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士捂着自己流血的鼻子,從地上站起,卻只看到吸血鬼和狼人往巴士站回去的背影。黎明已經來臨,天光逐漸亮起來,詹姆士看向自己染滿血的手掌,捏住鼻子深呼吸幾次,追向兩人。
直到走近巴士站,本傑明才皺起眉頭。不使用阿爾法的皮膚、人身阿爾法的感官和吸血鬼相差太遠,除了嗅覺。但嗅覺也是感官中最慢的一種,他現在纔看到就在他們離開巴士站這半分鐘內的時間中,突然出現的人。
兩人靠近併攏的巴士,趴在巴士前的女人依然保持着看向底盤下的姿勢,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拉住裡面的人,但她的雙眼緊閉着。
狼人的手臂和頭顱已經被棕黑的毛髮覆蓋,站在扎克身邊。
扎克按住本傑明的肩膀,皺着眉搖搖頭。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吸血鬼感受到了空氣中的一絲震動,對生命力(血液)異常敏感的扎克立刻就判斷出來,那是心跳,兩個突然出現的微弱心跳。但問題也在這裡,扎克只感覺到了這兩人的出現!
本傑明並沒有放鬆,他要用自己的感官確認一遍。甚至剛想靠近的詹姆士都被他用眼神逼退。
扎克沒有阻止,他蹲下身體,將女人翻轉過來。報紙上附有一張這對新婚夫婦的照片,扎克回憶了一下,確認了是黛芬妮·奎斯特。
“發生什麼了?!”詹姆士站在巴士站院門前,“那是誰,是奎斯特女士嗎?!”詹姆士是隻能判斷那是個女人。
吸血鬼可沒有義務要回答詹姆士,他壓低身體,往巴士底盤下看去,果然是尼爾·奎斯特。
尼爾的擡着臉,看向的方向正是黛芬妮,看他的姿勢,似乎正在努力往外爬,當然,他的雙眼也是閉上的,從他們微弱的心跳中,扎克知道他們都處在暈厥中。
“你感覺到了什麼沒?”本傑明問將尼爾一把扯出來的扎克。
使用了阿爾法皮膚的本傑明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棕黑色的毛髮褪去,尖耳恢復圓潤,凸起的下顎緩緩收回,恢復人臉上的一雙眉毛幾乎要擰在一起。
扎克拍拍因爲貼向地面而弄髒的衣服,搖搖頭:“這兩個人,是我唯一感覺到的東西。”扎克張開手指,做了個突然出現的動作。
“是不是奎斯特……”詹姆士捂着自己的鼻子繼續往這邊叫喊,不過這個問句直接被扎克不耐煩的打斷。
“是的。”扎克看了一眼詹姆士,他鼻子上的血似乎已經止住,但已經流出來的鮮血依然沾染在這位警探的手上,衣服上。扎克轉開眼神:“這不是你的案子,你現在應該離開。詹姆士,蘭斯警探,相信我,你需要離開。”
吸血鬼的心情顯然並不怎麼好。
把血液放在酒杯中,這種習慣並不是爲了方便和掩人耳目,而是,恩,這麼說吧。當人,也就是我們,高興、悲傷、憤怒、迷茫、煩躁、興奮……我們會想喝酒。吸血鬼也是這樣。
詹姆士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臉頰因爲牙齒用力咬合而出現清晰的輪廓。他恨恨的看了一眼這邊,轉身離開。
現在吸血鬼的眼中的情緒有些複雜,狼人也是。因爲此時的場景可以認爲是挑釁,也可以認爲是退縮。好吧,不管這對年輕夫婦的失蹤和再出現是誰做的,他或者它,都具有讓人憑空消失,再出現的強大能力,而且能夠還不被任何人發現。
所以吸血鬼似乎可以認爲,對方毫不把自己的和阿爾法放在眼裡,在他們面前故意展示自己的強大。也可以認爲對方發現了自己的行爲居然招來了吸血鬼和狼人!必須趕快把人送回去!
會是哪一個呢?而且,吸血鬼已經想到了更壞的情況。
“我們必須要讓絲貝拉看看,這太像巫術了。”扎克看向本傑明,“如果這是帕帕午夜做的,我們需要爲自己準備,我們不能讓他再次把格蘭德耍的團團轉。”
本傑明皺着眉,認真的思考。在上個月,帕帕午夜繞了非常大的一個圈,最初把所有人注意力吸引到死徒上。然後在死徒被利用完後,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被集中在了吸血鬼和巫師的後代身上。最後,在這已經是陰謀的行動之下,帕帕午夜的想要悄悄的帶走馬修,只是他低估了本傑明狼身對族羣的執着。
“好吧。”本傑明點點頭,“我們不能請求,他們一定會拒絕。要直接去找他們。”
“我也是這麼想的。”扎克苦笑着,向本傑明示意,一人扛起一個奎斯特,往巴士站外的貨車走去。
沒用多長時間,兩人來到了派斯英的住宅區,和以前一樣破敗的小區。現在天才剛亮,就有許多穿着工人制服的人離開了家門,要去工作了。也有許多是穿着制服的人才剛下了晚班回家。
兩人來到了疾風家的小院前,扎克皺着眉,和本傑明互看了一眼,走入了院中,站在門廊前。扎克側耳聽了一會兒,沒有任何動靜,即使是吸血鬼十分敏感的心跳聲也沒有。
“嘿!你們兩個,幹什麼的。”
扎克回頭,是曾經那個和他們說過話的鄰居,他似乎正準備出門,警惕的盯着兩個人。
“你好!不記得我們了嗎?我們是格蘭德之家的。”扎克對着這位鄰居笑笑。
“哦!”鄰居似乎想起來了,“是你們啊!等會兒!”
扎克和本傑明一愣,剛想問等什麼,那個鄰居卻直接走回他的家,再次出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一隻金屬盒,向兩人拋來,“他們說了你們會過來,叫我給你們這個。”
兩人更迷茫了,但扎克依然接住了四方的盒子,這是一個密碼盒。兩人看着這佈滿鏽跡的盒子一時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他們人呢?”
“走了,離開巴頓了啊。”鄰居疑惑的看了眼兩人,“你們不知道?”
“不知道啊!”扎克老實的回答,“什麼時候走的?到哪裡去了?”
“呃。”鄰居鎖了自家的門,邊走邊回答,“十天前吧,他們說去聯邦中部躲躲。”
“十天前?躲?躲什麼?”兩人更更迷茫了,十天前,疾風這對夫婦不正住在格蘭德嗎?
“你們不知道?”鄰居有些驚訝的問,然後彷彿自語一樣的說,“呃,反正也不是什麼秘密,報紙上就有。”鄰居壓低了聲音,“他們有一個老早就離開家的兒子十天前被判了死刑,然後在判決後還傷了人。他們不想被記者什麼的打擾,就先避開……”
鄰居說完後急着去工作,已經離開了老遠,留下扎克和本傑明站在原地,已經不知道該在臉上擺什麼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