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被他吻了多久,顧暖感覺大腦缺氧,嘴巴被他咬的都要腫成了櫻桃。
要不是她推開了楚天琛,她怕成爲歷史上第一個被人強吻窒息而亡的女人,讓人貽笑大方。
她大口大口喘着氣,擡頭嬌嗔一句,“楚天琛,你是故意的吧?是想讓我窒息而亡嗎?”
楚天琛還在回味着口中的芳香,彎起脣角,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
“我哪有那麼壞,心疼你還來不及呢!”
顧暖想要掙扎,他卻抱得越緊,讓她動彈不得。
她皺了皺鼻子,知道再掙扎也是徒勞,索性賴在他懷裡,“你真是太霸道了!”
楚天琛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顧暖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聞着他身上好聞的檀木清香,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她慢慢闔上雙眸,睡着了。
楚天琛見她均勻的呼吸着,眼睫毛在眼窩上留下了淺淺的剪影,微微顫抖像蝴蝶扇動的翅膀。
不知道他從什麼時候,就喜歡看着她入睡的樣子。
她睡顏安靜,脣角微微勾起,像個孩子一樣,在睡夢中滿足的笑着,很是美麗可愛,讓他忍不住俯下身,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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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着,直到夕陽落下,顧暖才睡飽了,睜開雙眼發現她還依靠在楚天琛的懷裡。
她有些尷尬的起身,與楚天琛深邃的雙眸相對,發現他的眼神滿帶着溫柔。
也許是和他相處久了,她發現這個男人有時是霸道了些,但對她很細心、也很體貼照顧,她覺得現在像撿到了寶貝一樣,真的好幸福。
“我……在你懷裡睡着了?”
“是啊,現在都晚上了,你睡了好久。”
顧暖怕楚天琛餓了,其實她也有些餓了,“我們下去吃晚餐吧,趙嬸一定都準備好了。”
“好!”
楚天琛剛要起身,發現一雙腿麻了,又倒回沙發上。
他剛纔一直沒怎麼活動雙腿,怕一動就打擾了顧暖休息,可現在腿麻了,現在走不動了。
顧暖走到他的身邊坐下,仔細檢查下他的腿,“怎麼了?是受傷了嗎?”
“沒有,剛纔沒怎麼活動雙腿,有些發麻了。”
顧暖知道他一定是爲了讓她在他的肩膀上睡得安穩,就沒怎麼活動雙腿,纔會發麻,心裡一陣柔軟和酸澀。
“把腿放到我的腿上。”
顧暖坐直了身子,把雙腿合一起,讓楚天琛擡腿。
楚天琛明白了她的用意,不想讓她受累。
“我們還是下去吃晚餐吧!”
他起身剛要走,顧暖彎身雙手捧住了他的雙腿,把他的腿擡起,放在了她的腿上。
楚天琛個子有一米八多,一雙長腿壓着顧暖的腿,雙腳也伸出了沙發邊緣,全部的重量都壓在顧暖腿上,讓她微微蹙眉有些受不住。
“放下來吧,太沉了!”
“一雙腿而已,能有多沉啊?你老實點,有我這麼好的媳婦給你揉腿,你就偷着樂吧。”
顧暖也沒看他,雙手揉捏在他的緊繃的腿肚肌肉上,沒多久,在她嫺熟的指法揉捏下,他的雙腿已經輕鬆多了,不在那麼又僵硬、又麻。
楚天琛看到顧暖額頭累出了細汗,心疼的拿出衣兜裡的帕子,爲她擦着汗,把雙腿從她的腿上放下來。
顧暖還要擡上來,“還沒好呢!”
“已經好了,都累的滿頭是汗了,還不停下來休息下嗎?”
“不累的,你不用擔心我。”
她彎身還要去擡他的雙腿,被他拉住了手,“走,我們下去吃飯!”
“可是你的腿……”
“好了,我是個男人,沒那麼多矯情的事。”
他拉着她的手先去洗手間洗下手,然後拿着毛巾給她的手擦乾,又牽着她的手到一樓的餐廳吃晚餐。
他的手又大又溫熱,給了她一種安全感。
想着他們之間發生點點滴滴的事,她覺得她是越來越依賴身邊的男人,不想再鬆開手,讓他從身邊離開。
趙嬸看到兩個人牽着手下來吃晚餐,高興的又給他們炒了幾樣小菜。
趁着顧暖和楚天琛在用餐,兩個人互相給對方夾菜,一片溫馨溫暖。
她打電話給楚老爺子報信,說了現在兩個人和睦相處的情況,讓楚老爺子高興的一直在電話裡呵呵笑個不停,說等着要抱孫子。
晚餐吃完了,顧暖提議要到別墅的院子裡走一走。
今晚的風沒有那麼涼,暖暖的,如同楚天琛的擁抱一樣,讓顧暖的身體和心都被溫暖了。
她依靠在楚天琛肩膀上,望着靜謐的月色,輕嘆一聲。
楚天琛猜出了她的心思,問她,“還在想那件事?”
“嗯!我一直都想親手找到兇手,不單單是想讓於薇死後有個安定的靈魂,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是誰指使他們,傷害我?”
他看向顧暖,心疼她現在懷恨的樣子,她本來應該好好的生活下去,可自從和他糾纏在一起,一直都沒有平平靜靜的生活。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像是對她發誓,“別害怕,我會想辦法找到兇手,替你報仇。”
顧暖只要一歪頭,脖頸上的淤血痕跡還能看得清楚,這是黑鷹留下的印記,也是楚天琛無法原諒自己沒有保護好她,痛恨自己。
“小暖,你這幾天安心養傷,聽我的……我會替你抓住他們,狠狠地教訓他們。”
顧暖聽了他的話忽然擡頭看他,“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我希望親手抓住他們。”
“你又變得固執了!這樣做很危險的。”
顧暖握緊了他的手,“可我還有你啊,只要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楚天琛知道她的性子倔強、剛毅,一旦做好了決定,就不容易改變。
他不想讓顧暖陷入危險之中,可又怕他越是阻止,顧暖越是不畏危險揹着他親自調查,陷入更深的危險漩渦之中。
“好,我同意讓你親自去抓壞人……但是有個前提,那就是……無論你想調查什麼,都必須讓我和你在一起。”
顧暖此刻想甩開他的手,因爲她不想讓他陷入危險的境地,無論有多危險,只要她一個人去面對就好。
可她知道,如果她說不,他一定不會讓她去調查此事。
她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
夜晚,屍檢所。
顧暖給易晨楓打了電話,易晨楓帶着她和楚天琛來到了屍檢所。
曹馨予此刻就在屍檢所裡,正在整理今天驗屍的報告,看到顧暖和楚天琛來了,她有些意外,但很快臉上就掬起笑容。
“師姐,楚總,你們來了。”
她一把拉過顧暖,“你能來太好了,我還有幾處不理解的地方,正好想讓你指點一二呢!”
顧暖淡淡的笑了笑,“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好好調查下黑鷹的死因。”
曹馨予把驗屍記錄給顧暖看,在一旁做簡單的陳述。
“死者黑鷹,男,年齡37歲,體表有多處輕傷,但不足以致命,體內監測到大量的1,2甘油二硝酸酯,1,3甘油二硝酸酯,甘油單硝酸酯,甘油
懷疑是硝酸甘油的代謝產物,所以死者很有是通過血液注射進了硝酸甘油而死……可……”
曹馨予提出了質疑,“整個輸液管沒有漏氣現象,輸液袋裡也是沒有人動過的正常藥液,證明在輸液管和輸液袋裡沒有人動過手腳。他的身上沒有針眼,不是靜脈注射到人體內……我真的是找不出根據了。”
她忘記自己還帶着手套,抓了抓頭髮,“這個死者最奇怪的事,體內的器官完好無損,就像是在睡夢中而死,沒有掙扎、沒有新的體傷,就這樣安靜的死去了……”
顧暖抓住了關鍵點,“你說他的體內有大量的硝酸甘油代謝產物?”
曹馨予點點頭,“我是很想在這裡找到突破口的,可是找不到通過什麼方式能讓人吸入這麼多硝酸甘油,而且死者體內器官還能完好,沒有掙扎的現象,也沒有被注射麻醉劑。”
易晨楓猜想,“黑鷹就算住院治療,他就算身體有傷,也會有很高的警惕性,我在這裡設置了與警方互通和求救的呼叫鈴,他是一個殺手,一定很警惕和觀察敏銳,他要是感應到了危險,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顧暖望見chuang邊有一個連着電線的呼救鈴,黑鷹就算是身上多處傷,手指還是能活動的,他是一個殺手,感應周圍的變化一定很敏感,一旦有危險,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按下呼救鈴請求急救。
楚天琛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看着,發現顧暖在認真的時候,一雙眼睛黑亮有神,整個人也精神振振的樣子,讓他越來越着迷。
顧暖想到了什麼,“腦組織內,你有檢驗過嗎?”
“他的人體血液檢查過了,而且腦部也沒有傷害,要檢查腦組織做什麼?”
顧暖輕嘆一聲,曹馨予運用的都是一些比較固定的法醫鑑定手段,缺少靈活性和發散性的思維去思考問題。
顧暖強調,“重新驗屍,你來主刀,按照我的話去做。”
“還要驗屍?”曹馨予嘀咕一聲。
易晨楓很同意顧暖的決定,“好,顧法醫可以驗屍,曹法醫你根據顧法醫的話去做吧,辛苦了!”
馬上就要再次驗屍,顧暖這纔想起楚天琛還在她的身邊。
她知道他有潔癖,見不得血和髒東西,而屍體對他來說更是一種不能入目的東西。
她輕聲勸道:“天琛,你先在門外走廊等一會兒,等驗屍結束後,我就去找你,我們一起回家。”
“沒事,我在這裡等着就好。”他還是不放心顧暖,哪怕一秒鐘看不到她,也不放心。
顧暖見楚天琛執意不肯走,她也不好再勸,也就讓他在門邊的椅子上坐下等着,她和曹馨予一起給黑鷹驗屍。
屍體存放在金屬棺的冷凍室內,推出來後,顧暖讓曹馨予主刀,從他的頭部提取腦組織液體,然後將傷口縫合,重新推入了冷凍室內。
“把這個哪去監測,有了結果馬上通知我。”
“好,我馬上就去。”
曹馨予拿着抽取的腦組織液體,到化驗室找化驗人員去檢驗。
楚天琛沒有去看顧暖剛纔給屍體解剖,而是在擺弄着手機,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顧暖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事,走到他身邊,笑着問,“是不是很想去送她?”
楚天琛搖搖頭,“已經不那麼熱切了,只是覺得每次看到她,都如同看到自己的母親,心裡有幾分愧疚感。”
“她是雲珊,不是你的母親,兩個人根本不能相提並論,所以……你不必有愧疚感。”
她想了想,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了,可剛要出口,看到易晨楓也在這裡,她欲言又止,在楚天琛耳邊輕聲說:“等我們回家,有些話我在對你說。”
楚天琛點點頭,拉過顧暖摘掉手套的手,深邃的眸子裡滿是溫柔,讓易晨楓看了都覺得他變化了好多。
曹馨予很快回來了,她帶着一絲興奮,也有一絲慚愧感,“是我之前沒有檢驗好黑鷹的屍體,他的腦組織中含有大量的乙醚……”
顧暖聽到了曹馨予說出的檢驗結果,這下有了初步的定論,“黑鷹之所以沒能按下呼救鈴,反抗殺他的人,是因爲有人用乙醚捂住了他的鼻和口。”
曹馨予恍然大悟,“乙醚能通過血腦屏障迅速進入腦中,引起麻醉。這樣簡單的問題,爲什麼我之前沒想出來?”
顧暖沒有聽曹馨予的感慨,而是繼續說:“曹法醫也說過了,在死者黑鷹的體液內有大量的硝酸甘油代謝產物,奇怪的是他的體表沒有注射過的針孔,輸液設備和藥液也都沒有問題,那麼問題出在哪裡?死者在死亡後,身體內的器官卻保存完整,而且像進入睡眠一樣,沒有任何痛苦。”
她掃了一眼曹馨予和易晨楓,解釋說:“那是因爲硝酸甘油是通過口腔一滴一滴極速的滴入,與她體內的一種藥物發生了反應……”
曹馨予不敢置信看着她,“硝酸甘油如果劑量大了,出現心悸不適的症狀,卻是不足以立刻要了黑鷹的性命……那麼它是和什麼藥物發生了反應,而且還不容易被人察覺?”
“是氯化鉀,你一定沒有好好檢查死者的肌膚,在腋下我剛纔已經看到了有針孔……是被兇手往他的腋下人體動脈注射過了氯化鉀,人體內一旦鉀離子多了,就會引起電解質絮亂,而硝酸甘油在滴入口中的舌尖時,就會使血管擴張,加速血液的流動,在鉀離子過高時,就會引起腦功能和心臟功能等重要器官的紊亂,最後心律失常或者腦缺氧等死亡……”
曹馨予問,“大概需要多久死者才能死亡?是立刻嗎?”
“不,是七分鐘以內!他身體被麻醉,不能喊出聲,也不能肢體活動,只能這樣安靜的等着七分鐘內死亡。”
曹馨予發現,她學法醫這門職業,還真是有些入錯行了,很多知識她都不懂,而且也不會用發散的思維去解釋。
不過像顧暖這樣傑出的法醫,曹馨予還是很敬佩的。
“師姐,你真的好棒啊!我都沒想過硝酸甘油會有這種方式殺人……你真的是無所不能了,天才!”
易晨楓也沒想到顧暖能驗出了黑鷹的死因,他覺得眼前的女人越來越讓他敬佩和神一樣的人物。
他也誇了顧暖,“顧法醫真是太厲害了,這麼快就查出了黑鷹的死因。“
顧暖笑着搖頭,“沒你們說的那麼傳奇。我現在想知道,我的驗屍結果,會不會幫助警方很快查到兇手。”
易晨楓琢磨了片刻,“是很有幫助的,硝酸甘油倒是在藥店裡好購買,但是氯化鉀溶液屬於處方藥,不允許藥店私自買賣,如果兇手想要得到氯化鉀注射液,需要到醫院開處方藥購買……這樣,我們先查一下雲海市所有的醫院,看看最近這幾天有沒有人購買過氯化鉀注射液,然後鎖定這個人,對比下黑鷹在出事前幾個小時,這個醫院裡有沒有進入可疑的這個人……”
他感覺到範圍越來越縮小,“用重疊方法,就會縮小查找範圍和嫌疑犯,很快就能找到兇手。”
雖然易晨楓的意見是好,可要是兇手不在本市購買藥物,或者是在網上購買,那樣……情況就特殊了。
顧暖現在更懷疑一件事,或許是醫院裡的人與兇手裡應外合,有他們提供了氯化鉀溶液和硝酸甘油溶液,然後由兇手殺了黑鷹。
她提議說:“易隊長,可以先調查下當日黑鷹住的那個醫院裡,有那位大夫開了氯化鉀溶液並且取走,如果他同事開了硝酸鉀溶液,鎖定的目標範圍就會縮小,更容易查出兇手的同謀或者是兇手。”
易晨楓知道現在沒有任何頭緒,也只能先通過這種方式嘗試下,看能不能抓到兇手。
易晨楓去安排警隊任務,曹馨予把錯誤的驗屍報告修整和補充。
顧暖這回兒得空了,楚天琛拉着她的手離開了屍檢所。
在車上,顧暖看到他一直繃着臉,想必是不太喜歡屍檢所那種陰森晦氣的地方。
“你是不是很不喜歡我們這種,做法醫行業的人?”
兩個人相處久了,她有時很想知道他的真心,爲什麼會選擇她這種行業的女人和她契約,然後相愛了,要在一起。
楚天琛眉頭鬆開,淡淡一笑,“我是不喜歡做法醫的人,一天天就會跟屍體打交道,想一想就很恐怖。”
顧暖看向窗外,皺了皺鼻子,“切!”
他話鋒一轉,“不過……我也奇怪了,可能是受爺爺的影響,他就很喜歡法醫的奶奶,到了我也開始喜歡法醫的你了。”
“這還差不多。”
她滿意的笑了笑,藉着路燈照進車中的黃光,打量着楚天琛的側臉。
怎麼看都覺得他的五官輪廓很清晰,看起來也非常的冷酷迷人,帥……還是她喜歡的男人最帥。
“在看什麼呢?”
“看你唄,真是帥的一塌糊塗!”
楚天琛彎起脣角笑了笑,“要是覺得我很帥,你就好好珍惜我,別被人給搶走了……”
顧暖又‘切’了一聲,“誰稀罕呢!”
表面上這樣說,心裡卻緊張的不得了,要是有哪個厚臉皮的女人貼上來,她真得好好跟她鬥一鬥了,絕不能把她喜歡的男人奪走。
車子開到了楚家別墅,令他們想不到的事,別墅的大門外停着一輛車,裡面的人在看到他們的車子開過來時,從車中走下,攔在了門前。
那一身紫色翩翩。氣質高貴,黑髮齊肩的女人,在風中凌亂了她的長髮,搖曳了她單薄的身影,像隨時都會被一陣風吹倒,看着是讓人心憐。
楚天琛要下車,顧暖卻攔住了他,“讓我去吧!我去和她說說。”
楚天琛看了她一眼,擡手揉了揉她的長髮,“不管怎樣,我都會站在你這邊,你儘管做回你自己,不要在乎我的感受。”
顧暖怎麼能不在乎他的感受,可現在她決定了,自己喜歡的男人就要自己牢牢掌握,她是不會給任何女人機會,肖想她的男人。
她微笑着朝他點點頭,臨出車門前,在他的面頰親吻一口,然後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當站在別墅門外的紫裙女人看見是顧暖朝她走來時,她的臉色沉了下來,聲音雖然很低,卻透露着很不友好的態度。
“你走,這件事和你無關,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