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
她終於支持不住的蜷在寬大的皮椅中大大的打了個呵欠。不行了,殺了她吧!背來背去那些字開始像蝌蚪一樣在眼前游來游去了,就這麼遊進她的腦袋,睏意襲上來,呵欠打完,她也徹底困着了。
“大家手頭的工作都已經差不多了吧?剩下的明早趕趕手就行了,今天到這兒吧!”任兆仰看看牆上的表,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二,於是說出一句讓衆人雀躍的話:“大家都餓了吧,去餐廳吃點東西吧,我請客!”
“耶!”封辰將手中正在整理的節目單順手交給身邊的葉炯爍,半分鐘也不耽誤的躥出門去:“我先餐廳佔位子!”
“大家把東西都放着別收拾了,反正晚會前這裡也甭想會整齊,一起走吧,不用給我省錢。”任兆仰邊說邊走到昏昏欲睡的歐陽冉身邊,“老師回家也一定沒東西吃,一起吧。”
“嗯?”周公正叫的她緊,誰這麼不識趣來吵她?
“別睡了,小心着涼!”有隻手用力的推搖她,害她險些摔出椅子去。
“只是想睡一下,別吵!”她呢喃着撐開兩片恍惚的眼皮,站在面前的是葉炯爍,他手中拿着一件他的大衣!
不會吧?又來?
她不顧蜷得麻麻的雙腳,跌跌撞撞的跳下地,以着每天起牀習慣性的動作去摸摸嘴角,確定沒有口水的痕跡後就迅速追着任兆仰的背影而去:“我肚子餓得直叫,算你識相請大家吃飯,我也先去佔位子!”她不顧身份的消失在門口,躥出去的速度竟不比封辰慢。
任兆仰回頭看向葉炯爍,沒說什麼,但他的眼神有詢問的意思。
“想說什麼?”葉炯爍笑笑。在學生會的時間並不多,但他終究還是其中一員,自然對這個主席的本事瞭然於胸,他想知道的你不說也瞞不了多久!
“我想聽聽你說什麼。“他感興趣了,湊到葉炯爍身邊低聲說。和歐陽冉有關就是和皇甫有關,原來這一切比他想的還好玩得多!
“我能說的你都看到了。”葉炯爍很坦然。
“是——嗎?”故意拖着長聲,落後大家數步和他並肩走在青石路上,黑暗掩藏了他臉上壞心的笑。
“你這是什麼口氣?難道我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柄落在你手裡了?”
“這又有什麼見不得人?**很正常。”任兆仰說的一本正經。
葉炯爍險些絕倒,這位育碧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學生會主席說出的話怎麼聽起來這麼粗俗而——**?
“別誤會,我說的是真心話,其實早有人打着和你一樣的主意,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他接過他故意頓住的話頭,“我上週五剛知道,今早又得到了進一步的證實。”
“那你……”他狡猾的套他的話。
“什麼我怎麼樣?這和我有關嗎?”
任兆仰吸氣仰起了頭,又一隻狐狸!原來育碧真的藏龍臥虎,他爲自己這個遲到的發現扼腕。
“男人是應該對自己有信心的,你這種態度很正確。”他鼓勵着。
“呃,我真的想提醒你,你錯了,我其實對老師沒有你想的那種念頭。”
“你看起來不像臨陣退縮的人呀!”任兆仰很低級的用激將法。
“似乎和信心沒關係,我只是並不排斥把這個老師當做朋友,而且我知道歐陽心裡有一個人。”
聰明!和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麼省口水。
“既然你瞭解一切狀況,介不介意幫我一個忙?”他雙眼閃着興趣的光芒。
“不介意,我還很有興趣!”他停下腳步,藉着甬道兩旁彩燈的光直視着他的眼,用眼神傳達着絲毫不玩笑的表情。和明白人說話就要直白,迂迴就沒誠意了。
“我要的不止是興趣。”任兆仰也正色了,有種惺惺相惜的衝動,”“有沒有想過我真正的目的是要幫皇甫?”
葉炯爍笑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臨到畢業的這一年交到個朋友也不晚吧?畢竟今後的日子才更精彩!
由於是新年前夜,各班都有留下準備節目、佈置會場的同學,苦幹之下自然要找地方填飽肚子,所以今天是餐廳難得營業廳到九點以後的一天。
歐陽冉氣喘吁吁的跑進餐廳,站在門口順順氣。沒辦法,她怕黑。青石路加上碎石甬道,幾百米的距離一口氣跑下來,不喘纔怪!
餐廳大堂中央傳來一陣笑聲,放肆而刺耳,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高二女生,會這麼篤定是因爲她看見了齊雨婷,今天早上剛剛見識過的大班花。
這羣人的聲勢很是浩大,圍在由兩張餐桌拼成的大餐桌旁,唧唧喳喳的討論着什麼,時不時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歐陽冉無所謂的看看,這些學生不歸她教育,再說老師也不可以管得太多,這個年紀的孩子們都那麼有主見,根本沒有虛心受教的心性,每個人都有自我的一面吧,只是有些人的這個過程又麻煩又擾人,比如:皇甫峻。
“天呀,這是什麼姿勢?你故意的吧?討厭。”嬌滴滴的聲音配上肉麻兮兮的話,準確無誤的傳進她耳中。
她連忙摸摸起了小粒粒的手臂,這些女生是怎麼了?
尋找着聲音的來源,想看看那位成功讓她沒了食慾的人是誰。
怎……麼是他?
好吧,承認老天爺是不肯善待她,偌大的校園,數千名師生,爲什麼一定冤家路窄看見他?還是在她困頓不堪面色憔悴的時候。
笑得得意又開心的女生們稍稍分散了些,露出被她們圍在中間的那張同樣愉快的俊臉。
皇甫峻自在優雅的笑着,一隻手扶着一名女生的腰,另一手拽長她的手臂,舞姿標準極了!
他當這裡是舞廳嗎?還是當自己是超級舞男?
她恨恨的想着,轉身就要勇敢的衝進黑暗中!沒分別啦,見鬼總比見他好!起碼鬼不會像他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