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雅衝進一間實驗室一般模樣的房間,見一位雙馬尾黑髮少女,穿着一身薄荷綠的衣裙,坐在冰涼的玻璃桌前的高椅上。
“薇雅姐姐,你怎麼每次進來都不敲門啊。”唐糖漫不經心地擺弄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慢速度地說道。
白薇雅火急火燎地到唐糖跟前,抓着她的手:“糖糖,拜託你,趕緊幫我把原來的樣子恢復一下!”她跑得急不可耐,氣都沒喘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薇雅姐姐?”
哎呀,唐糖這個慢性子,是真的要把白薇雅急死。
“糖糖,快!”
“薇雅姐姐,你就告訴我怎麼了嘛……”她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亂了。
“我說,半吊子易容師,你就趕緊幫白薇雅把她原來的樣子恢復吧,沒看到她都要急瘋了嗎?”
遲雪長腿邁開,大步流星地走進來,娃娃臉上掛着戲謔的笑容。
唐糖板着臉說道:“小白臉,這裡沒有你的發言權!”
喲呵,唐糖罵遲雪的時候,語速反倒加快了不少啊。
“我警告你多少遍了,不準叫我小白臉!”
“嘴巴長在我這裡,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哼!”
白薇雅看他們兩個,彷彿看到了百斬逸和沐水的影子,打斷了他們的爭吵:
“你們兩個先別吵,我來找糖糖,是真的有要緊事。”
“什麼要緊事?”遲雪問。
“慕絕他沒有死。”
“真的嗎?慕絕殿下還活着?”唐糖眼裡冒桃心。
她可崇拜司徒慕絕了。
很久以前就仰慕他,然後近半年又聽着司徒慕絕和白薇雅這公主殿下的愛情故事,她可是嚮往得不得了啊。
一旁的遲雪瞄到她這副傻樣,低聲啐道:“花癡。”
“你管我!”她回擊。
“趕緊的,我要變回我原來的樣子,去找慕絕!”
白薇雅不想再以另一個人的身份出現在司徒慕絕面前了,那個晚上,她站在司徒慕絕面前,都沒有辦法告訴他,她就是白薇雅,這副與白薇雅模樣完全不同的面容,誰信啊。
唐糖的易容術精湛,就連白薇雅身上的味道,都有辦法去改變。
“那唐糖你趕緊幫白薇雅啊!”遲雪推了推唐糖。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我沒有辦法……”
唐糖對白薇雅鞠了一躬:“公主殿下,我真的很抱歉……”
“糖糖,怎麼了啊?”
“師傅不知道上哪兒去了,恢復藥水已經用完,但是,我還沒有學會調配……”
意思是,唐糖還沒有辦法幫白薇雅調整回原來的模樣嗎?
白薇雅的右手攥成了拳。
她的心就這麼沉入了谷底。
“那怎麼辦……那該怎麼辦……”
遲雪望着她的眼睛:“白薇雅,你剛纔說慕絕前輩沒有死,那麼他現在人又在哪裡?”
“我……我也不知道……”
白薇雅迷茫了。
對啊,她不知道司徒慕絕現在在哪裡……
可是她好想找到他,好像待在他身邊,和他永遠也不離分。
不要再有那麼多的分離了,她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早早地找到司徒慕絕,然後和他在一起。
遲雪敲了敲桌面,說:“白薇雅,你先彆着急,我們去找子非前輩和符音前輩,看看他們有什麼辦法?”
是啊,子非榆和祁連符音,他們應該能幫到她的。
白薇雅定了定神,跟着遲雪離開了唐糖所在的房間。
基地。
祁連符音的辦公室。
白薇雅和遲雪經過身份識別之後,走進辦公室。
正在談話的祁連符音和子非榆看到白薇雅他們的到來。
“白薇雅,你終於回來了?任務進行得怎麼樣了?”子非榆問。
白薇雅敷衍地點了下頭,就直接說出了重點:
“慕絕沒有死!”
“什麼?絕沒有死,這是真的嗎?”祁連符音幾乎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
子非榆漂亮的鳳眸也瞪大了。
“白薇雅,你沒有受到什麼刺激吧?”
“白薇雅說的是認真的!”
和白薇雅過來的一路上,遲雪就聽完了白薇雅他們在鏡面高中發生的事情。
老天爺,原來薩伽泊蘭還有一個長期隱藏在黑白社的臥底,這個臥底居然還是百斬逸的女朋友沐水,真的是有夠震驚的了。
白薇雅坐在辦公桌前,把在鏡面高中發生的事情再複述了一遍給子非榆和祁連符音聽。
“司徒居然會出現在鏡面高中的電影節頒獎典禮上?”子非榆感到奇怪。
“在此之前,他一定是身負重傷,我那天看他的身體,好像還沒有恢復。我應該想辦法把他帶回來給貝醫生看看的。可是我現在還不是我自己的模樣,我說我是白薇雅,他也不會相信的吧。”白薇雅輕撫着自己的臉說道。
“所以你就重新跟絕自我介紹,把你的假名告訴了他?”祁連符音皺了皺眉頭,“薇雅你爲什麼不告訴他,你的身份?”
遲雪提醒道:“符音前輩,你別忘了,那個時候安影在盯着白薇雅啊。”
“我懂了,所以你沒有辦法告訴司徒你就是白薇雅。”
“是啊,但是這個好像也會給我留下麻煩,要是下一回我出現在慕絕面前,他還會相信我是白薇雅嗎?”
“這個……”祁連符音表示不敢肯定,子非榆的目光也朝一旁的牆壁上瞄。
白薇雅說道:“好了,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先去找到慕絕爲妙,符音,你能幫我查到慕絕的所在地嗎?”
“你給我點線索。”
“我現在只能確定他應該在蠻荒之境那一帶,那天他身旁站着一個女生,我並不知道那個女生的身份,我擔心她可能是黑白社的人,該不會是黑白社的人控制住了慕絕吧?”
“不可能,黑白社現在只剩下蝦兵蟹將,對付不了慕絕前輩。”遲雪一口否定了白薇雅的猜測。
“那他身邊的女生究竟是誰?”子非榆捏着下巴思索。
“我們現在也不知道,但是你可以把她的模樣大概描述一下。”祁連符音拿過筆記本電腦就是輸入資料。
白薇雅點點頭:“我很記得那個女生的頭髮是紫色的自然捲,眼睛是琥珀色的,皮膚很白……”
“不行,這太模糊了。”
“那我試着把她畫出來吧。”
白薇雅找來一張紙,一支鉛筆,憑藉着這大半年在婕夢菲斯學習到的繪畫技巧,畫出了女生的模樣,相似度有七成以上。
祁連符音咋眼一看,覺得這個女生十分眼熟。
“絕所在的那個地方,該不會是神谷吧?”祁連符音喃喃說道。
如果司徒慕絕真的在神谷,那白薇雅那天看到的,司徒慕絕身旁的女生,她應該是……
那個女生……
祁連符音思忖片刻,看來他找某個人談談話了。
“符音,你說什麼,神谷是什麼地方?”白薇雅可聽見了祁連符音自言自語的話。
“呃……怎麼說呢……”
祁連符音在電腦前敲打了一會兒鍵盤,再把電腦拿給白薇雅看。
“這裡有一點資料,你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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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祁連符音就和子非榆使了個眼色,再拉上遲雪。
“我們出去談談。”
留白薇雅一個人在房間裡。
神谷的資料不多,白薇雅花了一兩分鐘就看完了,合上筆記本電腦,把電腦放到祁連符音的辦公桌一角,就瞄到祁連符音和夜鶯的合照,放入一個相框裡,擺放在最顯眼的地方。
這照片好像是最後一次待在中國的時候,祁連符音和夜鶯臨時拍攝的,兩人的笑容很燦爛,看得出夜鶯非常幸福。
“也不知道夜姐姐和雨央怎麼樣了,我好想他們啊……”
兩個都是她的好姐妹,又是那麼久沒有見到面。
三位男生回到祁連符音的辦公室,祁連符音見到白薇雅拿着他和夜鶯的合照發呆,便問:
“薇雅,你想夜鶯她們了嗎?”
“嗯,我很想夜姐姐還有雨央。”
白薇雅放下相框,擡頭看子非榆和祁連符音。
他們兩個的眼神裡也寫滿了思念。
“符音,子非榆,如果你們想夜姐姐和雨央了,你們可以回去看她們啊。”
子非榆果斷地搖搖頭:“還不行,等司徒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吧……”
祁連符音也這麼認爲。
他們不想分心。
其實白薇雅還很想念江月盈和白若,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在宮殿多待幾天,即刻就動身來到了神谷一帶。
站在一間大宅子的屋頂上,白薇雅感受到凌冽的寒風迎面吹來,她不禁打了個抖,出來穿的衣服實在是太少了。
又是一年冬天了,司徒慕絕的生日也是這個時候啊。
這一回,應該是他的二十四歲生日了,真好,第四個年頭,她還在他的身邊。
“哈秋——”
白薇雅單薄的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她摸索着雙臂,慢慢從屋頂爬下來。
站在二樓的陽臺,她撬開了玻璃門的鎖,閃身進房間內。
房間裡頭開着暖氣,好暖和啊,剛纔可把她凍壞了。
室內黑漆漆一片,還拉上了遮光窗簾,白薇雅自認視力還算好的,可現在靠着一堵牆貼着站,她覺得寸步難行,因爲根本看不到路,難不成她要開燈?
不行!
這間房裡肯定有人。
萬一房間裡的人醒了,她會不會有麻煩?
怎麼來一趟神谷跟做賊似的。