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愛鳳見兒子過來,眼眶中竟是滴出了晶瑩的淚花,嗓音也有些哽咽了。
“兒子!村裡的人太過分了,他們怎麼能信口胡說呢!”王愛鳳哽咽地說道。
村裡人?難道又有人胡言亂語,肆意造謠?吳小玉的神情頓時嚴峻起來。
他竭力想要跟村民們,保持和諧友好的關係,但村民們實在是太容易被人利用了,太容易輕信謠言了。
雖然村民們大都沒有惡意,只是人云亦云,但這種不分青紅皁白,隨波逐流的言語,卻是最傷人心。
吳小玉正色道:“媽,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他們又造什麼謠了?你別哭呀!”
“他們……他們說咱們自私,不肯幫村裡人一起發財!”王愛鳳應道。
自私?什麼鬼呀?吳小玉心中無比煩憂,拍了下母親的手臂,勸慰道:“媽,你別哭了,到底什麼情況,你一五一十地解釋給我聽!”
王愛鳳擡起頭來,仔細打量了兒子一番,先是勸道:“小玉,我告訴你可以,你可不準出去鬧,聽到了沒?”
雖然家裡如今,承受到了村裡人的非議,但她仍是不想兒子跟人起了衝突,倒不是害怕兒子被人打傷,而是怕他失手把人給打死!
吳小玉見母親磨磨嘰嘰,心中更是煩憂,稍微有些冷酷地說道:“媽!您別磨蹭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王愛鳳滿眼委屈地應道:“劉會計那個老東西,把你不肯讓村民製作大豆醬的事情,給說了出去,現在村裡人都罵咱家自私呢!”
被人罵做自私自利,不肯幫人脫貧,吳小玉心中自是無比憤恨,甚至有動手的衝動。
但是,劉會計的爲人,吳小玉也是清楚的,他雖然有些八面玲瓏,愛打一些小九九,卻不是什麼壞人。
吳小玉長了這麼大,還從沒聽劉會計說過別人的壞話呢,這話應該不是他傳出去的吧?
可是他剛一大早找了自己談論此事,怎麼就會有其他人知道了呢?
不管怎樣,都得到劉會計家裡走一趟,問清楚纔是,不然留這疙瘩在心裡,總是有些膈應。
“媽!你別太難過了,隨便他們去說好了,反正咱們問心無愧!”吳小玉勸解道。
兒子這寬宏大量的樣子,讓王愛鳳有些愕然,這是怎麼了?突然轉性了?
未等王愛鳳開口,吳小玉便又說道:“你現在家裡呆着吧,我到劉會計家裡去一趟!”
言罷,便要轉身離開,王愛鳳唯恐他去找劉會計算賬,連忙一把將他拉了回來。
“小玉呀!算了吧!這劉會計在村裡人緣一向不錯,劉家也是大門大戶的,沒必要得罪他們!”王愛鳳連忙擦乾了眼角的淚水勸道。
吳小玉微微笑了下,安慰道:“媽!你放心好了!我不是要跟人去大家,我就是問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再說了,咱們吳家人雖然少,卻沒一個是孬種,還能怕了別人不成?”
說完,便掙脫王愛鳳的手,緩緩地邁出門外,王愛鳳見兒子如此沉穩,確實不像是要去打架,總算是稍微放心了些。
吳小玉走出家門,還未來到村中央,便聽到非議四起,議論紛紛之聲。
“聽說了沒?劉會計想讓大家制作大豆醬,然後賣給吳小玉,可是他卻給回絕了,真是不準備讓大家夥兒跟着發財呀!”一婦女鄭重其事地言道。
她身旁的人,也一個個意氣用事,破口大罵道:“這吳小玉就是一個自私鬼!你說他那養雞場賺了多少錢,從沒說給大家發一毛錢!”
“就是,這香菇醬廠也不讓大家夥兒去上班,非得賣什麼機器,我看他就是成心不讓大傢伙發財!”
好在這些七嘴八舌中,也有一兩個明白是非之人,但聽得有人打岔道:“話也不能這麼說,人家辛辛苦苦賺的錢,憑什麼要分給你呀?”
那婦女心有不甘,巧舌如簧道:“什麼憑什麼?他賺了那麼多錢,爲什麼不分給大家夥兒呢?那怕就是一家給個百十元錢的紅包,也是應該的嗎?”
“……”
吳小玉穿過小巷子,進入四通八達的村中央,正在七嘴八舌、氣憤填膺的衆人,見他過來,連忙收斂了囂張氣焰。
“小玉,要到廠裡去嗎?”剛纔還火氣十足地譴責吳小玉的婦女,竟是舔着臉打招呼道。
吳小玉雖然聽出了她的聲音,可她一個婦道人家,也不能跟她動手啊?
“嗯!”吳小玉不想跟她多言,隨口應付道。
待他剛剛轉入一條巷子,這婦女再次換了一副臉色,罵道:“看到沒?這小子現在多麼囂張,跟他說話也愛答不理的,真是狗眼看人低!”
有一二流子,聞言調笑道:“嫂子,你話也不能這麼說!誰讓人家有錢,咱沒錢呢?咱要是那大富翁,看吳小玉不上來給你舔ding!”
這婦女嬉笑着罵道:“舔/你孃的ding去吧!要不,你跟吳小玉舔ding去,沒準兒他還能給你幾個錢花呢!”
“嫂子,我看還是你去吧,你的舔/功在咱村裡可是一絕,把吳小玉舔shu服了,你還不吃香的喝辣的?”二流子笑道。
這些人越說越離譜,越說越過分,可在場的村民,卻是無一人阻攔,全都樂呵呵地看這兩人打情罵俏。
吳小玉轉入一條小巷,來到劉會計家門口,本想着直接推門而入,卻是止住了,呼喊道:“劉會計在家嗎?”
正在家中悶悶不樂,自我譴責的劉會計,聽到吳小玉的聲音,頓時吃了一驚。
可他也不是那種只知逃避之人,只見他豁然起身,衝到門口打開院門,英勇就義一般地解釋道:“小玉,你聽我說,這事兒肯定不是我說出去的!”
吳小玉見他神色緊張,反而倒是有些起疑了,不過也並未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而是冷峻地問道:
“劉會計,這事兒你剛一大早跟我說了,這麼快就有人聽到風聲了?這也太巧了吧?”
“哎!”劉會計無奈地嘆了口氣,迎吳小玉進來,一邊往堂屋走去,一邊解釋道:“小玉,是這樣的!”
“我剛從你家出來,就在路上遇到了劉生那小子,我心裡有些低沉,也便沒太在意,把這事兒給說漏了!”
劉生?又是這小子?特麼的!老子到底哪裡得罪你了?是點*了你女朋友,還是殺你全家了?
你就因爲嫉妒老子,連粵省都不去了,留在村裡處處與自己作對?你怕不是個傻子吧?
吳小玉坐到沙發上,略微沉思了下,對劉會計說道:“這事兒也不怪你,你也不用太過自責!”
劉會計聞言,不免愕然,他……他這是相信了自己的話?不應該吧?
自己這如實稟告之言,在旁人聽來,怕是更像隨口找的託辭吧,他竟然如此輕易地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