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柔起牀時就晚了,昨晚明明有調鬧鐘的,可太過疲倦的她卻忘記給手機充電,以至於沒電的手機抗議,沒給她響鬧鐘。
她用手揉了下眼睛起牀,用力的甩了下頭,儘量昨晚看到的不愉快甩掉,然後才從牀上爬起來。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後,她換上衣服便朝樓下跑,在院門口遇到買菜回來的王媽,看見她就喊:“太太,今兒個不是週六嗎?你怎麼也起這麼早?”
今兒個是週六,她不用去上班,可今兒個她要去培訓中心給孩子們上課,她是個有原則的人,當老師的可不能遲到了。
“我有點事情要去辦。”她簡單的丟下這句就急急忙忙的要出門去。
“有事情?一天哪裡來那麼多的事情?”門裡傳來一聲不高興的呵斥聲:“以前不老實,現在也不規矩,哪點像富家太太的樣子?”
安柔的腳步停滯了一下,然後頭也沒回的朝院門外走去,對於婆婆萬桂蘭的呵斥,她直接選擇了無視。
萬桂蘭一直看她不順眼,在她和石景天還沒結婚時就不待見她,而她和石景天結婚後,就愈加的看她不順眼得厲害。
“王媽,你看看,她這什麼態度?”院門裡傳來萬桂蘭不滿的尖叫聲:“也難怪我們家景天越來越不願意回這個家了,就她這樣,哪個男人受得了?”
安柔加快了腳步,後面萬桂蘭還念念叨叨的數落了些什麼她已經聽不見了,而心情卻是愈加的沉重起來。
昨晚和周玉在海岸城看到的那對男女,雖然隔着川流不息的街頭,雖然只是側面,但是她依然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摟住一位嬌俏美女深吻的男人
她安柔的老公石景天。
他摟着美女在街頭對面的酒店門口,而她站在街這頭看着他們溫柔相擁甚至低頭深吻,中間隔着川流不息的車流。
昨晚沒睡好,起牀又遲了,偏偏早上出租車還特別少,等了近一刻鐘才攔下一輛出租車來。
所以,等她趕到培訓中心時,就足足遲到十多分鐘了。
“對不起,起遲了,然後,早上又沒攔到車,總之,是我的錯,”安柔一到培訓中心就給經理道歉。
“別道歉了,道歉的時間都沒有了,趕緊去上課吧,孩子們都等着呢,再晚點家長們都有意見了。”經理大手一揮,示意她趕緊去,別磨蹭了。
安柔點點頭,她也不敢再耽誤,迅速的提上簡單的工具包朝旁邊是幼兒畫室走去,今天是給學前的孩子們上美術課。
剛走進教室,就看到負責培訓中心聲樂教育鋼琴劉老師正坐在那用紙巾抹眼淚,前臺小王在旁邊勸着她。
“怎麼了?”安柔趕緊過去關心的問。
她在這個培訓中心上班已經兩三個月了,雖然每週只來這兩天,但是跟同事們關係也都還處得挺好的。
“這不前兩天報名來一小孩嗎?佟子軒,剛來說要學小提琴,一天厭倦了,第二天該學鋼琴,兩天,又厭倦了,自己不好好學,還說人劉老師教得不好。”
小王在旁邊搖搖頭,然後又低聲勸着劉老師:“行了,你也別跟一孩子計較,我們這培訓中心貴,教的都是有錢有勢的家庭的孩子,這樣的孩子來這未必是想學點什麼的,其實大多數都是來這混時間的。”
“對對對,”旁邊的李老師也勸着:“尤其是這周纔來的這個小太歲,才五歲,你沒見天天都是高級轎車專人接送麼?佟家小少爺,誰惹得起啊?”
“佟家?”安柔明顯的楞了一下:“哪個佟家啊?”
“濱城還有哪個佟家啊?”小王白她一眼纔給她科普:“濱城首富長河集團那個佟家,該知道吧?”
“這個肯定知道了,”安柔聽了這話笑了,她就是再不喜歡看八卦也不至於連首富那個佟家都不知道啊。
“知道還問,這小祖宗就是佟家小少爺,可不得了,來這才五天,把這裡的老師們一個個給氣得不行,誰都侍候不了了。”
李老師在一邊搖搖頭:“我也教不了他,昨兒個還跟我說想學二胡,這孩子,二胡是那麼容易學的嗎?”
“可佟振宇和章子君不是結婚沒多久嗎?”安柔愈加的迷茫了:“佟振宇之前和那個許小姐好像沒結婚吧,哪裡來的五歲孩子啊?”
“不是佟振宇的,是佟振宇的哥哥佟振聲的,”剛剛收了眼淚的劉老師用紙巾捏住鼻子深吸了一下:“佟振宇跟章子君不是去英國了嗎?這小太歲就是佟振聲從新加坡帶回來的,聽說”
劉老師說到這裡壓低了聲音:“是私生子。”
外界都知道佟振聲沒結婚,但不代表人家很可能是隱婚,安柔覺得隨隨便便給一孩子扣上私生子這樣的名號很不好。
“昨天他讓我教他彈《致愛麗絲》的曲子,說學會了要去求婚!”
劉老師說到這個就來氣:“你說一五歲的孩子,懂得什麼叫求婚啊?他居然還說他已經有喜歡的女人了,還說要跟那你女人生寶寶,這簡直是氣死我了。”
五歲的孩子,就懂得求婚了,懂得喜歡女人,甚至懂得結婚生寶寶了!
“我們都知道在國外長大的孩子思想都特別的早熟。”李老師在一邊搖搖頭說:“可我們沒想到居然早熟到這個地步去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那孩子呢?”安柔忍不住問了句。
“哪兒呢。”小王用手指了下牆壁的角落:“什麼班都上過,老師都教不了,今兒個他說不彈鋼琴,要學繪畫,於是便把他給帶過來了。”
安柔順着小王的手指看過去,即刻被牆角邊那一抹小小的身影給吸引住了。
安奈爾最新款的夏裝,黑色的短袖套頭衫,牛仔褲,運動鞋,黑黑頭髮下是一張白皙的圓臉,清澈明亮的眼睛恍如天上的星星一樣璀璨。
見安柔看他,小男孩也擡起頭來看她,倆人雙目對視,小男孩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怯場,甚至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