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淵澤暮色跟水霧四起,瀰漫一片,顯得危險神秘,一彎冷月爬上了白雪皚皚的山峰,將冬夜襯得更加清冷霜寒。
轉山烽獵隊停在荒淵澤岸邊一片枯葦沙汀之上,何不易等立刻忙着拉帳篷弄晚飯,鷹長空帶着呂子戰大武小武提刀在附近轉了一圈。
正值隆冬,荒淵澤冰浪拍岸,清冷的月光如霜似雪,覆蓋在東倒西歪的積雪枯葦上,鷹長空修爲已達高階武師,寒暑不浸,根本不懼沙汀的寒冷。
“戰哥,這處蘆葦如果隱藏敵人,我們應該往哪兒撤?”鷹長空用斷浪刀指着覆蓋着積雪的蘆葦道。
呂子戰觀察了片刻才道:“我們就駐紮在那塊凍結的冰面上,周圍視線良好。“
“如果水下有荒獸或敵人呢?”鷹長空繼續問。
“長空,你不熟悉荒獸的特性,這麼冷的天,鐵背鱷,獸頭蟒身獸都呆在暖和的湖底不得。”呂子戰自信滿滿道。
“那好,上半夜我先睡。”鷹長空還是有些不放心,下半夜容易犯困,他親自守衛。
鷹長空喝了兩碗熱粥,回到營帳中,頭枕着枕頭石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枕頭石忽然響起咚咚的聲音,鷹長空驟然驚醒。
“啊——”帳外出來何胖子驚叫聲,像雞脖子被踩着發出的聲音,驟然撕裂了沙汀清冷的夜色。
鷹長空提着苗刀斷浪撲出了營帳。
還沒等鷹長空站穩,眼前突然撲出一頭黑黢黢的怪獸,伴隨着冰棱冰渣子四濺,打在鷹長空的臉上生疼。
何胖子已經摔倒在冰面,魂飛魄散之際,**一股熱乎乎的尿液射出。
“小心,鐵背鱷!”鷹長空驟然看見眼前那頭人立而起的荒獸上顎生着三根成品字形的尖銳硬角,醜陋的嘴大張,噴出血肉的氣息,能咬穿百鍛鋼刀的利牙交錯,充滿了暴力的美感。
三角鐵背鱷,百年以上的荒獸,平時並不多見,冬季更加稀罕,而且**二大爺的不止一頭,而是一羣!
“結陣,結陣!”鷹長空暴喝連連,往旁邊一跳,在空中猛地擰身折腰,黝黑的斷浪刀刀光倏然暴漲,在朦朧的月色下無比準確地扎進了鐵背鱷的大嘴,刀鋒入肉的感覺清晰傳到手中,鷹長空冷冽似鐵的俊臉沒有半分猶豫,用力一推,斷浪刀血淋淋的黝黑刀尖就從鐵背鱷角尖冒出血淋淋的一截,那頭兇悍的鐵背
鱷連慘叫也未發出一聲,便砰然砸倒在冰面上,冰渣子飛濺,發出嘎嘎吱吱的聲音。
不止一頭鐵背鱷,而是一羣!
鷹長空連遮眼的獸血都未去擦,貫腦而出的斷浪刀也沒抽,身體落在地上一怕冰面,游魚般從冰面滑溜過去,擋在嚇得癱軟在地的何胖子身前,手上已取出血刀屠龍。
呂子戰也衝了過來,手中苗刀劈在鐵背鱷背上,只在月下濺起一溜火星。
鐵背鱷滿口利牙,不但咬合力驚人,全身如覆鐵甲,三百鍛以下的苗刀根本斬不進它的背甲。
那頭鐵背鱷扭頭猛地咬住呂子戰的苗刀,獸身一轉,竟然把初階武師呂子戰的苗刀咬住扯脫下來。
呂子戰大驚之際,往後急退。
鷹長空已經滑到這頭鐵背鱷的肚腹之下,腥臭的涎液啪嗒啪嗒滴在鷹長空臉上。
鷹長空強忍住快要將他薰死的臭味,右手腕上翻,血刀屠龍倏地彈起,又快又急捅向鐵背鱷的腹部。
鐵背鱷似乎察覺到血刀屠龍的厲害,獸身凌空翻轉,背對着鷹長空猛地砸了下來!
鐵背鱷背上生着一排鋸齒狀的尖銳角狀物,要是荒獸幾千斤的大力砸在身上,鷹長空非死即傷!
“咣!”鐵背鱷粗壯有力的獸身彷彿一記重錘狠狠砸下,背上尖銳的角狀物竟扎進了冰層。
鷹長空剛纔手腕外翻,點在鐵背鱷的角上,身體間不容髮地閃了出去,剛好躲過鐵背鱷。
鐵背鱷背上的鋸齒牢牢嵌進了冰層,還未翻身,一抹血光閃過,鷹長空手中的血刀屠龍已經在鐵背鱷咽喉薄弱的皮膚狠狠斬下,污紅色的獸血直噴而出,將鷹長空淋得滿頭滿臉都是。
鐵背鱷脖子被斬了一刀,臨死前狂性大發,尾巴猛地砸向冰面,“砰!”地發出巨響,將凍結了的冰面砸出條一丈多長的裂縫,將結陣趕過來的呂大武呂小武驚得不敢再往前走。
“還愣着幹什麼,在我身邊結陣,結陣!”鷹長空一邊從荒獸嘴裡取下呂子戰的苗刀丟給了他,一邊大吼。
呂大武等目睹鷹長空獵殺兩頭鐵背鱷,恢復了鎮定,迅速在他身邊結成三個三人陣。
鷹長空眼角一掃,心頭稍安,幸好枕頭石提前提醒自己。
此時朦朧的月色之下,七八頭鐵背鱷嗅到同類獸血的腥味,重新聚在一起,緩緩朝轉山烽獵隊逼來。
一頭鐵背鱷猛然躥起,巨口咬向鷹長空,鷹長空右手血刀屠龍護身,左手苗刀斷浪仿似條黑蛇,飛躥而出。
鐵背鱷猛地扭頭甩尾,一口咬住苗刀斷龍。
鷹長空立刻鬆手,左手一甩,兩枚血色鐵紋鋼針仿似輕濺而出的血花,無比精準地沒入鐵背鱷那對兇殘的雙眼。
又殺了一頭荒獸鐵背鱷,鷹長空剛送了一口氣,腳下突然一痛,幾根尖銳釘子扎進了左腳,然後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扯,在滑溜的冰面抗不住力,被拖向兇殘的鐵背鱷羣。
呂子戰大吼一聲:“衝上去!”手中雪亮的苗刀如毒龍一般狠狠地絞殺過去。
其它的秘營武士感覺身上流動的血燙了起來,大吼着無比暴烈地衝殺過去。
幾道刀風狂放不羈地從鷹長空頭頂捲過!
鷹長空躺在地上睜着血紅的雙眼看出去,污紅的獸血被刀風捲得如箭如矢,在咆哮聲中感覺渾身的血都被點燃了似的,陡然在冰面坐起,兩根血紋鋼針激射而出,然後血刀屠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抹向那頭鐵背鱷。
“當~”鐵背鱷被裹挾了幾千斤大力的血刀屠龍斬中,碎牙潲着縷獸血飛濺,鷹長空也不去管腳上被扎穿了釘子一般的撕裂疼痛,像頭負傷後更加兇狠的獸悍然撞進鐵背鱷羣。
血刀屠龍伴隨着聲聲暴喝崩劈橫斬,血色的刀光縱橫,在淒冷的月光下已經辨認不出那是飛濺的獸血還是屠龍的刀光?
一頭兇殘的荒獸鐵背鱷被血刀屠龍在腹部砍砸出一條露骨的刀傷,呂子戰狂吼一聲,苗刀便無比準確狠辣地捅進這處刀傷,運勁一絞,苗刀回拖,一股淒厲的獸血猛地直噴出來,淋了他一身。
當這片沙汀和殘破的冰面被獸血完全染紅,鷹長空的視線再也沒有看見一頭還活着的鐵背鱷,他纔開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感覺肺部想要爆炸似的,拖着使用化蟒技後幾近虛脫的腳步走到東倒西歪的蘆葦叢,抓起一把淋了獸血的雪直接塞進嘴巴,大口咀嚼着,喉結貪婪地蠕動着吞嚥融化的血水,
呂子戰也過來抓起一把淋了獸血的雪粗魯塞進嘴巴,然後是呂大武,呂小武……
月色如銀,瀉了一天一地,九個傷口還在汩汩流血的少年大口咀嚼着雪,濺滿獸血的臉面面相覷,忽然扯動嘴角,肆無忌憚瘋狂地大笑起來。
我正年少,一事能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