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結束後,馬修也回到了格蘭德之家。
中午的陽光太猛烈,格蘭德的人都呆在本傑明的倉庫中,既能溫暖,又不會太熱。馬修果然如扎克想的那樣,對他這個老闆的態度並沒有任何改變。倒是有些擔憂的扭捏的表達了要是明天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不要責怪他,他需要這份工作。
只是呆在一旁的蘿拉有些好奇,“馬修,你幹了什麼事情嗎?”
馬修除了面有尷尬的笑笑外,什麼也回答不了。
扎克坐在堆在一起的草垛前,舒適的窩在陰影中,偶爾抿一兩口‘酒’。也只有蘿拉這個不知道真相的人會在扎克的動作中間,翻一兩個白眼表示鄙視了。
“馬修,今天的禮拜講的是什麼?”扎克很隨意的問。
“開枝散葉的金樹。”馬修回答。
扎克挑挑眉,這是聖典中的一個故事,講述的是一位牧羊人在接受了聖主的賜福後後代昌盛、家族繁盛的故事。
馬修大概敘述了一下,佈道的內容並沒有注重美好的結果,而是講述了這個牧羊人是聖父看重的有‘義’之人。‘義’的意思就是他的善良,他有純潔的心,他能在選擇中選擇正確的道路,比如將自己的信仰交給聖父。
又是一場十分普通的佈道。
扎克想了想,克勞莉的確實和某些急切的惡魔不一樣。或許是因爲她曾經是天使的緣故,傳教的內容更傳統。在揭露死後的世界之前,她似乎很注重生者的心。
我們都知道,任何一種事物在傳承之下都會發生改變。比如曾經的狼人阿爾法,最初的傳承在四百年的時間中早就消失,如果不算帕帕午夜的瑞文奇的話。在聯邦現在的歷史中,狼人的傳承多偏向於異族方面,比如和吸血鬼的仇恨。
但是現在,本傑明似乎又開始了新的傳承方式,他丟掉了最早的守護印安人家園的歷史、略過了和吸血鬼的仇恨過程。只是教給了馬修知識,這樣的傳承方法,實在是特例。
至於克勞莉,這樣的佈道並不是什麼創新,而是完全古老傳教士做法。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在這個一切事物急速變換的時代,克勞莉就像一股清流……
“你父親申請加入教會了嗎?”扎克問。
馬修有些苦惱的點點頭。
“有什麼苦惱的?教會挺好的啊!”蘿拉隨意的一巴掌拍在馬修的後背。馬修很年輕,不過二十歲,熟絡起來的蘿拉自然不再注意什麼禮儀,當然她可不敢對本傑明這樣。
就像本傑明自己曾回答巴頓夫人的話,‘蘿拉只是喜歡聽戰爭時的故事而已。’
扎克笑着看向蘿拉,這個一看就很少進行禮拜的女孩兒,“你也要加入嗎?”
“呃,我就算了。”蘿拉撇撇嘴,想了想,“我還沒十八歲呢,就算是到了,估計也只是在成人禮上掛個名而已吧。”上層社會的孩子,掛的名多了去了。
“對了,蘿拉,布雷克怎麼樣了?”扎克擺出了八卦的樣子。
蘿拉翻了好大的白眼,這位對格蘭德的秘密毫不知情的少女,在機緣巧合之下,已經成爲了格蘭德重要的小道消息來源。不過巴頓夫人曾直言,並不在意蘿拉和格蘭德相處,扎克只當巴頓夫人是默認了。
“還能怎麼樣,斯通先生支付了保釋金,人已經被禁足了唄。”蘿拉撇撇嘴,想了想,眼睛眨眨,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拉過了愛麗絲,笑着說,“我早上去看他了!你猜怎麼樣?”
不得不說,蘿拉對愛麗絲的作用很大,自從蘿拉將愛麗絲帶出格蘭德之後,愛麗絲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至少不會經常一個人窩在角落爲幻人丹尼爾貢獻‘養分’了。
愛麗絲好奇的煽動着睫毛,“怎麼了?”
“他傻了!他昨天用的筆是記號筆!”蘿拉興高采烈的說着,“他要用‘失戀後暴食’的左手來拿吃的,照鏡子的時候看到的是‘別人嫌棄的眼光’,說話的時候你看到的是好大的‘自己的話不被人重視’……”
蘿拉說的很高興,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親身經歷過的扎克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爲這位布雷克表示了遺憾,只是笑容在臉上,遺憾在心裡,轉瞬即逝。
愛麗絲要正直多了,她忍住了笑,認真的提議着,“他可以試試酒精,應該能清除掉的。”
蘿拉笑着搖晃着頭,“哈哈,斯通先生不准他這麼做,說‘你想要揹着別人的地獄,那你就揹着好了’。哈哈,誰知道他還要那樣多長時間!”
這下大家是真的遺憾了,這明顯是懲罰了。
“不過也沒什麼啦。”蘿拉笑着揮揮手,“他本來就是回巴頓休息的,最近都不用出門。”
本傑明和馬修並不知道那個陌生的布雷克是誰,在大家笑和遺憾的時候,他們沒有任何參與感。本傑明只是疑惑的看了扎克一眼,因爲提到了‘斯通’的姓氏,他知道扎克對那個圈子中的人感興趣。
馬修就要單純多了,好奇的問誰是布雷克?
蘿拉立馬來了興趣,開始講述昨天的事情,還夾雜着對布雷克·斯通這個人介紹。
扎克認真的聽着。
相比于波奇·昆因的瘋癲陰暗,凱爾·巴頓的叛逆(想成爲橄欖球員),蘿拉·巴頓的,呃,蘿拉。布雷克·斯通就是這些名門子弟的最大的噩夢。
他幾乎就是用所有積極正面的詞語堆積起來的人物。斯通家族的人可以很自豪的說,‘爲布雷克驕傲’。不僅是學業,他甚至還作爲過紐頓市市長的競選工作人員,進入過政治圈。
馬修聽的愣愣的,蘿拉講的也繪聲繪色,看的出來,蘿拉很喜歡這個鄰居。
扎克沒能聽蘿拉講完,因爲微弱的電話鈴聲從格蘭德之家的建築內傳出到倉庫這裡。露易絲前去接聽後,再回來時對扎克示意了一下,扎克就只好暫時放下自己對布雷克的好奇,前去處理‘工作’。
電話來自詹姆士。
“嗨,詹姆士。”扎克的心情很愉悅,昨天見過詹姆士後,這麼快對方就有結果了。
但是扎克失望了,聽筒中的冷淡的聲音與扎克愉悅形成對比,“你需要過來一趟,我現在手上的案子有和異族相關。”
扎克挑挑眉,“發生什麼了?”
詹姆士的語氣絲毫很不耐煩,“到我手上的案子,能發生什麼。有人死了!”
“你怎麼確定和異族有關?”扎克笑着問,現在的詹姆士似乎很擅長自己做判斷了,說話都不再用詢問的語氣。
聽筒中的詹姆士明顯的嘆了一口氣,“因爲死的是一位牧師,他的身體上被人刻了一行字,‘惡魔應該在地獄腐爛’。”
扎克皺起起了眉,聯想到了昨天晚上在停車場的那個不喜歡說話的傢伙。但是也不對啊,如果是他的話,他不是有完全不留痕跡的殺死惡魔的武器嗎?爲什麼還會留有痕跡,甚至故意留下信息,讓警察發現?
“你聯繫克勞莉了嗎?”扎克十分認真的問,怎麼想,這應該也是克勞莉的事。
“我不想和她接觸。”聽筒中的詹姆士快速的回答,看來某些事情的陰影沒那麼容易消除了。
“好吧,地址。”扎克無奈的點點頭,既然詹姆士都要求,最終目的是將詹姆士拉倒自己圈子中的扎克自然也不能拒絕。只是相比之前的惺惺作態,扎克也直接了許多。
記下了詹姆士報出的地址,扎克本想找本傑明,一起,但是電話又響了。
是諾。
“嗨,扎克。”對方的語氣很輕鬆。
扎克笑着迴應了,這是自己人。
“我希望扎克你今天晚上可沒有其他安排。”聽筒中的人笑着說。
扎克眯着眼,“爲了朋友,即使有也可以清出來。”
“哈哈,扎克,又是週日了,晚上的常規聚會,你會來嗎?”諾十分直接的問了內容。
繼上週日,參加了巴頓市灰色職業者聚會後,扎克還真沒想到,這樣的行程原來是固定‘節目’。
“當然。”扎克笑着回答,“我還在擔心,自上次我沒有參加後續活動後,你們就不再邀請我了呢。”扎克說的是在‘紳士’過後的‘不紳士’活動。當時的他並沒有心情,所以提前離開了。
“哈哈!怎麼會!”諾的笑聲很大,顯得很親近,“那是自己的選擇,事實上,多數人都很羨慕,你能夠有一個女朋友在家等待的感覺!”
扎克當時離開的理由,自然是露易絲。有老漢克做例子,面對調侃,扎克也就很自然的說出了自己已經被‘佔用’的事情。
“那好,還是老地方嗎?”扎克笑着問。
“是的!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一元鈔票。”
扎克無奈的笑笑,諾的工作形象和私下的形象反差的太多。或許做這樣的工作,需要的就是這樣的品質。
“好的,那我十分期待聚會的到來。”扎克笑着掛了電話。
這是實話,因爲‘將軍’一定也會到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