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樓下,遠遠的站着小區裡的人,大家都議論紛紛起來:“怎麼會突然着火?好好的房子啊?”
“是不是又是線路老化啊?前年失火那棟樓就是線路老化造成的。”
“誰知道呢?不過好在是白天起火啊,樓裡大部分人都不在家,如果是晚上起火就麻煩了。”
“對啊,就三樓和四樓家裡有老人,不過剛剛好像都跑出來了吧?還有沒有人啊?”
“不知道七樓有沒有人,601的李阿姨出來了的,602的章天塹老師在學校上課,他家應該是沒有人的?”
“消防警察怎麼還沒到啊?剛起火就打了消防電話的啊,都二十分鐘了呢?”
“小區外邊的那條路不是修下水道被挖開了嗎?估計車一時半會兒開不進來,不得趕緊把那挖斷的路給搭建起來啊?”
“按怎麼辦啊?這要是七樓的沒下來就麻煩了。”
“誰知道啊,現在火勢越來越大,再不來,估計就是有人也救不了了。”
“就是啊,希望樓上沒有人了纔好。。”
。
樓下衆人議論紛紛,而樓上,章子君站在客廳裡六神無主,慌亂得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不敢開窗,一旦開窗那些濃煙就會鑽進來,也不敢貿然跑出去,此時這麼大的濃煙,樓道肯定是被火勢給堵了。
更不敢跳樓,她家可是六樓啊,這跳下去必定是死路一條?
怎麼辦?怎麼辦?究竟要怎麼辦?難道她就只能在這活活等死嗎?
求救?她掏出手機打火警電話,對方說已經在趕來的路上,讓她不要着急,會迅速趕過來的。
迅速是多久?沒有確定的時間,她着急之間,有迅速的輸入了一個號碼,等按下撥打鍵才猛的想起,這個號碼居然是佟振宇的。
就在她正欲掐斷時,電話居然接通了,她整個人楞在那,佟振宇成植物人半個月了,他的手機不是一直都關機的麼?
她什麼時候幫他開機了?她自己怎麼不知道?
就在她還沒回過神來時,手機裡已經傳來熟悉低沉的嗓音:“子君,我已經進了小區了,你不要慌,我馬上來救你!”
“振宇?”章子君這纔回過神來,忍不住驚呼出聲:“振宇,你是佟振宇嗎?。”
她話還沒喊完,對方已經掛斷電話了,她楞站在客廳中間半響,愣愣的看了眼手裡的手機。
剛剛是打通電話了嗎?剛剛是佟振宇和她說話了嗎?
如果是,爲何只說了一句就沒有再說了呢?爲何她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自動掛斷了呢?
幻覺?難道是幻覺?剛剛手機只是通了,根本沒人跟她說話?而那手機之所以通了,是因爲她在醫院不知道何時把他手機給開機了?
不死心的又再一次撥打着剛剛的通話鍵,很快,手機又傳來接通的聲音,只是一直沒有人接聽,然後又自動掛斷了。
她輕嘆一聲,就知道是這樣,她走的時候他還安靜的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她這走了也就一個多小時的樣子,他又怎麼可能甦醒過來並且接她的電話呢?
只是,眼下該怎麼辦?她已經逃不出去了啊?
“佟振宇,我和孩子真的要離開你了!”章子君急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佟振宇,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人照顧你了,不,從此以後,我再也不能照顧你了?”
“你不照顧我你想照顧誰?”低沉熟悉的嗓音傳來,章子君微微一愣回頭,當看見窗外陽臺上站在的人時,整個人完全傻愣在那裡了。
“趕緊開窗出來,我帶你下去,快點,我們再不走就真來不及了!”佟振宇在外邊用力的拍打着落地窗。
章子君這才跑過去把窗開了,剛推開一條縫,一個防毒口罩就戴上了她的頭,然後是他伸手一把拽住她手腕的把她拉了出去。
當她被他拽進懷裡時,鼻翼間聞到熟悉的味道,心在瞬間安穩下來,擡頭,望着同樣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對方看向她的眼裡帶着深深的笑意。
“佟振宇,是你嗎?”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我就在這裡,”男人的嗓音低沉暗啞,卻又那麼的真實。
章子君的微微閉上眼睛,整個人貼在他的胸膛,這一刻,她絕對特別的滿足,而耳邊傳來有規律的心跳聲告訴她——
這不是夢,這是真的,真真正正的佟振宇!
這個男人真實存在,他就在她身邊,他此時正擁抱着她。
“喂,趕緊下來,我們用消防槍掩護你們!”旁邊的消防員大聲的喊着。
“好,謝謝!”佟振宇應了一聲,抱起章子君就順着雲梯朝下滑去,而兩邊雲梯上的消防員用兩支水柱一直跟隨着他們,水柱打在她們倆的身上,讓火苗一下子無法撲向他們倆。
終於落地,下面早已經準備好的醫生護士迅速的跑了上來,把他們倆擡到兩百米外安全的地方去給他們做檢查。
一番檢查後確認,倆人因爲戴了防毒口罩沒有中毒,身上也沒有燒傷的痕跡,消防員把他們倆保護得很好。
“你要多謝你老公啊,”小區裡的人對章子君說:“誰都不知道你家有人啊,消防員來了,我們都說可能七樓有人,六樓應該沒人,因爲不知道你回來了啊?”
“就是啊,如果不是你老公趕來,你今天肯定活活被燒死在家裡了,消防員首先是去有人的樓層救人,沒人的樓層是放到後面的。”
“就是啊,幸虧你老公知道你回來了,然後急急忙忙的趕來,對消防員說六樓有人,他要上去救人!”
“子君,你有個好老公,要惜福啊。。”
衆人議論紛紛,而章子君則安靜的望着身邊的男人,此時別人的話她好似都沒聽見似的,只覺得大千世界,就剩下他們倆人了似的。
“佟振宇,你真的醒了,不會再成植物人了是嗎?”子君的聲音很低,很輕,很溫柔,她生怕自己大聲一點,他整個就又成植物人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