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酸菜魚’說的安晨在相親的所謂內幕消息,廖欣然沒幾天就忘記了,倒是每天晚上,她帶皓皓玩時,母親追安晨主演的電視劇讓她躲不開。
三年前離開濱城是爲了躲開安晨,躲開安柔,想着把自己和安晨那兩週得荒唐事情忘個一乾二淨,再也不要想起來,更加不要遇到。
然而皓皓的到來時刻提醒着她那一段荒唐的存在,而安晨的走紅也讓她不想見都難,電視劇,廣告,網絡,炙手可熱的小鮮肉啊,哪裡沒他的身影?
廖欣然不想相親,她只想自己上班把女兒皓皓養大,只想和女兒相依爲命的過日子,不想因爲嫁入了就有人嫌棄皓皓。
安晨的身世她是知道,從小被母親嫌棄,他七歲時出事,摔倒頭了,他那當演員的媽都沒回去看他,也沒寄錢回去,以至於他因爲無錢治病,腦子裡有淤血,然後智力才停止發育的。
她纔不會做安晨母親那樣的人,她既然把孩子生下來了,自然就要好好的養着她,讓她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長大。
然而,有些個事情,不是她不想就可以的,父母養她這麼大,就一個女兒,怎麼可能看着她這馬上都奔三了還不結婚呢?
所以,這天晚上,皓皓兩歲生日的頭一天,母親又對她說:“小區裡劉嬸的親戚認識個人,據說各方面條件都不錯.......”
“媽,什麼叫各方面條件都不錯?那是他們的條件太低了,要用我的條件......”
只是,廖欣然的話還沒說完,母上大人就一口噴過來了:“你的條件?你的什麼條件?上一次的林峰不也是挺好的嗎?要是沒有皓皓.......”
“媽,假設性的問題不要去幻想,”廖欣然即刻打斷了母上大人的話,淡淡的道:“皓皓是存在的,沒有不存在的可能。”
“哎,”廖母有些無奈,然後又苦口婆心的勸着:“欣然,你不能因爲一兩個人介意你撫養了皓皓就對男人徹底失望了,這個世界上有愛心的人士多.......”
母親的說教又來了,廖欣然不再吱聲,看着兩歲的皓皓玩積木,安靜的聽着,想着她說會兒就過去了。
只是,這一次廖母並沒有像往常那樣一直唸叨,而是說了幾句就說:“行了,我已經答應劉嬸了,明天中午十二點,上島咖啡廳,你跟人家見一面,沒準這就是一次機會呢。”
機會?廖欣然直接無語:“.......”
“什麼,你丫今天中午要相親,不能陪老孃去健身?”‘酸菜魚’在電話那邊聽她說要相親,驚呼的喊着。
“有什麼辦法呢?”廖欣然有些無奈的道:“你知道的,我這都好幾個月沒相親了,我媽能放任我這麼久,已經不容易了呢。”
“那你去相親吧,今兒個我落單,”‘酸菜魚’有些無奈,掛電話又說了句:“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容易嗎?”
不容易,都不容易,人活着有幾個是容易的?
對於相親,廖欣然向來不積極,所以她上午在家哄着皓皓玩,磨磨蹭蹭的直到中午十一點半纔出門。
剛上出租車,‘酸菜魚’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廖欣然,你現在哪兒?”‘酸菜魚’的聲音從手機裡嘩啦啦的傳來。
“在去相親的路上。”廖欣然如實回答。
“讓我猜猜你現在的裝扮,很御姐?很蘿莉?還是很萌蠢?”
廖欣然低頭看看自己身上胡亂搭配的衣服,點着頭說:“嗯嗯,現在的我是集御姐,蘿莉,萌蠢於一身,我很玄幻,很哥特的。”
“哈哈哈,”‘酸菜魚’的笑聲從手機帶着歡樂的傳來。
“對了,廖欣然,我想起來了,你相親不就中午一會兒麼,又不是整天相親,你下午也還是有時間的是不是?”
“當然了,難不成相親要相一個下午?又不是約炮?”廖欣然很自然的回答。
“那好,就這樣,我們今天下午去逛街,你去相親,我去美髮店做頭髮,等你相親完我頭髮也做好了,然後我們美容院見,不許不來。”
“行行行,你說了算。”廖欣然趕緊應着。
正事說完,廖欣然就想掛電話,可酸菜魚卻因爲她相親一事給觸動了內心深處的怨恨,仍然不肯掛掉電話。
“欣然,你說我們容易嗎?從小學到中學再到大學畢業出來找工作,這十六年,父母們一直教育我們不要胡思亂想,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是吧?”
“對對對,我父母以前也都是這樣教育我的,”廖欣然點着頭附和着,這全天下的父母,誰又不是這樣教育父母的呢?
“我上中學時,和男生說句話,我媽都能盤問將近一個鐘,平時穿着更是各種嚴格要求,裙子不能太短,衣服不能太露,不許穿細吊帶,更不能穿露臍裝,甚至不允許我一個人出門,生怕我被男人給騙走了。”
“哈哈哈”廖欣然大笑出聲,誰的母親又不是這樣的呢?
可話說回來,哪個女人當了母親,又不是這樣緊緊的盯着自己的女兒的呢?
人啊,很多時候都是活在自相矛盾中的。
“可我這剛過二十六歲,我老媽突然間就好似變了個人似的,我下班回到家,她不再問工作怎樣,卻總是問有沒有認識到可以發展的單身男士,有沒有男的追求我?”
“現在她又說我穿衣服太中性化,一點淑女樣子都沒說,還說男人都喜歡淑女,哪個喜歡中性的?你穿太中性,人家會懷疑你性取向的。”
“暈,她以爲招蜂引蝶是很容易的事情麼?當今這個社會,只有招蒼蠅很容易,蝴蝶和蜜蜂都是很難的。再說了,她以前也從來沒有教過我,讀書時也不准我學,我又不是天才,能自己會麼?”
酸菜魚在電話那邊越說越說越激動,廖欣然生怕她說出更加出格的話來,畢竟出租車司機已經看她幾眼了。
於是,她藉口咖啡館到了,這才匆匆忙忙的結束了和廖欣然的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