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讓鶴歸山莊的人誤會,她們兩人都沒有出門去送。
留在原地的唐秋轉頭好奇地問道:“你們兩個剛纔在打什麼謎語呢?這本鶴歸山莊開物雜記裡有沒有答案?”
南淵輕回頭望着唐秋點點頭,好心提醒到:“你出來這麼久!你身邊沒有找出來的暗線會不會跟來?”
“我覺得此時的她應該不想知道太多。”她微微一笑,眼底有太多看不懂的情緒。
“喔!這麼說來,你有對應之策了?”話語間他尾音微揚,頗有嬉笑之意。
不懂他在笑什麼,唐秋把臉往他跟前一湊:“有這麼好笑嗎?”
南淵輕被眼前突然放大的臉,驚得微微後仰:“沒有,我只覺得你一本正經的模樣卻頂着滿頭包特別可愛!”
唐秋伸手往自己頭頂一摸:“你可以走了!”這句罵人的話她說的很含蓄,直白點就是,滾!
“別啊!你還沒告訴我要怎麼搶親呢?”他上去拉她的衣袖。
她閃身躲開:“自個兒想去。”
無奈之下南淵輕拿出百試百靈地必殺絕技,當然只對唐秋有用:“秋兒!”他故意延長尾音,大有撒嬌地意思。
聞聲唐秋虎軀一顫,回頭鄙視之:“敢不敢不用這招?”
“好哇!那我也想嚐嚐秋兒脣上的味道。”說着某人邪笑着用大拇指抹了一下脣,有點躍躍欲試的感覺。
“南淵輕你能不能正經點兒!”看見某人邪魅勾人的模樣,忍不住大聲控訴。
“好了我不逗你了!回去吧!出來久了你母親會擔心的。”某人恢復了正常的樣子柔柔一笑。
“哦!”唐秋隨意應了聲,便把鶴歸山莊開物雜記往懷裡塞。
“放在你身邊可能不安全。”南淵輕走向一旁的茶桌,毫不在意的提醒道。
卻不想唐秋直接把書往他跟前一湊:“給你!”
“什麼時候這麼信任我了?”他並不急着接過來,反而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坐在一旁。
“情人嗎!終歸要彼此信任對方啦,不過我有個條件。”她笑的很狡黠。
“什麼條件?”南淵輕風輕雲淡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品了口茶,好像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在保留仙鶴的情況下把這裡擴建。”唐秋湊到他跟前,低頭認真的望着他。
“錢你出?”他望着她,眼底有說不清的情緒在翻滾。
“嗯!”她慎重的點點頭。
“那我也有個條件。”南淵輕眉間浮起細紋,像是在思量什麼。
“你說!”
“嫁給我!”南淵輕趁她神思一懈,握住她的手一扯,她整個人就墜入他的懷裡。
“不是說好等唐家安定後再談嗎?”唐秋望着他的表情有些呆滯。
這讓他的心裡一陣不爽,她怎麼這麼不解風情,就不能順着他的意,先應下來嗎?他乾渴地喉結動了動,始終什麼都沒說。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最後還是唐秋出聲:“我等着你的搶親!”
“嗯,好!”
聞言唐秋起身離去,南淵輕看着手旁茶案上放着的‘鶴歸山莊開物雜記’不知道在想什麼。
唐秋先去了一戶農家,和約定好專給唐府送菜小販接了頭,閃身躲在菜車裡。
一路顛簸。
直到下貨的時候,唐秋扒拉開身上的菜,悄悄地潛進自家的廚房。
看見大鍋裡還蒸着包子,她一手掀開蒸籠,一手拿起一旁的竹筷戳了戳包子的麪皮兒,軟踏踏的,剛熟透。
猛地將手中的筷子往前一紮,瞬間筷子就貫穿了包子,成功地將其穿在筷子上。
她拿着筷子往後一縮,熱氣騰騰包子帶着潤澤看的她食慾大動。迎風飄來的小麥粉香混着大蔥、肉餡兒、油的香味在她鼻底繞啊繞。
好餓啊!
但是看着包子混身冒熱氣,她還是遲疑了,舉着筷子在哪裡拼命對着筷子上的包子吹氣兒,希望它涼的快點。
“少爺!”一旁掌事兒的雙手老頭捧着他往日穿的常服畢恭畢敬地向唐秋行禮道。
這老頭子是上一代家主去蝗災施粥從饑荒遍野的小山村裡撿回來的,那時老頭子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屁孩,現在孫子都有。
對唐家的忠心更不用說了。要問唐秋從哪裡知道這些,還要多虧了微蘿。
那姑娘簡直就是唐府八卦大全、京城趣聞兩書合集。
話扯遠了,這老頭子作事很細心,把衣服給唐秋備好了不說,還把廚房周圍多餘的人全支開了。
這下唐秋可以裝來廚房偷吃東西,爲何要說偷吃?那不得不提唐母早前將唐秋囚禁於書房,讓她不能隨便進出,然後她自己則準備喜事和向外戚借錢。
由於是囚禁、強娶,所以唐秋讓兩位裝小廝的姑姑輪流將飯端進她的書房,而她的那份又原封不動送還小廝,表面文章做的很好。
只爲給他人造成她在書房內只是絕食抗議的錯覺罷了。
爲了完善這點,她不得不‘偷吃’,思及此唐秋咬了口涼好的包子。
油乎乎的手在一旁的抹布上擦了擦,接過老僕手中的衣服。:“福伯!哪裡有換衣服的地方?”
“回少爺右手邊的第三塊藍布簾後便是僕人們小憩的地方!”
“裡面有沒有人?”唐秋隨手將布簾掀了起來隨意打探。
發現這寬敞的小房間,除了兩方炕,就沒多餘的東西。
便吩咐了一聲:“福伯你在外面幫我把風!不許讓任何人進來!”
“是!”說着福伯就轉過身背對而立。
唐秋放下簾子,朝裡走了點,纔開始換衣服。
由於這套衣服是常服,比起儒服來說簡潔了不少,就三層。
一層裡衣,和儒服的雪緞差不多,輕薄透明。
夾層柔緞,這種緞子光滑不透明,且裝東西的荷包袖就是這種款式的衣服。
表層就是刺繡的活計。
再配上馬褲、官樣靴。
看上去那叫一個帥!眨眼唐秋換好了衣服,看着自身月白色的長袍和出去時的衣服不一樣,可是人總會洗澡!
那個暗線會連她幾時洗澡都要報告的。
如果真有,請告訴她,她一定高薪聘請。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卻發現自己的頭髮還沒還原,又不能喊侍女,於是只能靠自己。
她費盡心思拆開了發,隨後反手握住自己的髮尾,往頭上髮根處纏,再用綸巾一裹,多餘的髮帶系在腦後,再帶上小巧的玉冠。
門外傳來一聲:“老夫人到!”
唐秋整理整理衣服撩開布簾走了出去:“母親早安!”說着就行一禮。
“秋兒婚宴於三日後舉行,你如果有空還是去看看微蘿,那丫頭畢竟跟了你這麼久。”唐母此番來是捉她偷吃的。
卻不想,她穿戴整齊臉上無一點食物殘渣。
其實唐秋心有領悟,母親是來徵求婚約日期的。
自知母親話外音後,她恭恭敬敬地回到:“母親說的是!”
“秋兒貴爲一家之主,可要查看宴請之人?”在別人聽來是本意,在唐秋聽來卻是有沒有打亂你的計劃。
“母親安排了就是!”唐秋恭敬地回覆,然而在某些人眼裡是另一番景象。
唐母聽出唐秋已將一切安排周全,滿意的點點頭,大有唐秋已經長大了,能撐起一個家的欣慰感。隨後一臉淡漠的轉過身:“你不想看也要看!”
“母親!”話音剛落,唐秋爲難的表情還僵在臉上,忽然門外傳來一個聲音:“讓唐秋出來見我?”
唐秋走出去一看,卻發現這人與原主有一面之緣,好像是唐秋大舅公二姨媽三表妹的爹,簡單的說是外戚。
“這位老爺子,你找唐某何事?”
“牝雞司晨!”說着老頭子就挽袖子要衝上來。周圍的僕人連忙攔住他。
“鬆手!”唐秋低聲喝到,聲音不大威懾力卻十足,周圍的人動作一頓。
“公子!”衆人言語間多有不解。
唐秋卻義正言辭地尋問到:“你可知外戚冒犯家主是何等罪責?”
中年人顫抖着手從自己裡袖掏出一塊摺疊好的白布,隱隱泛血漬的背面讓唐秋感到一陣不安。
突然中年人雙膝跪在地上:“唐家外戚聯名血書,懇請老夫人廢去現任家主。”
唐母卻揉着額角:“人老了,管不了這麼多了!”說着欲要離去。
“懇請老夫人廢去現任家主!”跪在地上的中年人大聲宣佈,深怕唐母不理會。
然而唐母手往一旁的侍女手上一搭:“歲數大了,聽不清了!興許你聽見了嗎?”
“回老夫人!奴婢一字也未曾聽見。”說着就扶着唐母悠然的離去。
唐秋上前一步,手一揮:“拿過來!”周圍的奴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動。
她自行大步走上前去,奪過血書打開一看,全是外戚的名字,末尾內容不過就是她太過荒唐不適合出任家主。
氣的她舉着血書怒道:“家主遇難你們不出力也不出資不說。
就因你們自己姓唐,月月受着唐家的恩惠,是不是日子太過瀟灑!
現在竟然還落井下石!真當唐家沒了你們就過不了是吧!來人請祖籍!我要廢了他這一系!”
“家主三思!”說話間跪在地上的中年人滿頭大汗。來之前他已經向其他人保證,定然廢去唐秋家主一職,沒想到被唐秋反咬一口。
要是真被廢除祖籍,估計他日子就很難過了。對於自家族人而言是失去了唐家這顆大樹的庇護。對於他的上家而言,他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了。
這樣想來,中年人忍不住擡手擦擦額頭上的汗。
見狀唐秋把血書往地上一扔,厲聲喝到:“三思什麼?”
“唐家外戚月字輩份一族願意奉上三千萬兩白銀,祝家主喜結連理。”
“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