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是愣愣的盯着她,子君不由得着急起來,他該不會是——燒糊塗了吧?
“要不,我現在送你去醫院?”她試探着問。
“不用,我只是餓了,吃了粥睡會兒就好了。”他起身,朝餐桌邊走去。
“你這。。要不,打電話給你助理吧,”子君想了想跟到餐桌邊,看着已經在餐椅上坐下來的他。
“嗯,等我吃完粥就打,”他已經拿起了筷子,迅速的去夾她剛剛涼拌的青瓜。
“小米粥很好喝,你要不要喝點?”他擡眸看見站在餐桌邊的她,灰白格子的睡衣穿在她身上,越發把她顯得像個孩子。
“不用,”她深吸一口氣搖頭:“既然你不肯去醫院,又發着高燒,我還是去用生石膏和大米煮點米湯給你喝吧,那個可以當退燒藥用的。”
佟振宇嘴角抽搐一下,三十七度的他,需要退燒麼?
“我不喜歡生石膏的味道,”他迅速的找着藉口:“這粥熱熱的喝下去,等會睡一覺,出出汗就沒事了。”
佟振宇的執着性格子君自然是知道的,他不肯的事情誰也說不動,而他決定了的事情誰也改不了。
就好似他們離婚時,她把那些財產劃去了,可他依然還是堅持給了她一樣!
見他把一碗粥吃光,好似意猶未盡的樣子,忍不住問:“要不要再來一碗?”
這一次佟振宇顯得很溫順,二話沒說就把碗遞給了身邊的子君:“好。”
子君趕緊又去砂鍋裡給他舀了碗小米粥出來,遞給他時還叮囑着:“慢點,有些燙,”
說完這句又想到什麼,趕緊又說:“不過發燒的人吃燙點好,多出汗感冒才能好。”
“嗯,”他應一聲,拿勺子舀起一勺粥又看了她一眼,像是想到什麼:“你剛淋了生雨,也喝點熱粥吧,出點汗預付感冒。”
“。。”子君默,她身體一向很好,又不像他是病秧子,哪裡會那麼容易感冒?
不過,看他吃地很香,而她也的確是餓了,小米粥的香氣撲鼻,她最終也沒忍住,去廚房給自己舀了碗粥出來。
倆人安靜的坐在餐桌邊,安靜的喝着小米粥,而餐桌上的兩碟小菜,拍青瓜和鹽水拌青豆,倆人也好似非常有默契的用筷子夾着。
“真是太香了,”佟振宇吃飽喝足後滿意的評論着:“我從來沒有喝過這麼香的粥,沒吃過這麼香的青瓜和青豆。”
子君笑了下,淡淡的道:“那是因爲你餓,而人餓了吃什麼都香。”
佟振宇不做聲,只是默默的看着收拾碗筷的她,看着她瑩白修長的手指上空空如也,什麼痕跡都沒有。
他晃了下神,而她已經端來碗筷進了廚房門,很快,廚房裡傳來嘩嘩的水流聲,很顯然她在洗碗。
子君把碗筷洗好出來,發現佟振宇還坐在餐桌邊,只不過頭已經趴在餐桌上去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感冒的人需要休息,你回房間去睡吧。”子君勸着他。
陸震宇坐那沒動,頭趴在餐桌上,側着臉,一臉病容的望着她,好似連上力氣都勁都沒有了似的。
子君想着自己還要上樓去換回自己的衣服,於是把手伸向他:“來吧,我扶你上去。”
他看着伸到跟前的手,嘴角不着痕跡的掀起一抹弧度,擡手過去,直接捂住了她的手。
手被突然握住,子君感覺到一塊熱鐵貼了上來,發高燒的男人體溫果然燙手,她不由得掙扎了下,想要掙脫開這隻手。
自然是掙脫不開,而佟振宇握住她的手後也沒動,亦或者,他已經無力起身了。
她有些無奈,只能用另外一隻手去扶住他的胳膊,用力的把他從餐椅上拉扯起來,然後扶着他一起朝樓梯走去。
她就在他身邊,一隻手被他握在手心裡,一隻手扶着他的胳膊,倆人的姿勢顯得有些曖昧。
子君的手右手被佟振宇的左手握着,而她的左手又扶着佟振宇的右手臂,這樣倆人的身體就捱得有些緊,走路都有些碰撞。
她極力的想要保持和他之間的距離,而他自然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於是她就走在他的旁邊,身上穿着他寬大的睡衣。
佟振宇低眸,看着身邊的女人,燈光下的她顯得格外的秀氣,身上鬆鬆垮垮的掛着他的睡衣,剛吃了熱熱的粥,淡淡的白玉蘭體香混合着薰衣草的沐浴露香味撲鼻而來,他愣神一下別開了頭。
意外發生在上樓梯的臺階,當時子君挽起的睡褲滑落下去,而他捱得太緊,擡起腳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褲管,她整個人朝後一閃,差點滑倒。
“小心,”他即刻伸手攬住她的腰,再拽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拉。
她原本後仰的身子朝前一撲,整個人撲進他懷裡,柔軟的身體碰觸到他堅硬的胸膛,稍微愣神一下,即刻掙扎出來。
“你——沒事吧?”佟振宇輕聲的問了句。
“我沒事,”子君站穩,望着他如常的神色搖頭:“你一個人上樓可以吧?”
佟振宇嘴角抽搐下,深邃的目光柔和的打在她身上,薄脣掀起:“我扶着防護欄應該可以。”
子君點點頭,不打算再去扶他,於是便到:“那你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跟着,我看你也不像是走不穩的人。”
佟振宇原本就潮紅的臉更紅了,手扶着防護欄擡腳朝上,走得不快,不過也沒有搖搖晃晃的,倒是很穩。
見佟振宇進了房間,子君長長的鬆了口氣,她快步走向客房,然後去取了掛在木條衣架子上的溼衣服。
這是之前洗澡後洗了的,她下樓時特地把客房的空調給打開了,想着藉助空調的風把這溼衣服和褲子吹乾。
可她高估了空調的作用,此時衣服褲子倒是不滴水了,但是依然溼溼的,沒辦法穿身上去。
轉身,去了浴室,卻發現,之前吹頭髮的吹風此時正在安靜的躺在水池裡,而水池的水龍頭沒關嚴,正淅淅瀝瀝的流着水。
她想了想,轉身朝斜對面的房間走去,擡手敲了敲門,裡面沒有反應。
她猶豫一下推開門:“佟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