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盯着他看了。
“百斬逸……你真的是百斬逸吧?”
“是我,你剛纔不是認出我了嗎?你在鏡面高中的時候,就認出我來了吧?就好像我認爲你就是你一樣。”
“嗯……”
沐水頓了頓,對百斬逸說道:“百斬逸,你真的想好和我一起,一直走到最後嗎?你對我的喜歡,真的不是因爲同情嗎?你心裡的人,真的只有我一個嗎?”
她還是那麼的不自信。
沐水眉頭緊皺的模樣,着實令百斬逸看得心裡難過。
但令他感到更爲難受的是,沐水的話語中,透露出她對他們這份感情的不安、不夠信任。
“沐水你怎麼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呢?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不要去想其他的人,我們的世界,容不下第三個人,這是小白教給我的道理。”
注意到沐水好像要扯白薇雅的事情,百斬逸不給她機會說。
“你是想說我和小白嗎?我們兩個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我求求你不要再想了,我對她本就是單相思,而且這種感覺很快就沒有了,別瞪我,就是因爲你的出現,你一聲不吭闖入我的世界,你拿着掃帚垃圾鏟吸塵器,到我的世界開展了一場大掃除,清空了我那些有的沒的零碎情感,然後在裡頭獨佔一方了。你懂嗎,你已經佔據了我的世界,我的世界沒有辦法容下另一個女生。”
沐水聞言,害羞地提起被子遮擋住了半張臉:“百斬逸,你這是在跟我告白嗎?”
“我……”百斬逸臉一紅,亦語塞了。
“你覺得是就是吧……”
他默認了。
“你剛纔說要娶我?”
“也是認真的,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我說要娶你,我就要定你了,只要你沐水一個人。”百斬逸含情脈脈地說。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我不敢相信……”晶瑩的淚水從她的眼眶裡流出來,“百斬家出問題的那段日子,正是我外公去世的時候,所以我沒有辦法陪伴在你身邊。我的媽媽在不久之前,我回到薩伽泊蘭的時候,就病逝了,我的爸爸很早就拋棄了我們家,在這個世界上,我已經沒有親人了。”
換句話說,現在的她,沒有任何的依靠,她只有他了。
百斬逸雙手握住她的左手,說道:
“別怕,你有我呢!我來當你的親人,我要當你的丈夫,當你的靈魂伴侶,爲你遮風擋雨,讓你從今往後都幸福。我說我要娶你,不是因爲同情,更不是憐憫,總而言之,我是真心愛着你的,爲什麼你就不能相信我一下?從今天開始,你相信一下我的真心好不好?信任我,給我一次機會……”
他幾乎是用央求的語氣了。
“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
沐水仍是有些膽怯。
她和他,身世背景等各個方面都差得太遠了,彷彿她怎麼攀登都沒有辦法和他並肩站在同一個平臺之上。
百斬逸瞧牢了沐水的雙眸:“沐水,你不相信你自己,就是變相不相信我,你是不是害怕你和我在其他方面的差距?那些你根本就不需要太在乎,如果你還是這樣的,那我就回去,讓自己變得一無所有,重頭再來,我們兩個白手起家,你……”滿意了吧?
沐水一個掙扎,擡手捂住他的嘴,沒有讓他把剩下的幾個字說出來。
她這麼不注意地一牽扯,就扯疼了自己的傷口,疼得她現在掉下的眼淚不知道是因爲百斬逸,還是因爲疼痛。
“你趕緊躺好,別再亂動了,不然疼的是你自己的身體,疼的是我的心。”
“吼,百斬家大少爺也知道心疼人啊……”沐水酸溜溜地說。
“我怎麼不會心疼人了?我心疼你啊……”他撫摸着她光潔的額頭,柔聲說道,“你這麼不安分,讓我心疼得不得了。”
“哎呀,百斬逸,我求你還是用你正常的語氣說話吧,我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沐水輕輕擡手,給他看她起的雞皮疙瘩。
“你這個又倔強又讓人心疼的笨蛋方糖……”
“你還不是讓人討厭又惹人愛的大少爺……”
“怎樣?你還不是喜歡上了我?”
“你不也是說着要娶我嗎?”
兩個人好像又回到了當年的互不相讓。
……
白薇雅披着一張薄薄的被單,就蜷縮在窗臺上看外邊的雪。
窗臺上的大理石冰冰涼涼。
她犯困又犯懶,不願意去扯不遠處的坐墊坐下,就一邊忍受着冰凍,一邊望着窗外。
司徒慕絕看不下去了,就走過來,把她抱到腿上。
他移動,她身上裹着的被單就有點被弄散了,她忙揪着整理好。
因爲她裡邊是真空的啊。
“你就那麼喜歡看雪?”他坐在窗臺上,和她一同看窗外的雪。
紛紛揚揚,如棉絮,如天空中下沙。
白薇雅靠着司徒慕絕,輕聲說:“對啊,因爲雪是白色的,和我的姓氏一樣,而且,白色的雪,鋪蓋到各種顏色的景物上,別有一種美。”
“如果我說,雪之所以是白色的,是因爲它忘記了自己的顏色呢……”
“那說不定是因爲那些雪在天上遇到了什麼煩惱,想遺忘掉煩惱的事,所以才從空中落下的,忘記了自己的顏色,忘記了煩憂,不是挺好的嗎?”
“如果你是那些雪,你捨得忘掉我嗎?”他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啞着嗓子問。
“當然捨不得!我寧願忘掉任何東西,都沒有辦法忘掉你。”
白薇雅立馬轉過頭看他:“還有,以後啊……你別想着用‘水晶’之類的藥物洗掉我的記憶,不然,等我恢復過來了以後,我一輩子都不理你!”
司徒慕絕親吻着她的頭髮,嘴角自然上揚,漾出一絲笑:“你捨得嗎?”
這場對話,他可是步步爲營的。
他是那麼篤定……
“我……司徒慕絕,你就是存心想弄得我難受!”她肯定是捨不得的啦。
白薇雅張牙舞爪着要收拾司徒慕絕,司徒慕絕任她鬧,因爲她動作幅度一加大,身上的被單就往下落,露出脖子啊,鎖骨啊,肩膀啊之類的,他還能借機大飽眼福,吃一頓冰淇淋,何樂而不爲呢?
“你看什麼呢?看得那麼入神?”白薇雅似乎渾然不知。
司徒慕絕挑挑眉,示意她。
“啊,你——”白薇雅嘩啦一下把被單裹好,纔不給他的眼睛吃那麼多冰淇淋。
她惡狠狠地瞪道:“你就無肉不歡!”
撐死你得了!
“是啊,我就是愛吃肉,你這不也是任由我品嚐嗎?”他的笑容壞壞的,捧着她的臉親下去。
“唔……”
司徒慕絕光明正大地襲擊成功。
白薇雅被他親了個七葷八素,最後忍不住推了他一下。
“呼,別鬧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們趕緊回皇城去,爸爸媽咪那邊應該還有不少事情沒有收拾完,我們要回去幫忙的。”
“嗯,我知道,但是我……”
他的身體……
“你?”白薇雅把頭擡起來望着司徒慕絕的眼睛,是啊,總感覺他好像不是很有精神。
“照理來看,你的體能很好,應該能夠很快恢復的。”
“哦,你也認爲我的體能很好啊……”
“我指的不是那種體能,你正經點兒行嗎?”她捏了下他的臉。
“我知道的。”司徒慕絕淡淡地答道。
“你知道?那你爲什麼不找方法?要不等我們回到皇城,找貝醫生問一下?”
“我都擔心我沒有辦法……”支撐回到皇城去。
白薇雅眉頭緊皺着,幾乎能在眉心夾住一顆紅豆。
就算司徒慕絕暫時沒有辦法,她也一定會找到辦法幫得到他的,這個時候,她終於能夠派上什麼用場了。
她不想一直躲在他的身後,他已經當她跟前的守護者那麼久,總得有幾回是她挺身而出幫助他的。
雙方的付出倘若不對等,那麼到最後一定會失衡。
司徒慕絕揉着白薇雅的頭髮,說道:“你也別太擔心,我會沒事的。”
“對,你會沒事的。”
白薇雅重新依偎回到他的懷裡。
其實有另外一件事,她在猜測,貝芙妮姓貝,而貝藺宸他也姓貝,很有可能,貝芙妮和貝家有什麼關係。
但是另一點白薇雅想不明白的是,爲什麼貝芙妮會一直住在神谷,而貝藺宸他們就待在皇城?
……
是日,白薇雅見到蘇柔在品茶,便上前問:
“小柔姐,有件事我想問你一下。”
“薇雅,有什麼事嗎?”蘇柔讓白薇雅坐下,給她倒了一杯茶。
莊園裡的傭人都注意到了白薇雅的特別,一開始還想欺負她,使喚她這個新人做着做那的,但是現在連那個刁鑽的管家都不敢大聲跟白薇雅說話。
連白薇雅穿一身女僕裝,她們都覺得夭壽啊,連忙給她準備了各種風格款式的服裝,任君挑選。
這樣,這莊園的主人好像都換成了白薇雅似的。
誰叫司徒慕絕在和她互動的時候,不小心喊了她一聲公主,然後旁邊候着的一個好奇的小女傭就上前問司徒慕絕,白薇雅究竟是誰。
司徒慕絕勾勾脣,告訴了她,白薇雅是薩伽泊蘭的公主殿下。
莊園裡的震驚了。
白薇雅心裡一面讚揚着:
老公威武!
另一方面,她又擔憂了,她的身份被司徒慕絕爆了出來,會不會有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