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護士就像是撞開了門一樣,衝入房間,視線中最先出現的東西就是突然忘記了自己爲什麼會大叫的波奇·昆因,他如美人魚雕像一樣的坐在自己的牀上,大張着嘴,但音量逐漸降低,在迷茫的眼神中最終如小貓的嗚咽,消失不見。
波奇閉上了嘴,和兩個男護士的視線一起轉向了角落的扎克。
吸血鬼聳聳肩,“我幫他坐起來了,如果這是錯誤的話,我會從現在開始和他保持距離。”
兩個男護士不耐煩的放鬆的身體,就要再次離開。
“等等,能給我張椅子嗎?”扎克指了指被波奇所在的單人牀,提出了一個十分合理的要求。
兩個男護士相互看了一眼,皺着眉,將門外的一把椅子拉過來,“你別再靠近他。”
“一定。”扎克肯定的答覆,馬上又問,“我怎麼叫你們放我出去?”
“你不能。”一位男護士生冷的回答,“這裡根本不是爲了讓人拜訪而設計的。一個小時,時間到了,我們就會放你出去。”
扎克理解的點點頭,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生命都不想珍惜的需要外物來防止他自殺,那他確實不是適合接見任何拜訪者。
只是波奇顯然不屬於這種人,他只是不被允許與任何人接觸而已。
門被重新關閉,波奇看着扎克坐在護士的椅子上,一臉兇悍,“對!你就該離我遠點!別想碰我!”
扎克忍不住撇撇嘴,這算是魅惑之瞳的副作用吧。但他根本懶得解釋,這麼容易就將虛假和真實的記憶焊接在一起,掩藏真實的記憶,並引出波奇的本性,也省的他繞話。
“你應該珍惜你的一個小時。”扎克揮揮手,目光甚至不想去看波奇那狼狽的樣子,開始研究這白色柔軟的牆壁,手指玩耍似的戳着牆壁,看着凹陷的地方回彈,“如果不是昆因夫人,我可沒有時間和你浪費。”
這算半句實話吧。殯葬之家的工作已經沉寂下來,扎克有的是大把的時間,只是不知道露易絲在聖子教堂刻意透露的消息(格蘭德將與巴頓監獄合作,並使用火葬的方式)(今天是教會正是去聖子教堂維護的日子)什麼時候可以傳到克勞莉的耳中。
對於交涉,阿爾法實在不如吸血鬼。
“那個老x子!”
扎克撇了一眼波奇,“她是你的祖母,你應該尊重。”
就像任何代表着人應該懷有某種情感的名詞一樣,只有當這名詞本身的意義缺失時,它纔會被拿出來強調,就像‘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我尊重它。’我們都知道這句話的後面會有一個‘但是’。對波奇,他省掉了這個連接詞。
“她就是個騙子!操縱慾強盛的x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在爲她工作!尊重?!你只是想要她的錢而已!”
“當然,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扎克笑着看向波奇,“現在你能夠想到,在你那張可憐的支票,甚至都還不是屬於你的支票,在與我交涉的時候,是多麼可笑了吧。”扎克搖搖頭,“你明知道我想要什麼,卻沒有一點誠意。”
波奇的臉漲得通紅,現在回顧起來,這兩人除了一次在辦公室破裂的交涉外,還真沒有進行過什麼認真的交流。
波奇想到了什麼,紅漲的臉恢復平常,變的冷靜,莫名的冷笑起來,“你知道個屁!”
扎克再次搖搖頭,昆因夫人始終沒能說出來的東西,那就由他來說好了。
“你是說你一直在給祖父祖母下毒的事情嗎?”扎克看着波奇突然鐵青的臉,“我知道的非常清楚。”扎克笑着挑挑眉,“很奇怪嗎?你知道你的父母真實的埋葬地點嗎?”
扎克可懶得等波奇回覆,“格蘭德曾經的西區墓區北園。”
扎克揮揮手,露出一副體諒的表情,“那時候的你還太小,不知道成人世界中的灰色地帶是自然的。”
“停下!”波奇陰冷的喝止了扎克,“我不想聽這些!現在告訴我有什麼用!”
“我們有一個小時要消磨掉不是嗎?”扎克微笑着說,“昆因夫人會讓我來你不好奇嗎?因爲我知道所有的事情,你可以隨意發泄。然後繼續呆在這裡,等你在憋的受不了了,動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時,我會再來一次。”
“你!”波奇瞪着扎克,“你說你知道所有的事情!”
扎克聳聳肩,“我在幫你把事情理順,但你要想劇透的話,告訴你也沒什麼。我的建議是,有些東西,不要寫在日記上。”
波奇的臉垮下去了。
扎克看了眼波奇,轉開的視線,搖搖頭,“你知道你是有多可笑嗎?你的印安血統來自昆因夫人,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弄到巫毒-藥-劑,但是你的想法太天真了一些。”
扎克‘確實’是在‘幫’波奇理清事件,順便將自己身上的注意力轉移掉。印安血統真是個便利的玩意兒!
會有這樣的進展,原因很簡單。要是波奇的聯想豐富點,昆因夫人的突然痊癒必定會聯想到格蘭德身上。扎克不希望這樣的情況發生,昆因、巴頓,扎克算是信任,而現在的局面,即使不信任也不行了。
而波奇,扎克是不可能對這個傢伙有什麼好感的,如果能夠引導波奇走向另一個方向,不管後續如何發展,吸血鬼都爲自己埋下了一個退路,因爲愛麗絲的純種印安血統。
在拯救阿曼達的時候,昆因夫人就提了這麼一句,‘真正要感謝的人是愛麗絲’。扎克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就算是爲今天吸血鬼的誘導埋下了種子。
這一個以印安血統爲核心的二次誘導。
“你到底是誰!”波奇陰沉的看着扎克,聲音中都帶着一絲嘶啞。
扎克不耐煩的揮揮手,“你沒聽我說話嗎?格蘭德之家和昆因早就有業務聯繫了。”扎克面露少許無奈,“當然,雖然在父親搬到南區後,我們沉寂了一段時間,但是要感謝你,我們再次建立了聯繫。我唯一做的就是找到了你的日記,然後所有事情……”
扎克笑了笑,剩下的,讓這個真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的傢伙,自己腦補去好了。
如果真的對格蘭德之家沒有一點好處,扎克可懶得跑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