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你血型都隨了你母親,不能給你父親輸血,這骨髓就更加不可能配型成功了。”
“我是我父親的女兒都不能配型成功,那他一個外人怎麼就能和我父親配型成功呢?”
許若曦用手指着剛剛抽血出來的陸瑞東怒喊着:“你們爲什麼要給他打電話?我爸需要骨髓配型,爲何就把他叫來了?你們這什麼意思?”
“是許部長讓我們打電話給陸先生的,”護士耐心的給哭得梨花帶雨的許若曦解釋着:“許部長還說了,陸先生是他的兒子..。。”
陸瑞東是許雲長的兒子!
護士說這句話是語氣很平淡,聲音也不大,只是很平常的向許若曦解釋爲何要找陸瑞東來做骨髓配型的原因。
可這句話落在章子君,許若曦和程少祥三個人的耳朵裡,卻在瞬間恍如天空中響起的一聲驚雷,當即把所有的人驚在了當場。
“這怎麼可能?”許若曦率先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然後對着剛從檢驗科走出來的陸瑞東像個瘋子似的喊着:“陸瑞東,你怎麼可能是我父親的兒子呢?不可能的,我爸一直就我一個女兒,一直就我一個女兒,我從小到大就沒聽我爸說起過他還有個兒子的事情,一定是你自己上次給我爸輸血時對我爸爸胡說八道的是不是?”
“若曦,你冷靜點,”程少祥趕緊用手把受了極大刺激,像個瘋子似的的許若曦拉着,然後又低聲的勸着許若曦。
“若曦,陸瑞東之前從來不曾對人說過他是許部長的兒子,這一次是因爲你跟你爸爸故事配型不成功,然後你爸纔對醫生說出他還有個失蹤多年的兒子,而這個兒子,很有可能就是上週給他輸血的陸瑞東,然後纔有了醫生給陸瑞東打電話的事情發生..。”
許若曦發瘋叫的聲音終於是滿滿的安靜了下來,望着前面一臉冰冷黑沉的陸瑞東又急急忙忙的說:
“就算你真是我父親失蹤多年的兒子,你跟我們許家也沒半點關係,我不會承認你這個哥哥,我爺爺也不會認你這個孫子,我爸爸應該也不會認你這個兒子,你跟我們許家沒任何關係,所以你不要妄想..。”
“妄想?”陸瑞東譏諷出聲的切斷雪人兄弟的話,用冷冷的眼神打量着許若曦近一分鐘才道:“我從來都不覺得做許部長的兒子是件光榮的事情,那只是非常丟臉的一件事情,我甚至不希望有人知道我是他兒子的這個秘密。”
“至於你這個假得不能再假的女人麼,別說你不認我這個哥哥,你就是來認我,我也會一腳把你踹得很遠的!”
“還有,以後在外邊見着了,千萬不要跟人說你認識我,更加不要告訴別人我和你一絲半點的血緣關係,因爲那會讓我覺得很丟臉!”
陸瑞東說完這句,看都不看滿臉通紅的許若曦,邁開步子朝着三米外的章子君走過去。
“章,”陸瑞東走過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後纔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問:“怎麼了?章,你是來醫院找我的嗎?”
子君這纔回過神來,看着他機械似的點了下頭,好半響才皺着眉頭問了句:“剛剛,你說的是真的?你是..許雲長的兒子?”
陸瑞東看着她,其實,此時此刻,他很想對子君說,我不是許雲長的兒子,許雲長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我怎麼可能是豬狗不如的畜生的兒子呢?
可是,他知道,這樣說子君不會相信,何況剛剛他對許若曦說的那些話,估計章子君也全都聽見了的,現在否認無異於是在撒謊。
“我是許雲長的兒子,”沉吟半響的陸瑞東終於承認着,一臉愧疚的看着子君:“對不起啊,章,之前一直沒告訴你,是因爲我自己已經把這個人忘記了,我沒想過還要跟他這種人拉扯上任何的關係..。”
“可是,你以前告訴我,你父親死了,”章子君想到這裡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微微仰望了下天花板:“我一直告訴自己,這個社會上如果還有一個人對我很坦誠,那個人一定叫陸瑞東,可是,我沒想到..。”
“章,”陸瑞東略微有幾分緊張的走上前來,可子君卻已經轉身朝着點頭方向走去。
“章,你聽我說,”陸瑞東迅速的追了上來,然後在電梯口追上了正用手猛按着電梯按鈕的章子君。
“章,你聽我說,”陸瑞東抓住子君的手,臉上帶着痛苦的誠懇,在她身邊低聲的道:“在這之前,我是真的當我父親死了的,而且,我也沒打算認這個父親,在我心目中,他就是死了的,我沒有父親,一直沒有,所以就沒有對你坦誠,其實,白教授之前有鼓勵過我,但是,正是因爲這個原因..。”
“這個原因?”子君機械似的的重複着,望着眼前的陸瑞東,喃喃自語着:“你說的這個原因是..”
“章,你這麼聰明,又怎麼會猜測不到?”陸瑞東的臉上是一抹難過的神色,好半響才低聲的道:“有一次,我見到許夫人去找你,然後,你的情緒非常激動..。”
“..。”子君整個人楞在那裡,一時間有些像個傻子。
原來,很多事情早就已經暴露,原來,她的長相早就已經讓人懷疑,原來..
可是,她一直自欺欺人,一直不肯承認,一直以爲,那些都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真不是真的,她的血型和許雲長的血型一樣只是個巧合而已,她在心裡不斷的安慰着自己。
“我們下樓去吧,”陸瑞東見電梯門再一次打開,牽了她的手走進電梯,在看到許若曦和程少祥走過來時即刻按了關門鍵。
“既然你在心裡早就認定父親是死了的人,爲何今天還要來這裡?”子君的情緒平息了下來,用極其平淡的語氣問着身邊的陸瑞東。
“我不知道,”陸瑞東如實的回答,“在來之前,我甚至沒有去細想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