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將自己收拾好,顧南溪這才墊着腳一瘸一拐的往樓下走去。
別墅的傭人,正緊羅密佈的開始進行每天日常的工作。
鍾媽早已靜候在房門口,見顧南溪開門,立刻恭敬地鞠了一躬,笑着說道:“南溪小姐,早安!”
顧南溪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驚住,捂着胸口,疾聲說道:“鍾媽!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鍾媽立刻解釋着說道:“你的腳受了傷,盛少臨走時特意吩咐,讓我貼身照看你。”
顧南溪皺了皺眉,面色有些暗沉。語氣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淡淡地拒絕,“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還沒有那麼脆弱到那種地步。”
鍾媽假裝沒有聽到她的話,反倒笑呵呵的上前,扶住她的手,轉移話題說道:“今天特意早起給你熬了紅棗蓮子小米粥,我們趕緊下去試試吧?”
顧南溪有些無奈,又不好駁了她的好意,只得點了點,挪着步,慢慢往樓下走去。
右腳背的傷口,隱隱的帶着些微扯痛,讓她走得有些辛苦,最後好不容易來到了大廳。
半島別墅的大廳內,傭人們井然有序,將裡裡外外收拾得乾乾淨淨。
顧南溪站在樓梯口,頓住了腳,視線有意無意的往四周尋了尋,似乎在找什麼。
餘光繞過大廳的各處角落,從皮質的沙發滑入歐式的餐廳,卻遲遲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心裡莫名的有些失落,說不出這份突然的挫堵,她頓時皺了皺眉。
鍾媽伺候人多年,早已懂得察言觀色,很快便從顧南溪失望的視線裡讀出深意。
她扶着顧南溪的手,忍不住“噗”地笑了出聲,打探着問道:“南溪小姐是在找盛少嗎?”
被戳中心事,顧南溪瞬間滿臉通紅,“啊”了一聲,然後有些慌張地別開臉,彆扭地說道:“我!……我沒有!”
見她面露羞澀,鍾媽心裡瞭然如明鏡,也不去刻意戳穿,反倒是扶着她往餐廳的方向走,有意無意地開口說道:“盛少今日一早便離開了半島別墅,因爲不放心你,臨走時刻意交代我,務必要關注你的飲食。我可從來沒見過,盛少對誰這麼用心過呢!……”
聽得出鍾媽是在替盛世說話,顧南溪皺了皺眉,坐在餐桌前,聞了聞面前的紅棗蓮子小米粥,打斷她,立刻轉移話題說道:“粥很香,下次可以教我做嗎?”
“啊!?”鍾媽當即頓住,明白她並不願多談,於是點了點頭,“南溪小姐要是喜歡,下次再給你做。”
顧南溪點了點頭,低頭品着面前的粥,沉默不語。
鍾媽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裡,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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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黑曜從外面走了進來,看着餐廳裡的顧南溪,緩步走了進來。
他的身上,依然穿着昨日的衣服,衣服的下襬略微有些褶皺。
眉宇間,帶着掛着些熬夜後的疲憊,卻沒能使周身的戾氣減弱分毫。
顧南溪擡頭,將黑曜有些暗沉的臉色
看在眼裡,加上晨起時的起牀氣,語氣頗爲不好地說道:“昨晚又替他去做缺德事了?!”
黑曜當即黑臉,嘴角忍不住抽搐:顧南溪這個女人,仗着盛少的寵愛,說話越來越沒有分寸了!
心裡雖是吐槽,黑曜還是不敢惹怒她。
昨晚那兩個女人的下場,他可是親自監督執行,手法狠戾,結局更是慘不忍睹。
盛世對於他的照顧不周已是頗有微詞,讓他按言氏暗底的懲罰方式自行領罰。
他知道,這已是盛世對自己的最大寬容。
黑曜的內心有些忐忑,生怕被放逐,然後永遠離開言氏。
他皺了皺眉,將內心的不安隱住,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首飾盒放在顧南溪面前,“這個給你。”
顧南溪斂了斂眉,看了眼那個藍色的首飾盒,裡面妥帖地放着只鑲嵌着碎鑽的粉色手鍊,成色極其漂亮耀眼。
顧南溪擡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撇了撇嘴,打趣着說道:“這是你昨晚熬夜的成果?!言氏什麼時候開始讓你們暗裡偷雞摸狗了?”
黑曜滿臉黑線,忍着被她氣得吐血的情緒,淡淡地說:“這條手鍊是盛少親自挑選,讓我交給你的。”
顧南溪一聽,面色一冷,斬釘截鐵地說了聲,“拿走!”
就知道她會如此乾脆不留情面的拒絕,黑曜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穩住情緒,淡淡地說道:“我只負責轉交,而如何處理,由你自己決定。”
“那你可別後悔!”顧南溪挑了挑眉,內心倔強的因子波動,抓過那隻首飾盒,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擡手狠狠地對着不遠處的窗臺擲過去。
藍色的首飾盒劃過一條淺淺的弧線,從黑曜的面前“嗖”地一聲擲了出去。
黑曜並無意外,顧南溪的脾氣他多年前已經見識過,曾今飛揚跋扈,刁蠻任性,現在更是固執傲慢、目中無人。
黑曜看着那個被摔落在草坪裡的首飾盒,收回視線,語氣淡淡地問道:“爲什麼我感覺你是在生悶氣?”
顧南溪當即臉色一變,她似乎也在惱怒,從早晨起牀發現盛世不在時,內心莫名其妙的情緒。
她握着白色的陶瓷勺子,撥了撥碗裡的小米粥,面無表情地諷刺道:“想不到你除了是盡職的狗腿,還業餘客串神棍,不過掐指卜算的技術太差,讓人不敢苟同。”
黑曜站在旁邊,眼神平靜地看着她,淡淡地說道:“那你方纔的舉動是因爲什麼?”
顧南溪喝了口軟糯溫軟的小米粥,漫不經心地說道:“只是簡單的討厭,夠不夠明白?”
黑曜並不想戳穿她,聳了聳肩膀,隨口說道:“如果你是在因爲盛少而生悶氣,那最近幾日你倒是可以不用這般情緒化。”
原本喝着粥的顧南溪,握住勺子的手立刻僵住,眉心皺了皺。
盛世將這些細微的動作看在眼裡,嘴角細微的挑了挑,雲淡風輕地說道:“不好奇盛少的動向?”
顧南溪僵着臉,喝
着碗裡的粥,面無表情地說道:“和我有什麼關係!他不在,我反倒更加自由。”
這句話剛落,顧南溪卻沒有感到內心有多舒坦,反倒是莫名的犯堵。
原本香糯軟甜的小米粥,突然有些索然無味。
她微微蹙眉,將手中的勺子扔掉,站起來,對着旁邊的黑曜,語氣冷冷地說道:“走吧,去上班!”
來言氏集團的路上,顧南溪早已做好心理準備。
昨日與張雯芳、孫婧的那一出鬧劇,足夠她成爲衆矢之的。
面對流言蜚語,她向來不喜愛辯駁,所以現在只能默默忍受別人不懷好意的目光。
從進入大廳到乘坐電梯,各路同事的眼光裡,滿是鄙夷不屑。
歐陽婷婷是來到公司後才得知昨日的消息,當即氣得爆炸。
張雯芳、孫婧二人,與她的交惡的次數,已經無法用手指腳指數清楚。
她切身體會過兩人處心積慮、狼狽爲奸的算計,將她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沒想到現在,她們居然把矛頭指向顧南溪,雙雙演了場苦情好戲,倒打一耙。
歐陽婷婷越想越氣,擼着肥大的肉膀子,揚言替顧南溪討回公道。
哪知道推開設計部的門,裡裡外外找了三圈,也沒有發現張雯芳與孫婧的身影。
心裡的那口氣悶吞吞的燃燒,憋得她實在難受,跺了跺腳,乾脆拉着李明陽,一起蹲在門口,守株待賤人。
李明陽被她毫無收斂的力氣拽住,手中的熱咖啡蕩了出來。
滾燙的熱度灼痛着肌膚,李明陽痛得滿臉糾結,齜牙咧嘴地吼,“唉……唉……歐陽婷婷……放手!你快給我放手!……歐陽婷婷……”
李明陽身材瘦弱,性格脾性溫良,與歐陽婷婷共事幾年,永遠處於被剝奪受欺負,卻又怒不敢言。
歐陽婷婷現在心情火爆,拖着他的手直往外拽,咆哮着說道:“你給我在這裡堵着,千萬別讓那兩個賤女人跑了,看我今天怎麼收拾她們!”
李明陽甩開她的手,擡了擡臉上的黑框眼鏡,看了看四周,咬着牙,小聲地說道:“歐陽婷婷,夠了!你還嫌事情不夠大嗎?人沈總都已經說了,這件事上頭會調查,你來瞎參合什麼,不想在言氏待了?”
歐陽婷婷瞪着他,擼着袖子揚言,滿臉不爽地吼:“李明陽,你說什麼呢!?你沒聽到言氏上下的流言,說的話有多難聽嗎?”
李明陽攔住她,扶着額頭,滿口惡氣,“那你這樣上去打一架,就能解決事情了嗎?歐陽婷婷,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
“你說我幼稚!?”沒得到支持,反而得到指責,歐陽婷婷當即炸毛,雙手叉腰,怒道:“李明陽,你是在挑戰權威嗎?今天這忙,你幫也得幫,不幫我打得你幫!”
李明陽看着歐陽婷婷滿臉怒氣,立刻驚覺,拔腿就跑。
歐陽婷婷可不是吃素的,胖手一伸,立刻捉住他的衣領,猛地拉住,一把摔向地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