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芝到南修府中的時候,只見現在南修府中已經沒有了什麼客人,府中一片沉悶的氣息,壓得人心中一片沉重。
看着面前一片黑白之色的南修,臉色不由得再次沉了又沉。看着那一片白千芝只覺得眼中一片刺痛,心似乎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着,壓得千芝喘不過氣來。
定定的站在門口看着那片白看了良久,千芝深吸一口氣擡起有千斤重的腳步往南修府中走去。
一路上那些一身素白的丫頭們看着姍姍來遲的千芝不由得一怔,她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千芝,雖然現在她們面前人只有十二三歲的模樣,完全就是一乳臭未乾小孩子,但是那一身華貴的衣服,身後跟着的那幾個氣宇軒昂的侍衛,還有千芝身上的那種冷酷的貴氣無不表示着此人身份不凡,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得罪得起的。
那些丫頭立刻讓開一條道,有些有眼力見的丫頭立刻前去通知南修,南修一聽來人身形容貌就能夠判斷出來來人乃是千芝。
南修沒有猶豫立刻往靈堂中走去。
來到靈堂,只見靈堂中的人全部被千芝遣了出去,整個素白的靈堂中只有千芝一身黑色的錦袍安靜的矗立着。
南修站在靈堂外沒有進去的意思,對身後的紅衣小聲的吩咐道,“吩咐下去,誰也不許進來,去吧。”
紅衣點頭,立刻下去安排了去。
南修安靜的站在門口看着靈堂中安靜站着的千芝,也沒有去打擾的意思,只是站在外面安靜的看着。
站在靈堂之中對千芝來說卻是猶如在地獄裡徘徊一般,靜靜的站在雲月雨的靈前眼睛一片溼潤,剛纔在太子府中的時候他還能夠哭出來,可是到了這裡他竟然連一滴眼淚都無法掉下來。
鼻子發酸,眼睛陣陣的脹痛着,可是無論怎麼着了,就是無法落出一涌眼睛來。
“雲月雨。”站在靈前千芝輕輕呢喃,聲音澀澀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將他的嗓子給緊緊的捏住了,讓他無法的發出聲音來。
千芝一言不發只是睜着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靈柩,癡癡的站在那裡。
雖然南修在的外面沒有聽到也沒有看到千芝有任何動作,可是南修分明感覺到千芝心中的那種深入骨髓的痛。那種痛在千芝的心中不停的醞釀發酵,雖然千芝不說也不哭,但是卻比痛哭流涕更加讓人心痛,更加的讓人絕望。
不知道在裡面站了多久,千芝從頭到尾沒有動一分,南修也是陪着站在外面沒有絲毫的動過,看着千芝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
站了許久,千芝艱難的擡起腳步走到靈前,將手中的一隻包袱拿了起來,慢慢的拆開,只見裡面是一隻琵琶,若是雲月雨現在還活着還能夠看到這一幕的話,她就會知道千芝現在手中所拿的正是當初千芝從地裡刨出來並且暗暗的修好之後還給雲月雨的琵琶。
憐愛的輕拂着琵琶,最終才決定將琵琶放到靈前,站在靈前停留良久,千芝落寞的轉身便離開了去。可是這纔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一身淨白的南修,腳步一頓,站在南修面前臉色依舊冷漠,但是此時的千芝臉上卻是帶了幾分無力與絕望。
似乎這世界之間再也沒有了他所留戀的東西,再無任何的值得他停留的人與物一般的絕望,那種絕望看得南修心中都是隱隱作痛。
“說說吧。”站在南修面前良久,千芝張了張嘴卻只是嘶啞的說出了三個字而已。
看着千芝,南修心中也是頗爲不忍。自從上次千芝能夠親自到自己這裡來爲雲月雨通風報信他心中就已經感覺到雲月雨在千芝心中的與衆不同,現在一看更是如此。
只怕雲月雨會是千芝在這個世界是唯一的留戀了吧。
南修將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說與千芝來聽,同時也將雲月雨重傷現場出現了幾個太子府的人也與千芝說了一次。
至於其他的事情他便再也沒有多說,只是站在千芝的面前看着千芝,閉嘴不言。
聽到南修的話千芝默默的站在那裡,沉默着,思考着。片刻之後千芝轉身便走,連一個招呼都沒有打,徑直走了出去。
看到千芝離開,南修也沒有阻攔,只是站在那裡目送着千芝離開的背影。雖然千芝只有十一二歲,但是卻給人一定老成感覺。
“他來弔唁?我怎麼感覺他像是來看望情人來的?”月冥的聲音突然從南修的身後傳來,嚇了南修一跳。南修轉過身來嫌棄的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來到自己身後的月冥,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便進了靈堂。
他剛纔沒有看的清楚,不知道千芝究竟放的什麼東西在這裡。走到堂前一看,只見靈堂前多出一把琵琶來。南修將琵琶拿起來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手指輕輕的一拔,刺耳的聲音突然在靈堂之中響了起來。
月冥一怔,如見了鬼一般蹭的一下子,立刻往後跳了出去,捂着耳朵一臉嫌棄的道,“這千芝是怎麼回事,怎麼送來這麼一個東西啊,這確定是來弔唁的?這分明就是來搗亂的嘛。”
“你少費話。”南修轉過頭來狠狠的瞪了月冥一眼,將琵琶慎重的放回原處,再次點了柱香然後才走出來,一邊走一邊道,“你剛纔沒有在所以你沒有看到千芝的表情,我能夠感覺到雲月雨在千芝的心中的位置是不簡單的。”
“所以現在他送到這裡來的東西定然是有着特殊的意思的。”南修轉過頭去留戀的看了看雲月雨的靈堂,轉身便離開了去。
月冥對此倒是沒有什麼感覺,畢竟剛纔他並不在那裡所以並不知道剛纔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不過他還是相信南修的,至於千芝他沒有什麼感覺。
南修將前面的事情處理完畢,吩咐人守候着靈堂自己則是與月冥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去了。
剛進來南修就看到坐在院子中的南淵輕,只見南淵輕正一臉複雜的坐在院子中,旁邊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晚玉。現在的晚玉依舊一副微蘿的打扮,但是微蘿與唐秋向來形影不離,所以唐秋自然能夠認得出來。
看到南淵輕複雜與晚玉一臉的凝重,直覺告訴南修,現在只怕又是有什麼事情了吧。
走到桌邊,不等南淵輕與晚玉說話直接道,“說吧,究竟是又出了什麼事情?”
南淵輕與晚主對視一眼,不由得無奈的笑了起來,晚玉去給南修倒水,南淵輕則是坐在南修的面前無奈的笑了起來,“你啊,還真是的,什麼都能夠想到,不錯,確實是又出了一些事情,而且還是唐府的事情。”
“哦?”南修一怔,一雙眉頭立刻挑了起來,心中暗暗的琢磨着現在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卻一時沒有底,只能立刻問道,“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
“唐秋死了。”南淵輕突然道。
“啥?!誰,誰誰死了?!”南修一口茶水全部都噴了出去,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南淵輕,略有些狼狽的模樣讓南淵輕噗嗤一聲的笑了起來。
看着一臉不解的南修,身邊的晚玉不由得輕笑了起來,可是瞬間他又笑不出來了,解釋道,“唐府中那個替身已經死了,但是我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死的,只知道他現在已經再也無法醒來,若不是紅櫻去看我們竟然都不知道他已經死了。”
“而且據紅櫻所說那人至少已經死了一個月的時間了,但是直到現在此人依舊有體溫,略有些微弱的呼吸,但是卻卻實實的人已經死了。”晚玉也不知道她說話南修是不是聽得懂了,她只能儘自己的可能將事情說得清楚明白一些。
南淵輕也是點頭,剛纔他聽到紅櫻與晚玉的敘述之後也是略想了片刻才弄明白晚玉與紅櫻兩人究竟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現在看南修的表情似乎南修已經聽明白了,所以他也沒有再多作解釋,只是看着南修。
聽到晚玉的話南修倒是有些怔了,能夠讓人死了,但是體溫還在略有些許的呼吸,會是什麼手段?若是植物人那紅櫻也不可能斷定此人已經死了,莫不是什麼蠱?還是什麼毒物不成?
左思右想之下南修依舊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關節,不由得眉頭一挑,看着晚玉問道,“微蘿現在情況如何了?”現在既然是無法弄清楚其中的情況,那他也不着急,既然人家動手了自然會留下狐狸尾巴的。
只是他現在比較關心的是微蘿的情況。
晚玉道,“少爺放心便是,微蘿現在的情況已經穩定,只是現在還未曾全愈,所以現在還不能夠出來,等她傷勢一好就可以來見過少爺了。”
“嗯,無事,她沒事兒就好。”南修點頭道,“晚玉,爺跟你說,你現在就立刻回去回去之後立刻告訴孃親,讓她現在找個理由離開京都出城往鶴歸山莊而去,那裡防備嚴密,到時候閉門謝客誰來也不見。”
“是,晚玉現在就回去報告夫人。”晚玉沒有猶豫立刻轉身便離開了去。
看着晚玉離開的背影南修沉默了起來,片刻之後轉過頭來看着南淵輕問道,“你這一行可是真順利啊,北宮世家怎麼會如何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