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想到的卻是夏歌就坐在他的身邊,睡夢中她帶着微笑,清新的像是一朵茉莉花美麗,彷彿十年前他和她牽手,說過要在一起永遠、永遠。
他的脣就要吻到她粉潤的脣時,睜開雙眼,看到的卻是顧暖清麗的容顏。
眼前的女人並不是夏歌,可爲什麼他總覺得那樣的熟悉,像夏歌就坐在他的身邊。
他就是情不自禁的擔心她,哪怕是和夏歌在一起,他也會惦記着這個冒失鬼,害怕她在家不小心摔倒,傷口又嚴重了,所以他纔會從夏歌家趕回來。
不,夏歌剛纔他已經看到了,她是顧暖,是和他簽訂婚約的女人,她並不是夏歌,這一切都是他產生的錯覺。
她像是做了噩夢,蹙起眉頭,身體也跟着顫抖起來。
楚天琛剛要喚醒她,她突然睜開雙眼,發現了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嚇得她一伸手,將他推翻到地上。
“起開,不要靠近我!”
她還沒有從噩夢中清醒,從凳子上站起,警惕的望着倒在地上的楚天琛。
“楚天琛?”
當她看清了倒在地上的男人是楚天琛,有些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雙手,又帶有歉意的笑,蹦過去要將他扶起。
“是我將你推倒的嗎?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楚天琛推開她伸來的手,扶着旁邊的書架站起。
他邊整理下衣褲,邊皺眉沉着臉說:“你還知道剛纔推倒了我?”
“我剛纔做噩夢了……所以纔會把你看成了夢中的壞人。”
顧暖解釋着,忽然想到了,“你剛纔爲什麼靠的我那麼近?是想對我意圖不軌嗎?”
楚天琛的俊臉瞬間紅了起來,他一口否認,“我對你意圖不軌?你也不照鏡子看看,你哪裡好,會讓我那麼喜歡。”
顧暖瞧見他紅了臉,覺得事有蹊蹺,“不對,你一定是想對我做什麼?”
“你難道不知道,你在睡覺的時候會流口水嗎?”
“不會吧?我怎麼……可能流口水!”
顧暖伸手胡亂的擦了擦嘴角,也沒有口水流出來。
她以爲是楚天琛戲弄她,“你是在和開玩笑嗎?”
“都被我擦乾淨了,你到哪裡看到?一個女人睡覺還這樣,是不是有些有失大雅。”
楚天琛看到顧暖紅了臉,覺得她現在的樣子很可愛,也好笑。
可他卻故意沉着臉,裝作一本正經,這讓顧暖更加尷尬了,要知道女人睡覺流口水,而且是在男人面前,那簡直是太丟人的事了。
她低下頭,掩飾住內心的尷尬,楚天琛卻走來,一把將她橫抱在臂彎中。
“你的腳該換藥了。”
“喂,你不要動不動就抱我好不好?你不是有潔癖嗎?幹嗎要抱我?”
顧暖因爲剛纔的事尷尬,被楚天琛抱起,感覺她面對他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可楚天琛沒打算理她,將她霸道的抱在懷裡下了樓,到一樓的客廳爲她換藥。
顧暖將左腳搭在茶几上,楚天琛爲她拆開了腳上的紗布,連顧暖都聞到了藥臭味,都忍不住蹙眉頭。
可楚天琛卻仔細的看着,爲她清理腳上的傷口。
“你真的不反胃嗎?”
顧暖試探的問一聲,楚天琛卻沒有擡頭看她,爲她清理腳傷。
顧暖故意晃動她的左腳,還差一點踢到楚天琛的下巴。
楚天琛擡頭看了她一眼,面色嚴肅說:“別亂動!看來你明天是不想回家了。”
顧暖這纔想起來,明天是新婚第三天,是要歸寧回家的。
她緊張了起來,問楚天琛:“我的腳傷怎樣了?還嚴重嗎?明天回家沒有問題吧?”
他嘆了口氣,看樣子她的腳傷不容樂觀。
“本來腳傷可以恢復差不多的,可昨天你又將傷口扯裂了,估計要一週才能恢復。”
顧暖不相信,將腳盤到她能看到的位置,傷口都變成深紅色了,新肉剛生出來,卻沒有傷口癒合。
她有些苦惱,伸手抓了抓頭髮,“那怎麼辦?我也不能告訴我爸媽,我腳受傷了回不去了吧?他們一定會擔心的。”
正在她苦惱時,客廳裡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暖驚喜的喚了一聲,“明瀚,你怎麼來了?”
楚天琛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帶着陽光帥氣的笑容,手中拿着一隻棕色的瓶子,朝着這邊走來。
“大哥,大嫂,我太想你們了,就來看你們了。”
楚天琛帶着淡淡笑容,他對他的家人一向如此,沒有過分的親近,但也並不疏遠。
“你不好好去上課,跑這裡做什麼?”
顧暖爲他開脫,“他不是說了嗎?他想我們了,纔過來的。”
楚眀瀚朝着顧暖眨了眨桃花眼,“還是大嫂最懂我的心!其實我是一個人在家太悶,所以想過來散散心。”
楚天琛還是對他的到來有些介意,就算他和顧暖並不是真心相愛的人,可現在也是他們新婚度蜜月的日子,他來這裡有些不大妥。
“明瀚,這幾天你不適合來這裡,等我和你大嫂離開後,你再到小島上散心。”
楚眀瀚有些失望,尷尬的笑了笑,看到顧暖左腳上的腳傷很嚴重,他禁不住叫了一聲。
“我的天吶!大嫂,你的腳傷這麼嚴重?”
顧暖腳上的紗布拆掉了,也沒辦法隱瞞下去。
“哦!沒關係的,過幾天就好了。”
楚眀瀚竟然也不嫌棄她腳上的藥臭,也仔細的看了看她的腳傷,然後將手中棕色的瓶子打開。
“我這裡有很好的癒合傷口的藥膏!是我從一位老大夫那裡買來的,聽說是家傳秘方,很管用的。”
他拿着棉籤,在棕色藥瓶裡粘了粘藥膏,爲顧暖腳上的傷口輕輕塗上。
顧暖看到他關心她的樣子,冰冷的心暖爐烘烤出的溫暖。
她雖然不知道楚眀瀚爲了給她求這種藥,已經走遍了大半個雲海市,又花了多少的錢才從那位老大夫手中求來。
但是她知道,他對她真的很用心,也超乎了師生之間的情誼。
像一家人一樣,那樣的親切溫暖。
他塗抹的很輕,很仔細,而他認真的表情,也會讓人知道,他是多麼在乎顧暖。
楚天琛不知爲何,心裡竟然有種酸意蔓延,他奪過楚眀瀚手中的藥膏,將他推到一邊,爲顧暖左腳塗抹藥膏。
“你大嫂腳傷的事不要和家人說,免得他們擔心。”
楚眀瀚看到楚天琛爲顧暖的腳傷上藥,心裡也有種莫名的難過。
他強顏歡笑,點了點頭:“我知道!我不會和家裡人說。”
“明瀚,今天就不要走了!我們一會兒去看海。”
顧暖看見外面的天氣不錯,心想着楚眀瀚是來散心的,就多陪他好了。
楚天琛爲顧暖纏着紗布,也不知爲何,手上的力道一重,痛的顧暖皺起眉頭。
“你能不能輕點?”
“我已經很輕了,要不你自己包紮好了?”
楚天琛起身,沉着臉看向顧暖,她也不甘示弱,瞪着他那張冰臉,真想拿把火把他的冰臉給烤化了。
“我要是能自己包紮,還用你幫忙做什麼?”
“你也知道要我幫忙?有你這樣和你老公說話的嗎?”
“你還好意思兇我?有你這樣對老婆的嗎?”
兩個人忽然停住了吵架,竟然都情不自禁的叫你對方老公老婆,都尷尬的紅了臉頰。
楚眀瀚無聲無息的向身後退走,就算他多麼的在乎,多麼的用心,到頭來也是一個局外人,不會走進她的心裡。
他轉身悄然的離開了大廳。
顧暖和楚天琛對視片刻,都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楚天琛爲了掩飾尷尬,故意去喚楚眀瀚,“明瀚,爺爺他們……明瀚呢?”
顧暖抿了抿脣,抱怨一句,“就你這樣兇巴巴的樣子,他不被你嚇走都怪了。”
楚眀瀚瞪了她一眼,她就裝作沒有看到,從衣兜裡拿出手機擺弄着玩。
楚天琛將她從沙發上抱起,往樓上的臥室走。
顧暖不想回去,讓他放下來。
可他固執的將她扔到了臥室的地鋪上,警告說:“你要是想早點康復,最好不要亂走亂動。”
“不用你管我!”
顧暖又裹緊了被子,像被子裡卷着一隻小貓,這時候的她看起來很是可愛。
楚天琛裝作生氣的樣子,離開了這間臥室。
顧暖皺了皺鼻子,嘀咕一句,“真是霸道的男人!”
然後閉上眼睛,矇頭就睡。
晚飯的時候,顧暖又故技重施,用公筷夾東西吃,然後裝作好心,給楚天琛用她咬過的筷子夾菜。
楚天琛皺了皺眉頭,“你就不能講究的衛生?”
“老公,你不會是嫌棄我的口水吧?”
趙嬸就站在一邊看着,她是看着楚天琛長大的,知道他有潔癖,最不喜歡的就是和別人一起用一個碗筷吃飯。
“快吃飯,少說話!”
楚天琛瞪了她一眼,夾起了她夾進他盤子裡的菜,嚼了起來。
顧暖以爲他是做做樣子,一會兒就將嚼過的菜吐出來,結果人家嚼的津津有味,吞進了肚子裡。
她不相信楚天琛這樣有潔癖的人,會吃她夾過的東西。
她就用咬過的筷子,給他夾了其他的幾道菜,結果他沒有挑食,也都吃進了口中。
顧暖實在不解的看着他,“老公,你真的不反胃嗎?還是我的口水真的就那麼好吃?”
“老婆,這是你夾給我的菜,我當然都要吃了……”
他無奈的嘆息一聲,“你的口水,其實並不好吃,就算給你面子吃而已。”
顧暖眯起眼睛看他,現在嚴重懷疑他,是不是有潔癖,還是就是爲了整她,故意立下這麼多豪門的規矩。
趙嬸站在一邊都有些看呆了,等她反應了過來,悄悄退下,進了廚房給楚老爺子打去了電話,彙報了今天有趣的事。
顧暖埋頭吃飯,不過她心想着,以後她可要對他提高警惕了,這個男人有太多她不知道的秘密了。
楚天琛見她若有所思的吃着東西,就往她的盤子裡夾菜,而她都乖乖的吃進嘴裡。
他也不知爲何,心裡竟然生出一種溫馨的感覺。
又到了夜裡,顧暖覺得今天的夜晚有些燥熱,而她因爲傷了腳,有兩天都沒有洗澡了,渾身有些不舒服。
她看楚天琛沒有回房間,蹦着來到門邊,要將門鎖上。
楚天琛一推門,撞到了她的額頭,差一點將她撞倒在地上。
“痛死我了!你走路就不知道好好看一下嗎?”
顧暖捂着額頭,痛的呲牙咧嘴。
楚天琛緊張的走過去,拿開她的手,看到了還好就是紅了一小塊,沒那麼嚴重。
“應該沒事,是我不好,剛纔進房間沒有敲門。”
顧暖擡頭好奇的盯着他看,“你竟然向我道歉?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做錯了,就應該道歉,我一向如此。”
他離開顧暖,往他休息的大*走去,顧暖緊張的喚住,“等等!你出去下好嗎?我想洗個澡。”
楚天琛回頭看了眼她受傷的左腳,“不可以,你還有腳傷,不能沾水。”
“可我好幾天沒有洗澡了,身上粘粘的很不舒服。”
楚天琛想了想,“你等下!”
顧暖不知道他讓她等他做什麼,見他拿着保鮮袋和保鮮膜進來了。
他先用保鮮袋將她的左腳包緊,然後用保鮮膜纏了數十道,感覺纏緊了,不會露水,這纔將保鮮膜剪斷。
“我等下給你將浴缸放水,你泡浴缸就可以了。記得泡浴缸時,將左腳擡出水面,儘量別碰到水。”
“好,我知道了!”
顧暖很高興,她終於可以洗澡了。
她走進了浴室,開始脫衣服,雖然有些吃力,但只要能洗澡,讓她怎做都好。
她泡進浴缸裡,感覺渾身的肌膚的都通暢了,很是舒適。
等她感覺浴缸裡的水涼了,她也要洗好了,想從浴缸裡蹦出來。
她雙手扶住浴缸一邊,從裡面一躍,右腳落地,多麼利落帥氣的動作。
可她右腳溼滑,整個人還沒站穩,就噗通一聲趴在了瓷磚地上。
楚天琛有些睏意,剛要睡着,就聽到浴室裡傳來了碰撞聲。
驚得他從*上跳起,連鞋子都沒有穿,衝進了浴室中。
“顧暖……”
他一進來,就看到顧暖平躺在瓷磚地面上,美好的身材盡收眼底,引起了他男人*。
他身上某個部位有了反應,小腹有些墜脹。
顧暖疼的頭昏眼花,看到一個身影站在身邊,嚇得她伸手護住了胸,吼了一聲。
“出去,快點出去啊!”
他脖子都紅了,轉身往外走。
可走到了門口,聽到顧暖在裡面疼哼哼着,猜也知道她爬不起來,也怕她的腳傷嚴重了。
他閉上眼睛,轉身走進去,伸手摸索着要找到顧暖。
顧暖緊張的叫着,“你起開,別碰我!*!”
楚天琛的手摸到了顧暖腰,還好沒有摸到別的地方,感覺顧暖要打開他的手,他先摟住她腰,將他抱進懷裡。
“別亂動,我抱你出去!”
顧暖渾身都溼透了,將他的睡衣也都沾溼了,可他並不嫌棄她,抱着她往外走。
顧暖開始有些尷尬,因爲她全身裸着,她的身體與他的身體緊貼着,讓她感覺走光又被吃光的羞感。
可他沒有低頭看她,將她小心翼翼的抱出浴室,將她放到了他的*鋪上,轉過身從浴室裡抽出一條浴巾,扔給了顧暖,轉身不去看她。
顧暖蓋着他的被子,拿過他拋來的浴巾,圍住了身子。
“剛纔……就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她覺得說這句話,簡直羞死了,明明被看光的人是她,她還說這種自欺欺人的話。
“嗯!你穿好了?”
他身上仍有燥熱感,但更不放心她的腳傷。
“你的腳傷怎樣了?”
“沒事!”
他回頭看到她圍起了浴巾,這才走過去,檢查了她的腳傷。
“沒事就好。”
他這才放下心了,可一看到她頭髮溼答答垂在臉側,嘴脣比先前更加粉潤美麗,女人的魅力像是從她的骨子裡散發出來,讓他的心怦然一動。
他害怕他有這種感覺,立刻向身後退了幾步,與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你今晚睡這裡吧!”
他離開前,先去了浴室拿來了毛巾,讓她擦乾頭髮,像逃一樣的離開了房間。
顧暖擦着頭髮上溼漉漉的水,想到他剛纔衝進浴室裡緊張的樣子,她不禁笑了笑,原來她在他心裡是有一定重量的。
她躺在他的*鋪上,聞見了一種淡淡的松木清香,那是他身上的味道,她不知不覺好像喜歡上這種味道了。
可她一想到那個女人,她的笑容冷在了脣角,看了看她的地鋪,那纔是她應該睡得地方。
她還是跳下了*,回到她的地鋪躺下了。
她試着閉上眼睛睡覺,可心裡卻想着,楚天琛不知道去了哪裡,會不會回來睡了。
她睜着眼睛,望着房門的方向,等着、等着,想等到他回來了,她再睡。
楚天琛離開了房間,感覺到身上燥熱,就出了別墅,來到了海邊,在海水裡遊了泳,想用海水的冰涼讓自己清醒。
在海里已經遊了快一個小時,他的內心才沉靜了下來。
他走出那片海,吹着涼涼的海風,也想明白了一切。
他們之間不會走的太近,就這樣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和陌生感就好。
他回到房間時,以爲顧暖睡着了,沒想到她睜着眼睛看見他走來。
他看到了她躺在地鋪上沒有睡,“你怎麼跑下面來睡了?”
“我睡上面,睡不着!既然你回來了,就晚安了。”
她閉上眼睛,心也安穩了,很快就睡着了。
楚天琛躺在了*鋪上,轉過頭看她,見她已經熟睡了,他才闔眼而睡。
天空突然陰了下來,窗外電閃雷鳴,窗子沒有關,在風中搖擺,將顧暖從夢中驚醒。
她瞧見楚天琛還躺在*鋪上睡着,就起身蹦到窗前,將窗子關上,躺進了被子裡準備再睡。
而楚天琛睡夢中,他又夢見了那間破舊的木屋。
他緊張的等在了屋外,聽到了木屋裡的驚喊聲,他害怕的抖動着身子,卻不敢靠近。
瞬間爆炸聲和漫天的火光,將他震得摔倒在地上,他嘶聲力竭的喊着爸爸媽媽的名字,可這一切都消失在火光之中,他的爸媽再也沒有回來。
楚天琛蜷縮在*鋪上,雙手握緊了被子,悲傷的哭泣。
顧暖被他的哭聲吵醒,起身看到楚天琛蜷縮的身子不停的顫抖,她以爲他做了噩夢,起身過去看看。
當看到他滿面悲傷的淚,明明眼睛已經睜開,卻是那樣的驚怕,像是遇到了令他難過的往事,讓他悲傷欲絕。
他現在不像是做了噩夢,纔會驚嚇的蜷縮在*鋪上。
顧暖曾在醫書上看過,一個人如果經歷了危險或者悲傷的事,就會有精神上和身體上的刺激和疲憊,會精神不振,四肢無力,悲傷欲絕。
這是心力交瘁的一種表現,他到底經歷了什麼,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疼惜他,看他蜷縮成一團,哭泣的像個悲傷無助的孩子。
她伸出手,從他的身後抱住了他。
“別怕,不要難過……我就在這裡陪着你!不會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