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何那表情實在是太認真了,她第一次發現,她竟然是個天生的演員。
這一刻,她覺得特別的可惜。
替那些娛樂公司感到可惜,那些星探怎麼就沒有發現她這樣的好演員呢。
沈佳何的脣距離溫施南的耳邊很近,近到差點都要完全的親上去一樣。
無論從哪個角度,無論讓誰看到,這應該都算是親吻。
大庭廣衆,人來人往的門前,如此正大光明的“親吻”。
湊上去的臉頰,沈佳何那麼清晰的感覺到,溫施南喘氣的聲音都好像變得沉重。
這個男人,原來這麼容易就有情緒波動呀。
沈佳何突然覺得想笑,卻還是善良的覺得,還是不讓溫施南緊張了。
“溫醫生,我就是想告訴你,不要總這麼嚴肅,太悶了。”
沈佳何的脣動了動,一張一合,說的太慢,一字一句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是拖着長長的尾音一樣。
她想,那個跟拍的人應該能找到最佳的角度吧。
許久之後,沈佳何的脣遠離了溫施南的耳朵,腳跟落下,她再次的站穩了。
仰頭,見站直身子的溫施南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目光中似乎還有些失望一樣。
沈佳何望着他,嘴角翹起,一臉無辜的笑。
她突然很好奇,好奇溫施南以爲她要說什麼。
果然,整人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這畫面還真是十足的好玩。
沈佳何嘴角上揚,開心的笑。
溫施南嘴角下落,失落的傷。
溫施南始終沒說話,他只是雙脣緊閉,安靜的保持着沉默,沉默到好像對面根本就沒有站着一個人一樣。
最終,還是笑容並沒有收回的沈佳何打破了沉默。
“那個,溫醫生,你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沈佳何身體稍微的前傾,伸出手臂,做出了請的姿勢。
溫施南明瞭,沒說話,安靜的轉身。
然後,招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沈佳何禮儀特別到尾的跟他擺手,那手臂揚起的幅度特別的大。
左右搖晃着,在她的面前晃動着,驅蚊子一般。
終於,送走了溫施南。
沈佳何望着那消失在車流中的出租車,連連的搖頭、嘖嘴。
她還以爲溫施南剛剛回國,沒車,想不到他不僅有,還有兩輛。
可是,用不用這麼的節儉,有車的人,還做出租車幹什麼。
哎,明明是個富二代,偏偏裝作窮二代一樣,搞不懂呀。
沈佳何將視線從面前那望不到盡頭的道路上收回來,搖晃着兩條大長腿,慢慢的轉身。
一瘸一拐,沈佳何搖晃着身子,返回到前廳。
進了門,腳步停下,側頭,朝着剛剛卡座的方向瞄了眼。
卡座裡空蕩蕩的,剛纔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已經不見了。
茶几桌子上的雞尾酒跟果盤卻依舊保持着剛纔的樣子,一點都沒有動過,果然是道具呀。
可,沈佳何蹙蹙眉,還是有些不解。
她跟溫施南剛剛一直站在門外,溫施南才走了這麼一小會的功夫,他就消失了,她怎麼沒看到?
沈佳何特別認真的朝着前廳掃蕩了一眼,人來人往中,並沒有見到相似的身影。
她撇嘴,難不成是從後門離開的?
嘖嘖舌,陸天銘找的人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專業呀,竟然都沒有趁機在夜總會多玩會,簡直就是專業五百年呀。
從喧鬧的前廳裡收回視線,側身,沈佳何搖晃着身子上樓。
休息室的樓層安安靜靜,跟其他樓層的熱鬧有些反差。
不過就是隔着一層牆而已,這差距也太大了。
門前,跟剛剛從休息室走出來的華姐撞個正着。
“華姐,你幹嘛呢?”
沈佳何挑眉,視線慢慢的落下,見華姐的手中拎着一個醫藥箱。
“茉莉今天接了個比較變態的客人,被折騰的不輕。”
華姐略帶嘆氣的搖頭,“也可憐她了,小姑娘纔來了一個周,要不是那變態的老闆攔着,現在茉莉都得直接送急診了。”
華姐濃厚的妝容中難掩那絲的同情,“我先去了,不跟你說了。”
踩着高跟鞋,華姐走的很急。
沈佳何愣愣的望着她的背影嘆氣,夜總會裡幾乎每天都有人各種不同程度的受傷,現在想來,沈佳何覺得她無比的幸運,幸運沒有遇到這樣的變態。
就這一點,她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謝陸天銘。
如果不是陸天銘對她另有所用的話,恐怕她跟其他姐妹們就沒什麼大的差別了。
華姐已經走遠了,高跟鞋的聲音消失在電梯裡。
沈佳何上前一步,推門,瘸着腿拐進了休息室。
現在她可算是明白華姐爲什麼說她是全夜總會最幸福的人了。
扶着桌子,沈佳何慢慢的朝着那張大牀行進,屁股終於穩穩的落在牀上。
沈佳何已經側身躺下來了,果然,還是躺着的感覺最舒服呀。
她躺了不足五分鐘,不遠處仍在牀頭櫃上的手機叫囂般的響起。
側躺的身子,扭動了一下,不願意動。
沈佳何揚起手臂,乾脆利索的撫在耳朵上,堵住,可不防聲。
耳邊,依舊是不停歇的電話聲,一陣陣的穿過她的手指,比鬧鐘聲都更加的刺耳。
“這誰呀,這麼煩人。”
沈佳何那細眉緊緊的皺到了一起,脣動了動,嘟囔了一句,非常不滿。
放下捂在耳朵上的手,沈佳何撫着牀,在電話的吵鬧聲中一點點的慢慢的坐起來,屁股擡了擡,慢慢的朝着牀頭櫃挪動。
一臉厭煩的拿起了躺在臺燈旁邊還在震動的手機。
然後,瞬間清醒,眼睛睜的老大。
是陸,陸天銘這個大boss!
頓時,沈佳何全身上下的細胞滿血復活,滑動手機立馬接了起來。
嘴角咧開,臉上掛上了一個十分討好的笑容,抱着手機的動作都溫柔了不少。
“陸總……”
拖着長長的尾音,沈佳何甜甜的喊着。
“我的電話三聲之內必須接起來!”
電話裡陸天銘的聲音好像來自海底一般沉,還有那濃濃的不滿。
“是,是,以後肯定會。”
沈佳何不假思索的答應,有什麼辦法呢,陸天銘只是來通知她的,或者說的更加準確點,這個大變態只是來命令她的。
沈佳何依舊笑,笑着想要衝淡陸天銘這冰冷的氣息,有一小會了,冰冷氣息好像更加凝重了。
“明早從夜總會的暗門離開!”
這是什麼意思?
沈佳何蹙蹙眉,不明白。
“爲什麼呀?”
沈佳何好奇的追問了一句,可那邊的語氣更冷了。
“照做就行!”
吧嗒一聲,沈佳何握着手機還巴巴的等着陸天銘的解釋呢,結果電話就是如此乾脆利索的被掛斷了。
沈佳何握着手機,那個心塞喲。
遠離了耳邊的手機,沈佳何望着,早已經黑屏了,看不到陸天銘那叫囂的三個字了。
坐在牀上,沈佳何呼吸起伏不定,用力的喘氣。
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沈佳何大口的呼吸,平復着這心塞的小心臟。
陸天銘這個大變態該不是睡覺睡迷糊了吧,她好端端的爲什麼要從暗門離開?
真是,沈佳何用力的錘了一下牀。
變態!
夜總會的人都知道暗門很低,高度勉勉強強也就能夠到膝蓋。
平常基本上不會有外人注意到,那基本上相當於一個狗門,說是叫暗門,可跟狗門都差不多。
沈佳何氣的臉都漲紅了,陸天銘這個大變態竟然讓她明早趴着從狗門離開!
她不信,她如果正大光明的從前門走,陸天銘還能找人監視她不成。
他是真瘋了吧,大晚上打電話的目的只是爲了讓她通過狗門去上班。
沈佳何側身,拽過牀上的枕頭。
雙拳握起,用力的垂着。
“陸天銘,大變態!”
“陸天銘,神經病!”
一邊用力的垂着,沈佳何嘴裡一邊唸唸有詞,好像放在身前的不是個枕頭,而是詛咒箱一樣。
沈佳何咒罵了很久,連同着睡夢中都好像是咒罵陸天銘一樣。
“陸天銘,大變態……”
呢喃着,聲音含糊不清。
沈佳何抱着被子翻身,迷迷糊糊中好像還聽到了很重的開門聲。
然後,好像有人在拽她的被子。
“幹嘛呢,誰呀,這麼討厭,別搶我的項鍊,都是我的……”
沈佳何迷糊着睡着,人沒醒,眼睛半眯着。
她的手死死的拽着被子,雙腿更是完全將被子給夾起來了。
“你是不是陸天銘派來的人,來搶我項鍊的,我就這麼一條……”
拽,用力拽!
“百合呀,瞎說什麼呀,趕緊起吧,出事了!”
見沈佳何那睡的一個天花亂墜,還流着口水的樣子,華姐很是無奈。
她彎身,用力的拍了拍沈佳何的大腿。
“你誰呀,不僅搶我項鍊,竟然還敢打我……”
沈佳何嘖嘖嘴,還停留在睡夢中,眼睛依舊沒有睜開。
“什麼項鍊呀?!”
華姐搖頭,走了兩步,來到了沈佳何幾乎歪到牀邊上的頭的方向。
身子微彎,雙臂壓在了牀上,華姐的嘴巴貼近沈佳何的耳邊。
靠近,然後大喇叭般的開始吼着,一字一頓,“百合——我跟你說——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