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建紅咬牙切齒地盯着張大膽,卻是不敢再冒然開口,生怕再被張大膽戲弄嘲諷。
沒多久,孫進攻的身上,便紮了數十枚銀針,孫建功見父親儼然跟個刺蝟似的,竟是覺得有些好笑。
扎針就能治療風溼症跟心血管兒?真是好笑!我倒要看這張大膽如何收場?
孫進攻身上的疾患,都是些慢性病症,雖不至於頃刻間丟掉性命,卻也是備受折磨之苦。
經過張大膽上次的治療,他的病痛已經得到了巨大的緩和,最起碼不再跟天氣預報員搶工作了。
可孫建紅卻仍將張大膽視爲江湖騙,見他將父親扎的像只刺蝟一樣,便假意心疼地說道:“父親,您爲何要受這個罪呀?”
孫進攻上身扎滿了銀針,不敢高聲語,只得喃喃道:“建紅,你什麼都不清楚,就不要亂干涉了!”
一味想要懲治張大膽的孫建紅,豈能放過這個時機?只見她叉腰,衝張大膽呵斥道:
“張大膽!我父親一大把年紀了,你怎麼忍心如此傷害他?要是扎出個好歹來,你擔當得起嗎?”
小心翼翼地端坐的孫進攻,見自己這女兒像瘋狗一般,咬死不放,心中既無奈,又有些悲涼,她這是真的關心自己,還是在藉由自己來泄私憤?
侍立一旁的孫建國,見大姐不依不饒,只得再次勸阻道:“姐!你不要找張神醫的麻煩好不好?”
“你真的以爲父親是老糊塗了?張神醫要是騙子的話,能騙得過父親嗎?”
孫建紅聞言一怔,只得作罷,退至孫進攻的面前,惺惺作態地看着他。
又過了十多分鐘,張大膽方纔上前,幫孫進攻拔針,雖說這些銀針極其微小,但拔針之時,仍舊不免有些刺痛。
“啊……”孫進攻悶聲喊了下,孫建紅連忙涌上來,蹲在父親的跟前,關切道:“父親……父親……您怎麼了?”
孫建紅這拙劣的演技,非但沒有討好父親,反而惹得他更加嫌棄自己。
“你夠了沒有?老子還沒死呢!”孫進攻瞪了她一眼,冷冷地呵斥道。
他這冰冷的眼神,讓孫建紅頓生畏懼,不敢再多言,只是默默地垂着頭,算是認錯。
待身上的數十枚銀針全部拔出,孫進攻再次感受到了,那股前所未有的愜意,恍恍惚惚有無病一身輕之感。
“張神醫,真是有勞你了!”孫進攻披好上衣,朝張大膽畢恭畢敬地說道。
侍立一旁的孫建紅,雖然無比憎惡張大膽,但見父親面色紅潤,氣息平和,儼然已經像個安康之人一樣,不覺驚異詫然。
難道這張大膽當真如此厲害,連父親的這些沉痾舊病,也能治得了?
“建紅,你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就離開吧!”孫進攻冷冷地吩咐道。
孫建紅此次前來,是希望藉助於父親的力量,給省*導通融一番,好讓丈夫的企業能夠化險爲夷。
但自己帶來的劉冊,非但沒有討好父親,反倒讓自己臉面全失,此刻父親有直言驅趕自己,這可怎麼是好?
孫建紅下意識地瞪了丈夫一眼,見他沉默寡言地低着頭,眼中頓時怒火滔滔,沒用的東西!
見丈夫太過老實,不會巴結諂媚,孫建紅只得求助於自己的女兒,急忙朝她使了個眼色。
百人斬的娜娜,也是位人精,見母親這般,連忙上前攙住孫進攻的胳膊,撒嬌道:
“外公,我和媽媽爸爸專程來看您的,怎麼能現在就回去?我還想多陪您幾天呢!”
孫進攻雖然對女兒這些年的行徑很是不滿,但見外孫女兒如此撒嬌,還是有些心軟。
“建紅,不是老頭子我不肯幫你們,你們想要競標的工程,可是省裡的重點工程,我不能因爲偏私,就授意別人暗箱操作吧?這對其他的競標者,也太不公平了!”
孫建紅夫婦倆,見父親看破了自己的來意,也不禁有些訝然,看來老爺子真的沒糊塗,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呀!
“父親,您聽我說……我沒有想要您營私舞弊,只是跟人家打聲招呼而已!”孫建紅狡辯道。
張大膽見這一家人,當着自己的面,討論起走後門的事情,不禁對孫進攻生出了分敬仰。
他既然當着自己的面,主動堵死了女兒女婿的請求,便萬無改弦更張之理,看不出來,他還是爲清正之人。
“行了!你們回去吧!不要再爲這事奔波行走了!”孫進攻態度略微有些緩和,卻並未鬆口。
孫建紅見父親這般決絕,心中更是氣惱,我可是你的親女兒,你竟然也不肯幫忙?
“父親!你也太絕情了……”孫建紅口無遮攔道,話未說完,便被丈夫制止了。
“建紅,咱回去吧!我都說過了,父親肯定不會答應的!”
面對父親的回絕,丈夫的軟弱,孫建紅徹底泄氣了,無奈地苦笑了下,便賭氣地離開了。
張大膽雖不是個幸災樂禍之人,但見孫建紅吃癟,心中還是有幾分竊喜的。
他所竊喜的,不僅僅是因爲孫建紅折了面子,更因爲孫進攻恪守了底線,自己幫他治病,也不算是助紂爲虐了!
待孫建紅一家人賭氣離開,孫進攻重新坐到椅子上,朝張大膽笑道:“張神醫,真是讓你看笑話了!”
“哪裡……哪裡……我可是得要佩服您纔是!”張大膽難得地向孫進攻恭維道。
孫進攻見他這般,心中更是讚歎,這小子非但本事了得,心計謀略了得,更兼有一個赤子之心,當真是人中龍鳳。
兩人正互相吹噓之時,卻見之前的那位鶴髮老者,急忙忙地闖了進來。
“*長……*長……您沒事吧?我聽說您骨折了,現在怎麼樣了?”鶴髮老者邊跑邊問道。
張大膽見他一老人家,仍舊如此狗腿,不禁扶額嘆息,看來quan勢果然擁有無窮的魔力呀!
鶴髮老者,走至涼亭內,關切地打量着孫進攻,面色擔憂地問道:*長,您這骨折怎麼樣了?”
孫進攻雖然惱恨他,並未將蒼鶴功傾囊相授,但與他畢竟也是數十年的交情了,不好太過折他的面子,便淡淡地應道:“已經完全好了!張神醫昨天晚上幫我治好的!”
張神醫?又是張大膽!這小子區區一個農門子弟,不但有駭人的武力,更有鬼神一般的醫術,當真是留不得!
鶴髮老者兩天前,就已經知道了孫進攻骨折之事,卻一直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就是爲了在張大膽,前來孫府治病之時,裝作偶遇。
也即是說他此次前來,主要的目的,還是爲了見張大膽,或者說給張大膽下戰書。
當他得知孫進攻的骨折,竟頃刻間被張大膽治好,提防之心更勝,甚至起了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