扎克扯着嘴角。事實就是月圓夜已經過去,時間又有了一個月,老實說,扎克不怎麼着急。
“這種鬼時候?有殺人犯在外面亂晃的時候?!”沃爾特的提高了聲音,“我纔不會亂出門!”
這理由挺充分的,“好吧。”扎克隨手抽出一支酒杯,晃晃酒瓶。給自己倒着零食,“至少告訴我‘一些’,是什麼。”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本傑明在周圍?”
“不在。”扎克掃了一眼空蕩的辦公室,格蘭德的生物都在樓上,吸血鬼側側頭,聽了聽,戰爭片。
“你過來再說,地址【皮克斯百貨】對面。我在這等你。”沃爾特報了地址,掛了電話。
扎克皺皺眉。沃爾特似乎不想在本傑明的附近的說這些東西。
吸血鬼仰頭清乾了杯中的液體,是那個已經衰敗了的商場,難道是那位【新月香水鋪】主人、印安女人的家?莫名的,剛剛新聞中的收容所出現在扎克腦海中,也在那附近。
轉身撥開了窗簾,看看外賣沒什麼停止跡象的雨,扎克整理了一下必要的東西,走出了辦公室。
沒過多長時間,扎克就坐會了貨車的駕駛座,副駕駛上擺着一隻木盒,是本傑明取來的香料樣品。
站在車旁的阿爾法的身體已經被雨水淋透,被他拉着的副駕駛門紋絲不動。阿爾法又被吸血鬼拒絕上車了。
水珠不斷在阿爾法的眉骨上聚集,然後劃過棕色的眼睛,滴上臉頰,“你搞笑吧。”
扎克笑着拉着副駕駛門的手也不鬆開,“這可不是搞笑,格蘭德需要留個看家的。我別忘了,我們有個兇徒還在外面亂晃呢。”
本傑明盯着扎克,“你看家,我去送樣本。”
扎克眨眨眼,打量着全身溼透的阿爾法,又看了看被擦乾淨的車內,堅定的搖搖頭,“不。”
阿爾法嘖了一聲,走了。
扎克鬆了口氣,發動了貨車開離格蘭德。視線撇過了放在副駕駛上的樣本,撇撇嘴。沃爾特的語氣,彷彿不是什麼好事。
不知道是因爲天氣的緣故,還是時事,27號公路上十分冷清。平時這個時候偶爾會看到的過往車輛也消失。沿路,被雨水切割的房舍、農場……外,也看不到人。
聽着塞滿耳朵的雨聲,吸血鬼轉着收音機的旋鈕,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有些失望的搖搖頭,專心開起車來。
北區的情況也差不多,車窗外的視野被建築限制,灰色的天空下,人影依然稀少。偶爾有車停在路邊,裡面的人匆忙下車,消失在建築中,然後街道就又平靜下去。
人心真是奇怪的東西,好像那些越獄的人,在罪行沒有發現的曾經,不是生活在這些普通市民之中似的。因爲有人越獄而緊張?簡直是無稽之談,上天可以作證,某個看似正常的鄰居,可能都比這些蠢到被抓住過一次的越獄犯要值得恐懼太多。
吸血鬼是非人級別的,我們不用認同他的觀點。強調。
沒什麼意外。落魄的【皮克斯百貨】暫時停業了。倒是和越獄事件沒什麼關係,而是大雨的關係。如果它開着,它會變成另一個流浪收容所。這對生意可沒有好處。
扎克將車停在了街角,拿上裝着香料樣本推開了車門,往靠在一條巷子內側的沃爾特跑去。
“你拿來了?”沃爾特看着扎克,問。
扎克把懷裡的盒子遞給沃爾特,卻被推回來,“我可不想碰那玩意兒,你自己拿着吧。”
扎克皺皺眉。一手握着盒子,一手取下帽子。甩掉上面的水珠,跟在了沃爾特身後,往裡面走。
“這裡是她的家?”扎克左右打量着周圍。
其實沒什麼周圍可言,約莫六米寬的道路兩邊被五、六層高的建築圍住。紅色的磚牆上曲折的防火梯一直延伸到頂樓。被擺着一些盆栽的窗臺爲這個巷子提供了斷截式的乾燥地方。
沃爾特像個幼稚的小孩,貼着牆壁在一段段的乾燥的地方上跳躍,“恩。我要先跟你說點事情。”
扎克撇撇嘴,可以想象沃爾特並不希望扎克出現在這個女人的家裡。
“她在巴頓生活的時間比絲貝拉還要長,而且她和你們這些異族沒有一點關係!”沃爾特轉頭看了扎克一眼,帶着一絲讓人覺得可笑的威脅,“你懂麼!”
扎克善解人意的笑笑,“明白,這只是一次性的幫忙。我以後絕對不會煩她,我保證。”
沃爾特點點頭,站在了一扇門外。按下了最底下的101號號碼,等待主人的應答。
“她會邀請我進去吧?”扎克趁着這個空隙,問出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大家還記得,誰會住在101麼?是的,是房東。吸血鬼踏不進這座建築。
沃爾特瞥了扎克一眼,也不回答。聽到應答鈴中響起了女人的聲音,“沃爾特嗎?”
沃爾特斜看着扎克。把臉湊到應答板前,“恩,他來了,他需要你的邀請。”
“哦。”輕聲的迴應聲後,通話結束。
門鎖開啓的輕響出現,沃爾特拉開了門,也不進去,和扎克一起等在外面。
沒等多長時間,樓道中就走出一個印安女人。
因爲天氣的關係,樓道中的採光並不充足,只有頭頂的燈充當着照明。昏黃的燈光照在走過來的女人身上,把她輪廓深的特點完全變成缺點,加上她的披肩,絲質的長裙,完全和個女鬼似的,飄到兩人面前。
“扎克瑞.格蘭德。”沃爾特並不怎麼情願的做着介紹,“麥姬.新月。”
扎克微笑着看向面前的女人,微微點頭示意,“你可以叫我扎克。”
“麥姬。”女人張着一雙眼睛,盯着扎克,似乎,是好奇,“你,就和絲貝拉說的一模一樣哎。”說着,她還伸出了瘦長的手,似乎是要摸扎克……
“咳咳!”沃爾特清清喉嚨。
“哦,抱歉。”麥姬不好意思的收回手,看着扎克微微側頭不介意的表情,深呼吸,認真的發出了邀請,“扎克瑞.格蘭德,我允許你進入我的財產地。”
扎克再次點頭,感激的看向麥姬,“謝謝。”
請不要把這個邀請看的太重要,麥姬此時可以允許,也可以隨時拒絕。而且請記住,麥姬邀請的是‘扎克瑞.格蘭德’,如果我們吸血鬼身爲‘扎克瑞.格蘭德’的身份失效,就像伊恩身爲安東尼哥哥的身份證明銷燬,他會被焚燒死亡一樣,這允許,也將不再成立。
雖然現在可能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但是還記得扎克曾疑惑,僅僅的火葬流行起來,佔據了聯邦中部四個世紀的隱秘聯盟,需要放棄領地離開嗎?
在麥姬和沃爾特的帶領下,扎克正式踏入,踩着走道上柔軟的地毯,進入了她真正的家。吸血鬼隨意的打量着四周。這個穿着舊衣服,開着小香水鋪的女人,很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