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從最親近的人,變得如此陌生,那種滋味,蘇淺淺只是覺得非常的不好受。
直到現在,她都接受不了蘇振南利用她的事實。
明明就是最親的親人,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蘇淺淺在心裡自嘲的笑了一聲,緩緩的往外走着。
她的腳步很踉蹌,似是虛弱無力。直到最後,她終於忍受不住,直接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就在蘇淺淺的身體差一點就要挨在地上的時候,顧景臻快步上前將蘇淺淺的身體抱了起來。
他眸光泛冷的盯着站在不遠處的蘇振南:“如果蘇淺淺有什麼好歹,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你!”
他以爲蘇振南在計劃着些什麼,又爲什麼要讓蘇淺淺和蕭慕白結婚。原來,他是在打着這個算盤。
當初他就說過,要是蘇淺淺知道了他利用她的事情,必定會接受不了。可是,除了利用蘇淺淺的事情,他竟然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拆穿了蕭慕白陷害他的那件事。
一下子受到那麼多的刺激,任是誰都接受不了。何況,那兩個人還都是蘇淺淺在乎的人。
蘇振南只是眸光深邃的看了一眼顧景臻,說道:“至少,我遵守了承諾。等淺淺醒過來,她最想待的地方,一定會是你的身邊。”
聽到蘇振南的這句話,顧景臻是更加的來氣。
他要蘇淺淺主動回到他的身邊,並不是希望她能承受那麼多的事情。
他只是冷冷的對着蘇振南說道:“夠了!”
沒有再理會蘇振南,顧景臻腳步沉穩的朝着外面走去。
蕭慕白一直都眸色清冷的站在原地,包括蘇淺淺剛纔的情緒激動都盡收眼底。
他的確是做過蘇振南說的那些事情,他不知道該如何找蘇淺淺解釋。看着蘇淺淺那痛苦的模樣,他怕他更加刺激了蘇淺淺,所以纔沒有任何動作。
直到顧景臻抱着蘇淺淺離開的時候,蕭慕白才發現……
原來,蘇振南一直都有和顧景臻勾結。
他說蘇振南爲什麼能那麼快的就從牢裡出來,原來是多虧了顧景臻。
包括他剛剛拿出來的那些證據,大概也都是顧景臻查出來的吧?
因爲,只有顧景臻纔有這個能力。把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的證據,全部都找出來。
還有,顧景臻好像還和蘇振南有着什麼約定。想到這裡,蕭慕白緊緊的握緊了自己的雙手。
他的眼神透着一股恨意,冷冷的盯着蘇振南和顧景臻的背影。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們兩個人居然會聯合一起對付他……
然後,蕭慕白便消失在了這個略帶混亂的會場。
蘇振南迴頭的時候,早就看不到蕭慕白的身影了。會場裡的賓客在看完熱鬧以後,全部都三三兩兩的走了出去。一下子,這座剛剛還充滿了喜慶的會場,靜了下來。
蘇振南一個人坐在臺子上,想起蘇淺淺剛剛指責他的話。雖然心裡難受,但也無可奈何。
顧景臻將蘇淺淺從婚禮的現場抱出來之後,便把蘇淺淺送到了自己在外面的一幢別墅裡。
請來了自己的私人醫生,專門爲蘇淺淺診治。
那個私人醫生臉色凝重的看了蘇淺淺很久,最後才嘆着氣跟顧景臻說道:“顧總……這位小姐怕是情緒太過激動,已經影響到了胎兒……”
聽着這名醫生的報告,顧景臻的臉色也凝了起來。
他疑惑的問道:“什麼叫已經影響了胎兒?”
那名醫生解釋道:“就是有輕微的流產現象,不過不要緊,顧總你把她帶回來的很及時,胎兒基本上已經穩定了。”
顧景臻不禁白了一眼那名醫生,他說的不是廢話嗎?
既然蘇淺淺現在沒有什麼事情,也就不需要他了。
顧景臻冷冷的說了一句:“好了,你可以走了。”
“是。”那名醫生點了點頭之後才離開。
顧景臻在蘇淺淺的*邊坐下,看着蘇淺淺那張異常慘白的臉。
醫生都說了,蘇淺淺是情緒太過激動。怕是那兩件事情影響得太深,所以她纔會被刺激得暈倒。
他輕輕的擡起自己的手,撫上蘇淺淺消瘦的臉頰。眸子裡的光芒,是滿滿的心疼。
蘇淺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顧景臻坐在*邊守了蘇淺淺很久,才起身離開。
第二天一大早,顧景臻起來之後就馬上去了蘇淺淺所在的那個房間。
出乎他的意料,蘇淺淺已經醒了過來,他以爲蘇淺淺還會繼續在昏迷當中呢。
他擡步,輕輕的走上前去。
在蘇淺淺的*邊坐下,顧景臻眸色略帶關心的問道:“醒了?有沒有感覺身體怎麼樣?”
蘇淺淺靠坐在*頭,並沒有理會顧景臻,而是將眸光看向窗外。
顧景臻眸色幽深的看了蘇淺淺一眼,知道她現在的想法。
她心裡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所以現在纔不願和別人說話吧?
顧景臻想讓蘇淺淺一個人靜靜,畢竟她已經醒過來了。
只是,從昨天昏迷到現在,蘇淺淺還沒有吃上一點東西呢。
顧景臻又關心的問道:“想要吃些什麼?我去給你做。”
蘇淺淺還是持續着一個動作,也並沒有理會顧景臻。
顧景臻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好吧,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說話,我不會逼你。但是你不吃飯,餓壞的可是你自己。我下去給你做飯,你待會兒一定要吃。”語畢,顧景臻不捨的離開了蘇淺淺的房間。
等到顧景臻走了以後,蘇淺淺纔回頭看了顧景臻一眼。只是,這一眼,蘇淺淺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直到顧景臻的身影消失不見,蘇淺淺才翻身下*,連鞋子都沒穿就赤着腳走在了光滑的地板上。
她跟在顧景臻的身後,看着顧景臻走到廚房裡面去之後,蘇淺淺才走向了別墅的大門。
但因爲別墅的大門是玻璃材質的,蘇淺淺無意中看到了自己面無表情的臉。眸色黯淡,無喜無悲,蒼白的臉上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她打開別墅的門,赤着腳走在外面鋪滿鵝卵石的小路上。腳下的石頭擱着蘇淺淺光潔的腳丫,但是蘇淺淺卻是完全都感覺不到痛一般。
她怔怔的往前走着,腦海裡突然又浮現出了昨天的事情。
她多麼希望,那只是她做的一場噩夢。
蕭慕白,還是她印象中的那個蕭慕白。蘇振南,也還是她心目中的那個父親。
他們兩個並沒有做過背叛她的事情,並沒有拋棄她,利用她……
他們還是她最在乎的人……
蘇淺淺漫無目的的往前走着,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是盲目的往前走着。
光潔的腳丫被地上的石頭逐漸磨破了皮,但她還是繼續往前走着。
顧景臻的這個別墅,是在一個比較寂靜的別墅區。但是這一塊的地方,也就只有他的這一幢別墅。
平常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會來這裡。昨天是在情急的情況下,才把蘇淺淺帶到了這裡來。因爲,他並不想把蘇淺淺帶到醫院裡去。
當顧景臻把手上事情做完以後,一頓豐盛的早餐就新鮮出爐了。
他將盤子裡的早餐用托盤端出來,緩緩的上了別墅的二樓。
他以爲蘇淺淺會在房間裡等着他上來,可是,當他把房門打開的時候,卻看到房間裡空無一人。
*上有些凌亂,那是蘇淺淺睡過的痕跡。地上,也還放着給蘇淺淺穿的拖鞋。
顧景臻的眼神充滿了慌亂,他快步走上前,將手上的早餐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在房間的各個角落尋找着蘇淺淺。
房間裡沒找到,他就出房間找。他幾乎都把整幢別墅翻遍了,就是沒有找到蘇淺淺的半個影子。
蘇淺淺能去哪裡呢?
顧景臻充滿了擔心,他回到別墅的大廳,忽的看到了前方半掩的大門。
他大步上前,卻看到蘇淺淺的鞋子還靜靜的放在玄關處。
顧景臻的眉心輕輕的擰了起來,已經猜到了蘇淺淺是出去了。但是,她並沒有穿鞋子。
他在心裡暗忖蘇淺淺爲什麼要一個人出去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緊張的飛快的跑了出去。
坐上自己的跑車,在別墅外面的小路上尋找着蘇淺淺。
但是,別墅外面有兩條路,他不知道蘇淺淺會選擇走哪條路。最後,他是靠着自己隨意的選擇,而隨便選了一條路。
顧景臻不知道,自己選的這條路,讓他和蘇淺淺之間的距離是越來越遠……
事實上,蘇淺淺走的那條路,和顧景臻選的那條路恰好相反。
她目光渙散,腳步踉蹌的在路上走着,莫名其妙的就走到了馬路上。
蘇淺淺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是一直走啊一直走啊……
爸爸出獄後,她以爲自己終於有個家。可是那個家,現在被蘇振南親手給摧毀。
她,竟然成了蘇振南爲了報復蕭慕白的一顆棋子。
呵……棋子……
蘇淺淺只是覺得心裡很苦澀,但是面上卻什麼表情都表現不出來。包括身上,走了那久她也感覺不到疲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想得到一個解脫。
走到最後,意志力逐漸渙散,蘇淺淺終於在馬路邊上昏了過去。
顧景臻沿着那條路找了很久,就是沒有找到蘇淺淺。他有些懷疑蘇淺淺走了另外一條路,便又原路折回。但是,當他折回去另外一條路的時候,也還是沒有發現蘇淺淺的影子。
按理說,蘇淺淺一個女人,又沒有穿鞋,是走不遠的。究竟,她能去了哪裡?
因爲找不到蘇淺淺,顧景臻此時此刻是充滿了擔心……
他將車子開回s市,回到公司,便吩咐楚寒仔細的去尋找蘇淺淺。就算是把整個s市翻了個邊,也要把蘇淺淺找到。
蘇淺淺的身上纔剛剛發生了那種事情,他怕蘇淺淺會做什麼傻事。因爲他突然想起了蘇淺淺早上的神情,很明顯就有些不對勁。
楚寒不知道那些發生的事情,因爲蕭慕白的婚禮現場是他一個人去的。他看到顧景臻這麼緊張的樣子,便快速的離開公司派人去尋找蘇淺淺。
只是,這個偌大的的s市,他們要從何找起?
楚寒不禁有些犯難。
蘇淺淺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像是酒店,又像是公寓。
蘇淺淺起身從*上坐起,不禁打量起這個陌生的地方。
房間的裝修大氣又不失格調,風格略偏現代化,也不知道是男人住的還是女人住的……
正在蘇淺淺疑惑着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一個女人。她的穿衣打扮風格略顯素雅,精緻的臉龐上,有着一雙美麗的杏眸。而那雙美麗的杏眸,正充滿欣喜的盯着她。
“小姐,你終於醒了啊。”女人說話的語氣有些不標準,但蘇淺淺還是聽清楚了女人說的話。
她不解的睜着自己的眸子,奇怪的問着女人:“你不是中國人嗎?還有,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女人微微笑了笑,回答蘇淺淺:“小姐真聰明,我的確不是中國人。我來自日本,之所以來到美麗的中國是爲了尋找一個失散多年的親人。至於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那是因爲你昨天暈倒在路邊,我恰巧經過救了你。”
哪裡是她聰明,是她說話的語氣太過明顯了好吧……
不過,她說的話倒是讓她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她只記得自己一直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啊走啊,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裡。
至於後面她昏倒的事情,她還真的不記得了。
“謝謝小姐的救命之恩,我叫蘇淺淺,不知道小姐的名字是什麼?”蘇淺淺想着,人家好歹也算是救了自己的性命,雖然她現在沒什麼能力,但是記着她的恩情也是好的。
女人擺了擺自己的手,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蘇小姐,你不必跟我那麼客氣。還有,我叫小野琳子。”
“小野小姐救了我的性命,我自當感謝。”蘇淺淺禮貌的說着。
小野琳子只是覺得蘇淺淺太過禮貌,難道s市的人都是這樣的嗎?
她只要一想着那個人現在跟她呼吸着同一片天空的空氣,她就感到分外的開心。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她還沒有跟這位蘇淺淺小姐說。
小野琳子的眸色忽然凝了起來,她握着蘇淺淺的手問着她:“蘇小姐,你最近是不是受到過什麼刺激啊?”
蘇淺淺聞言怔了一下,她不知道小野琳子忽然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一想到那天在婚禮現場發生的事情,她的心就久久不能平靜。
不過有一點很是奇怪,爲什麼就算心裡再痛,她的臉上卻是什麼表情都表現不出來?
正在她覺得疑惑的時候,小野琳子寧靜的聲音又再次在蘇淺淺的耳邊響起。
她說道:“蘇小姐,我略懂一些醫術,我發現你得了一個很特殊的病……”
得了一個很特殊的病?
蘇淺淺不解的問道:“什麼病?”
小野琳子也不打算隱瞞,直接說道:“抑鬱症。”
“抑鬱症?”蘇淺淺只感覺一頭的霧水,發生那些事情之後,她是感覺到很抑鬱,可是她並不覺得自己患上抑鬱症了啊……
小野琳子見蘇淺淺一臉不解的樣子,便跟蘇淺淺解釋道:“是這樣的,患上抑鬱症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患上了抑鬱症。”她又問着蘇淺淺:“你最近是不是感到很無力,不想面對任何事情,不想見到任何人,就算看到了也不想跟別人說話。喜歡一個人待着,但是又不知道要去哪裡?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就是就算你的心裡再怎麼痛苦,你的臉上都不會表現出任何表情。還有,不會感受到來自皮膚的一點痛意?”
蘇淺淺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小野琳子,她發現她說的每一條都對了。好說的每一句話,都很符合她現在的心境。
難道,她真的患上了抑鬱症?
昨天在她醒過來的時候,她看到顧景臻根本就不想跟他說話。後來,她選擇了逃避。一個人走在鋪滿石子的路上,就算腳磨破了皮也感受不到疼痛。
只是,爲什麼今天醒過來之後,她覺得自己好了一點點?
至少,有跟人說話的*了……
小野琳子觀察到了蘇淺淺的表情,猜到了她在想些什麼。
她回答蘇淺淺:“我在房間放了一種薰香,現在空氣中就瀰漫着那種味道。那種味道可以刺激人的大腦。沒有抑鬱症的人聞了之後只當是提神的作用,但是得了抑鬱症的人聞了之後,卻能讓人慢慢的恢復意識。”
這是她在日本學的傳統療法,在日本很受用。
蘇淺淺聞言擤着鼻子仔細的聞了聞,果真在空氣中聞到了一絲特殊的味道。
剛剛醒來的時候沒注意,真是不仔細聞都聞不到。
她想起來小野琳子剛剛說的話,她說自己是來s市找一個人的。
她有些好奇,便問道:“不知道小野小姐剛剛說的要找一個人,是你的什麼人哪?”
提起這個,小野琳子的臉上忽然現出一抹嬌羞。
雖然有些害羞,但她還是如實的回答了蘇淺淺:“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蘇淺淺不解的擰起了自己的眉心。
“你未婚夫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爲什麼會在s市?”
“他是日本人,我們一起從小長到大的。因爲家裡的一些原因,他被逼無奈離家出走。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是派人查的時候有人說他應該在這裡。所以,我才找了過來。”小野琳子看起來很單純,不管蘇淺淺問什麼問題她都能如實的跟她回答。
所以,蘇淺淺知道她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她的樣子看起來太過寧靜美好,和慕離的陽光明媚恰恰相反,蘇淺淺忽然就喜歡上了她。
“他叫什麼名字?或許我可以幫你找到他。”蘇淺淺想着,好歹她也救了自己一命,她幫她找到她的未婚夫,也算是還了她一個恩情。
小野琳子也沒有把蘇淺淺的話當真,她只是純粹的想要和人分享她的事情。
她跟蘇淺淺說道:“我未婚夫叫櫻木冰,櫻是櫻花的櫻,木是樹木的木,冰是水火冰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