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佟振宇開車趕到二醫院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許雲長灰白的臉冰冷黑沉着作者輪椅上,吳玉玲一臉惶恐的站在一邊,程少祥也冷着一張臉站在不遠處,卻沒有見到章子君的影子。
他當即楞了一下,不過還是過去跟許雲長打了招呼:“許伯伯,是不是若曦她生病了?”
剛剛子君只在電話裡說章天塹要給許若曦捐血,卻沒說許若曦是因爲什麼事情需要輸血,所以纔有此一問。
“那個不爭氣的東西.”許雲長說到女兒就氣得咬牙切齒的,他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居然這般的沒有出息,爲了和程少祥的婚期都要割腕自殺。
許若曦自殺?佟振宇當時怔了一下,然後嘴角又拉扯出一抹淡淡的嘲諷來。
他還記得去年許若曦因爲他沒趕過去也在晨曦閣喝醉然後在浴室裡感冒發高燒一事,他還以爲,許若曦只會爲他這樣做,卻原來,許若曦爲程少祥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曦生命力頑強,應該能挺過來的。。”佟振宇象徵性的安慰了許雲長几句。
“那子君和章伯伯呢?”佟振宇這話是問站在許雲長輪椅後的趙蓉,因爲在章天塹家和趙蓉見過面,也算是熟人。
“章老師去檢驗科抽血了,子君也去檢驗科陪章老師去了。”趙蓉用手指了一下走廊盡頭的檢驗科。
佟振宇點點頭,謝了趙阿姨,轉身朝走廊盡頭走去,路過急救室時朝裡面看了眼,然後迅速的穿過。
路過程少祥跟前時,程少祥喊了他一聲:“振宇。”
他腳步停滯下來,看了程少祥一眼,點了下頭,安慰着:“你也不用太難過了,相信她會好起來的。“
程少祥聽了這話嘴角抽搐一下,想說什麼,最終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佟振宇來到檢驗科,發現章子君父親並排坐在塑料凳子上,章天塹的臉色有些灰白,看上去神色並不太好。
“章伯伯?”佟振宇輕聲的喊着他,蹲下身來看着他問:“你.沒事吧?”
章天塹看了佟振宇一眼,正欲開口,護士就在裡面喊:“章天塹,你的血型符合捐血,現在可以進來抽血了。”
“爸,”子君緊張的喊起來,用手抓住他的手腕望着他。
章天塹輕嘆一聲,輕輕的掰開子君的手,然後才道:“我就當是捐血給不認識的陌生人好了,你去獻血,也還是不知道那血究竟會輸給誰麼?”
“。。”子君默,而章天塹已經起身,跟着走出來的護士走去。
子君迅速的站起來,跟着章天塹走了幾步,直到看見他進了一個閒人免進的大門纔不得不停下腳步來。
“子君,”佟振宇走過去,把她冰冷的手緊緊的握在手心裡,趕緊到她渾身都在無助的顫抖。
他擡起手,把她攬進懷裡,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下,才柔聲的道:“別擔心,爸會沒事的。”
“他怎麼可能沒事?”子君嘴一張,眼淚就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剛剛在父親面前佯裝的堅強在這一刻瞬間瓦解。
見她一下子激動成這樣,佟振宇有些手足無措,只能緊緊的把她摟住,輕聲的喚着:“子君,”
“我和許雲長是一個血型,許若曦卻和我爸是一個血型。而我跟許若曦又長得這麼像,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子君撲在佟振宇的懷裡,眼眶裡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不管她多麼不願意承認自己是許雲長的女兒,可事實擺在這裡,讓她無法否認,也無力否認。
佟振宇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除了僅僅的把她擁抱在懷裡,給予她自己的溫暖和力量,再也做不了別的。
其實在之前,章子君可以給許雲長捐血時,他也曾懷疑過章子君和許若曦是雙胞胎姐妹,因爲聽說二十幾年前,吳玉玲的確是生的雙胞胎,可另外一個孩子據說不到一個月就死了。
可現在,章天塹卻能夠給許若曦捐血,這的確是有些亂了,因爲吳玉玲如果雙胞胎的話,不可能同時生下許雲長和章天塹的孩子吧?
而且,章天塹和吳玉玲二十幾年前有關係麼?貌似,他沒聽任何人給他提起過啊?
子君在撲在佟振宇懷裡哽咽了好久,穩定住自己激動的情緒才擡起頭來,當發現自己把佟振宇胸前弄溼了一大片時即刻又不好意思起來。
“對不起,我.”她的手輕輕的摩挲着他白色的襯衣。
“沒事,”他見她情緒穩定了,才暗自鬆了口氣,柔聲的道:“走吧,我們出去等爸,他應該是進急救室輸血去了。”
子君點點頭,佟振宇掏出手絹倆幫她把臉擦拭了一下,然後笑着道:“素顏就是好,怎麼哭都不用擔心哭花了妝容。”
“.。”子君無語,接過手絹自己擦着,她這還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吧。
“我以前一直以爲你很堅強的,”佟振宇接過她擦了臉的手絹,又把自己胸前簡單才擦拭了一下才又小心翼翼的把手絹疊起來。
“我現在也很堅強,”子君不服氣的反駁着他。
佟振宇笑,沒有揭穿她的虛僞,只是牽了她的手朝急救室方向走:“走吧,我堅強的女孩,就讓我陪着你闖過一道又一道難關。”
“.。”子君默,半響才忍不住問了句:“你是學文科的?”
“不,我是理科生,”佟振宇如實的回答。
“可你剛剛的句子說得好有詩情畫意,讓我誤以爲你曾經是文科生。”子君說這話時嘴角微微拉扯出一抹嘲諷:“看來,她對你的影響很深。”
“.”這一下,輪到佟振宇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好在,急救室已經到了,許雲長見到他們倆走出來,即刻明白是怎麼回事,怒目瞪着吳玉玲,當時冷冷的喊了聲:“你跟我過來!”
吳玉玲的身體本能的顫抖了一下,看了眼佟振宇和章子君,再看看冷若冰霜的許雲長,最終不敢不從,走過去推着許雲長的輪椅,向着後面的長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