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走路過去吧,”許夫人倒也沒真嬌貴到不能走路的地步,跟着子君一起穿過馬路,朝斜對面的西餐廳走去。
這家西餐廳不是很大的那種,不過裝修得倒是非常雅緻,裡面環境優雅,倒是適合聊天和朋友小聚。
雖然是中午,但是西餐廳人也不是很大,爲了方便談話,她們倆照了個僻靜角落的卡位坐下來。
服務員很快上來了,遞了兩本‘精’美的餐譜給他們,因爲是中午,以爲他們倆是來用餐的。
“給我一杯黑咖啡就可以了,”子君淡淡的對服務員道,連餐譜都沒有接。
“子君,你這才流產沒幾天,喝黑咖啡不好,”許夫人對她說完這句又對服務員道:“把黑咖啡給她換成純果汁吧,熱‘玉’米汁或者熱牛‘奶’都好。”
“我就要黑咖啡!”子君堅持着自己的主張。
如果是別人,她父母或者蘋果,真正關心她的人幫她換了,她或許會接受,但是,許夫人卻不成,這是許若曦的母親,她沒有幫她做主的權利!
許夫人聽了子君的話臉當即就紅了,略微有些尷尬的對服務員道:“那幫我來杯卡布奇諾吧。”
“那兩位還需要吃點什麼?”服務員耐心的問:“現在的飯口,今天有推出三人餐哦。”
“不用了,”子君迅速的做了決定:“我們是來聊天的。”
許夫人見子君一口就拒絕了,也對服務員道:“先就這樣吧,等會要再叫你。”
服務員很快的留下‘請稍等’三個字離開。
章子君擡眸看着對面的吳‘玉’玲,淡淡的開口:“許夫人專程來找我,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嗎?”
“子君,我..。”
“章子君!”子君即刻搶斷許夫人的話,目光直視着她:“許夫人,我記得之前有提醒過你的,你可以連名帶姓的叫我,也可以叫我章小姐。”
許夫人的臉當即紅到脖子根,趕緊又輕聲的道:“章小姐,振宇上午有沒有給你打電話,若曦她..發高燒昏‘迷’不醒住院了?”
子君默默的看着對面的許夫人,或許是因爲‘女’兒生病住院讓她焦慮,近距離的看,許夫人其實也還是像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了。
“嗯,他有跟我說這件事,”子君淡淡的開口:“他說許小姐高燒到40°,肺炎,要住院一週,還有別的嗎?”
許夫人見章子君說這話時臉上一片淡漠疏離,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臉上明顯的楞了一下,她還以爲章子君應該已經猜到她找她的意圖了呢。
可誰知道,章子君卻非常冷漠的丟出一句‘還有別的嗎?’
於是,許夫人又只能硬着頭皮說:“章小姐,若曦和振宇的愛情故事我想你應該是聽說過的,他們一見鍾情,這些年來一直彼此相愛,三年前若曦爲了振宇甚至不顧自己的生命,他們這樣的愛情..說句難聽的哈沒,其實外人是很難介入的。”
許夫人說到這裡聲音已經明顯的帶着哽咽,一雙明亮美麗的大眼裡已經有晶瑩的淚珠在滾動,柔弱而又堅韌。
望着子君,她低聲的祈求着:“子君,看着他們倆愛得如此之深,愛得如此之真,愛得如此的密不可分的份上..你就..退一步成全他們好嗎?”
“...”子君沉默着,用手攪動着自己的黑咖啡,一聲不吭。
許夫人見她半響沒吱聲,於是又用極低極委屈的聲音祈求着:“子君,我知道你是振宇合法的妻子,我這樣來請求你多少有些過分。”
許夫人說到這裡深吸了一下鼻子,接着又說:“但是,子君,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而兩個並不相愛的人生活一輩子是非常痛苦的,我也不希望你一輩子都生活在痛苦的婚姻裡。”
“怎麼個不痛苦法?”子君冷冷的望着她,聲音淡漠得不帶任何感情。
“子君,跟振宇離婚吧,”許夫人的聲音帶着無比的真誠:“只要你答應跟振宇離婚,那麼,不僅佟家會給你一筆不菲的分手費,我也會另外給一筆豐厚的資金感謝你的成全的。”
子君對這一次許若曦生病原本是帶着歉意的,因爲昨晚的確是她沒有給佟振宇和許若曦當傳話筒,所以今兒個還特地定了‘花’準備去醫院看望她,順便和佟振宇在她病房把離婚協議給簽了。
可這會兒,聽許夫人這樣一說,她心裡的那一絲歉意和愧疚就直接隨着咖啡杯裡冒出來的白煙消失在空氣中了。
她的確是要跟佟振宇離婚,因爲她也知道跟一個一丁點都不愛自己的人生活一輩子是痛苦的事情,而明知道痛苦還繼續耗着那不是笨,是傻,是愚蠢。
她的確是笨,佟振宇也常說她笨得跟豬樣,可她到底也還沒有笨到愚蠢的地步去啊?
原本是要跟佟振宇離婚的,但是,現在許夫人找上‘門’來,居然明目張膽的要趕她,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原本還計劃着今天中午就去許若曦的醫院和佟振宇把離婚協議給簽了,但是,現在許夫人找她唱了這麼一出,她還真不能就這樣和佟振宇把婚給離了。
否則,知道的還說她是好心好意的成全佟振宇跟許若曦的‘愛情傳說’,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被佟振宇跟許若曦趕出家‘門’的呢。
這婚肯定要離,但是怎麼着也要離得有尊嚴!
她是窮,沒錢也沒權,普通小市民一個!
但是,普通小市民也是有尊嚴的好麼?!
端起已經攪動得不燙的咖啡,沒添加任何的糖和‘奶’,黑咖啡很苦,跟黃連樣,喝到嘴裡有股苦不堪言的錯覺,幾乎連嘴都張不開來。
趕緊端起旁邊的白水連着喝了兩口,這纔看着對面的吳‘玉’玲淡淡的道:“許夫人,你的話我聽明白了,狗血小言沒有寫錯,有錢人處理事情果然首先就是用錢。”
子君說到這裡停頓一下,站起身來,雙手撐住餐桌臺看着對面的許夫人一臉嚴肅的道:“沒錯,我章子君是出生貧寒的家庭,現在也的確是極其普通的貧窮小市民,但是,很遺憾,我依然沒有窮到非要出賣自己的婚姻來爲生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