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溪只覺得胸口一滯,捂着肚子,眼眸深沉的盯着對方,“真的是你!”
Delcan咧開嘴,笑得狂妄,“怎麼,看我沒死是不是很失望?”
顧南溪睨了他一眼,壯着膽子說道:“當然!”
“哼!還是這麼硬氣!”Delcan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她面前,一把攫住顧南溪的手腕,眸光裡滿是恨意,“不怕我把當初你給我的,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右手筋骨傳來緊擰的疼,額頭的汗水迅速被逼了出來,顧南溪咬着脣,隱忍着硬是沒哼出一點聲音。
顧南溪隱忍着痛,瞪着Delcan,“那都是你活該!”
Delcan笑得更加狂妄,提着顧南溪的手腕,享受着她在自己手中被折騰得表情猙獰,渾身顫抖恐懼的樣子。
執拗的神經逼迫,顧南溪只得咬牙,始終不吭一聲。
Delcan看着這樣的顧南溪,沒有掙扎沒有怒吼,他哼哼兩聲,突然又沒了半點興致。
突然,他眸光一緊。
Delcan猛地從身後摸出一把槍,槍口對着顧南溪捂着的肚子的手,震怒道:“你藏了什麼?拿出來!”
顧南溪被嚇得愣住,雙手緊緊的捂着肚子,擡頭,目光驚恐的看着Delcan。
她搖了搖頭,擡腳,慢慢的往後移動幾步。
Delcan死裡逃生,不允許出現任何的差錯。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的黑沉,他怒道:“艾德,派人給我搜!”
糟糕!
顧南溪被嚇得臉色蒼白,往後退了幾步,雙手護住自己的肚子。
艾德等人立刻站起來,迅速圍了過來。
周圍的人皆是大塊的肌肉男,人高馬大,面露兇相。
他們的逼近,令人毛骨悚然。
顧南溪緊了緊抓拽緊的衣角,嗓子裡不斷的嚥了咽。
那隻護着肚子,又握住內襯裡東西的手禁不住浸出一層的汗。
左右環顧,周圍的空氣更加的緊張,生怕下一秒他們會出手,顧南溪站住腳,閉着眼,着急的吼道:“你們別過來,我懷孕了!”
“住手!”Delcan大吼一聲,叫住手下的人,臉上堆着笑,跨步上前,看着顧南溪,笑着說道:“Daisy,你剛纔說什麼?”
顧南溪擡頭,目光憤怒的瞪着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懷孕了!如果你還想要和盛世談判成功,勸你最好是別動我!”
Delcan聞言,立刻擡手,喝止住:“住手。”
那羣窮兇惡極的人立刻守住腳,雙手背在身後,將顧南溪圍在其中。
Delcan看着她不懷好意的笑,向旁邊的人丟過去一個眼神,對方立刻明白,跳出來,猛地揪住顧南溪的手腕。
顧南溪被嚇得心裡直跳,胡亂的掙扎了半晌,才發現對方只是掐住她的手腕,指腹擱在脈搏的位置。
她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切脈。
果真,對方立刻放下她的手,對着Delcan點了點頭。
Delcan頓時喜笑顏開,笑得極爲猖狂,一把推開其中一名肌肉男,衝到顧南溪的面前,張狂的說道:“哈哈哈……Daisy,你可真是我的福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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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溪皺了皺眉,捂着肚子,滿臉戒備的看着他。
Delcan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得意洋洋的說道:“哈哈哈……我看盛世這次還不是我要多少給多少!”
這種被當成戰利品的感覺並不感受,手腕上的刺痛傳來,她忍不住皺着眉,胸口怒氣騰騰。
周圍人應和着Delcan,皆是咧嘴大笑。
顧南溪只覺得耳窩刺痛,內心惶恐不安,她咬着脣,佯裝鎮定的說道:“我要求和陸西顧在一起!”
Delcan止住笑,冷哼一聲,說道:“又想給我耍什麼花樣?”
顧南溪不卑不亢,擡頭,眼神冰冷的看着他,說道:“我人在你手上,加上目前有孕在身,你覺得我能耍什麼花樣?”
Delcan不說話,只是眼神機警的看着她,“……”
顧南溪仰起頭,目光直視着他,開口,冰冷的說道:“如果你不讓我和陸西顧在一起,那我可就不能保證你最後是否能達成所願了。”
Delcan皺了皺眉,目光緊緊的打量着面前的顧南溪,笑得陰沉,“你什麼意思?”
顧南溪毫不避諱,開口,鎮定的說道:“想拿我去和盛世談判,首先至少要保證我和我肚子裡的孩子完好無損是吧?”
真是一針見血!
看來,是拿定了他不敢拿她怎麼樣了!?
聰明的女人,真是費神。
Delcan穩住內心的不爽,板着臉,笑着打趣道:“怎麼,狠心起來要拿自己的孩子做賭注了?”
顧南溪盯着他,眉眼裡都是戲謔,末了,這纔開口,直截了當的反諷道:“在你這樣的人渣手上,總要做好玉石俱焚的打算。”
她的話,無疑是觸怒衆犯!
Delcan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連旁邊的打手也看不下去了,作勢就要上前修理她。
Delcan卻擡手製住了他們的動作,盯着顧南溪,語氣冰冷的說道
:“不愧是有盛世撐腰,膽量精進不少啊!”
顧南溪瞪着他,眉眼裡如凝結的“所以,想要討到好處就別得罪也別傷我!不然……他不會放過你!”
Delcan盯着顧南溪,眸光裡盡是算計。
關於顧南溪的分量他當然知道,盛世加諸在他身上的懲罰,疼痛,刀刀致命!
盛世的手段,他是尤爲清楚,歷歷在目。
Delcan盯着面前嬌弱的女子,內心開始揣度起來。
顧南溪忍着心裡的不痛快,拿出自己的姿態,語氣更是冰冷的吼道:“我現在就要見陸西顧!”
“……”Delcan看着面前毫無懼意的女人,頓了頓,這纔對旁邊的人吼道:“艾德,帶她去陸西顧那裡。”
艾德沒想到老闆如此輕易的就妥協,他稍微愣了愣,被Delcan瞪了一眼後,立刻恭敬的說道:“是!”
顧南溪哪裡有半分階下囚的狼狽,在Delcan面前昂首挺胸的走,態度傲慢無理,處事寵辱不驚。
Delcan瞪着她的背影,咬着牙,控制住自己的怒氣,生怕自己不留神就掐斷她的脖子。
顧南溪一股腦的往前走,那隻拽着衣角的手忍不住緊了緊,腳更是微微的發軟打顫。
艾德帶着她走了很遠的路,終於,將她帶到了一個房間。
顧南溪心裡着急,推開門,着急的喊道:“西顧……西顧……”
陸西顧方纔還躺在簡陋冰冷的病房,莫名的被一羣人給提溜着丟了進來。
她還沒緩過神來,腦袋裡暈暈乎乎,朦朧中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顧南溪眼尖的發現她,推開艾德,立刻小跑了過去,着急的喊道:“西顧……”
“……”陸西顧忍着胸口的抽痛,循聲望去,卻不想居然看到了顧南溪,她滿臉震驚,不可思議地說道:“南……南溪?你怎麼會在這裡?!”
顧南溪將她扶了起來,在她身上摸了摸,查看她是否受傷,末了,又緊張的詢問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沒事……我沒事……”陸西顧有些懵,連着搖了搖頭,突然,又拽着她的手,看了看門外的艾德,皺了皺眉,湊近了些,小聲地問道:“南溪,你怎麼也被抓過來了?”
顧南溪用餘光瞥了眼門外站着的艾德,對方意思到她的防備,摸了摸鼻子,悻悻然的離開。
顧南溪就着牀沿坐在她身邊,開口小聲的說道:“我是自己來的。”
陸西顧滿臉詫異,驚恐的問道:“自己來的?怎麼回事?”
顧南溪看着她,滿眼的歉意,頓了頓,企圖將消息的威懾性降到最低,“他們抓了珩珩……”
果然,陸西顧聞言,立刻就緊張了起來,臉色大變,拽着她的手更是緊了緊,着急的問道:“你說什麼?珩珩在哪裡,他怎麼樣?”
顧南溪擡手,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撫道:“他沒事。盛世應該已經將他救出去了。”
“……”陸西顧有些懵,看着她,緊張的再度確認,“真的嗎?他沒什麼事吧?”
顧南溪低着頭,一個勁的愧疚道歉道:“西顧,對不起!對不起!”
陸西顧氣得胸口起伏不定,連氣息也變得更加的厚重起來。
“他們怎麼能……怎麼能對一個孩子出手!”她咬着牙,拳頭捏得緊,憤怒的低吼道:“可惡!”
顧南溪心裡滿是自責,“對不起!都是因爲我!”
“南溪,你先別自責!”陸西顧看着面前的顧南溪,她現在出現在這裡,想必珩珩目前是安全的,她心裡雖是擔心,但並未失去理智,眼睛裡閃着冷光,開口問道:“知不知道是誰抓的我們?”
顧南溪微微的點了點頭,湊近了些,小聲的說道:“是Delcan!”
陸西顧滿臉的疑惑,立刻問道:“Delcan?他不是被冷訣處死了嗎?”
顧南溪搖了搖頭,“具體情況我還不清楚,但我剛纔見到他了。”
陸西顧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眉心蹙得更加的緊,滿心疑惑的說道:“他哪裡來這麼大的本事,居然能從冷訣手裡逃脫!”
顧南溪開口,也道出自己的疑惑,“對!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是什麼原因讓冷訣疏於防範,竟讓他鑽了空,還能偷渡到蓮城。”
陸西顧的心口一陣陣的痛,她強忍着,小聲地問道:“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
顧南溪瞄了眼門外的動靜,發現外面並沒有人走動,這纔開口說道:“很複雜。Delcan帶了很多重型武器,從我目前看到的情況,大約有五十多人。”
五十幾名,皆是帶有重型武器,她們兩人想要自己離開,恐怕是有些難了。
陸西顧皺着眉,腦袋一時不知該如何轉動
顧南溪臉色鎮定,說道:“我猜測,這裡應該是他們在蓮城的窩點。”
陸西顧聞言,看着她,說道:“可是不對呀,平頂山上次不是已經被清剿一空了嗎?他們怎麼敢再選擇落腳這裡?”
顧南溪點了點頭,分析道:“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Delcan向來自負,做事永遠是過分自我。他這個人,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很危險。”
顧南溪
是與Delcan曾今有過交鋒的人,對於他,多少是瞭解的。
再加上Delcan前陣子被盛世使計虧空所有,想必目前的反社會行爲尤其明顯。
他們的處境,真的是相當危險。
風口浪尖,稍不注意就會被殺人滅口。
陸西顧越想越是覺得心裡後怕,瞪着顧南溪,氣惱得直揪她的手臂,訓斥道:“你這一根筋,知道危險你還來幹什麼?!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她說話的表情,緊張後怕,表情多彩,保護的慾望更甚。
顧南溪被她那副緊張的表情逗得“咯咯咯”地直笑,她倒是心大,半開玩笑的說道:“一孕傻三年,孕婦是沒有多少智商的,你應該比我清楚呀!”
“孕……你什麼意思?”陸西顧還沉浸在深入狼穴的後怕裡,立刻被她突如其來的話給震住,頓了頓,不可思議的看着她,急得口齒不清,“南溪……你懷孕了?”
“對呀!”顧南溪被她的小表情逗得笑了起來,點了點頭,溫婉柔和的說道:“西顧,我要當媽媽了!”
陸西顧聞言,立刻頓住,足足有一分鐘之久。
末了,她拽着顧南溪的手,氣惱的擡手,連着狠狠地擰了擰她的手背幾下,惱怒的吼道:“顧南溪,你是不是瘋了?”
顧南溪被她吼得有些發愣,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西顧,見她面目悔恨,痛心疾首。
她惱怒的擡手,硬是往她手背上砸,恨恨地說道:“你怎麼能這樣!顧南溪!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就這麼傻啊你!”
她那副表情,護犢子的動作,真真是讓顧南溪心裡直泛酸。
顧南溪也不閃不躲,硬生生的挨着陸西顧的責罵,等她罵累了吼累了,又抓着她的手腕撒起嬌來,“西顧,別生氣啦?我是沒腦子又愛傻冒險,可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在這裡遭罪受苦……”
“遭什麼……什麼罪?”陸西顧被氣得語無倫次,惱怒的丟開她的手,氣惱的生着氣,“哎!你真是要氣死我了!”
她惱怒的轉身,別過身子,硬是不看她。
這模樣,看來是真真的生氣了啊!
顧南溪在她後面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小心翼翼的去扯陸西顧的衣袖,小聲的祈求道:“我都已經來這裡了,你就別生我的氣了成嗎?”
西顧似乎是鐵了心的不肯理她。
顧南溪心裡惱,也彆扭,也委屈。
她低着頭,揪着她的衣角,着急的說道:“西顧姐……你別生氣了……別生氣了成嗎?”
她高高低低的委屈聲,像尖銳的利器,猛地戳進陸西顧的心口。
前塵往事猛地灌進來,彷彿看到迷霧裡那個祈求原諒的女孩,得不到的寬恕,無法企及的救贖,以及顧律川從此往後的記恨埋怨。
頓時,她只覺得心口一滯,脆弱的心臟被拽緊得死拉硬扯的疼。
她皺了皺眉,擡手,捂住自己的心口,“……”
顧南溪絮絮叨叨了半天,直到陸西顧的身子在面前倒下,落成蜷縮的姿勢,她這才驚覺,着急着上前問道:“西顧,你怎麼了啊?!”
陸西顧捂着胸口,臉色慘白,額頭浸滿汗珠,她皺着眉,眼睛半眯着,咬着牙,還半開玩笑的說道:“顧南溪,我要是死在這裡,都是給你氣的!”
顧南溪緊張的不行,“別鬧,你臉色很難看。”
說着,就聽見陸西顧發出一絲微弱的呻/吟,是那種從身體裡發出隱忍疼痛的聲音。
顧南溪暗叫不妙,着急起來,“喂……西顧……”
陸西顧蜷縮着,雙眼緊閉,咬着脣,直搖頭,“……”
她不說話,顧南溪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只得乾着急,“西顧,你到底怎麼了?”
“沒……沒事……”見她真是着急,陸西顧隱忍着痛,一邊揮手,艱難的說道:“就是心臟有點痛,每天都有幾次的。”
“心臟痛?”顧南溪立刻意識到,立刻站起來,從寬大的裙子口袋裡摸出一管長條的藥,“你別動,我給你拿藥。”
“……”陸西顧看着她手心裡的藥,滿臉詫異的問道:“哪裡來的?”
顧南溪立刻打開塞子,將藥攤開在手心,放在她面前,說道:“你別說話,先把藥吃了再說。”
沒錯,她知道懷孕的事無法掩飾,所以藉此給陸西顧帶了藥。
Delcan他們一直以爲她是爲了護住孩子,順理成章的以爲她護肚子的動作,僅僅是爲了孩子,卻沒想到,她還有另外一層打算。
然而,自從裝藥的盒子被打開後,底部的某個定位儀立刻被打開。
……
水雷的爆炸,威懾力太猛,鍾媽屍骨無存,尋不到半點蹤跡。
僥倖存活的珩珩,被那場爆炸傷到耳膜,畢竟是半點大的孩子,因爲受驚過度,一度處於崩潰的邊緣。
他坐在兒童病房裡,亮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尖叫。
醫護人員根本無法靠近,但凡靠近,他就更加的激動。
盛世與顧律川始終在外面陪着他,聽着他的哭聲,兩人的臉色頓時黑沉一片,拽着沈涼城一同的修理。
沈涼城被揍得渾身掛彩,默默地直嚶嚶嚶地,然後又任命的去伺候那小祖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