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lcan聳了聳肩,笑得一臉的坦蕩,“哪裡來的你不用管,顧小姐,你看這份東西夠不夠談合作的誠意。”
顧南溪皺了皺眉,盯着手裡的資料,表情亦是沉重不已。
Delcan見狀,眼裡綻放出一絲陰沉的光芒,笑了笑,意味分明的說道:“言氏集團那相差不遠的價格拿到月光半島,如今,丁洲這個關鍵人物還沒上臺就被人解決,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什麼嗎?!”
顧南溪臉上的表情微微的僵了僵,不動聲色,半眯着眼,盯着他,彷彿是一種角逐,反問着說道:“言氏集團拿到月光半島,不排除是內部人員的對其估價的能力;丁洲的逝世,也不排除是一場碰巧的交通事故,怎麼就能說明一定是他做的!?”
“他!?這個他是誰!?”Delcan略微一揚眉,言語裡帶着嘲諷,看着她,眼睛裡流光一轉,微笑着說道:“顧小姐既然已經言明,想必心裡已經有答案,爲什麼又在這裡矢口否認呢!?你不會……真的對他重情了吧!?”
顧南溪緊抿着嘴角,狠狠地瞪着他,卻突然沒了方纔的氣焰,“……”
這下,Delcan的心情突然變得大好,停了停,突然轉身,盯着桌面上的照片,幽幽地說道:“我想南山泉下有知,斷是不會瞑目了。”
顧南溪只感覺腦中的弦“嘭”地一聲崩斷,擡頭,目光冰冷地盯着他,有些激動的吼道:“你到底是誰!?”
Delcan卻冷靜異常,吞吐着繚繚的白眼,笑得好不邪魅,“我想我已經介紹過了。”
顧南溪的心緒有些亂,咬着後槽牙,恨恨地問道:“你找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Delcan的表情顯得意外輕鬆,眼裡閃着莫名的光,沒來由的說了句,“和聰明人聊天,就是不用費神。”
顧南溪一臉戒備的看着他,想從他臉上讀出些什麼,可是這個人的城府太深,深不見底,讓她不容琢磨。
敢這麼肆無忌憚打量他的,這世上恐怕也沒有幾個人。
Delcan對她倒是抱有些讚許,挑了挑眉,笑着說道:“顧小姐,你現在是答應和我合作了!?”
摸不清他的下一步棋,顧南溪準備見機行事,盯着她,態度也是莫測難辨,挑釁着說道:“何以見得!?”
Delcan將她強作鎮定的表情收入眼底,不以爲意地笑了笑,隨即一針見血,不冷不熱,直截了當地說道:“因爲你必須要還南山一個清白!”
這倒是,正中下懷。
顧南溪壓着內心的情緒,隱忍着問道:“說說看,想讓我做什麼!?”
Delcan也不猶豫,將U盤放在桌面上,開口說道:“很簡單,把這個放進盛世的私人電腦就行。”
“……”
顧南溪盯着那個U盤,心裡開始揣測Delcan的目的。
他想借自己的手接近盛世,恐怕是尋了各種途徑皆不得而終,所以才找到她。
已經沒有那個心
情去顧及U盤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她腦子裡一直閃現的,是Delcan手裡的證據資料。
但似乎,眼前的形式,還指不定是誰求誰!
眉心頓時擰了擰,顧南溪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語氣冰冷地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這點誠意,似乎並不太夠。”
果然是有膽識,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還敢跟他討價還價!
Delcan由衷的讚歎,笑了笑,毫不吝嗇地誇道:“不愧是盛世的女人,野心和膽子都讓人佩服。”
棋逢對手,氣勢也是關鍵。
顧南溪坦然自若,面無表情,冷冷地說道:“太貪得無厭的對手,不得不讓人提高警惕。”
Delcan眨了眨眼睛,笑着說道:“你只要把這件事做好,不僅可以報仇雪恨,南山的清白我也可以幫你解決。”
顧南溪確實態度強硬,盯着他,冷硬地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這個綁匪!?”
Delcan抽着手裡的雪茄,吞雲吐霧,指了指室內暗影出蟄伏的黑手黨,笑了笑,嘲諷地說道:“你可以不相信,但你如今孤身奮戰,很難全身而退。”
顧南溪早已知道這個房間內藏着有黑衣人,心裡雖然膽怯,但她還是逼迫自己切勿失了先機,於是依舊強撐着,揚起下巴,執拗地說道:“威脅並不是尋找合作伙伴的最佳方式。”
這小妮子,脾氣倒是倔強難尋。
Delcan的眼神不期然的盯着她因爲緊張而拽握的拳頭,心裡冷冷一笑,想和他玩心理,丫頭片子似乎還是有些欠火候。
Delcan笑了笑,突然話鋒一轉,陰陽怪氣地說道:“那你懂事的就別再挑釁,我並非一定要與你合作。”
顧南溪的臉色倏地一變,眉心一擰,卻依舊不肯妥協,反問道:“那你怎麼就能確定我非你不可!?”
Delcan早已將她看透,心裡如明鏡似的,轉身,眸光冷冷地看着她,然後開口,幽幽地說道:“相對而言,尋找真相的你,未必不比我更着急。”
被握住的命脈,讓顧南溪的呼吸也變得焦促起來。
是的,相對而言,尋找真相的自己,未必不比窮途末路的Delcan更加着急。
顧南溪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來的,只是周圍的聲音明明滅滅,嘈嘈雜雜,含混交替,變得不是那麼的真切。
她站在寂寥的十字路口,盯着潺潺流動的人頭,突然變得茫然又無所適從。
由特製玻璃建造的造型室內,來回穿梭着些妙齡女子,各個搖曳生姿,姿態撩人。
顧南溪微微地猶豫片刻,邁開腿,往旋轉的大門走了去。
形象設計室內每天穿梭來回各色美女,卻唯獨沒有像她這樣乾淨脫俗的氣質,不過是出現在門口的瞬間,便着實的抓住了眼球。
店長的眼裡盡是欣賞,將手邊的工作交給住手,轉而向着顧南溪走去,“美女,來做造型嗎?!”
這翹起的蘭花指,在半空中那
麼輕輕的一滑,真是儀態萬千。
顧南溪皺了皺眉,並沒有多反感,只是面無表情,淡淡地“嗯”了一聲。
這店長盯着她,眼睛裡一圈光芒萬丈,拽着她的手臂就往內裡的VIP室去,一邊打量着她開始一個勁地說道:“美女要做個什麼造型呢!?您這麼天生麗質,身材又這麼的好,肯定是什麼造型都能駕馭的。”
顧南溪刻意避開他的蘭花指,盯着鏡子裡面色土灰的自己,淡淡地問道:“都有些什麼選擇!?”
這店長倒是來了勁,或許是顧南溪讓他激動了,恨不能立刻大展拳腳,於是開始絮絮叨叨,喋喋不休地說道:“有清純的、魅惑的、灑脫的、隨性的還有狂野的,總之,只要你提出來,我都可以幫你實現。不過憑小姐你的氣質,這……”
顧南溪只覺得耳窩邊呱呱一通亂叫,嘈雜得有些心煩。
她皺了皺眉,不想再聽下去,於是乾脆利落地說道:“做一個能讓荷爾蒙飆升的。”
“……”
原本還滔滔不絕的店長頓時愣在那裡,眼睛裡竟是驚愕,張着嘴,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表情有些微妙的變化,小聲地嘀咕道:“一來就這麼狂野!?”
他皺了皺眉,心裡無端的吐槽起來:真是白瞎了這麼一張臉,怎麼欣賞水平糟糕成這樣?!美女,難道不是輕質灑脫的形象更適合你嗎?
見對方遲遲沒有迴應自己,顧南溪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開口問道:“怎麼,做不出來嗎?!”
被懷疑技術的店長頓時醒了過來,雖然覺得可惜,但還是不想壞了自己的招牌,於是開口說道:“啊!?能……當然能!必須能!”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黑曜授命前來接人,在見到顧南溪的那一刻,驚得差點忘了踩剎車。
跟着盛世這麼多年,他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卻被顧南溪脫胎換骨般的形象弄得氣息不穩,鼻腔裡血氣上涌。
黑曜默默地在心裡罵自己無恥,居然對顧南溪這個女人有了異樣的感覺。
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尖,他忍住心裡的異樣,衝着顧南溪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隨後半開玩笑地說道:“喲嗬!原來的白玫瑰這是要變身大牡丹了!?人間富貴花啊!”
如果以往,顧南溪肯定會不滿的瞪他一眼,然後絲毫不給面子的臭罵回去,尖酸刻薄讓人難以招架。
然而這次,顧南溪卻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只是輕描淡寫的繞過他,利落的開門,關門,語氣更是不冷不熱地說道:“去言氏!”
黑曜被晾在門外,整個人尷尬至極。
得嘞!
他不斷的在心裡默唸:老佛爺心情不好,保持鎮定!
顧南溪裹着厚厚的大衣,車內的暖氣也徐徐的開車,呼呼的風從頭頂吹過來,卻始終沒能捂熱她發抖的冰涼的內心。
她盯着窗外逐漸飛逝的風景,猶記得,剛回到蓮城時,迫於盛世的威脅,她也是這般無可奈何,悲慼萬分的衝進了言氏集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