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日淨金閨,先照牀前暖。
歐陽冉睜開眼睛打算迎接陽光明媚的嶄新一天時,猛的想起今天的“酷刑”,心情立刻從峰頂跌到了谷底。
賴在牀上發了一會呆,把高三(甲)三十六人的名字在心裡默背一遍,這可是昨夜開夜車的結果。
“劉丹、吳桐、林緲鶓、韓翹、魚彬彬、那巖、皇甫——峻?”昨晚就很奇怪這到底是男生還是女生的名字,這些年讀英文讀得幾乎連中國字都快不認得,幸好還記得怎麼查字典,原來這個“峻”是高大的意思,如此看來應該是個男生。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班學生的名字都夠怪,還是自己的中文水平真的很差?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字不認得。
傷腦筋。
洗漱的時候對着鏡子擰擰左邊臉蛋,用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每天早上都會這樣做,運氣好的話,就會有漂亮的雙眼皮出現,讓心情好一整天,呵呵,呵呵。
像現在這樣,湊近鏡子眨呀眨的,真的有雙眼皮了耶,冉傻笑起來,說明第一天上班一切都會很順利吧。
房子離學校很近,走路最慢半個小時也能到了,於是早早神清氣爽的出門,決定走路上班,感受一下清晨清澈的空氣,順便打探一下學校周邊有沒有什麼能解決早飯的地方。
這一區環境很幽靜,沒有太多的車輛,可能不是交通主幹道吧,走在路邊的時候還聽得到蟲鳴鳥叫,也許是這條路太沒有現代感和商業氣息,連帶着連吃飯休憩的地方也沒有。
歐陽冉摸摸癟癟的胃,要餓肚子了今天,還會上火呢,要知道飢火也是火啊!
站在校門口,讓自己明亮的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看着校門處匆匆忙忙走去的莘莘學子們,不禁慶幸自己終於熬過了他們此時的這種被束縛的痛苦歲月。
就是在學校裡被束縛得很是不爽,所以大學一畢業,她就告訴自己,一定不做那種讓學生表面順從暗地裡卻恨不能殺之才後快的老師。
有一道亮亮的眸光在不遠處靜靜的射過來,歐陽冉警覺性提高了,原來自己只在校門口稍一遲疑的瞬間,似乎已成了某人注視的對象。
“咻——”又是那個熟悉的哨聲,不用說一定來自同一個口中。
或許是上學時跟着男生對別人口哨吹多了,她最恨有人對自己對口哨。循聲回過頭去,在這過程中她拼命告訴自己,冷靜冷靜!畢竟那些都是自己的學生。
回過頭的同時,如願以償的看到了口哨的主人,高大、峻挺的身形,吊兒郎當的調調兒,健康的麥色皮膚,眼睛不大,但是很有神,目光更是犀利,年輕的臉卻並不稚嫩,他雖然看起來不正經,但是又有種不容人忽視的特質。
歐陽冉站在校門口端詳他,努力擺出一副寵辱不驚的師長架勢。
皇甫峻知道眼前十米開外的女人是新來的老師,昨天她穿着那身不正常的衣服在校園亂走,被自己招惹過後,封辰就利用二、三節課之間的休息時間打探出她是新來的英語老師。而且會代高三甲的課,也就是說,他們還會見面!
不過,老實說她今天這身打扮還是很順眼的,5分袖的T恤一看就是外單貨,款式和圖案都簡潔大方,下身是一條淺棕色的褲子,雙腿外側膝蓋以下有大大的開口,隱約露出修長的小腿,個性之極,皮涼鞋款式略嫌粗獷,也同樣簡潔大方,很配她勻稱的身材。讓他滿意的是她手腳的指甲上沒有塗抹五顏六色令人作嘔的指甲油。
魚彬彬側頭看見他那雙色眼就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不禁皺眉:“喂,你有點節制行不行?那個是老師耶!”就算她知道他心無歪念,但他的這種神情和眼光還是很容易讓當事人,也就是那個女老師產生誤會。
“我看我的行爲倒沒什麼,你的話卻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曲解,每次都要大驚小怪嗎?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皇甫峻伸手攬過她的肩,笑問:“依你看,怎樣?”
魚彬彬不動聲色的視線對上歐陽冉堪堪射過來的目光,她們友好的互相笑一下,然後歐陽冉轉身走開,她擡頭看向皇甫峻說:“很難評價,T恤太普通,褲子又太個性,不會嫌矛盾嗎?”她的話語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贊同。
“我不這麼認爲,隨意不正是她的個性?你以爲流行的東西每個人穿起來都會好看嗎?”皇甫峻從站立的高臺階上長身跳下,再回身將她接下來:“你還是對這裡的流行資訊不以爲然,別忘了你是中國人。”
“自己的祖國就一定什麼都好嗎?中國人的阿Q精神,就不能面對現實!”魚彬彬撣撣褲腳上幾乎肉眼難辨的灰塵,抓起地上的兩個書包一左一右掛在皇甫峻的寬肩上。
“你就不能自己背嗎?每天吃飽了什麼都不做,標準蛀蟲。”皇甫峻回身伸出兩條長手臂作勢掐她。
“我媽說這些事是你要做的!”不客氣的將他的魔手瞪回去,魚彬彬輕快的跨進校門,一路走進了教室。
而萬幸沒有迷路的歐陽冉心情好得決定不計較剛纔又被吹口哨的事,走進辦公室坐在自己的桌前打點着一會上課會用到的一切。
如果她知道剛纔那對貌似金童玉女的學生對自己的這番品頭論足,恐怕會心火加上飢火,火到爆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